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玛雅II》虫仙

11、第十章 茂陵探秘（下）

　　“那个……魔方还在七公主手里吧？”我偷偷问尘。

　　尘看了眼六公主并不接话，只是嘴角上扬着，习惯性卖弄地笑了笑。

　　靠。傻子见了这笑容都知道魔方已经被他偷回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他笑起来真是化骨绵掌，又春风拂面。还好我现在女道姑的境界已经练到灭绝了。

　　六公主停下来绕到我们身后，她还是想起来她是个胆小鬼，唉。她绕过我的时候，她的右边第三条腿蹭了我右腿一下，还真是痛！她真是白长了个大个子，只是蹭一下都这么大力！她还怕前怕后的。

　　我的右腿有些瘸，尘想扶我，我不经意地闪过他伸过来的手。尘调整着步伐，装着自己左腿有些瘸，我一瘸，他一拐，滑稽得让我想死。

　　我板着死人脸说：“很幽默？”

　　“不可爱吗？”他说。

　　我翻着白眼走快了几步。

　　“你们能这样打情骂俏也是一种福啊。”六公主突然在身后说。

　　“谁？你说谁？”我和尘同时大声质问。

　　这质问声音太大，六公主吓得直往土里钻，不过刨了半天地也没把她的脚面埋进去，便又筛糠般抖起来。

　　我没办法，尽量放低声音小声说道：“我错了，我不会再这么大声了，你伸一指头我俩就碎了，我们应该怕你才对，快别怕了，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的。”

　　六公主还是抖得地动山摇。

　　尘唉了口气，转身变成了一只麒麟。那是，小夜？

　　六公主果真不抖了，眼泪一脸地上来看着尘，左闻右闻，摇头，沉默爬开，无力低语：“我的小夜耳朵是齐整的，你的耳朵缺一半，而且身上有股邪气……你不是小夜，你只是假装成他，我知道你想我开心，我在地底下有多久来着？我已经记不清了。我一直在想让自己开心这件事，可是一直也没开心成。终于，我想到可以让小夜开心，七妹也开心，我也开心，你们也开心的事，你说是不是死了也值？其实，我知道带你们去找明月小命一准呜呼的。”

　　六公主在叨念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尘，他变回自己，残朵又隐回头发里，脸上没有表情，连眼睛也躲回头发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带我们去找明月取蝉玉，为什么娜娜会开心？”六头沉默良久后问。

　　“因为你开心呀，笨蛋。”六公主说，“你开心娜娜当然也开心喽。”

　　“继续走吧。”我说，唉了口气，我们又开始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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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六公主：“为什么现在可以正常呼吸，刚才进来时应该是茂陵土丘的正下方却不行。”

　　六公主说：“刘彻是少有的猴精，中国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地面上的建筑，整个茂陵邑全是修给世人看的，而其实他把自己没放在那堆土丘的下面，土丘下面的地宫是空的，并且是座迷宫，你俩不是领教过了。”

　　“那，那些史书？”我问。

　　“给茂陵土丘下的迷宫写上几篇说明书总是要的吧，没人想死了后不得安生，被翻出来研究，被盗墓的偷窥。”

　　“他还真是精。”

　　“还有更精的。这点本事不算什么，也有其他少量皇族会想到这一招，所以不算什么过人之处，他最精的还属为了能永生而引诱明月的招术……”六公主发现我和尘都忘了走路景仰地望着她时，她便更加来劲了，“你们应该听过传闻呀，说刘彻选墓址时在此地见过一头麒麟兽和一棵长生果树吧，那头麒麟兽就是明月，可是关键却在那颗长生果树上，那颗不是普通的果树，那是传说中的‘夜盲树’，如果夜吉仑有幸能在宇宙中找到这种树，便可以破土而出生活在光明里。没有夜吉仑相信这颗树会在刘彻手里，可是明月相信。也正是因为这点我们悄悄来到地球。他们最后互相承诺对方，永生与光明。”

　　“这不是挺好，各得所需。”

　　“中国还有一句话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刘彻拿出来的是颗假‘夜盲树’，明月在当天眼睛瞎了，皮肤被光刺得溃烂。其实明月也同样留了一手，蝉玉对人类是不起作用的。所以这两方在今天，一个一直没有再睁开过眼，一个一直没有破土而出。不过明月领着我们在这地下陵殿里寄居着，也算有了安生之所。”

　　“故事揭开迷底后总是过于单调。”我失望地说。

　　“明月是瞎的，皮肤一直流着脓血，天天和刘彻的尸身讲话，你没办法理解他的自得其乐。他一天天，一日日念经般讲着蝉玉在，我们在，蝉玉失，我们亡。不要以为他是瞎的就轻视他，想取他的命根子难于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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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耳朵能听到一个细小如鬼魅的声音在轻念：“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输了觉得没脸吧……你和我斗怎么会赢呢，不自量力……一会夜吉仑的叛徒会带着两只异类来探望你我……哦？你还是不敢抬头看我？你当年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呢？”

　　我看了眼尘，他也在仔细听，六公主摇着头说：“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后面就看你们的造化了，里面除了刘彻还有我的五个姐姐，她们全是有去无回，我不能因为自己老六，就要变成里面第六具夜吉仑尸体标本，在此告别了。龙怡，记得你答应我的，照顾好小夜，带他离开假明月。”

　　我点点头，六公主就快速爬走了。

　　要不怎样？还是继续走啊。爬过一处高丘看见一排大玻璃标本瓶，里面是人鱼，桔色发丝在标本液中悬停，身上是五彩斑斓的细翎，丰满的胸部没有掩盖物。一共五个这样的大瓶子。

　　“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么？”一个声音在我的后背说道，还是细声细气，太突然吓得胆都要蹦将出来。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苍白，血管遍布全身的怪胎，真是魂飞魄散才能缓解恐惧。更要命的是他的两只眼是两个黑洞，眼窝边上全是龟裂的细纹。

　　“你是明月？”我现在这声音还真是硬气不起来。

　　“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么？”他还是这句。

　　我摇头时发现还有三只空瓶，在稍远的位置，这三只空瓶中有一只特别高大，里面有东西在动。不太好的预感，可是我明明看见六公主快速爬走了？

　　“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么？”他仍在问。

　　尘快速走近远处超大号标本瓶，看了一眼冲我点点头，然后他看见自己右边的王座上赫然坐着一个人，退后了几步。

　　我挪了挪身体，越过明月的臂膀看清楚王椅里的人是……刘彻，被这个变态明月一早从棺椁里给掏了出来，穿戴整齐地坐在王椅里，头戴帝王链珠，脸部漆黑，肉身已经枯槁、萎缩，身上的龙袍也早就不再鲜艳，整体看也就比电影里的僵尸穿戴整齐。唉，死后真是没有什么意义了，生时设想的一切仍是逃不脱人已死任他人摆布的无能为力，虽然盗墓的不会来偷窥、不问自拿，也不会有科学人仕来研究他死时胃里都有什么残留物，可是他最不想的还是耳边有个明月这样的碎嘴吧。不过，反正死都死了，只有活着的自扰之了，刘彻还是较幸福的那个。

　　“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么？”他还问！

　　“靠，削你个死人嘴，劈你个死人头，让你还嘴碎得没完没了不！”我边说边变身后抽打着他，“还留着空瓶，想把公主、王子们都灭了，你怎么不想想最后谁给你装瓶呢？你只留着自己半死不活地，孤独地，连个陪你说话的亲族都没留下一只，傻、智障、脑瘫、大猪头！”

　　明月明显被我削蒙，然后我发现尘不见了，我先是跑到六公主的瓶子前，发现她还在动，我挥起尾巴把瓶子劈碎了。尘呢，为什么不先救六公主？倒在碎屑中的六公主意识不清，蝎子的外貌在慢慢退去，已经看出上身没有遮拦的胸部，不知道七公主被泡进标本水里是不是也能除去明月所施魔法呢？

　　六公主直勾勾看着我身后的王椅，惊呼一声：“明月”，晕死过去。

　　王椅里的刘彻在动……在复苏……他的身后是身穿金缕玉衣的尘，佝偻着身体。

　　“你当初喝了小夜沏的茶没？”尘想走近我，可是他明显不受自己大脑支配。
　　“我没喝。”我说。
　　“那茶有问题！这件玉衣选中我后，我发现王椅上的人手里也拿着一杯这样的茶。”

　　这时王椅里的人动了一下，然后头抬了起来，眼睛也睁开了，意外，是三个黑洞！

　　他扭过头似乎在看着我说：“我来告诉你她们是怎么死的，她们的生命力全部注入给了我，当然就死了。”说着，这人站了起来，他是刘彻？他的声音丝丝作响，如虫鸣。

　　我又看着尘，他的脸在变黑。可是刘彻的肢体，运动开始灵活起来。不是吧，金缕玉衣在吸食尘的生命力给刘彻？

　　再当我把眼睛调回来时，更加惊奇地发现原来这个穿着龙袍的人不会是刘彻，他是夜吉仑！！三只眼！

　　他又对我说：“你从我脸上的三只眼睛找到答案了吧？我才是明月，沧海给我找的替身我很满意。”他把脸转向身后的尘，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一脸得意。

　　我又看着倒在地上的明月，那个苍白，浑身血管的明月已经一动不动。

　　“那才是刘彻呢，哈哈，刚才六公主看见我吓晕了，我以为你已经猜出来这调包记，看来我高估你了。一会我把蝉玉从刘彻嘴里拿回来，你会看见他只剩一把骨头了，你刚才面对的一直是一具由蝉玉支配的行尸走肉。”

　　“沧海是谁？你对尘做了什么？你手里那杯不是茶吧？”

　　“我看不见了，龙丫头，我养了两只虫子，它们是恋人，一只交给小夜，一只我留着，这种虫子心灵感应很强，所以小夜为我准备的这个替身一踏进陵寝，我就有所察觉。小夜如果不想自己成为标本之一，就要找别的吉仑代替他。不过，这年头，吉仑越来越少，我能理解小夜已经很努力了。而沧海，我知道他还有别的名字，当年他带走小夜的时候，我只是感觉他身上不只一种吉仑的绿玉蛇身，一个瞎子你不能太强求他。”

　　我奔上去拉扯着尘身上的玉衣，太紧了，跟长在皮肤上一样。

　　“我劝你别费劲了……”明月在玻璃瓶前徘徊着，自言道：“本来瓶子就不多，你还给我打碎一只，算了七公主就不抓了，守在外面也算尽职，就用给七公主准备的瓶子装这个一会就死掉的暗吉仑吧……哦，”明月仔细嗅着尘，“你身上也什么不单纯的东西……不过你一定要死，不要怪我。还有，龙丫头，你刚才骂我什么来着？智障？脑瘫？我死后谁帮我装瓶，这句讲得颇好，点醒了我。”

　　“六头，用用你的电火好不好？刘彻的金缕玉衣连接处是金线，熔开它。”

　　“嗯？不过，那什么……”

　　“六头！你怎么了？不要闹了，现在不是摆大爷的时候。”

　　“我发现你的尘，他有问题，还很严重。”

　　“先救下他吧，等我们出去再说，”我又低低吩咐他说，“地上的那具不知道是什么的尸体嘴里有蝉玉，你偷偷飞过去帮我叼回来。”

　　“怎么又是我？我刚才意识到排行第六是不是衰神附体？你看六公主，六头我……”

　　“少屁话多！你去不去？”

　　六头一道白烟飞了出去，假装抽搐着。尘的玉衣碎落掉地，我接住他摇摇欲倒的身体。“尘，快用魔方出去，我吩咐六头去叼蝉玉了。”

　　明月听着发生的一切，对着我直遥头说：“人类的多愁善感，你学得很到家呀”几乎是瞬间地上的碎玉又合将上来，向尘身上包围去，我抵挡不了那么多块碎片朝我们飞过来，只能尽量将尘握着魔方的手牵制在玉衣包围圈的外面，余光看着六头皱着眉在慢慢拽扯一个小东西，紫汪汪的，快啊，我默念。一边尘在努力调着魔方上的坐标，一切都尽量做得无声无息，不过真的拖不了多久。

　　六头再回到我的胸口时，我感觉到心里一阵恶心，胃有些痉挛，一些细密的汗从前胸后背渗出，让我想起可怕的桑蓉草。不过只是一瞬，我对尘点了一下头，并搂紧尘的腰，可是尘手里的魔方并没有马上带我们离开。

　　明月发现有什么不对，朝我们扑过来，他碰了一下地上的尸身，抬头怒骂道：“原来是沧海在暗处指引你们拿走蝉玉！这个老小子，我太疏忽——”眼看着明月快扑过来，尘终于在最后一刻搂紧我，我抬头看着他的时候我们进了空间隧道，电光石火中尘的脸越发暗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