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绥绥》顾青姿

7、第七章我遇见你

　　进了家门，我眼睛疼得厉害。进厨房给自己煮一个汤。锅开的时候，乔晏榺就回来了。他脸都绿了，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手指着我，就是说不出话。转了半天才说：“你是不是做吃的？我饿了。”
　　这人有一个好处，再糟糕的事，揭过去就不提了，没有记后仇的毛病。

　　我拍开他的手，“等会儿！”
　　厨房里其实没什么吃的，我只能下碗面，撒点葱花，切点成品的熟牛肉。和我吃的牛肉面一样。
　　他也不嫌弃，狼吞虎咽的吃。那吃相，啧啧啧，真该让那些红颜知己们看看。等吃完了还夺过我手里的汤，大口喝一口。喝完了开始和我算账。
　　刚说什么来着，他这人不记后仇？错了，不是不记，是有仇当场就理论完了。

　　“田绥绥，你良心都没了。你知道我下午有多忙吗？还去接你，结果你还不领情！我给你讲，你的品格现在很容我怀疑的！”
　　我一直很佩服他，批判我的时候总能面面俱到，还能说出这么内涵的名词。

　　“我这里，你的人品不在服务区，离我远点，去搜索你人品满格的地方去！”
　　我累的腰疼，不想和他废话，“吃饱了赶紧找你的去处，我要睡了。”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我，“你现在骂人功夫见长啊？行，看你进步的份上，我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他老人家总是自己和自己玩儿的很投入。估计是缺心眼缺的厉害，所以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闹翻过。
　　出门的时候他又说：“你怎么了？医院那帮女人欺负你了？怎么看起来拖累的像个孩子妈。”
　　我特想把他嘴缝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阿姨等着打断你的腿！再多嘴我叫阿姨了！”
　　他一张嘴，我太阳穴都突突的疼。

　　他理理骚包的外衣，“得了！说话就说话，干嘛动不动就伤感情啊，你自己注意，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实在累就换个地方，我罩着你！别年纪轻轻的就像个小寡妇似的，可怜兮兮的。”
　　我深呼一口气，“乔晏榺，你过来。”
　　他听我这么说，赶紧就窜进电梯里了。之前一次他也嘴贱来着，我叫他过来，一杯水浇过去，他老实了好一阵子。就是没把握好，他当时的女朋友也在，导致当场就吹了。

　　等收拾了厨房，回了卧室，都不想动。电话一直在响。我烦的厉害，随手接起问：“喂？你好！”
　　“怎么？过的不舒坦？”，电话那头的人冷冷的问。
　　我下意识的坐起身，却一句话也没说。我没话说，对着她的时候，就没话说。电话那头的人也不说话，静悄悄的，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半晌，那头又说：“周六晚上，有一个聚会，在川港码头的船上，别迟到了。”，是命令。
　　我反驳不得，也不应声，她也不介意，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我长这么大，见她的时候很少很少，当然她也不愿意看见我。大概没人相信，她是我妈。也是，我们长得不像，性格不像，什么都不像。自然没人相信。

　　礼拜天我休息，但是礼拜五值夜班，等礼拜六早早的回去了。我还没毕业就开始在医院实习，毕业了顺理在这里上班。我这种人能得老师青睐，自然要兢兢业业，这是起码的职业操守。
　　再仔细想想，我找不出我特别喜欢做的事。却想着独立。

　　周六睡了一天，等傍晚起来的时候，晚霞从窗口照进来，一片绚烂。我喜欢看这种惨兮兮的景象。就像相由心生一样，能把心里的不痛快在视觉上最大化的体现。仿佛压抑得到舒缓一样。每次去见她，我都会这样。

　　川港是私人码头，游轮、私人帆船都会停靠在这里，在这里见到的全是富贵登极的人，大概是小型宴会，码头上依旧有人来往，假如是大型聚会码头会关闭，只供宴会使用。我也不清楚这个码头有没有她的股份。码头上停的车像是开车展似的，唯独我一个人是搭计程车来的。司机狐疑的瞧我，我郁闷，早知道就穿医生白大褂来了，走哪里都像是出诊，让人不会乱想。

　　码头上有人来回走，我站在岸边，穿了件束脚的裙子，走路颇有些不利索，等了片刻，还是乖乖上了船，甲板上除了几个看风景的再没什么人，二楼的大厅里，人很多，男男女女，我发现我和她们的穿着有点偏差，我穿的太过正式，而这里的男男女女像是寻常的夜店里找艳遇的男女。音乐挑逗又刺激。我站在门口，不想进去。

　　尚彩青现在是少女心泛滥了，整个二楼被特意收拾的灯红酒绿。大厅里的音乐挑逗刺激，比基尼的美女嬉笑喧哗。我拉着一个侍应生问：“今晚来什么人？”
　　侍应生礼貌的说：“应该有贵客。”
　　我松开手，倚在门口墙上，等着今晚的贵客。

　　很久了，大厅里的男男女女像是不知疲倦，外面有人声，我朝里躲，站在大厅的墙角，门口进来一群人，尚彩青也在，何羌也在。我就认识这两个人。

　　尚彩青真是我亲妈，一眼就看见我了，即便我怂成这样，躲在犄角旮旯，她都能一眼看见我。
　　她朝身边的人说了声什么，身边的人朝我走来，人群自动给他让开道，他走近我，低着头，修养不是一般的好，“老板请你过去。”

　　人很多，等我走近他们，尚彩青身边站的是个看起来不怎么年轻的男人。人看起来有些阴狠。尚彩青看到我，问：“田小姐玩儿的怎么样？”
　　我自然不敢做打脸的事，呐呐的说：“挺好。”
　　她并不接话，转身和身边的男人说：“带刘先生去二号房间，好好照顾。”
　　那人也不说什么，跟着侍应生就那么走了。我松了口气。
　　大厅里恢复热闹，音乐正是高潮，尚彩青说：“怎么？这里有看上的？”
　　我讨厌她那样侮辱我，尤其今天，我被刚才出现的那人吓着了。

　　我走近她，贴着她耳朵说：“我看上了何羌，你肯吗？”
　　她脸上一直带着笑，漫不经心的看着我，等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的时候，她伸手就给我了一耳光！
　　彼时，我正在和我的高跟鞋较劲，裙子束脚，鞋跟太高，我站的并不稳，她一耳光就将我扇趴在地上。我的样子狼狈极了，扭了脚，胳膊也擦破了。可又觉得心里痛快，原来她也有舍不得的人，原来，尚彩青也有心。她掩饰再好，眼神里的狠却掩饰不住。这让我心情没来由的愉悦。看，我们真是母女，一样的虚伪。

　　身边有穿比基尼身上挂着彩带的美女手里端着酒绕过我，回头笑我。尚彩青转身坐在不远的沙发上。音乐依旧热闹。我坐在地上，脚扭了，站不起来。所有人都在似有似无的看我，我已经顾不得丢脸了，趴在地上，膝盖也蹭破了皮，有血。我疼得龇牙。门口有人进来，那人四顾看到地上的我，走近我，弯下腰朝我伸手，我抬头看他，灯光恍惚，我只看见他嘴角抿着在笑，但是笑的很好看。
　　我把手递给他，他拉我起身，坐在旁边的吧台旁，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不知怎的我想到风光霁月。
　　他依旧抿着嘴笑，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这样的人才最危险。可是风光霁月，独独形容他。
　　人群中有人看我们，他探过身，问我：“小姑娘来这里玩儿？”
　　我这才看到他穿的白衬衫，袖子挽在手肘处，看起来漫不经心。
　　我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扬起眉看了一眼。我没见过有人做这个动作比他还勾人的。头发短短的，看起来英朗。我最喜欢的男星是布拉德皮特，银幕上的神情，专注、传神。此刻我才发现有人可以举手投足都能吸引人。

　　评论都上哪里去了？是被晋江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