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庄妃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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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很活泼，也很懂得看人脸色，他看莫珩脸色不佳，有瞧着莫珩住的是唐桓的寝殿，那些事也多少猜到了几分。
但面上却是分毫未露，天南地北地和莫珩聊着，对唐桓的事只字不提。
说道唐末，这也是个后台比较硬的人。
除却已经亡去的庄妃一家，如今的父皇所遗留下来的后宫之中，未成年的皇子之中，也就只有他独一份。
他生母早些年就病逝了，那时他不过两三岁，也记不得什么。倒是他生母的身份比较高，他家世代都是皇族的太傅，官拜一品，旁支又不少都是朝中大臣，总的来说算是一个文官中所占职位比较广的家族。
所以即使他生母早早地就去了，但是也没谁能在这宫中欺负他。
他本身看不出什么野心，终日在这皇宫中闲逛着，捣鼓些旁人看不懂的玩意。
倒是对莫珩的态度出奇地好，虽然还达不到唐渊那般将莫珩放在心尖上记着，但也差不多。
莫珩伤还没好，只能躺着，听唐末叨叨咕咕地说了很多，说这些天宫里发生的事。
如今这宫里气氛不怎么好，每日唐桓的表情都不怎么好，这些天处死了好多宫人，宫女，惹得人人自危。
莫珩听着，心里却有些不信，自家皇兄本就不是残忍的性子，怎么会做出这样喜怒无常的事来。
唐末说着，莫珩却看着他，眼神有些发愣，脑海里还在想着判官所说的话。
判官话说得明白，自己第一世的真相自己并不明白。
但听他字里行间的意思，似乎都与大皇兄有关。
莫珩想不出其中关联，心中也是不相信自家皇兄会对自己下手。
到底是二十年的兄弟情谊，皇兄也不是那般心狠的人。
倒是他看着唐末愣愣的，半晌觉得唐末的轮廓有些像庄妃，唐末轮廓偏精致，如今还没长开，倒是像个软嫩的少年。
莫珩一惊，自己怎么会这么觉得。
但他忍不住打断了唐末滔滔不绝的话，问道：“唐末，你知道与父皇殉葬的庄妃吗？”
唐末似乎愣了愣，眼里飞快地闪过一道光，莫珩没有看见，唐末立刻笑着道：“皇兄，怎么连你都不知道。”然后嘟着嘴，懊恼地埋怨了莫珩一声，“看来皇兄一点都不关心我，这大家都知道的事皇兄竟然都不知道。”
莫珩也没想到唐末真的和庄妃有什么关系，当下有些楞。
直觉似乎能在唐末身上得到不少的线索。
现在庄妃已死，有些事也无从对症，或许唐末知道些什么。
唐末埋怨完，这才道出他和庄妃的关系。
原来唐末家和庄妃还有些渊源，庄妃的母亲，唐末应该喊一句姨娘。而唐末的母亲，则和庄妃是发小，也是有血缘的姐妹，后来一前一后进了宫，两人之间，情谊倒是没少。
莫珩听唐末说完，这才知道唐末那轮廓上的几分相似来自于何处，他道：“唐末，你可讲过庄妃？”
唐末想了想，这才道：“见过几次，我八岁的时候见过她一次，那时候她……”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然后止住了话头。
莫珩直觉这应该很重要。
当下问道：“她怎么了？”
唐末思索片刻，然后抿了抿唇，朝着莫珩床边靠近了些，低着头，压低了声音在莫珩耳边道：“她那时与一个男人在一起，我看不清容貌。行为亲密，但我肯定那不是父皇。”
莫珩心中疑惑，唐末前言所说庄妃与他母妃素来亲厚，两家关系也不错，为何如今要告诉自己这些。
像是知道莫珩心中的疑虑，唐末表情有些委屈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空口无凭，皇兄定然是不会信我的，但此事……皇兄你还记得那日我落水吗，我是被人推下去的。我猜想与此事也有关系。皇兄也知道，这宫里乱七八糟的没有什么安全可言，我与皇兄素来亲厚，觉得皇兄是可以信任的，这事也就说给皇兄听听，我想皇兄也不是什么乱挤嚼舌的人，这才说与皇兄听。”
莫珩叹了口气，摸摸唐末的头，安慰道：“你别多想。”
到底信不信，莫珩心中自有自的想法。
“这些事与你无关。”
唐末忽地严肃起了脸，对莫珩道：“皇兄，若我说，我母妃是庄妃害死的，你可信我？”
他的表情太过认真，莫珩侧了侧眼，没说信不信。
唐末母妃死的时候，唐末不过二三岁的年纪，又能知道什么。
那时莫珩十岁的年龄，虽然听过这件事，但后宫事繁杂，这事最后不了了之，也不知和谁有关系。
唐末叹了口气，给莫珩盖了盖被子，叹息一声：“皇兄，你睡吧，我先回了。”
说着一脸暗淡地走了。
临行时那个表情莫珩忽地想到了唐渊，当下哑着喉咙，喊了一句：“我信你。”
唐末回头，精致白皙的脸上是个明朗的笑容。
“我知道了，皇兄。”
说完，转身走了。
唐末心思细腻，也不知道会想到什么。莫珩摇摇头，如今宫中都是唐桓的人，自己也没有办法，如今想来，倒也只有当初暗暗安插的棋子有些作用，只是如今唐桓的警惕心怕是提到了最高，这时候联系暗棋只怕会被唐桓连根拔起，到时候最后的底牌也没有。
到了现在莫珩多少有些庆幸，当初害怕连累唐桓而布下的暗棋，如今竟然能有用处。
只是要用他们面对的人，莫珩怎么也不想面对。
唐桓来看莫珩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莫珩白日里睡得多，夜里因为伤痛，怎么也睡不着，故而唐桓来的时候莫珩还醒着。
莫珩想了很多，自己的第一世，这一世，唐桓对自己的心，唐渊对自己的心。
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学不会教训，明明六世的阴谋纠葛都还过去，自己还是在这一世栽了跟头。
怪谁？
只能怪自己学不会教训。
自己也该学得聪明一些。
唐末所说的话，他虽然是没有全信，却也觉得有几分线索。
总觉得唐末是故意往那边引着话，至于目的是什么，目前莫珩还不知道。
“大皇兄。”莫珩压着嗓子喊道，唐桓看他的眼神依旧如以往那般温柔，少了那夜的狂躁和侵略，倒是显得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莫珩一时之间觉得似乎回到了以前。
“多休息一会儿吧，珩，你这次伤重，都是为兄不小心，下面的人下手，没有分寸，为兄已经狠狠地处罚过了，还望你心里不要怨为兄，为兄也只是希望你能回来，故而出此下策，倒是为兄对不住你了。”
唐桓只字不提要将莫珩收入后宫之事，表情陈恳，像是认错的兄长。
莫珩心暖了些，想必这些时日，自家皇兄也想清楚了，对自己可能没了那些想法。
他当即笑道：“皇兄无事，你我还是兄弟。我不怨皇兄。”
唐桓抿着唇角笑起来，他摸了摸莫珩的脸，轻笑道：“为兄只是一时糊涂，日后你我还是兄弟。”
莫珩一愣，当下点头。
“你身体不好，好好休息，在这里要是缺了什么就说，为兄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唐桓道。
莫珩点头。
等唐桓走后，莫珩叹息般地闭上眼。
大皇兄虽然刚才态度陈恳，眼神也没有不对，可是相处了二十多年，莫珩多少看得出来他现在不过是耐着性子在和自己交谈，内里不知在忧虑什么。
经此一事，怪不得莫珩多想，若是他现在还没有一丝防备之心，恐怕也真是蠢到家了。
思来想去，除去自己身上还有伤，自家皇兄没法丞欲之外，很有可能是唐渊那边的事。
若是说皇兄当真想通了……莫珩想起刚才唐桓摸着自己的脸，眼底闪过的一丝欲望，当真是不信的。唐桓掩藏得很好，可惜，两人之间也太熟悉了些。
莫珩不是蠢蛋。
他忽觉得惆怅，这一事之后，竟发现身边除了唐渊竟是谁也信不得。
想到判官判官册上的唐渊上一世的死因，莫珩忽然猜想，是不是上一世因自己的逝世，所以造成了唐渊的自杀。
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和无言。
不知道第一世唐渊是不是就将自己看得如此重。
这一伤，自己也不知昏迷了几日，恐怕唐渊已经回到了边疆。
说到底，这几年贞元王朝和鞑虏之间的战事不断，唐渊这个骠骑大将军也是名副其实，所声望并不比唐桓低。更何况边疆六十万大军皆在唐渊掌握之中，若是要造反，唐桓难免要头疼一些。拿唐渊也没有办法。
看他想要将唐渊扼杀在京城附近的行为便知道，他恐怕早就有了对唐渊下手的意思。
到底是莫珩的事是借口想要杀了唐渊，还是唐渊的事是借口想要囚禁莫珩，莫珩这么一想倒觉得头疼。
虽然这么揣测着，心里多少不愿相信自家皇兄是个这么阴冷的性子。
不过唐桓突如其来地想要和自己回到以前，却真是怀着目的。莫珩多少有些伤心，却又不想和自家皇兄撕破脸皮，有些自欺欺人地想，也许之后事情有所转机也说不一定。
可惜他如今没有料到，事情会朝着一个完全想不到的地方发展。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庄妃之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