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界点》酱油瓶子不会飞

23、第 23 章

　　她感觉胸腔之中有什么东西要满溢而出，没错，两年前，她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的，也不觉得哥哥的选择不对，她只是单纯的后悔了，因为她是那样的想和哥哥在一起，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在质疑，质疑自己为何没有和哥哥一起走呢？

　　然后当感情沉淀，时光流逝，秋去冬来深红才得想起来哥哥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请连我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而如果她当时执意和哥哥一起走的话……

　　“优雨……也会希望和我在一起的，”黑泽怜的动摇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再次下定了决心，“对不起，深红，我……”

　　“不对！”这个至始至终文文弱弱面嫩矮小的少女大声开口打断道，声音严厉而坚定，“怜小姐，这不对！”

　　“如果优雨先生真的爱你，那么一定会希望你活下去！”

　　深红记起了当时兄长那歉意、无奈、但却有夹杂着期许的目光。

　　“因为如果你就这样死了的话，他所做的事情也好，你和他在一起的事情也好，不就全部毫无意义了吗？！”

　　因为是人类，所以无论是否存在死后的世界，从放弃生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全部。

　　黑泽怜无言以对，但是她的念头显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打消的，她摇头，“就算你这样说……”

　　“那么我们一起找吧，”绯黎突然开口了，“我想你是对的，沉眠之家连通着黄泉的入口，我们一起去问他本人。”

　　绯黎这句话，让两人看向她的神色都有些惊疑不定。

　　“这只是传说……”深红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不能肯定。”

　　“这点无所谓。”

　　“？！”

　　绯黎的话显然让两人更为的不解，但是这些天的接触下来两人已经对绯黎的性格有所了解，所以她们看着绯黎，等待后续。

　　绯黎回了一趟房间，然后拿出了一张双开纸，那是一张繁杂的建筑图表，某些房间上还有一些标注。

　　“这是……沉眠之家的地图？”黑泽怜指着那张地图有些不确定的道。

　　“是的，”绯黎点头解释道，“刚刚才画好的，这几天我一直在里面转悠，虽然和你一样有时候总是在一个地方转来转去，但是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沉眠之家的路径虽然看似毫无章法，就好像一个混沌不清的梦，但是我觉得并非如此，这更像是拼图。”

　　“拼图？”

　　“这么解释吧，还记得我们一直当做目标之一的那个书房吗？”

　　书房就是指绯黎之前在被刺青巫女追逐的过程中，不断驻留的一个房间，里面有大量的久世一族的记录，之后黑泽怜也发现了那个房间，在相互交流之后两人很快把那个房间做为重点探查对象。

　　黑泽怜点了点头。

　　“没错，基本上来说，我们每次进去之后门外的样子都会发生变化，但是，怜小姐，你还记得出门五步以内走廊吗？”

　　黑泽怜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而绯黎接着道，“不仅是书房，如果留心观察，就会发现虽然整个建筑就像是一座迷宫，但是各个房间和走廊之间确是从没被分开过——怜小姐你没遇到过半个房间接着走廊这样的事情吧？”

　　这样一说黑泽怜倒是有些懂了，“你是说……”

　　“对，就像是拼图一样，我们行走在拼图之间，然后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我们毫无自觉的情况下改变了拼图的位置，这些拼图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我把它们的轮廓全部记了下来，然后试着拼了拼……怎么了？”

　　两人盯着绯黎。

　　而如果要用五个字来形容此时的深红和黑泽怜，那么这句话一定很贴切——颤抖吧！凡人！

　　黑泽怜咽了口唾沫，“没事，你继续。”

　　“哦，”浑然不觉的绯黎应了声继续她的解说，“然后我修改了几次，从图纸上的布局来看，我发现有个地方我们一直没能到达，久世宫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建筑群，这点我们都清楚。”

　　两人点了点头。

　　“但是，在仪式的尾声，那个刺青巫女最后安眠的地方，我们连影子都没有见着，”她指着图纸地下建筑群部分中央的一处空白道，“一切的关键都在那里。”

　　深红一直在听，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在半猜半蒙，感觉上更像是一个局外人，但是也因此，她看得更为的清晰，她皱起眉头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仪式是真实的，那么下面就应该是……嗯，至少是最为接近黄泉的地方，有能够直接接触到优雨先生的可能性存在，就算不对，那至少也是一切的起点，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同时也说明了，沉眠之家的一切都是假的，就算继续深入也见不到优雨先生对吗？”

　　绯黎点了点头，深红卓越的情报收集能力果然不是盖的，在这短短时间内她已经明白了绯黎的意思。

　　如果是前者，那么无论麻生优雨怎么说，两人都尽了人事，而如果是后者，那么黑泽怜将再次燃起活下去的念头。

　　更何况，深红觉得，优雨先生一定和自己的兄长一样，希望自己重要的人连着自己那份一起活下去。

　　“如果……真的见到了优，然后他让我和他一起走呢？”

　　“那我们无话可说。”

　　回答的是绯黎，深红对此附和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黑泽怜需要时间理顺一下自己的想法，而绯黎和深红也有话要说，所以绯黎独自来到了深红的房间。

　　深红的房间相比黑泽怜多了些少女的味道，不仅有一只黑猫，而在这个房间更为突出的，是桌子上摆着的一张黑白色的双人照，其中一人是雏咲深红，而另一人……

　　“那是我的哥哥真冬，”似乎是察觉到了绯黎的视线，深红解释着，“我在两年之前失去了他。”

　　“从一开始见到绯黎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呢，”深红开口了，当然她说的事情绯黎实际上并没有经历过，“还记得那次学校举行的联谊春游么？所有人陶醉在满山的樱花间，只有你一个人在那个小小的早已无人问津的破旧山神庙前矗立良久。”

　　“那个时候起我就觉得你可能是和我一样的人，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是从小就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的人呢，”深红理着黑猫的毛发道，“那个时候，或许是找到‘同类’的兴奋吧，我上去搭话了，但是却碰了一鼻子灰呢。”

　　“那个时候我问你，怎么了，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结果你回答我什么你还记得吗？”

　　绯黎看上去依旧表情淡然，但是她的内心事实上充满了惊骇，她确实是有这样一段类似场景的记忆，区别是那不是和深红的，而是和上官天娇的，还有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也并非初次见面。

　　“它快死了，你当时是这样说的，嗯，这样说来的话绯黎可能比我看得还要清楚得多呢，结果我感觉很忧伤，应该是说了一些感概吧，我不大记得了，但是绯黎你的回答我记得很清楚呢。”

　　“你活过的年岁还不到它的零头，被你可怜的话它会偷笑的吧。”

　　“这句话我一直印象深刻。”

　　“绯黎你和我一样都是特别的，但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虽然看着一样的世界，但是我只是逃走了，而绯黎你选择了理解。”

　　“……那并非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绯黎淡淡道，“至少对于人类来说是这样的。”

　　深红闻言似乎有某种同感，她笑了笑点头，“是啊，并不值得称赞，但是……”

　　深红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下定很大的决心，她看着那张和兄长的合影接着道，“但是，如果没有这份力量的话，那个时候我连再见哥哥一面的可能都没有了吧？”

　　“我想了想，如果是绯黎你的话，一定可以理解我的话，说不定能够对事态有所改变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