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妖图志》广渊家的猫

1、楔子

　　楔子

　　清颐道人伴着他那小师叔进门的时候，一酒店的人都看热闹呢。却是一个落拓汉子，坐在个角落里喝酒，铺了一地酒坛子。店里人正起哄数数，恰数到十八。这汉子打晌午来至店里，也不要饭菜，只是喝酒，喝至日落，足喝了十八坛。咸庆老店的酒出名劲儿大，寻常人一坛都要醉上半天，再好的酒鬼也不过三五坛，便是掌柜都忍不住要往人堆里凑。
　　因而清颐入门时，一众人不过抬眼扫了一下，见一弱冠道人并一垂髫道童进来，都不以为意。吴泽离青濛山颇近，山上的青濛道派时有弟子入世游历，道人并不稀罕。
　　唯有小二职责所在，不得不舍了那稀罕的酒鬼，上前来招呼这不稀罕的两位道人。才行了个礼，张口欲待招呼，却听那弱冠道人回身对他童儿道：“师叔，天色已晚，再走就要错过宿头了，便在此店投宿罢。”道童板了个小脸，口里只淡淡“嗯”了一声：“你自安排，不必问我。”
　　小二：……小二的下巴掉将下来
　　小二干咽了口唾沫，勉强维持个笑脸，招呼道：“二位道长是要住店了？不知怎样称呼。”实在忍不住好奇，把这两个道人上上下下扫了一溜够。
　　那长的不过一文秀青年，相貌并无过人之处，面上略带三分腼腆，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背上缚着口三尺长剑，又插了一柄拂尘，腰上缠着褡裢，却与平素初下山游历的道人并无什么不同。那幼的不过十一二岁，唇红齿白，眉眼韶秀，并眉心一点朱砂，好似个神像旁边的道童般，实在讨人喜欢。然他面上神情却不讨喜，倨傲里还带点老气横秋，双手往身后一背，踱着步就进店里去了，真个把所有事情丢给那弱冠道人打点。小二扭脸去看他后影儿，见他那身道袍做工还更考究些，背上也缚把长剑，却无拂尘褡裢等物，可怜丁点大年纪，身长也不过四尺，显得人几乎没有剑长。
　　小二打嗓子眼里偷着“呵呵”了两声，再回头时见那腼腆道人竟抿了嘴，面上大为不悦。口里说话道还客气：“贫道清颐，奉师叔外出游历，不知店家还有上房也无？”
　　小二不敢再怠慢，连连道“有”，又问要几间，饭在房里用还是堂上用，是否要特备素斋。
　　清颐道长这才面色转和，回道：“上房一间，先预备了，且在堂上用过饭再去。也不需素斋，我们派中原不讲究这些，只要干净即可。”
　　小二忙不迭应了，一边叫预备房间，一边叫收拾饭菜，心下纳罕：‘瞧这道人，竟是真正尊重那小童儿，非是嘴上情儿。想是他们派中规矩大？我在这山下也有数年了，未见过这等奇怪事来。’
　　清颐道人跟小二吩咐完，一扭头的功夫，他那位小师叔已走至酒鬼桌前，四平八稳、一本正经问道：“你不是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清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