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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姿容 ...

  •   "哎呦"伴着一声叫喊,我再一次摔倒在地.
      "格格,你这是怎么了,今儿这已摔了七次了,你没大碍吧,可真是吓煞奴婢了."一旁的少女忙搀起了我.
      "都怪这可恶的花盆底儿,穿个鞋嘛,又不是踩高跷."我窃自嘟哝着.恣意找了个地儿坐下,边揉捏者扭伤的脚踝,边抱怨着身边的一切.

      我,乔歆,一个活生生的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居然,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三百年前的康熙朝,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是这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尽管我十分不愿去相信,可现实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去承认.
      我坐在青石凳上,看着自己身上的行头,一袭绣纹绿袍,还点缀了些碧玉的首饰,脚下踩了个高跷,头上还顶着一个硕大的旗头.这一身衣服,着实让我十分别扭.
      如今的我,名叫兆佳姿容,年十四,是兵部尚书马尔汉之女.自幼入宫,伴与德妃乌雅氏身边,抚养至今.想来我也是位千金,我寻思着.
      "格格,你怎么了,"一旁的少女看着入神的我,轻轻的拍了拍我我肩.
      我看了看她,挤出了一抹笑道:"我没事,只是想整理一下零乱的思绪罢了."这少女是兆佳姿容的贴身侍婢,叫水翎.长相也的确也的确很水灵,人也很亲切,有关我现在身份的所有我也都是从水翎那听来的.
      百无聊赖的,我抬头看了看远处,隐约中好象有人的身影穿过园子前的竹林,我定了定神,果然来人了.于是,我站起了身.待那人走近,我才看清,原来是德妃身边的一个丫头.
      "奴婢见过容格格,"来人做了个福道.
      "起喀吧,"我应付着,"怎么,有什么事吗?"
      "奴婢奉德妃娘娘的命,请格格去娘娘那一趟."
      "我知道了,你回禀德妃娘娘,我稍后就到."
      说罢,那个小丫头便退下了.

      我敛了敛衣容,平衡了一下我踩着高跷的身子,转了个身,对身后的水翎说:"陪我去准备准备吧,换下这可恶的花盆底儿,"我心意已决,一定要换下这个所谓的鞋子.
      "可是格格...这不妥啊"水翎似乎有些惶恐,眼中闪中一道期望的眼光看着我.
      "好了,没什么不妥,就按我说的做啦,"我看着她,笑了笑,她的眼神单纯的好象一池清水,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今年也就12岁吧,在我的时代,才刚刚好小学毕业吧,可是一个三百年的时差,这种可爱似乎承受着本不应她受的一切.为奴为婢,没有自由,没有自我.
      水翎麻利的帮我换了一身行头,走起来轻松多了,马不停蹄地,我赶去了德妃娘娘的庑殿.
      在我像赶场一样速度走向目的地时,我突然的心一颤,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想起三日前的那一幕,不禁有些心悸,于是心中寻思着,见到德妃我应当如何呢?

      三日前,也就是我莫名其妙闯入这个世界的那天.我在迷迷糊糊中醒来,随即夺门而出找寻若诗的身影.我在院中跑来跑去,大喊她的名字.原以为是若诗的恶作剧,因为她知道我怕一个人独处在一个大屋子里,意料她是想吓吓我.直到出来了一群旗装少女,我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这并不是若诗的恶作剧,而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那一群旗装少女惊喜地望者我,仿佛中了□□一般,她们还一个接一个的传递大喊:"容格格醒了."我心想,敢情这是在和我飙嗓子呢,排场还不错嘛.我也不甘示弱,大声了的对她们喊:"搞什么飞机呢,把若诗给我交出来."估计是我的音色太过圆润,亦或是我先前四处找人的动作太过奔放,总之因为这一嗓子,可让我遭了三天的苦.
      原来,这兆佳姿容,也是现在我占据的这个身体的原来的主人,十日前,不知何故,突然患了场怪病.全身瘫软,气息微弱,脉搏紊乱,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眼见就要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忽的出现了,然后就上演了那的乱跑飙嗓的一幕.
      这一个意外的惊醒弄的宫中里里外外的人既开心又紧张.开心的是兆佳姿容的怪病得以康复,紧张的是他们认为我中邪了.所以硬是请来了无数个法师给我做了三天的法事.那豪放的萨满法师不停歇的在我宫里跳了三天,以致到现在我的眼前都似乎闪着一个晃动的黑影,耳旁荡漾着清脆的铃声.弄的本来清醒的我都神经了,曾经不止一次,我都在怀疑自己是否精神有问题了.
      直到今天我才好不容易的解脱了.请走了无尽的面目狰狞的法师,总算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只是,还没得半日清闲,就被请了去了,不知德妃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心中忐忑,想来也只是问问我的身体吧.可我毕竟是个假的,不是原装的兆佳姿容,真的好怕被她识破,难以想象的我的后果.一路上,我又问了些水翎关于兆佳姿容的一些事,那丫头倒是回答的很干脆,但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向她解释说我的头有写眩晕,一些事记得不是很清了,所以找她确认一下.如此,才稍稍缓解了水翎心中的疑惑.
      停在永和宫门口半天,犹豫了再三,我还是鼓足了勇气的踏入了德妃的庑殿.心想豁出去了,见招拆招好了.

      "容儿见过娘娘,"我福身请了个安,还挺象模象样的.
      德妃招了招手道:"免了免了,今儿把这些礼数都免了,来,坐到娘娘身边来,让我看看我的容儿,"说着示意我过去.
      我也没犹豫,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德妃身边.
      德妃扶了扶我的手,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这眼神着实让人不自在,我只好一直微笑的低着头,只是偶然间看了看德妃,觉得她的表情很复杂.
      "容儿啊,这一阵你受了不少苦吧,娘娘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都怨本宫,未好生照顾你,还好,我们容儿福大命大,又有着上天的庇佑,这不,到了鬼门关走了一躺,也硬是被拉了回来,现在,看见你这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真的...真的...."德妃说着说着,眼泪就不自禁的洒落了下来,一瞬,已是泣不成声.
      我天生最见不得人哭了,于是我赶忙用帕子拭了拭德妃颊边的珠滴,安慰道:"娘娘,容儿没事,倒是娘娘你可小心哭坏了身子,这几天想必娘娘为了容儿也受累了吧,如此,是容儿过意不去才是."
      "罢了罢了,操劳些有何妨,只要容儿好就好了"德妃缓缓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既而对我道:"这几日,容儿你要好生修养,需要什么就告诉本宫,本宫也会多安排些个细心的丫头去伺候你."
      我赶忙谢恩,"娘娘厚爱,容儿紧记在心,其实不用那么劳师动众,容儿已经没大碍了,身边有水翎照顾足够了."
      德妃点了点头.吩咐了水翎几句.大概意思就是要好生照看我.
      不一会,只见德妃手中拿出了一串念珠,通体莹白,珠身没有一丝细纹.我不禁赞了一声,德妃于是笑笑把念珠放在了我的手中.对我说道:这串珠子是当年太皇太后赏赐给本宫的,它跟了本宫近二十年了,处处庇佑着本宫,如今,本宫将之转送给容儿,希望它也同样可以庇佑容儿,永生平安."
      我急忙摇了摇头,想要把珠子还给德妃,因为从小妈妈就告诉我无功不受碌,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尤其还是这么宝贝的物品.太皇太后赏的,那不就是孝庄嘛,这可是一古董啊,而且还跟了德妃二十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娘娘,这念珠实在太贵重了,容儿承受不起,"我执意要归还.
      德妃轻轻握紧了我的手道:"如何承受不起,怎么承受不起,好生收者,不可再做推辞,此念珠就当是本宫庇佑吧,容儿你啊,以后会平平安安的."德妃故做严色,随即又温和开来.
      想来她是一定要我收了,于是我纂紧了珠子,福身道谢.
      "何必跟本宫客气,自家人,不兴这个,身子康复后多来陪陪本宫闲话家常,本宫就开心了."德妃道.
      我赶忙道:"那是自然,容儿身子已经大好了,一定多多来走动走动."
      德妃此人,人亲和,对我又如此之好.和她在一起真的让我觉得十分的温馨.虽是第一次见,却让我很依靠,
      与德妃闲话了些时间,并在德妃处用了晚膳.之后,我便跪安了.

      回来的路上,我与水翎漫步在这宫中的弄堂,脚踏青石板,手执小纨扇,别有着一番情趣.
      天已近黄昏,夕阳的余辉洒落一片金色,映照着整个皇宫.已然春末,风却依然很清爽,没有一丝闷热的痕迹,满庭的蝴蝶儿飞飞扬扬,水翎不时的扑上一两只,看来古代的女子真的很喜欢扑蝶.
      "容儿,"远远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下意识地我并没有认识到这是在叫我,所以我并没作理会,继续看着水翎扑蝶,倒是水翎,停下了动作,看了看我身后,随即福身道:"奴婢拜见十阿哥."
      "罢了,起喀吧,你先退下吧."话毕,水翎应声告退.
      我这才转过了身,定睛看了看来人,只见他一袭红衣,甚是晃眼,至于体型倒也可以称上高大了,因为我看他还必须仰着头.
      "兆佳姿容,刚刚本阿哥叫你,你听见否,为何不给我请安"十阿哥半开玩笑半责问.
      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他刚才是在叫我,对啊,敢情我现在不再是乔歆了,而是兆佳姿容了,看来我要适应啊,我暗自笑了笑.
      "兆佳姿容,你为何而笑,你是在嘲笑本阿哥吗?你怎么可以如此无视本阿哥,"十阿哥显然有些冲动.
      看来这位阿哥还挺嚣张的嘛,无视你,何谓无视,又如何无视,再说了,我并未嘲笑他,又何必这么自做多情.最过分,还支开了水翎,不知有什么阴谋.虽然很不服气,但我还是福身给他请了个安.之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做出了一副全然不理会他的样子,因为我还蛮讨厌他那副自大的模样的.
      "兆佳姿容,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本阿哥,你快给我转过身来,"听起来十阿哥的声音有些恼火,我暗自想,要你说我无视你,怎么样,我就真无视给你看,于是我依然背冲着他.
      似乎如此让他觉得很失面子,于是快步走到我身后,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肩,硬生生的将我的身子转向他.
      "松开了,你抓的我好疼,"我摆了摆身子,本想摆开他的手,可却没料到,他越发抓的紧了,但我仍奋力挣扎着.可是这十阿哥似乎就是摆出了一副无论如何都不放手的样子.
      "容儿,你能不能冷静听我几句,"十阿哥使劲晃着我的肩对我道.
      冷静,我心想,你叫我如何冷静,抓的我这么痛,该冷静的应该是你吧,无缘无故的抓住人家,还不肯放手,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变态.
      "松开我,你快松开我,"我不断的呐喊,试图挣脱开来.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一个声音唤我"容儿,休得无礼,怎可如此对十哥大喊大叫呢,"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此男子慢慢走近,我匆匆看了一眼,是个白衣男子.
      而这十阿哥,听到此声,顿时松开了手,脸胀的通红,八成是羞的.
      "呼,"我大大的松了口气,耸了耸我可怜的肩,看着形势估计这位白衣男子有心帮我,我于是,本能的跑到了他的身后.
      只见白衣男子舒了舒眉,露出了一个谦恭的微笑,继而对十阿哥说:"十哥,容儿大病初愈,可能些许有些神智不很清,若有何得罪之处,还望十哥你多多见谅,万不要上心."
      我躲在白衣男子身后,看了看那十阿哥,他还了我们一个僵硬的笑容,然后与白衣男子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临走之前,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那个眼神让人十分捉摸不透.
      不过,还好,总算是走了,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想了想刚刚十阿哥的样子,还真是活脱脱的一个非洲小野豹,惊的我如今都心有余悸.但是,想到他临走的眼神,又让人很不可思议,那眼神虽然很冷,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但却好象流露出一丝悲伤,亦或是别的什么感受,总之,很复杂,唯一很肯定的一点,这位十阿哥与兆佳姿容一定是旧识,而且不是萍水的那种.但这些于我来说,却毫无干系,算了,不想去想了,以后见到十阿哥小心些便是了.

      随即,我抬头仔细看了看白衣男子,他面容清秀,星目剑眉,只见他一脸温柔的看着我,眼睛是如此的清明,仿若一池通透的清水.顿时我觉得很不好意思,被他这么看着,我缓缓的低下了头.半天,白衣男子开口道:"容儿,那个,你没大碍吧."
      我这才抬起了头,冲他一笑道:我没事,真的多亏了你呢,不晓得那个十阿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野兽派啊,真是的,气愤啊."
      "什么进水,又是哪有野兽,"白衣男子一头雾水.
      "啊,哈哈,没什么啦,我就是想说谢谢你了,"我突然意识到他是个古人,这么现代的词汇应该不懂,不过,看着他那摸不着头脑的样还真的很可爱,我窃自笑了笑.
      他倒是愣了一下,嘴中都哝些话,我并未听清,只见他的神情有些复杂道"你我还需如此客气吗."
      这句话倒是让我摸不着头脑了,什么意思,你我,不需如此客气,那应该怎样,看来,这个兆佳姿容招惹的人还真是不少啊,这位男子又与姿容有什么关系.我的脑子真是想到乱,乱到晕了.
      就这样,我俩尴尬的站在那许久,一言不发,我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没料到他居然可以这么就一句话不说,我都快憋死了,终于我忍不住了,对他道:"恩,那我还是很感谢你,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他还是未发一言,似乎在想着什么.
      "那,我走了,"看他没反应,我转身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与白衣男子在一起,总让我觉得十分别扭,而且不知要说些什么,很是尴尬,所以还是早走早好.我心想.
      残阳如血,起风了,风轻柔的扬起我的褂子,我已渐渐的远离了,只剩白衣男子留在原地.
      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声,我转头看了看,是白衣男子,他向我跑来了.
      "恩,你还有什么事吗?"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问道.
      他站在我面前,想了想说:"没事,就是想问问,你的前阵病痊愈了吗,其实今天来找你的目的也是如此."
      "恩,我痊愈了,而且很好,你看,我多精神,"我开心的笑笑,看来他是专门来找我的,"我们"的关系也应该不简单吧.
      "痊愈就好,痊愈就好,"他转而道:"你要回去,还是我送你吧,"
      "好啊好啊,太感谢了."我一阵兴奋,其实我真的很需要一个人带路,因为刚刚就走了那一点路我就发现我其实完全不认识回去的路,正愁着要找个人,有人主动,当然求之不得.
      一路上我们也是默默无言,白衣男子把我送回寝宫,嘱咐了我些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就转身走了,我就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暮色之中.心中充满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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