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源儿

41、三十八

　　“十六年了，上海滩的血雨腥风总要有个了结，不论是当年上海滩三大少携手打江山的日子，还是而今老少雄争的日子，上海滩却用永远没有平静的日子。”川先生安静的坐在那间书房里，身后那幅郑板桥的画却毅然挂在那里，纹丝未动。“算算时间，刘永彪和陆陆他们也该到那里了。”
　　“川先生！”
　　川德安笑了笑：“六爷！金爷！”
　　“川先生让刘进芳先生的独霜遗子帮您打日本人的80号未免有些不仁不义吧，再怎么说那不过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怎能打得下日本人铜墙铁壁的80号呢！”
　　“打得下打不下咱们不妨拭目以待。”川德安静静的说。“六爷，金爷不妨与川某坐下细细品赏一壶极品铁观音，然后再看看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这块料，能不能把这日本人的老巢给端了！”
　　冷风萧瑟的码头，陆陆孩童的脸上挂着棱角分明的坚毅，他头也不回的对站在身旁的老刘刘永彪说：“刘伯伯，您看我们是先把这记斋馆围起来呢？还是从后面包抄进取呢！”
　　“既然今日你是主将，自然听你得！刘伯伯就听你得！”
　　“好！”陆陆紧紧袖口，把弄着手枪。“要我说！我们哪个都不用，直接冲进去！杀他们的个片甲不留！为我父亲报仇！”
　　“好！”刘永彪一声令下，码头上立刻厮杀声一片，手下那批将领一瞬间如同大兵压境冲入了日本人的记斋馆。
　　顿时，整个码头立刻被刘永彪的人杀出了一条血路，尸体遍地躺的都是，厮杀声，尖利的叫声顿时扰乱了整个码头的清静，就连着码头对岸江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映衬着初升的日头，血红血红的，很是美丽。
　　日本人的尸体被杀的遍地都是，有的干脆就被码头上那些泄愤的工人扔到了江里面，莫西俊也在这个码头上干工，看到这一切，他也赶忙往记斋馆那边跑去。
　　陆陆一路杀进了记斋馆的秘间里，川树芳和日本将军木拓正端坐在里面，旁边还有几个日本艺妓正在歌舞笙情，陆陆二话不说当场击毙了那几个日本艺妓，顿时那些围木拓和川树芳的日本军队立刻一拥而上将陆陆围在中间。
　　陆陆冷笑着拍拍手，那样子俨然如同当年的父亲一般：“原来日本人也不过如此！”说笑间他摆弄着腰间那柄手枪，忽然反手就是两枪，立刻连带着击毙了四个日本军人，那两枪还是子弹连穿而过顺着日本人的喉咙。
　　木拓已经有些紧张，但川树芳却还在笑着拍手：“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你！”陆陆指着木拓当下就是一枪，不偏不倚恰好打在了木拓的膝盖上，木拓立刻痛的跪在地上。“这一枪是警告你的！让你跪下是你欠我们中国人的！早晚一天我要让你看看你们日本人是如何跪着走出我们中国的土地！”
　　木拓强撑着刚想起来，陆陆当下又是一枪不偏不倚打在了刚才的枪眼之下一公分的距离，痛得木拓咬着牙大叫一声：“小子！你不想活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活了！”他当下又是一转手指着川树芳。“你！是个中国人！我不杀你，爸爸告诉我，中国人不杀自己人，所以我不杀你！但是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所有中国人对你得审判！从小我就知道，人应该知恩图报，不能背叛！可你呢！居然连自己的国家都能背叛，你还算是个人吗！你不算！你连狗都不如，狗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你呢？你不过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杀了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枪！”
　　刘进芳很快也带着人冲了进来，看见眼前这个孩子已经将木拓和川树芳都解决了，惊叹之余他甚至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可怕。顿了他对陆陆说：“怎么样？是就地解决了他们，还是拉出去杀了他们！”
　　“拉出去！”陆陆一扬手，收了枪，转个身子走了出去。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陆陆看着天上：“爸爸，妈妈！陆陆就要为你报仇了！”陆陆认为在这个明媚的春光下，报仇再合适不过了。
　　莫西俊随着大队观望的人群站在记斋馆外，他看见的的是那个孩子陆陆，还有被刘永彪押解出来的川树芳和日本将军木拓，刘永彪一脚踢下去，木拓和川树芳立刻跪在了大家面前。
　　瞬间的时间，就是那几声清脆的枪响，日本将军木拓就被陆陆这样一个少年解决了，莫西俊一身脏乱的躲藏在人群里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不知道陆陆如今这样到底是对还是错了，更不知道刘进芳在天上如何作响，但他却深刻地知道，陆陆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等老刘出来的时候，木拓人已经死了，他虽然有心里准备，但看见那个满脸杀气的孩子，他还是在心头一颤。转眼的时候他竟然在人群里看到莫西俊，即便是衣衫破烂的莫西俊，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西俊！”
　　莫西俊转身就走，他不想让老刘看到他这个样子，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与从前有任何纠葛。
　　“莫西俊！”老刘又一次叫住了莫西俊。
　　陆陆在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他的莫叔叔：“叔叔！”
　　莫西俊并没有理会老刘他们，而是穿过人群的视线，试图离开大家的目光。
　　“莫西俊！”这次老刘干脆上前两步抓住了莫西俊的衣服，但回过头和他面对面的莫西俊让他惊诧了，破衣烂衫，脸上也脏的满是泥巴灰，没有了一点昔日的风采，更不像当年那个上海滩的莫大少了，哪里是一个能够迷醉万千女人的莫大少。
　　“先生！您认错了。”莫西俊遮遮掩掩的把头转过去，尽量不去面对老刘，他既然决定了忘记以前，从头开始，就不会再与过去有任何的纠葛。
　　果然，老刘发抖着手放开了莫西俊。
　　片刻的时间，这里似乎是沉寂的，安静的几乎可以听见大家的呼吸声，老刘哽噎在喉结的话：“你还好吗？………”
　　“先生多虑了，西俊与您并不相识，和谈好与不好！不过是淡然过过日子罢了。”莫西俊的冷漠让老刘明白了，其实大家都应该给彼此一个空间，既然决定放弃，就应该放的彻底。
　　就在莫西俊大步一迈准备走的时候，老刘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地喊：“兄弟！弟妹我给你照顾着呢！”
　　“谢了！”莫西俊头也不回双手一拱诀别了老刘。
　　陆陆看着莫叔叔远走的身影，他跪在面对莫西俊背影的地上：“叔叔！陆陆已经为父亲报仇了！”
　　莫西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了。
　　阿溪见到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静静的握住他的手，陪着他坐在窗户前一直坐到天亮，日出的时候，日落洒在他们的身上，阳光出现。
　　“明天就是西平结婚的日子了。”西俊的坐在窗户底下认真算日子。“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他们两个也真是不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