《海贼王 之 此生谁料》黄泉比良坡

29、左右为难

　　虽然逃出皇城的时候，埃尔蕾娜被人百般欺辱，但说到底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这么多年来多弗朗明哥给她的生活，并不比她在圣地玛丽乔雅的时候差。
　　一下子被人扔进牢里，铐上手铐脚镣，她自然是不习惯的。她本就是千金之躯，玉软花柔，不出半刻钟，她的手腕和脚腕就被厚重的锁链磨的青紫不堪。
　　鹤皱起眉，看了她几眼，最终还是吩咐手下，“把她的脚铐去掉吧，扶她坐在轮椅上。手铐留着。把轮椅锁在墙上。”
　　她定定看着牢房中的女孩，她说起话来都是害羞的，甚至是怯懦的。她明明生着一双蓝色的明眸，却一直吹着眼睛。这样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和多弗朗明哥混到一起？
　　罗西南迪也从没有在任何一个报告中提起过她，想来也不是出去打打杀杀的家族干部。那么多弗朗明哥为什么留着她？她脸路都走不了，到底有什么是值得这个只手遮天的大海贼去利用的？
　　最后她走进牢房，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女孩的对面。她问她，告诉我，你是谁？你和多弗朗明哥是什么关系？

　　埃尔蕾娜早就料到了她会问这些，她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和多弗朗明哥有关系，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曾是天龙人的事实。这样一来她会成为他的累赘，甚至会将她皇兄埃尔杰德拖下水。因为数年前的事故，其他的天龙人大家族早就虎视眈眈想要挑剔她贝纳威德家族的错，好一网打尽也将他们从玛丽乔雅除名。她必须想方设法，蒙混过关，让海军放走她。
　　但面前这个海军显然并不好骗，她那些矫揉造作的小把戏对男人或许有用，但鹤是个女人，她也从多弗朗明哥嘴里频频听到些只言片语，知道她并不好惹。完全信口开河地胡编一定骗不了这个女人！她只能颠倒黑白，将谎话和真话混在一起才有一线希望。
　　“我叫蕾娜，曾是天龙人的奴隶。”她说着伸手轻轻解开衣领，露出了肩膀上的伤疤。她的脖颈雪白细嫩，没想到撩开衣物竟看到了这样一个狰狞的疤痕。“后来唐吉诃德家自愿放弃了天龙人的身份，我就离开了玛丽乔雅。为了掩盖我身上的飞龙之蹄，我直接削去了那块肉，留下了这个伤疤。谁知道之后多弗朗明哥又找上了门，把我抓到了他的船上。”
　　奴隶？天龙人的奴隶？
　　对一个奴隶，多弗朗明哥会这么锦衣玉食地侍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了。见鹤中将皱起了眉，蕾娜又加了一句，“我没有什么长处，腿也走不了路，他只是贪恋我的美色而已。”
　　美色？
　　鹤中将眯起了眼睛。人在怀疑什么或者看不清东西的时候通常都会这样。美色？她竟然说多弗朗明哥是看中了她的美色？若说只是单单美色，这也有些太让人难以置信。就算面前的少女的确拥有四海罕见的美貌，但鹤中将总还觉得哪里说不过去。
　　埃尔蕾娜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此时多说什么都是画蛇添足，眼下她只要混淆视听就可以了。
　　鹤中将有很久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埃尔蕾娜的面前，紧紧盯着她的双眼。末了她又问，“你说美色？如果只是单单美色，为什么要把你放在那个毒品交易所里养着？”
　　埃尔蕾娜毫不畏惧，迎着她的目光说道，他关着我，养着我，自然不只为了美色。在圣地玛丽乔雅的时候，他作为唐吉诃德家的大皇子，曾和贝纳威德家的皇子争抢过我。就算是我现在变成一个走不了路的废人，他也愿意把我留在身边，藏在身边，不过就是不想把我让回给天龙人丢了面子而已。
　　多弗朗明哥好面子这事，鹤中将是知道的。这并不假。
　　“中将，我在玛丽乔雅的时候，见惯了那些天龙人为了争抢女奴大打出手，不惜一掷千金。但他们真的想要那些女人么？想来也只是想争个面子而已。那些女奴真的被买回去以后，也不过是被丢进牢里不闻不问。”她仰起脸，“是，他喜欢我的美貌，但我也知道，这茫茫大海上能比我美的人大有人在，他留着我，绝非单纯是因为我这张脸。”
　　埃尔蕾娜一阵信口开河，她料定了鹤中将胆子绝没有大到要去联系天龙人去求证。她既然能顺口说出这么多天龙人的名字，足够让鹤相信她曾经是在玛丽乔雅生活过的人。至于她曾是个天龙人这件事，没人会去怀疑。那些天龙人无一不是凶狠暴虐，哪可能向她这样温婉有礼，唯唯诺诺。
　　她现在只求多弗朗明哥在得到消息以后不要跑来闹事，把她现在苦心经营的伪装全部浪费掉而已。毕竟除了他，她还要去顾及她背后那个几年没有联系的家族，天龙人贝纳威德家族，那个她母后拼死也要保全的天龙人家。她曾经的姓氏。

　　多弗朗明哥在雨里飞了一整个昼夜，最终落在了离海市盛楼不远处的小岛上。被雨水沾湿的衣服一早就已经被海风吹干，留下些不深不浅的白印。那是海盐的痕迹。
　　他伸手拿出了两个电话虫，放在面前的礁石上审视着。这两个电话虫，一个属于埃尔蕾娜，一个属于埃尔杰德。
　　埃尔蕾娜被抓，她的电话虫要么落在了船舱里，要么就是被海军带走了。鹤这人老奸巨猾，到现在也还没拨通他的电话，想来也一定是确定不了埃尔蕾娜的身份，于是按兵不动，等着他上钩。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贸然出现，一定会让鹤中将有所怀疑，蕾娜在数年前被通缉的时候，画像还只是个小孩子。如果因为今天这可笑的闹剧，她的身份被海军发现，还更新了通缉令上的照片，可就大大不妙了！
　　眼下通知埃尔杰德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他还是天龙人，必定一句话就能让鹤中将放人。但如果这么做了，埃尔蕾娜很可能会被直接带走。
　　到底如何是好？

　　鹤站起身，拎起牢房里的椅子，刚要转身。忽然打来了一道巨浪，让船体一阵晃动，埃尔蕾娜轻轻惊叫了一声，那绵软的声音叫的一旁的海军们几乎就要冲进牢里去扶住她。
　　鹤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最后目光落在埃尔蕾娜脸上，“你知道刚才那个巨浪是什么么？你的熟人来了。”
　　埃尔蕾娜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是怕了。她怕多弗朗明哥真的就只身前来，干出蠢事。但她只是伸手像是要拉住鹤，“不，别走，你救救我，你不能让我跟他走！”

　　多弗朗明哥真的就一个人来了。他引线腾云，落在海军的船上的时候无畏无惧，引来滔天巨浪。他脸上写满了倨傲，被海军团团围住额时候不过开口说了句，叫你们中将出来。
　　鹤看到多弗朗明哥的时候也是有些微微吃惊的，她以为多弗朗明哥至少会带几个干部钱来，甚至至少会带上罗西南迪。然而没有。他竟然一个人来了。
　　牢里这个少女，难道这么重要么？重要到他甚至不愿透露给任何一个干部？
　　抑或是，他有了什么后招，这么信誓旦旦只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