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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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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往前走,前边的城墙边围了一群人,对着墙上的檄文议论纷纷。
楚樾没什么兴趣便想往前走,林浅眼珠滴溜溜一转连忙拉住他往人群里钻;“看看嘛!没准是你家先生在找你啊!”
楚樾想想也不无可能。两人在人群里钻拉钻去,不时引起几声抱怨声,挤到城墙前已是大汗淋漓。
“这不管什么时候,中国人民的都是铁打的八卦心啊。”林浅汗颜。“话说这是什么东西?”她瞪大一双杏仁眼,傻傻地看着满篇篆体。
“……”楚樾面无表情。
“没文化了吧?”旁边一位灰衣书生嗤笑了一声,“这是军中的檄文,前线吃紧,要从每家每户中再招一名男丁入伍。”
就这你们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古人的娱乐生活真是单调乏味啊。林浅摇摇头;“那你不报名吗?”
“在下尚未成年,自然不必服兵役。”书生冷哼一声。
你长得这么着急说你三十都没人怀疑啊。林浅默默感叹。
“走了。“楚樾没耐心看下去,转身便走。
“诶诶,等等我……“林浅连忙追上去,“我胡子都快掉了,等等……”
“娘,这可这么办啊……”路边一对愁眉苦脸的母子吸引了林浅的注意。
那位老婆婆掩面长泣,身边的青年也是愁眉不展。
林浅的好事因子又发作了,也不追楚樾了,凑上去问;“老婆婆,你们这是怎么啦?”
婆婆抬起泪眼,看了她一眼;“这位姑娘,又何须多问,没人能帮得了我们母子的,唉……”说着,一双浑浊的眼中又落下了泪。
“诶,婆婆别哭啊!”林浅见状连忙安慰道,“您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们想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好想,”一旁的青年出声说话,语气中有愤懑和悲戚,“我家中只剩下我和我母亲,父亲和三个哥哥都已经上了战场,至今没有一纸家书回来。如今,国家还要继续从每家中招一个男丁入伍,若我参了军,留我母亲一个人孤苦无依,我……我还不如……”
“这……”林浅讷讷地低下头。
“多谢姑娘善心,不过没人能帮得了我们的,这就是平民百姓的苦,我只盼我的孩子和夫君在从战场上平安归来,我一个老婆子,受点苦算什么呢?”老婆婆叹了口气。
“娘……”
林浅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却不忍眼见老婆婆孤苦无依,正在为难时,楚樾回来找她了。
“为何不走?”
林浅见到楚樾,眼前一亮,连忙一把拉住他;“楚樾,咱们帮帮他们吧,这老婆婆好可怜啊,她家中只有这一个孩子,马上又要被拉去参军了,到时候老婆婆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呢?”
楚樾看了这两人,说道;“世间众生莫不如此,你若不能兼顾,便不要随便揽责任上身。”
“这道理我懂!”林浅急忙说,“可是亲眼所见的时候,又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那你要怎么做?”
“我也不懂啊……”林浅苦苦思考片刻,突然睁大眼睛说,“我们可以替他去参军啊!”
楚樾扭头就走。
“别这样嘛!”林浅死死抱着他的腰,“我们可以充个名额,反正你辣么腻害,我们去了战场随便应付一下就装死逃走,这样他们母子俩就可以好好生活下去啦,你们修仙之人不该是最有同情心的吗?”
“我不修仙……”
“可是你是好人啊!”
“……”被发好人卡的楚樾,“我不是好人,若你再纠缠不休,便不要再跟着我。”
“……”林浅见他油盐不进,眼珠一转,又说道,“这行军打仗啊,去的地方可多了,军中的人都是来自各地的百姓,说不准就有哪个见过你先生的。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了这么久,一无所获,也许你先生根本不在这呢?”
楚樾缄默。
林浅见他不反对便知有门,再接再厉说道:“而且你那么能打,进了军中,过不了几天就能升职加薪啊呸我是说,能晋级,过不了几年,当了将军,多大的权利啊,想找谁找不到”
“我的时间不多。”
“那……那就去顶一个名额嘛!”林浅小心翼翼的说。
“……可以,不过,解决了这件事以后,你我分道扬镳,各不相干。”
“没有问题!”林浅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楚樾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林浅狡黠一笑,反正她总有办法跟着他。
这对母子得知这个消息简直喜从天降,千恩万谢地带他们去了自己的住处,招待他们住下。连夜给他们准备行军的干粮。
“你也去”楚樾抱着手臂看着正在忙碌打包干粮的林浅。
“是的啦!”林浅点点头,“没我跟着,你要怎么找你先生?”
你本来也没帮上什么忙,楚樾冷着脸说道:“上了战场我没法顾及你。”
林浅抠抠脸,不在乎地说:“我可以当火头军。”
“……”
“安心吧!我也是个大人了,可以照顾自己了啦!”
我只是怕你把军里的粮食都吃光了……楚樾有些无奈:“你到底是女儿身,在军中多有不便。”
“有你在,我放心啦!没人会看得出来的。况且我们又呆不了多久。”
楚樾知道说服不了她,便转过身:“随便你。我先出去了,你早点歇息吧。”说罢便出了门。
林浅耸耸肩,扑倒床上美美地睡着了。
次日两人便在母子二人的目送下上了路。
林浅昨晚上睡得好,一路走一路唱,楚樾听了一路的走调小苹果,坚定了要找机会甩掉她的决心。
负责征兵的官员一脸狐疑地盯着楚樾面无表情的俊脸看了半天:“你是米香村的李狗剩?”
楚樾:“……”
“对对对!”林浅憋着笑上前解释道,“他是李狗剩,俺是李大牛,俺们都是来投军滴!”
“这李狗剩,已经二十多岁了,他看着不像啊。”
“……他天生脸嫩。”
“那你呢?文书上没李大牛这个名字啊。”
林浅头一低,嘴一瘪,眼一红,影帝模式全开,抱着官员大腿嚎啕大哭;“大人啊!小的好惨呐!小的家人全都饿死啦!家乡混不下去啦!只要有口饭吃,俺哪怕被砍死也不冤啊!”
最后一句倒是真心话。
“得得得,你们两,都过去,签个字吧。”官员被闹得心烦,挥挥手就让他们过了。
“谢谢,谢谢您啊!”林浅一脸感激地给官员拜了几拜,冲一旁看热闹的楚樾使个了眼色,两人便过去报道了。
签了个到,林浅便拉着楚樾混进了同为新兵的人群中间。
在林浅施展她的掰死人不偿命已忽悠大法已经在一群大老爷们中认出了她的二弟三哥四叔五伯八大爷时,楚樾百无聊赖地抱着剑默默望着城楼上的旗子迎风招展。
“是你!”青年刚过变声期的嗓子显得有些聒噪。
“……”楚樾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愤慨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披甲带剑的青年。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
“我要杀了你,为我们那些无辜枉死在你剑下的英灵们复仇!”
“……”
“快给我拔剑!我要与你这畜生公平决斗!让你死个明白!”
“诶诶诶诶,这位小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林浅刚从人群中钻出来,便看见楚樾被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比着鼻子,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小心翼翼地捏着剑尖,将它挪开一丢丢,“军爷贱下留人啊!”
“哼!”年轻小将不屑一哼,“你又是谁?”
“俺叫李大牛,这是俺村里的李狗剩,不知道狗剩他做了什么错事惹军爷不高兴啦?”林浅赔笑着说道。
“这小子杀了大爷的十几个手下,你说,该不该拿命来偿啊!”
“这……”林浅傻了眼,不由看了楚樾一眼,“这,这狗剩一家都是平民百姓,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莫不是军爷认错了人吧?”
“我呸!你才认错人了呢!这家伙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我亲眼看到他一剑就把十几个人劈成两半,眼睛都不眨!我要替天行道,灭了你个妖孽!”说着说着,青年又激动了起来,提着剑就要刺向楚樾。
楚樾躲也不躲,冷笑着看剑刺来。
林浅见他没反应,情急之下便拿手抓住青年的剑,“嗤”地一声,可以听见剑锋扎入血肉的声音。
楚樾惊得瞪大了眼睛。
林浅咬着牙,忍痛赔笑说道;“军爷,狗剩他……是个老实人,不会轻易杀人,希望军爷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话还没说完,一阵掌风从她身侧刮过,对面握剑的青年还一脸的震惊之时,便被狠狠地击飞,撞在了城墙上。
“……”林浅也忘了手上的伤,张大嘴一脸呆相地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楚樾拂去自己手中抓着的剑,看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大块,有些粗鲁地包扎着狰狞的伤口,“你……”
“不用你出手,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楚樾头也不抬地说。
“……我也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你烤的鱼好吃,你死了,谁管饭啊?”林浅也不矫情,大大咧咧地说道,“嘶……你轻点!”
楚樾不做声,手下的动作倒是轻柔了许多。
林浅便静静地看着他包扎,也不说话。过了许久,楚樾抬起头,收回手;“好了。”
“……”林浅一脸死相地看着那个丑丑的肉包手,也不说什么了,只能无神地扫了一眼四周,“那位军爷呢?”
“你们拓麻还记得爷爷我啊?”那边气急败坏地小将军气哼哼地推开搀扶着他的人,“你们两个,反了天了!敢袭击本大爷,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拿下!”
几人捋起袖子便要上前,不远处有人重重哼了一声。
青年听见这声音,一身冷汗又下来了,他慌忙转身跪下;“末将赵庄见过王将军!”
“哼,居然在王城脚下聚众闹事,赵庄,你这位子还想不想坐了?”
“赵,赵庄不敢。”赵庄汗颜地低下了头。
来者是个着重甲的中年男子,面相带着军人特有的冷酷,高大威严,他鹰一般锐利的眼光直直看向旁若无人地抱着剑站在林浅身边的高大少年,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欣喜;“是你?”
一天内连着两次被人这样问,楚樾有点懵,他刚到这地方,应该没这么多熟人吧?
林浅也推推他;“你看着不像大众脸啊,这位你也认识?”
“……我不认识他。”
“哈哈哈!”那位王将军仰天大笑一声,健步走过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终于找到你了年轻人!”说着就想拍楚樾的肩。
楚樾轻轻一闪,躲过了他的手。
王将军也不恼,继续说道;“你可是来投军的?”
“……”
“对对,我们俩都是为了报效国家才来参军的!”林浅连忙推了推楚樾,“这狗剩怕生,将军见谅哈~”
“哈哈,年纪轻轻就这么稳重内敛,堪当大用啊!往后若在军中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王将军满意地点点头。
“可是将军,这个人他……”跪在地上的赵庄不甘地说道。
“住口!”王将军斥道,“身为队长,聚众闹事,罪加一等,自领三十军棍去吧。”
“……”赵庄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将军……”
“把他带走。”王将军一挥手,两个人就挟起赵庄离开了。
“年轻人能有志向是最好的。”王将军转过身对两人和气地笑了笑,“我对你们的表现很是期待。”
“多谢将军赏识!”林浅笑了笑,拉着楚樾道谢。
楚樾木着脸说道:“多谢。”
“哈哈!”王将军爽朗一笑,对一群属下说:“我们走。”
一群人走出很远的一段距离后,其中一个士兵对王将军说:“属下斗胆,这个李狗剩确实杀了我们不少将士,此人来历不明,行为极为怪异,说不定是赵国派来的刺探,将军为何要将它收入军中,还要为他责罚忠心耿耿的赵庄?”
“哼,”刚才笑容和蔼的将军一脸冰冷,“本将军岂能不知此人诡异,不过,他确实武艺高超,性格也稳重,将他纳入我麾下,若能效忠于我,加以指点,他日必能成我秦国一大栋梁,若不能,在我的眼皮底下,他还能翻出什么风浪……至于那赵庄,忠心有了,勇则勇矣,太过浮躁,缺点火候,给他个小惩大诫罢了。”
“将军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