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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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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少恭吃下了小半碗白粥以后,将军大人终于满意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临走时表示明天还会来“照顾”他。
少恭目送将军远去;“世上竟有如此怪人。”怎么会有人把伺候别人当乐趣呢?看他还乐此不疲的样子,哪知道这大概是少恭吃的最食不知味的一顿饭了。想到往后还得这么熬上几个月,少恭只能默默祈祷赵王快点把他派出去祸害其他国家的人。
这边将军边走边偷乐,想到那欧阳大夫刚醒来时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却被捉弄得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又无可奈何,实在有趣!
“妾身见过将军。”将军正自顾往前走,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他抬头看时,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府中的二夫人,她一袭白底墨染长裙,妆容素雅,翩若惊鸿,神色淡然地对李珩行了个礼。
“咳!“他敛起笑容,温声说道,“是玉姬啊。可用过膳了?”
玉姬倒是淡定;“刚用过膳……听下人说,欧阳大夫已经醒了?”
“对,”将军连忙接着话茬,“刚才为夫已经照顾他用过了饭,他现在估计已经歇下了。”
“既是如此……”玉姬了然点点头,又看了眼李珩,“夫君连日奔波辛苦,又一直在照顾欧阳大夫,不如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欧阳大夫那里,就由臣妾带下人去照看即可。”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将军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玉姬凤眼轻挑;“夫君政务繁忙,岂可在小事上浪费时间,欧阳大夫也会于心不安的,这对他的康复可没有好处。”
将军听她这么说,自觉理亏,便有些讷讷的。
“再者,欧阳大夫是妾身救命恩人,妾身只是个弱质女流,对他的恩情无以为报,这些小事还是可以做的。妾身只是每日过去照顾欧阳大夫饮食,其他的事情有下人来做,将军不必担心出什么岔子。”
“……那便由你吧。”将军无奈地挥挥手。
“多谢夫君。”玉姬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轻然行了个礼,“夫君想必有要事要办,妾身不敢耽搁夫君,这便告退了。”说着转身翩然离去。
“……”将军目送玉姬远去的背影,沉默了。
夜里,少恭正阖目养神,忽然感觉有人接近。
“先生,是玉姬。”女子清冽的声音响起。
少恭睁开眼,玉姬上前将他扶起;“数日不见,居然将自己变得这么狼狈,先生真是好本事。“
“玉姬这是在调侃我吗?”少恭倚靠在枕上,笑容温润。
“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玉姬也不含糊。
“……”
“将军已经答应玉姬,往后每日就由玉姬来照顾先生的膳食,先生可还满意?”
“那便辛苦玉姬了。”少恭眼中一亮。
“先生若能安安静静呆着,莫再带着一身伤回来,便是对玉姬的的莫大安慰了。”玉姬依旧不给少恭好脸色看,她看了一眼少恭的伤处,“可需要玉姬施法为先生疗伤?”
“不必。”少恭抬手阻止她,“现在李府上下都知道我重伤之事,若是愈合太快,必定遭到怀疑,何况,你的修为至今仍未完全恢复,何必在这上边再消耗过多。”
“玉姬明白。”她点点头。
这之后的几天里,少恭一直没见那缠人的将军过来,听玉姬说赵王每日都宣他进宫商议国事,府中的夫人们每日都不见他的身影,连晚上也不回府。
“白日里去晋见赵王倒确有其事,那夜里的时间,其实不是去找沽酒娘,就是上楚馆去找姑娘们饮酒作乐去了。”玉姬气定神闲地品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惬意地欣赏着窗外的满园秋景。
“这位将军可真是个风流浪子,”少恭搁下手中的书卷,“玉姬作为他的夫人,不觉得委屈?”
“女子本就身份低贱,有谁会在乎她们的心思,就是她们自己,也多只道是寻常。”玉姬轻轻吹开水上漂浮的茶叶,“何况玉姬若非为自保也不会附身他的夫人,总有离开的一天,对他本就无感情可言,何来委屈之说呢?”
“玉姬置身事外的处世之道,可真令人羡慕。”
“玉姬确实比不上先生,什么事都喜欢掺一脚的精神头。”
“玉姬伶牙俐齿,我真是越来越制不住你了。”
“所以先生还是好好歇着吧,以身犯险的事还是让玉姬来做的好。”
“……”
正当两人像小孩一样毫无意义地拌嘴时,门哐当一声被从外踹开来,两人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醉汉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趴在玉姬所在的桌上嘟嘟囔囔着什么。
玉姬轻轻推了他一下,那人就吧唧一声趴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张俊朗却有些落拓的胡子拉碴的脸,果然是一夜宿醉的李珩。
“一身酒气,房间都被熏臭了。”玉姬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秀气的鼻子,正想喊人把他拖走。
“玉姬先将他安置在躺椅上吧,这是他的府邸,怎好把他赶走。”少恭说罢捧起竹简继续专心研读。
“玉姬知道。”她无奈地捏着鼻子一把拎起烂醉如泥的李珩,以娇小的身板硬是将一个一米九的汉子轻松松丢到了躺椅上。
少恭的手不易察觉地一抖。
玉姬喝完了茶临走时表示要把已经是一堆烂泥状的将军带走,少恭想象了一下她拎着醉醺醺的将军从仆人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的场景,表示画面太美不能看。
于是将军万幸地被留了下来,避免了沦为李府仆人们茶余饭后谈资的命运。
少恭看了会儿书,见将军依然睡得昏天黑地,便也靠着枕头迷迷糊糊睡去了。
将军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他揉了揉有些堵的鼻子,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全身哪里都酸痛。四顾周围,便看见了抱着被子的一角侧躺着静静睡着的少恭。
放轻步伐走近,在床边蹲下身,将军细细打量着这位欧阳大夫。
这个人睡觉的时候真老实,一点不像像军营里那群睡得四仰八叉的大老爷们,还抱被子,跟个小孩似的。怎么会有男人的睫毛这么长呢?他好奇地拿手指去摸了摸。还有嘴唇的形状比酒馆里的姑娘们点了胭脂的还好看啊!长得这么秀气,不过一点也不像女人,而是那种……呃,反正就是说不出来的好看。
他醉醺醺地傻笑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少恭醒了,他直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将军?”
“不好意思哈,吵到欧阳大夫了嗝……”将军傻呵呵地笑着挥挥手,“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出现在了嗝……这里……”
少恭连忙起身,这一不小心就扯到了伤口。
将军也被少恭猛地一个动作给吓到了,见他表情痛苦的样子便知道是触到了伤口,这本来就只剩三分的酒意,彻底被吓醒了,他连忙拉开少恭的被子;“伤口要不要紧?”
少恭来不及抓住被子,只能按住他的手;“伤口没有大碍,将军放心。”
“抱歉,抱歉啊!”将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军中戒酒,一回邯郸解了禁,不由得就喝多了,这人一喝酒就不知天南地北了,冲撞了欧阳大夫,勿怪,勿怪啊!”
见他有些笨拙地道歉的样子,少恭一笑;“少恭倒无大碍,只是将军宿醉之后,还是让下人准备一些醒酒茶,好好休息一下为好。”
“欧阳大夫说的是!”将军连连点头,“这酒真是不敢多喝了,一喝酒就误事啊!”
“那倒并非如此,”少恭轻轻摇了一下头,“少恭曾有一位故人,记得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醉里乾坤大,梦中日月长。’人生苦短,本该及时行乐,千般愁虑万般苦痛,能够在这万丈红尘中醉梦一场,也是人生快事。”
将军眼中一亮;“少恭的这位故人可真是我李牧的知己啊!不如改天少恭将我俩介绍认识,我们三人好好大醉一场,如何?”不知觉中连对少恭的称呼都改了。
“少恭离乡许久,与那位故人已经多年不见,时间太长,我已经连他的眉目都记不大清了。”
“这……”将军心中惋惜,又有些不忍见少恭伤感,便说道,“那等少恭伤好之后,可愿意陪李牧一起对月饮酒,我俩一醉方休?”
少恭淡淡笑道;“将军盛情相邀,少恭岂有不从。便等少恭伤愈之后,必与将军痛饮一番。”
“好!”将军豪爽一笑,“我等着。”
这边少恭因为重伤不得不在李府中静养,因此寻找楚樾的事情便也耽搁了下来。
再说虽然心塞,还是不得不带上了吃得多干的少还贼话多的林浅的楚樾,依然四处寻找少恭,始终一无所获。
这天两人走在路上,林浅一脸菜色地嘟囔着;“……饭……饭……”
楚樾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
“俺想次饭……”林浅可怜巴巴地拉住他的一角。
“我只会烤肉。”
“那我们可以做烤串去卖钱换饭吃啊~”可是想想这个面瘫脸估计也干不了那事,那冰山脸往街上一摆,来多少客人都给吓跑。林浅幽幽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现代人,再怎么喜欢吃肉,也受不了没米饭的日子。想去干活换点饭吃,这小身板也没人收……
“我没有你所说的‘刀’,也没饭给你吃。”楚樾顿住脚步,“为什么还有一直跟着我?”
“俺想跟你修仙!”林浅眉开眼笑地抱着他的胳膊,“你那飞来飞去的仙术,也教教我吧!我很聪明的,一下子就能学会!”
“我不是修仙之人。”楚樾无奈的摇摇头拨开她不安分的手。
“那你能飞?”林浅才不信他说的,“我不管,我就跟着你,你做啥我做啥,我就不信这样都学不到。”
她这样一说,楚樾更心塞了,她明明一个凡人,怎么不管他飞多远,她都能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虽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能把他跟得牢牢的,甩都甩不掉,莫不是牛皮糖成精的吧?“你的家人会担心的,别再跟着我了。”
“我没有家人,”林浅满不在乎地说,“我是孤儿,不跟着你,我也没地方去啊!”
“……”
“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林浅笑眯眯地偏着头;“怎么样,还想丢下我吗?”
“……”楚樾,“说好,我只烤肉。”
“只要能跟着少侠你,只能吃肉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