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风等璟来》星光之羽

20、真正的美好，值得去等待

　　总在跌跌撞撞之后才仿佛明白，很多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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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璟的预感果然没错，她和林暄从商场出来不久，天就又开始飘雪，这一下就是一天一夜。高速路被封，言璟被困在了C市，一整天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播的全是各地雪灾情况。言璟想，如果再下几天雪，S省一定也成了重灾区。林家三口都要上班，言璟实在坐不住了就打电话给大二的学姐。
　　“学姐，你还没结束考试吧？你们寝室今年有没有申请留宿，不回家过年的啊？”
　　“我后天结束考试，但今年不回去了。你知道的，我家在东北，太远了。而且我不是给一初中生做家教么，那孩子家长说放寒假了，孩子更有时间了，需要集中训练。希望我留下来，薪水还翻倍呢。”
　　言璟惊呼：“过年诶，学姐不想家吗？”
　　“习惯了啊，多挣点钱补贴家用吧。不像你，什么都不用操心。”言璟的学姐其实是大二“一帮一”活动跟她“牵手”的那位。
　　“学姐，你这么说，让我太惭愧了。看这几天一直下雪，我也回不了家了。你有没有认识的小孩，可以介绍给我去做家教啊？如果天气还恶劣下去，我也不打算回家过年了。反正我姑姑他们年初二会回家的，我到时候跟着回就好了。我现在住我姑姑家也不方便，他们给我在书房搭了个行军床。我可以跟你住一块吗？”言璟解释了打电话来的原因。
　　“我们寝室还有一个同学明天走，要不我问问她，让她给你留个床。做家教的事，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替你去问谁。不过，你先回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家长在职业协会办公区贴了广告。”
　　“好叻，谢谢学姐啦。明天我带好吃的给你哦。”言璟虽然在班上不太主动去结交朋友，但是说话还是挺俏皮的，也常常给室友带点S省各地的特产，其实都是林博的老部下每次来C市送过来的。

　　晚上，言璟的学姐发了短信通知她，说已经留了床铺给她。言璟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言雪虹。
　　“姑姑，我有一个学姐申请了寒假留宿，我打算明天回学校去看看有没有家教做，天天在家待着也很无聊的。等过些日子，雪灾缓解了，我跟你们一起回Y城。”
　　“咱家又不缺钱，实在无聊就出门逛逛街啊。这几天也挺冷的，回学校住，会不会着凉啊？”言雪虹看起来很担心。
　　“不会啊，我冬天都住了这么久了。我们睡觉都关窗户的，不冷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就当锻炼锻炼好了。”言璟连忙解释。
　　“行，你这么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出去做点事也挺好的。大年三十，一定要回家过啊，到时候让你哥去接你。”言雪虹没再说什么了，这时林暄刚好下班回家。
　　“小璟，你跟你哥哥说说，我再去炒个菜。”说完，言雪虹就去了厨房。
　　林暄那天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款大衣，领子竖起来穿着。里面是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颈上的米色围巾还没有取下来。他进了屋，把鞋子尖头朝外，齐整地放在玄关旁边，然后穿上家居毛拖，一手拿下围巾，往右边房间走。言璟望了望林暄，发觉他把头发剪成了杨梅头，一下青春了不少，偏又穿着正装，却一点也不违和。二十五岁的男人，既有男孩的天真，又透着男人的稳重，真真是最好的年纪吧。几分钟后，林暄换了一身加厚的浅灰卫衣套装出来了，问她：“你有什么事情说？”
　　“哥哥，我打算去找一份兼职。”言璟回答说。
　　“这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临时找工作也不容易啊。”林暄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去碰碰运气也好，实在找不着再说。我打算明天回学校看看，有没有家长找家教。”言璟解释了一下。
　　“嗯，家教倒还能干干。你一找到工作，就给我打电话。今天周一，到周五如果还没找着，就给我回来。”林暄说到后面，语气有些强势，言璟赶紧点点头说：“明白，放心吧。”

　　第二天，言璟就又拿着行李回了学校。找到学姐放下东西后，她就拿好了钥匙，去职业协会那边转悠。她在协会门口看了一下，没有找家教的广告，又等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碰见谁过来找家教。正打算走时，她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骑了个电动车，停在门口。那男人也不说话，就一直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像是在等人。言璟觉得奇怪，就走上前去问：“叔叔，您有什么事吗？我们协会工作区已经关门了，您是约了什么人谈事情吗？”
　　那人说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开了口：“同学，是这样的。我女儿读初一，下个学期就要读初二了。她数学很差，英语也一般，我是想给她找两个家教补补课。寒假先补一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下学期就长期补。”
　　言璟听到他是来找家教的，很是开心，急急地说：“叔叔，我是外语学院的，找英语家教，我可以啊。”
　　那男人从头到脚看了看她，过了很久才说：“要不同学你把你手机号报给我，我拿个本子记一下。等我回了家，问过我老婆，如果她觉得可行，我再给你打电话怎么样？我家就在你们学校公交车路线下一站竹苑小区。”
　　言璟想也没想，就觉得找到兼职了是件好事，赶紧答应：“好呢，我给您写个号码。”
　　顺利地找着了兼职工作，言璟嗨皮地回了寝室。下午时，那个男人就给她回了电话说老婆已经同意了，让她明天早上过来。还给言璟说了具体地址。言璟记好以后，就给林暄打了电话，语气上扬，透着开心的劲：“哥哥，我已经找到兼职了，明天我就去学生家里上课。我就不用回家住啦。”
　　林暄听到这里黑了脸，说：“你就这么不想回来？是不想见到我了？”
　　言璟咯噔一下，心情有些复杂，过了许久才说：“你有你的工作要忙，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六年的时间，你没有看到我，也没有怎样啊。我也是一样，没有你在身边，我也挺好的。”
　　林暄抓紧了手机两侧，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难过、不痛苦？”
　　言璟听完心一紧，想起那一年多没有联系的日子里，自己湿过多少次的枕巾。
　　电话沉默了很久，最后言璟急急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回家，你不要管我了。”就挂了电话。

　　言璟每一次看到林暄在乎她、对她好，她就更不安，生怕自己回应不了那么深的感情，也无法为他许下未来。年少轻狂，痴缠爱恋，如果有一天，年纪更小的自己对他的感情变了，而他已经用尽了青春去爱她。那太不公平了，还不如当初不要开始。言璟觉得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悲观主义者，看似绝情，其实胆怯。

　　电话那头的林暄，听着手机嘟嘟地响个不停。

　　第二天一大清早，言璟就起了床，还告诉了学姐自己要去竹苑小区当家教的事情。言璟学姐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倒是瞄了一眼那个地址。言璟觉得路途不远，还不如走路过去。出门前磨蹭了很久，还在镜子前面画了点淡妆。学姐提醒她买早餐吃，她连忙说好，从柜子上数了几个硬币就扔在口袋里出了门。
　　言璟学姐下午有最后一场考试，所以就坐在灯下复习功课。她正头疼地背着英国国家概况，各种人名、书名，脑子里突然闪现一道光，心想：“坏了。那个地址不是上次寝室大姐说的‘色魔’家长家吗？去年十一月，大姐也碰到这个男人来找家教，结果去了他家以后，就对她动手动脚的，差点关在卫生间，还好那男人老婆回来了，把她给救了出来。当时还说那人家本来是想找家教的，但是那男人色心突起，就下了手。”言璟学姐当时吓出一身冷汗，转过身看了看言璟的座位，“坏了，这孩子居然没带手机。”学姐拿起言璟的手机，背上自己的书包，就匆忙出了门。刚走到楼下，言璟的手机就响了。
　　上面有来电显示“哥哥”，学姐想着还是通知她的家人为妥，于是接了电话。
　　“小璟。”
　　“我不是言璟，快点，你是她哥哥吧。坏了坏了，言璟去做家教的那家男人有问题，是个色魔啊。她走路过去的，我担心她已经快到了。我现在坐公交车过去，那边的地址是XX区竹苑小区B区三栋502。”学姐焦急地喊道。
　　林暄那边听到电话，人都吓懵了，赶紧请了假，飞奔到楼下开车，操近路开了十五分钟，就到了言璟学姐说的小区。正巧，言璟学姐也赶到大门口，林暄看到她一脸的焦急，猜测她就是打电话的女孩子。于是，开了窗户说：“你好，我是言璟的哥哥。”
　　学姐很急地说：“快点下来啊，停车，快点。”林暄果真奔了下来，锁好车后，两人一起往里面跑。正好跑到B区大门口，看见言璟背着个书包，嘴里还咬着一根油条。言璟学姐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说：“天哪，你这孩子，太折腾人了。把我吓死了，走，跟我们回去。你做家教那家人有问题，你知不知道啊。怎么那么傻啊你，没有一点防范意识。”
　　言璟看到他们两人跑过来，人都傻了，说：“怎么回事呢？”林暄过去拉她的手，“走，跟我回家。”言璟手被拽的生疼，“哎哟”了一声，又转头问学姐：“学姐，出什么事情了？”
　　学姐看那兄妹对峙的情况不妙，赶紧说：“你去的那家，我们寝室老大以前去过。当时也是那男的，在学校里转悠说要找家教。其实，那是个色魔。”
　　言璟震惊了，扭头快速地扫了一眼林暄，又转回去对学姐说：“学姐，还好我早上听了你的话，去买了早餐，耽误了点时间。”林暄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冷冷地说：“走吧。”
　　言璟推了推他的手指，那里分毫未动，无奈地说：“不是我的错啊，我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学姐她如果不是室友被骗过，她也不知道的啦。我不想这么快回去，想再等等看啊。”
　　林暄凌厉的眼神扫过来，然后又对言璟学姐说了一句：“今天谢谢你了，我想跟她单独说说话。”说完，就拉着言璟的手往外疾走，一直到停车的地方，重重地说：“我不想明天又接到你学姐的电话，叫我来救场。我不想在我上班的时间，还要担心你的安全。你如果不想见到我，那你就回Y城。今天已经没有下雪了，明天一定不会封路。”
　　言璟仍然没有妥协，反而质问林暄：“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能做好一件事情？总是对我不放心？我没有你，我不要你，也可以过好我的人生！”
　　林暄听到这话，心都寒了，说：“如果你不是言璟，只是一个路人，我用得着担心你，对你不放心吗？呵呵，我觉得在你面前，我真是一点自尊都没有了。好，从今天开始，我不会管你了。你的人生，我再也不会掺和！”放开她的手，转身打开车门，飞驰而去。
　　言璟这边，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人都瘫了，刚好学姐走了出来，就抓着她的手臂，靠在那里。学姐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扶着言璟回了学校。第二天，言璟回家，林暄没有来送她。三个小时的车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暄再也没有给言璟打过电话。大年三十晚上，林暄给言家打了电话拜年，接电话的人正好是言璟。
　　林暄的心情不错，开口就是：“新年快乐，拜年了！”
　　一个月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言璟再听时，鼻子有些发酸，说：“哥哥，我是小璟。祝你在新的一年，大吉大利，万事如意。”
　　林暄声音冷了下来：“嗯，谢谢，让舅舅、舅妈来接电话，我给他们拜个年。”
　　言璟只好抑制心里的酸疼，让父母来接电话，自己则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温馨的谈话，想象林暄说话的样子。言璟想：“他从小就对长辈谦和有礼，做事也面面俱到，比自己要靠谱多了。可是，如今这么一个温和的人，被自己气得转身离开，再也不回头了。原来，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分开以后，就做不成兄妹或朋友了。我们真的要这么陌路下去了吗？”

　　大年初二，林暄开车载着林博和言雪虹回了家乡。林博两口子住在言璟家里，林暄却一个人开车去了酒店住。晚上，一大家的人在言璟家里吃团圆饭，从沿海城市回来的言家小叔言昌宁开了一包烟，问林暄：“暄暄，我好像听大姐说过你会抽烟，来根试试，跟小舅聊聊天。”林暄推了回去没有接，解释道：“在加拿大的时候，我每次心情不太好，或者一个人想些人和事，总是抽上许多。好像一个人安静一下，很多事情就能过去了。现在我回来了，我妈咽喉不好，我也不想让她吸这二手烟。所以，我已经在戒了。虽说六年的习惯了，但是下了狠心，还是能戒的。大舅不也是吗？以前抽的很凶，后来还是戒掉了。”
　　言昌宁笑着称赞他孝顺，经历那么多事，人也成熟了。文蓝刚好把洗好的水果端上来，顺便说了几句：“你大舅当年戒烟，还不是靠我和小璟前后夹击。我跟他说，他抽一口，我也抽一口。小璟呢，就把他的烟和打火机都给藏起来了。所以，后来他没办法，看我呛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只好戒了。”
　　林暄笑了笑：“那是因为大舅心疼舅妈你啊。”
　　文蓝听了，脸上有点羞意，赶忙说：“我去看看菜，马上端上来，就开饭了。”
　　言璟就坐在几米外的沙发上，想自己的心事：“他还是这么孝顺啊，总是能为了妈妈放弃一些东西。想做的事情，也总能做得到。以前他教了我那么多东西，现在的他，也能把这些东西在生活中实践下去。也并不是没有难过的时候，只是他都走过来了，几句话就可以带过去。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成熟的样子吧。”
　　林家只在Y城待了三天，东奔西走地去了所有亲戚家拜年，然后就回了C市。言璟的寒假很长，一直到三月初学校开学，她才返校。开学第一天，李韵诗到了言璟学院报到，并和所有学生开了会，向大家介绍了自己。走的时候，还叫住了言璟，让她有空去外语学院二楼办公室找她。
　　言璟虽然觉得李韵诗人很不错，但还是想保持点距离。她总觉得老师就该有老师的样子，而她是学生，最好还是对老师敬仰一些，没什么大事就不想去麻烦老师了。

　　林暄的公司，已经在C市城东一栋写字楼11楼挂了牌。跟他合伙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李科，还有一个也是当年的高中同学徐铭。他们接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当年让他和言璟去湖区度假的王叔叔给送来的。王叔，姓王名程，如今已是J市分管城建的副市长。J市刚好要搞一个很大的商业区，需要几家公司共同投标合作建设，所以就让林暄也参与进来历练历练。正当林暄忙着在C市和J市两处跑时，李科给他打了个电话，“喂，我李科啊。我下个礼拜回C市，到时候给我接风啊，兄弟。徐铭是一定要来的，还有你们家小璟妹妹，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啊。”
　　“我这忙着呢，大少爷你快点回来吧。”林暄抱怨道。
　　“对了，兄弟，我要跟你说件大事。住咱楼上那李真雅说已经报了C市J大的留学生，马上就要来C市读书了。她说她要去找你的。”
　　“真是添乱，我也没时间去接待她啊。我家里那个丫头，我都几个月没怎么见到了。”林暄抓了抓头。
　　“诶，你跟小璟怎么样了？那孩子是不是还不开窍啊？”
　　“哎，我现在算是给自己和她冷静的时间吧。一月份的时候，她说她没有我也过得很好，我气得掉头就走了。”林暄一边把文件放好，准备开车回C市。
　　李科闪过一道精光，“这次李真雅过来，说不定是帮你忙呢。带她去刺激刺激你家小璟，她就开窍了。”
　　“有用吗？我都快没信心了。人忙起来，更觉得无力去想。”
　　李科笑：“你就信我吧，我把你国内号码给了李真雅。到时候，你看着办吧。”说完就挂了电话，生怕林暄追杀他。
　　“哎，喂，真是好兄弟啊！就这么把我出卖了。”摇摇头，开了车上了路。

　　李真雅一个星期后到达C市。她孤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可是，追求的爱情却从来不属于她。她的母亲听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中国小伙，居然请了侦探到C市来调查林暄的家世背景、人品外貌。在拿到资料后，知道林暄父亲已任S省政协副主席为人正派，林暄口碑风评也很好，就很放心地把女儿送过来了。走之前还叮嘱，一定要把这个好女婿带回来看看。她到C市机场时，林暄开车去接了她，当天帮她安排进了J大附近一家度假酒店休息，并答应她第二天带她去J大报道。
　　第二天，言璟早上就只有一节大课，上课时接到了林暄的电话。林暄在电话里解释有一个从韩国过来的朋友，要来J大读书，让言璟上完课以后去找他们，顺便带着她熟悉一下J大环境。
　　言璟放下电话后，许久才想起那个韩国朋友，一定就是照片上的女孩子。郁闷地上完课，言璟一出教室就给林暄打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
　　“你们现在在哪？我在教学楼，刚上完课。怎么找你？”
　　“我们刚才报到去了，等会去留学生楼看房间。你到这边来吧。”
　　“行，知道了。我这就过来。”说完，言璟就急急地往外面跑去，好不容易跑到留学生楼，歇了口气，看见林暄和李真雅走了过来。
　　言璟定睛一看，“妈呀，那两个烟熏妆黑得像熊猫眼。无法理解这样的化妆术啊。”内心很震撼，但努力挤了个微笑说：“Hello, glad to meet you. I’m his cousin.”一边还用手指了指林暄。
　　对面那女孩笑的灿烂，瘦瘦的颧骨突了出来，也问好到：“Hi, I’m Jenny, what’s your name？”
　　正当言璟想回答，林暄开了口：“Her name is Xiao Jing.”
　　言璟不喜欢别的人喊她小名，赶紧接：“No, my English name is Alice. It was given by my foreign teacher Mark. He once said I was so serious and always keen on going after justice. He thinks this name fits me well, because it means truth in Greek.”
　　李真雅脾气很好，笑着说：“But I think you are so lovely. Alice, could you please show me around the campus today？”
　　言璟笑着答应：“With pleasure.”
　　三人先观看了一下留学楼的寝室，房间并不大，刚好放下两张单人床，带了一个独立卫生间。看过之后，言璟又带她去看了国际教育学院，也就是她未来要上课的地方。逛了一下就差不多到吃午饭的时间，林暄提议去食堂感受下生活。
　　李真雅显得有些为难，她刚到中国，并不适应中国油腻的饮食。言璟极力劝说，说是希望她能很快融入中国的大学生活。李真雅只好接受，跟着他们去食堂吃饭。
　　言璟存了些小心思，带着他们去了本地人开的那家食堂，它的特色就是饭很硬很多，菜里面加了很多辣椒，油也特别多。言璟平时觉得很饿的时候，才会来这家吃饭，因为可以吃得饱。
　　但是，对于刚刚来到中国的李真雅来说，还没适应饮食，就要硬塞进去那么硬的米饭，就比较糟糕了。言璟带着她溜了一圈打菜的窗口，李真雅也没有看明白都是些什么菜。忽然她瞧见泡椒藕丁，就问言璟是什么菜。言璟随意地答了一句“Vegetables”,就转过头去憋住笑。那家食堂的藕丁，又酸又辣，本地人都吃不消。
　　林暄似乎瞥到了她的小动作，好心地再解释了一句：“Spicy lotus roots.”言璟听到这句，看了他一眼，心想：“还真体贴啊。”没想到，李真雅真的打了这菜。三人把菜都准备好了，就找了位子坐下。李真雅吃饭很优雅，也不说话。虽然饭很硬，但是却一粒粒地嚼了下去，到最后居然光盘了。走的时候，也是自己收拾的碗筷，放回清洁处。言璟看到这里，觉得那人真是淑女啊，再想想自己的小“龌蹉”，很郁闷的默了。
　　吃完饭以后，言璟带他们去洗衣房办理洗衣卡。趁着林暄去登记交钱的空档，李真雅很羞涩地跟言璟聊起了林暄。十分钟的时间，她一直在夸林暄的好，还说自己来到这里很陌生，但是不怕，因为有她的爱情在这里。李真雅一直在说，言璟只开始插了几句，后面就再也没说话了。林暄办好卡进来时，感觉气氛有点冷，就对言璟说：“你热情点，人家初来乍到，你算是她第一个朋友了。”
　　言璟低声地嘀咕：“什么朋友啊，人家又不稀罕，还不是为了你才来的，有你就够了。”林暄没有听清就问她说了什么，她摆了摆手说没事。
　　中午时分，林暄说先送李真雅回寝室休息，让言璟也去睡一会，两小时后见，到了时间一起去超市买生活用品。言璟看见那两人相携的背影，连“See you.”都忘了说。上去以后，也是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就爬起来坐在桌子旁等。
　　两个小时后，林暄准时给她打了电话，让她下楼去超市。言璟老老实实地做了一天的陪护，晚上五点半，三人准备一起吃完晚饭再告别。
　　晚上那餐，言璟是再也不想带她去中午那地方了，就拉着他们去了华莱士。林暄笑说在国外吃汉堡吃太多，都条件反射，看到就饱了。言璟解释是因为真雅姐姐不习惯中餐，这西式快餐应该能接受。吃晚餐时，言璟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真雅吃汉堡都能不掉一粒渣，吃完了以后，也自己收拾垃圾，再倒掉。言璟内心感叹，韩国人素质也特么高了吧。熬了一天，终于在晚上七点，跟李真雅告了别，走的时候，那位姐姐特别热情地邀请她以后一起逛街。言璟嘿嘿傻笑两声，无语对苍天，只好目送林暄开着车载着快乐的李真雅走了。
　　李真雅的来到，刺激出了言璟内心的自卑，但也让她产生了林暄即将属于他人的危机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