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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番外5】Chapter 32 ...

  •   吹过旷野的风仿佛骤然变得猛烈起来,而且冰冷,拍打着他们的脸颊。

      约露汀想,这种风就好像吹过瓦特阿尔海姆的荒野,带起那种黑色沙砾的风。

      那个时候,他仰躺在那样的黑色沙砾里,无声无息,就像是死去了一样。

      在那一刻她就曾经发过誓,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活下来。

      后来,灭霸毫无预兆地出现了,带走了那个她深深爱着的人。她来不及救援,等到她拼命地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黑暗无垠的太空中漂浮着无数的碎片,还有那艘飞船上残存的机器和家具残骸,以及人类的遗体。

      她每一个人都看过了,没有一个人是他。

      可是,所有的人都告诉她,他死了。

      即使是来到了这里,来到了TVA这个荒谬又神秘的地方,她所得到的答案依然是那样。

      洛基·奥丁森,他注定要死在那一场灭霸发起的突袭中。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幸免。因为那就是他铁一般的命运。

      ……现在,又有一个他站在这里,站在她面前。“他”是更年轻一点的他,是还没有爱上她的他,是活生生的他。

      “他”说,他想要迈过那片巨大的、可怖的雨云,到时间的尽头去。如果到了那里,或许就可以消灭TVA,可以推翻他注定死亡的命运。

      她心想,这样很好。

      为了这个崇高的目标,她可以奉献自己,也可以容忍希尔维。只要那个“女洛基”能够把他带到时间的尽头去,能够让他避开死在灭霸手下的命运,那么她可以让步,可以退后,甚至可以离去。

      她已经不再向他祈求不要放弃她了。她只希望他不要放弃他自己的生命。因为他的生命是可贵的东西,不应该如此轻易地抛掷于阴影之中——

      她最后朝着他笑了一笑,指了指那根槲寄生的枝条,说道:“……希望你替我好好地保管它。因为它是一位……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带给我的。”

      洛基:……?!

      对她很重要的人?是谁?……

      他茫然思索了一阵子,却全无头绪。

      这么说可能有点儿自我意识过剩。但是……他想不出除了自己之外,在她的生命里,还能有谁可以被称之为“很重要的人”。

      他正想要问个清楚,但是她却已经迈步向着一边走开了。

      在走开了几步远之后,她忽而又站定,回过头来。

      或许是他拿着那根枝条,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呆呆表情太过有趣,她的脸上忽然漾起一个温柔的笑意。

      “……你想要把它放在哪里都可以。”她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指指他手中的槲寄生,对他喊道。

      洛基:“……”

      他还没想好是不是要把这一截脆弱的小枝条塞进自己的裤袋里去,就听见她又含笑补充了一句:

      “啊,还有……那位老洛基教了我一个有趣的小法术哟。我已经施加在它身上了——”

      洛基:?

      他还没来得及去猜究竟是怎样的法术,就感到掌心传来一阵隐约的痒意。

      他一低头,赫然发现那根槲寄生的枝条竟然好像活了起来一般,沿着他的掌心蜿蜒生长,攀缘到了他的手腕上,再慢吞吞地钻进他的衣袖里——下一刻,那拉长了许多的枝条嗖地一声,沿着他的袖口缩了回去。

      他的衣袖挽到了手肘前方的位置上,他不由得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袖。

      这个时候那截小树枝的最后一点枝条刚巧钻进他的袖口,嗖地一下缩得无影无踪。他感受了一下,甚至没有感受到上臂附近有什么枝枝杈杈的、碍事的玩意儿。

      ……老洛基究竟教了她一个什么法术?让这段小树枝成精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眉心不由自主地跳了跳,抬起头来,却发现她已经大步走开了。

      他还想再问,但是希尔维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了过来。

      “……分支马上就要在那儿出现了!”

      然后是莫比乌斯的声音。

      “赶快,我觉得在那之前我们还能来体面地道个别——”

      ……哦,也对。洛基想。

      他们总会一起到时间的尽头去,找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或幕后黑手,然后解决掉它,也解决掉TVA。在那之后,或许他们就可以一起回阿斯嘉德去。奥丁很可能已经接到了托尔汇报的那些消息,说他在中庭造成了怎样的一团混乱;奥丁是严厉的,可能会对他怒不可遏,但既然他连TVA这些都能对付得了,他忽然觉得奥丁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他回头盯着莫比乌斯和希尔维旁边的那扇已经展开的橙红色光门。那是时间控制器制造出来的。

      他终于大步走向了山坡上。

      ……

      在莫比乌斯走后,那团暴风雨“艾里奥斯”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它在增强,在涌动,在逐渐怒吼着接近他们这个方向。天空中的风更加狂猛了,那些奇形怪状的鸟发出尖厉的啸声,像是想要各自逃命。

      洛基与希尔维大步向着“艾里奥斯”的方向走去。希尔维一边走一边向他讲解着她计划好的行动:

      “……当时间分支出现的时候,艾里奥斯的注意力都会在它上面。我就趁这个时候附身。”

      天空中的云团逐渐变幻出了一张恶魔的脸孔——有着红色的两个眼眶,红色的、张大的嘴巴。它逐渐变得愈来愈低,愈来愈接近地面;一道道耀目的闪电和雷光从它的“身体”中劈下,直击大地。

      它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许多。

      洛基和希尔维停了下来。

      洛基不太确定地大声问道:“……假如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等待时间分支出现呢?”

      希尔维更大声——也更坚定——地喊回去。

      “那我们就需要自己来分散它的注意力!”

      洛基停顿了两秒钟。

      希尔维是需要去执行附身任务的那个人。那么,谁能去执行“分散它的注意力”的任务呢?

      他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他朝着希尔维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纵身向前奔跑过去!

      他在不平坦的荒野上飞快地奔跑着,狂猛的风在他身体的两侧吹过。他迎着那团愈来愈可怖的暴风雨冲上去,心里除了紧张之外,竟然没有了多少恐惧之情——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假如不想在什么时候突然被TVA就那样抹杀,或者像刚才那艘大船上的水兵一样被这团暴风雨吞噬的话,那他就要——!

      他知道自己身后的希尔维也会去做她该做的事情。尽力去附身这团甚至没有实体、只是轻飘飘一团、却拥有毁天灭地之能的黑雾——

      他在奔跑中,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刚刚,仿佛约露汀并没有跟上来。

      他在山坡上与莫比乌斯告别之后,几乎是立刻就和希尔维一起向着“艾里奥斯”的方向出发了。他无暇再半途抽身,在这片荒野上去寻找约露汀的踪迹;但他还以为,这一次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她总是会默默地在什么地方现身,然后紧紧跟上来的——

      那可是当初为了寻找他、连彩虹桥都敢跳下去的鲁莽妞儿啊。

      仿佛和当初在纽约的时候一样,他们理应手拉着手在街头飞奔着,在轻快的歌声中一扬手就能掀翻一栋建筑、摆脱那些中庭人的追逐、再肆意地戏弄那些名为“复仇者”的正义人士们——

      可是,现在他只身一人在时间尽头的荒原上狂奔着,迎向或许会夺走他生命的危险云团。但是,她在哪儿呢?她为什么没有跟上来?……

      他咬紧牙关,跃过一道小土坡,反手从背后拔出那柄少年洛基送给他的短剑,将魔法灌注其上——剑刃一瞬间就仿佛被点燃起来一般,通身绽放出明亮的橙红色光芒。

      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仿佛他已经渐渐地习惯了在任何关头都想到她,下意识地想要操纵她去迎击一切的疑难或困境,因为她总是忠诚得近乎呆头呆脑一样地跟随在他的身后,只需要他稍微说些甜言蜜语或给她一个蜻蜓点水般敷衍的亲吻,就可以爆发出无限的力量……

      但是这一次,直到这一刻,她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还在奔跑中,他不能回头。

      就仿佛一旦回头,就印证了自己对她的依赖与软弱一样,洛基绷紧下颌,奋力向着已经转而向旁边希尔维的方向转弯、很明显察觉到了希尔维的存在的“艾里奥斯”挥舞那柄发光的短剑,大声吼道:“不!是这边!来抓我!!”

      ……时间分叉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呢?希尔维为什么还没有成功附身呢?!洛基焦虑万分地这样想道。

      可是他也只能尽力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冲向那团通天彻地的暴风雨,眼看着它好像已经幻化出了通天彻地的一张巨大的脸孔,朝着他——或许还有希尔维——张开了那张巨口。

      ……突然,它的旁边亮起了一片很明亮的绿光!

      在那片范围愈来愈大的绿光之中,一座城市拔地而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5章 【番外5】Chapter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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