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年》路二三

5、番外一清茉

　　云裳阁，依然莺歌燕舞，歌舞升平。
　　后院，一间厢房内，幔帐低垂，熏香袅袅，琴声似有似无，低低如诉。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帐内，清茉一身粉色罗裳，淡施粉黛，轻轻抚着琴。身边端坐一人，高冠长袍，长身玉立，嘴角露着一丝笑意，手上擎着紫砂杯，一边品尝，一边听琴。
　　慢慢琴声住了，清茉抬头，凝视着身边的人，仿佛要把他牢牢抓住，深深刻进心里。
　　自从十三岁被他救了，学琴学曲儿舞剑都是他教的。进这云裳阁也是他安排的。只要他开口，做什么都甘心。
　　来人没有说话，已然也看着清茉，星眸如海，让人沉沦。
　　“子淇…”清茉低低叫了一声。
　　周子淇伸手揽过清茉的肩膀,“清茉，我也想你了。”
　　怀中的清茉微微叹口气，缓缓起身，周子淇轻轻握住她的手，“事多耽搁了，没以为会去这么久。”
　　“ 京城传来消息，赤林王怕是已经归附樊王。我已命小四将纸讯送到你府上。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周子淇轻轻拂着清茉鬓边垂下的一缕青丝，缓缓道：“等景王登基，我就娶你。”
　　清茉微微一动，凤眼中亮光一闪，嘴边抿着笑意，起身坐进周子淇怀里。把玩着那宽厚的手掌，摸着一颗颗硬实的剑茧。“樊王终究是等不及了，此次景王随沈翊出征，立了大功，他这是要在景王回京前下手呀。”
　　“还好提前得信，绿餮要动手，暗地里给沈翊送了信，让他有所提防。怎奈，那日从你这听琴回去，竟碰上绿餮的人失手撤离。子衿上去就跟人动手，幸得沈翊帮忙，才没出差子。不然我真不敢想象，这丫头呀，不知天高地厚。”
　　“子衿，如今还什么都不知么？”
　　“她性子浮躁，心思又未成熟，怎么跟她说呀。”
　　“那大哥呢？你这么辛苦，为何不让他帮你。”
　　“大哥心思纯正，实在不适合趟这混水。再说了，我们家总得有一个人继承家业，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吧。”
　　“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有你帮我，怎会辛苦。等景王登基，时局稳定，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练练剑，弹弹琴，神仙眷侣一般，可好。”
　　“好。”

　　正在情浓时，忽然窗边闪出一人影，低低叫了声：“姑娘。”
　　清茉起身，“是小四，进来！”
　　一瞬，门口闪入一瘦削的身影。见到周子淇后微微一愣，随即下拜：“公子，属下办事不利，请你责罚。”
　　周子淇剑眉一挑：“何事？”
　　“我刚从您府上回来。您房内没点灯，我晃了两晃，无人应我。以为您不在，本想放下纸讯就走。没想到，一进门竟然有人候在里面，和我动起手来。小四不敌那人，只得逃出。好在我轻功不错，那人并未追来。但慌乱中令牌遗失，请公子责罚！”
　　周子淇眉头微皱，“我房里有人？”
　　“看样子是个年轻的姑娘，可是子衿小姐？”
　　周子淇微微叹口气：“子衿呀，子衿，我可得好好想个万全的法子唬住她。”
　　清茉上前，“不如就此和盘托出，告诉子衿吧。”
　　“容我想想吧。再我想好之前，只好容你多留我两日了。”
　　清茉明媚一笑，心里甚是欢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