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之 此生谁料》黄泉比良坡

10、帝里天家

　　这一路往宫殿去的时候，多弗朗明哥细细看着道路两端的房屋，和跪拜在路两旁的人们。他伸手扶了扶玻璃头罩，吐息而出的氤氲气息让玻璃蒙上一层雾，又散去，如此反复。直到他们的马车转过街角，看不到身后的人了，他才伸手戳了戳埃尔蕾娜，“喂，你喜欢外面的世界么？”
　　蕾娜想了想说，“我也不太知道呢。”她微微皱了皱眉，接着侧过头说，“皇兄说他很喜欢，那，以后他要是想来，我就和他一起。”
　　多弗朗明哥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母后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父皇，不仅心软，有时候甚至保护不好母后，更别提照顾罗西南迪了。他想，不过没有关系，以后，有他在的话就够了，他一定会保护好他们。

　　没有通知任何人，埃尔杰德乘上了回玛丽乔亚的船。他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瘫坐在雕花的椅子里。他猛地抬起脸，看着一边战战兢兢的仆人们。
　　三个男仆缩成一团跪在墙边，见他正看着他们，不由地都浑身一僵。
　　贝纳威德家的少爷，小小年纪，折磨人的本事在整个玛丽乔亚都鼎鼎有名。他站起身，伸手摸向腰带，这才发现身边没有枪。
　　仆人们见状，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哼。”杰德冷冷哼了一声。戏谑地说道，“不要怕，看看你们那不值一提的肮脏样子！来，回答我一个问题，要是答得出，我就放过你们。”
　　接着他问，“我母后，是什么时候嫁进这个家族的？”
　　“回主上，我们受主人恩幸进家为奴的时候，莉迪亚宫主人就已经在了。听大管家说，已经是一十一年了。”
　　埃尔杰德没再去理睬他们，他转过身离开了房间，走上了甲板。一十一年，很好。
　　这时候他突然想，如果。
　　如果她真的是贱民，他要怎么办？
　　他浑身一抖，接着眯起眼睛，看着身后早已消失不见的莱恩扎斯岛。多弗朗明哥可能已经察觉了。他想，要是，他母后真的是贱民的话，他只能把多弗朗明哥——杀掉灭口了！

　　这里是莱恩扎斯的皇宫里最金碧辉煌的一处贵宾招待处，漆红的地毯，飞针走线金丝绣着无数栩栩如生的花瘦虫鸣。一细瘦女子靠着椅背坐在窗边，金发铺在身侧，掉在地毯上，分不清何处是金线，何处是发丝。
　　她嘴唇微颤，手一松，披肩从肩上滑落而下，露出了身上天龙人特有的白色大衣。那衣服也不知是什么布料，右下角一朵无心重瓣白莲，是她家族的标志。
　　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剑与斧子交错着刻在盾牌上。那是莱恩扎斯王室的徽章。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回过脸。
　　是莱恩扎斯的国王维特。他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嘴被白色的胡子遮，看不清。他身后一金发夹银丝的女子，脸上皱纹渐生，就是皇后。
　　他们微微弓着身子，跪在了地毯上，那金发少妇的面前。迎着光，将身后的影子拉长，一直映照到好远好远的墙壁上。
　　女子背着身后的落地窗子，逆着光看着这里。浅浅地笑起来，那样的落落大方，美艳无双。那就是埃尔蕾娜和埃尔杰德的母后——贝纳威德莉迪亚宫。
　　她说，“起身吧。”
　　接着，这房间里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能说什么呢？该问什么呢？
　　就这样站了会儿，她最后才说，“退下吧。”
　　直到门被默默关上，才见隔壁走来一白衣男人，也是天龙人家的装束。贝纳威德圣走到她身边，问，“就为这？两句话就没了？不是说想家了想见见父母么？我花了好几天带你来，就一句起身一句退下，就算是见完了？”
　　莉迪亚低了低脸，而后抿起嘴说，“见完了。”之后她又加了一句，“我只是怕失言，给你带来麻烦。”她说，“刚才，你训斥杰德，阻止他杀人，我也都看在眼里。你对我的好，我也一条条都记着。我的国家，托着你的福分，欠的税赋也一笔勾销了。以后，我不会再回这里了。”她这才转脸看着他，“你也不用担心我逃走，我是不会离开孩子的。我决定了，我要一辈子跟着你留在玛丽乔亚。”
　　过一个，天龙人女子的生活。一生一世，再不会离开那里一步，锦衣玉食，帝里天家。

　　埃尔蕾娜瞪大了双眼，只觉得胸口都要被心脏撑得破开。她靠着墙，一字不漏地听着，她听见父皇愉悦地笑起来说，“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哭开了，有什么好哭的？你现在，可是万人之上的存在了啊，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莉迪亚从地上捡起披肩，她心想，真的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么？
　　贝纳威德说，“你看看你，以后这种事情，就叫仆人来。都十多年了还是改不了以前的习惯。”莉迪亚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房间。埃尔蕾娜慌乱地跑到楼上，几乎迎面撞到多弗朗明哥。“你干嘛呢？刚才不是还说，要去找你父皇和母后么？”
　　埃尔蕾娜浑身一缩，她说，“我，我没有找到他们。”
　　“你怎么脸都白了？”多弗朗明哥侧坐在一个奴隶背上，翘着二郎腿好不悠闲。“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死人一样。”
　　埃尔蕾娜恍恍惚惚地问，“我要是，如果我是混血的天龙人，那婚事还作数么？”
　　多弗朗明哥大笑起来，“别傻了，我怎么可能娶贱民进门！我也搞不懂你发什么疯问这种事情，刚才埃尔杰德的话把你吓着了？”
　　“皇兄呢？我要去找我皇兄。”蕾娜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过身，一个人就要往大门跑。多弗朗明哥用鞋跟踢了踢奴隶的肚子，“快跟上去。”
　　奴隶的膝盖磨在地上，已经微微有些出血了。
　　直到等候在宫殿外的仆从们告诉蕾娜说埃尔杰德已经搭乘飞船离开以后，她才放弃了跟着回去的念头。多弗朗明哥心想，还真是回去翻家谱了啊？只听身后一个男人严厉地说了句，“你说什么？埃尔杰德乘飞船回去了？”
　　回头看到贝纳威德圣站在阶梯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里，埃尔蕾娜身子一僵，赶紧像平时一样叫了声父皇就腻了过去，扯着他的衣摆，只怕父皇大发雷霆会惩罚皇兄。
　　“你们不要傻站着了，给我接管家的电话，埃尔杰德到了玛丽乔亚以后立刻告诉我。再不管教他，我看是不懂规矩了！”
　　多弗朗明哥只字不言地听着，直到这时他才想通了所有的事情。蕾娜那时面如土色，恐怕是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她嚷嚷着说要去找埃尔杰德，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