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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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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阴雨一直未停,天仓萤站在一家破旧的书馆前,里面满溢而出着一种陈旧的霉味。
虽然只有单层,但是这个书馆相当大,他透过玻璃门穿过层层书架,竟望不到尽头。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此时响起,“谁?”
“您好,武生大师,我是之前和您预约过的天仓萤。”他的回答不卑不吭。
那边沉寂了一下,然后传来声音,“进来吧。”
天仓萤打开门,忍不住捂住了鼻子,里面的味道并不好闻,书籍陈旧到腐烂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但是他心底里并没有任何的不满,他反而通过这并不好闻的味道感觉到了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或许在这家颇有历史的书馆里,他能够找到一些答案。
出声的老人坐在书馆的最里边的桌案上,而当他小心的穿过书架并不宽敞的通道,走到老人面前的时候,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他还是大吃了一惊。
那是一名缺了半边脸的老人,不知道老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他的左脸仿佛曾经被什么东西砍掉了半边脸皮,天仓萤甚至看到了裸露出的牙龈,而原本应是眼睛的部分更是只剩下一个空洞,配上昏暗的光线和书馆阴沉的气氛,他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白色的雪花飘然而下的沉眠之家。
“年轻人,你为何到这里来?”老人对他惊诧的目光毫不在意,他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就低头继续为手中的一本泛黄的古籍重新裝线。
这实在是算不上待客之道。
但是早就对这位孤寡老人的怪脾气有所耳闻的天仓萤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就在昨天,他发现自己居然也来到了沉眠之家,陷入了和侄女天苍零一样的困境,巨大的冲击和压迫感让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在意这样的小事。
他坚定的回答,“为了追寻真相。”
“你要查什么?”
“刺青。”
老人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他头也没抬的指了指面前的藏书,“那么你就去找吧,不过你要是敢胆让这些小家伙们有任何的破损,你就给我滚出去。”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是早就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老人脾性的天仓萤反而欣喜,在他看来,自己没有被轰出去就已经很好了,他点头保证,甚至戴上了考古挖掘时才会用上的专业棉线手套,这才开始查阅资料。
而因为他的欣喜和急切,他没能发现,老人的另一只手开始萧瑟的颤抖,唯一一只昏黄的眼睛也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藏书的数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天仓萤知道自己就算花个好几天都不可能翻得晚,更何况其中的一些字体还是些生僻的方言,实在是不好理解,眼见老人似乎比想象中更好说话,他不由得开口,“武生大师,您知道关于刺青和佟木的相关习俗么?”
“不知道,”老人的声音从数层书架后传来,“我只是负责管理它们。”
天仓萤感觉老人的说辞有些牵强,但是老人的声音有些发冷,这大概是已经有些不耐,所以他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书馆外,雨依旧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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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怜再次从梦中醒来,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神色惊疑不定,但是好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出现青色的纹身。
这次安然无恙简直就是走了大运。
她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昨晚再次进入沉眠之家后,她并没有出现在门口旁边,而是出现在一个狭隘的过道里,接着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迎面就撞过来一辆破旧的小推车。
——手推车的老太婆,大名鼎鼎,原作中高难度下的无伤通关终结者和First Blood的缔造者之一,除了拍出buff应值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推车前进的步伐,而且这位老婆婆老当益壮,手推车的速度惊人,镜头根本就难以捕捉。
在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接近死亡,那种迎面而来的冰冷锋芒注定让她永生难忘。
万幸之处在于生死存亡之下,黑泽怜近似于本能般的举起了摄影机。
她自然是知道在怨灵发动攻击的那一刹那能打出极高的伤害,并且还附带「击退」的效果——虽然完全不理解这是什么道理。
而那一下完全是运气使然,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然后举起相机的时候根本就是盲拍——她连车子都没有看清楚,却凑巧拍出了硬直。
但是和原作之中不同的是,这位老婆婆的身板远没有一次硬直就领便当这么单薄,恰恰相反,黑泽怜一整晚为她照下了无数手持推车,(看上去)老当益壮的身影,而直到黑泽怜惊魂未定的找到出口,这个追逃过程才算结束。
好在黑泽怜的摄影机和绯黎的不同,虽然没有商店这种神奇的东西,只有强化镜头「月」和机能「避」,但是它的胶卷却是无限的。
黑泽怜拆开看过,她用过胶卷,但是相机里的胶卷却是全新的,而偏偏现实的摄影机里照好的底片又会安稳的躺着——这实让她费解。
不过她显然没有计较那么多的时间——她的麻烦不止如此,她甚至遇见了一些提着一把大砍刀,面部的五官全部没有只剩下空洞的男子,两者的双重夹击下她狼狈不堪,在昨天和绯黎在一起的时候,两人还能够有个照应,至少在面对复数的怨灵是不会腹背受敌,但是这次,只有她一个人。
好在胶卷是无限的,好在闪光灯的亮度可以警示怨灵的位置,不然的话她早就死掉了,于是她更为担忧绯黎的状况,但是匆匆寻匿之下根本一无所获。
种种原因之下,这次她只有一些匆匆对着一些文献拍下的照片,还不知道有没有收集到相关的信息。
其实就在昨天,她还有些不以为然,因为那天和绯黎两人的联手除了那个满是刺青的女人之外都很简单,这让她一度隐约认为只要有摄影机在,她的生命就有了保障,但是那个手推车的老婆婆彻底推翻了她的想法。
摄影机不是无敌的。
这个认知让她的脸色更为苍白,她忍不住有些头重脚轻的走下楼喝了杯凉水,然后她恍惚间发现一楼只有深红哼着小调挥舞着拖把的身影。
“深红,聆呢?”
“午安,怜小姐,你最近一定是太累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呢,”深红指着过了正午的时钟道,“绯黎的话早就起来了。”
黑泽怜忍不住松了口气,然后她更为仔细的环视着,“是么?那她人呢?”
“出去了,”深红垂眼,语气低了下去,“怜小姐你托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接到消息绯黎就出去了。”
黑泽怜面对深红最后下扬的音调,一时间忍不住理了理耳边发丝,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两个人之间有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深红努了努唇道,“怜小姐等一下吧,我去把饭热一下,绯黎都准备好了。”
“查到的资料我放在桌上了。”
“谢谢……”
黑泽怜有些尴尬的做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沙发前的茶几上整齐的摆放着调查的结果——深红确实在调查方面很有一套。
资料上的内容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首先是一张剪辑下来的报纸。
那是将近一个月前的新闻报纸的头版,而首先映入怜眼中的就是那个大大的标题:
“惨剧今晨爆发!客机坠毁159人不幸丧生!”
黑泽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起发生在东京山区的坠机事件显然在一个月前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不过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一段时间根本就不想看任何报纸和电视,所以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这起事件的发生。
而在事件的最后是关于唯一一名幸存者的报道——关于泷川吉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