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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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锦赛后的日子过得特别快，一直心心念念，2月23日、2月23日，即使自己并非参赛者，但那种紧张的情绪却极度富有感染性。当时的沙夏不曾想到，当那个日子来临和逝去是如此之快，再抬眼时，在他面前的，已经是新的东西。
沙夏还记得教练带着克尔曼诺夫提前四天前往利勒哈莫尔，大家都紧张又期待。临行前，他们在弗拉基米尔教练家举行了一个小型聚会，预祝大师兄能取得他想要的，金牌。但那毕竟是在赛前，他们不可能狂欢，仅是一起吃饭，在院子里喝酒和聊天。
那时沙夏很难得地沉默着，独自坐在院子角落。克尔曼诺夫端着两杯伏特加走到沙夏跟前，两人相视而笑。沙夏看着师兄身上那件漂亮的白色的运动外套，外套上用鲜红的字印着“World’sGreatest”。
“外套很棒。”沙夏冲着克尔曼诺夫笑道。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克尔曼诺夫有话要对他说。在此之前，他的目光在热尼亚与大师兄之间徘徊，他看着小冰块隔着人群远远望着克尔曼诺夫，而克而曼诺夫与别人交谈时却几次将目光投向沙夏，直到他端着酒走到他身边。
“谢谢。”克尔慢诺夫点头微笑，将其中一杯酒递给沙夏。
“上次你问我的问题，现在有答案了吗？”他微笑道，声音沉柔。
沙夏一怔，似乎依然有些踌躇，他下意识地颔首，不知道如何回答。
“嗯……”见沙夏不语，克尔曼诺夫点了点头，好象完全理解他的处境。“沙夏，好好看比赛，我会告诉你答案。”
沙夏又是一愣，点了点头。他突然发现师兄与平时不太一样，同样微笑着，但眉宇之间却隐隐透着冰上王者的气势，那件印着“World’sGreatest”的运动外套穿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谢廖沙，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沉默半晌，沙夏突然开口。并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
“说吧。”克尔曼诺夫拍了拍沙夏的头，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容。
“你……在欧锦赛上，你看过丘利吗？”
沙夏并不是在为丘利引起的那场风波耿耿于怀，他信任着他的大师兄，老实说，他自己也并不太相信丘利离开前说过的那些话，只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可以不去在乎，很轻松地就能抹去一个存在着的人，那样的感觉，沙夏无法接受。
克尔曼诺夫抿了抿嘴唇，轻叹了一声，他抬眸看着沙夏的双眼，那是一种丝毫不想隐瞒什么的眼神。沙夏等待着，克尔曼诺夫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缓缓开口。
“沙夏，你是个简单的孩子。这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丘利曾经说过的话，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事实，而他所说的那种‘不公’也曾经发生在我身上。但我们身边很多事并没有想象中简单，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原因，那不是可以用对或错来判断的。我、教练还有丘利，我们有各自的立场，当我们站在同一立场上的时候，我们是伙伴，当我们的立场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们必须选择自己所坚持的。就是这样。”
沙夏看着克尔曼诺夫的笑脸，惊然发现，或许这就是成熟和幼稚的区别。尽管他还不完全理解克尔曼诺夫的话，但他知道，自己不用去想多余的事，没错，他只需要坚持自己所坚持的，然后去做，这就够了。
“谢廖沙……”沙夏伸手指了指克尔曼诺夫的外套，冲师兄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You are ‘World’sGreatest’。”
克尔曼诺夫闻言一怔，淡淡笑起来，他干掉了杯中的酒，“我会尽力，谢谢。”
沙夏一直记得那天克尔曼诺夫的笑脸，那张笑脸与几天后站在最高领奖台上的重合在一起。
2月，沙夏记住了太多的名字。在赛后表演玩空翻的瑞士选手拉尔德、美国的四周跳之王大卫、德国大个子卡梅兰斯……还有他的大师兄，奥运冠军克尔曼诺夫•维什尼亚克，他溜的是天鹅湖，在赛场上，他让全世界看到了最棒的王子。
高贵的气质、优雅地动作，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微笑都能让人感觉到，那就是天鹅湖里拯救公主的王子，而不是曾经与他们一起踢足球满身是泥的大师兄，但骨子里的温柔谦和却是一样的。
如克尔曼诺夫所言，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了沙夏答案。
二月末，三月初，冰场内的温度有时在零下20摄氏度以下，训练却是愈发的紧张。他们在教练的吼声中完成各项训练。大运动量让沙夏精疲力尽，但他发觉自己适应得非常快，一旦专注于其中他就没有时间去考虑任何事，甚至每天训练结束前他不会感觉到疲劳。沙萨无数次看着沙夏直摇头叹，“你的集中力太可怕了。”就在这样的状态中，沙夏的第一个世青赛就在眼前。
明天，弗拉基米尔教练同时也作为俄罗斯代表队的总监督，将要带着沙夏、多尔波夫以及沙萨前往卢布尔雅纳。还是头一次出国的沙夏雀跃不已，老早就开始收拾包袱，相对的，沙萨和多尔波夫就要平静得多，两人在那商量着什么，据说沙萨好象有位“旧情人”也会参加这次的比赛。
“保加利亚人？你怎么认识别人？”沙夏挑眉。
“上一次比赛里认识的，一见钟情，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表白她就回国了，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沙萨眯眼笑着，如是说。
三个即将飞出国门的家伙凑成一堆，唧唧喳喳商量着关于比赛、旅馆、尿检、选手以及当地土产等一系列别人难以插入的话题。
几人越说越起劲，到底是憋了这么些日子，虽然紧张，但好歹也算到了可以小放松一下的时刻。
沙夏说着，无意间目光一斜，触上再熟悉不过的视线。他抿嘴微笑，看着热尼亚慌忙转移视线，还有他脸上那一如继往的冰冷神态，这久违的感觉让沙夏挺舒服的，完全不觉得焦躁或心烦了。
或许这是个好预兆。他发现，越是不想去在意的时候，恰恰没办法不去在意，就像全身毛孔里都长了眼睛一般地去在乎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这段时间，训练量加大，沙夏也一直记着克尔曼诺夫那天对他说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如果没办法协调，那么就坚持自己的。全心投入练习之后，逐渐的，他终于能够不继续去在乎热尼亚的举动。沙夏为自己感到庆幸，有大师兄照顾他，弗拉基米尔教练也越来越重视他，那感觉，就好象真的应验了沙萨的话，教练是真的在重点栽培他，他想着，这样就够了。不过与沙夏相反，热尼亚最近好象却越来越在意他了。
沙夏像个占先机者那样笑着，心情不觉放松许多。
此时沙萨突然开口，“教练说这两天可以稍微放松心态，不如今晚上我们去哪玩玩？”
“那么，去电影？”听沙萨这么一说，沙夏突然想到白天在学校同学还跟他说过，最近圣彼得堡红星大剧院第一次引进了一部好莱坞恐怖片片。
“《月光光，心惶惶》？”
“我也听说了，想去看看……”萨沙接口道，“不过我弄不到门票钱。”
波尔多夫点头吐了一字，“同。”
沙夏似乎早就预料预料到他们会这么说，一边挠头，一边诡笑，“我有办法进去。”
事实上，对于红星大剧院的内部构造嘛，沙夏是了如执掌，以前跟学校那帮小子无数次溜进去玩过，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知道几条秘密通道。从剧院后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翻过矮墙进去，那是A小道；从剧院旁边花园的栏杆侧边缺口钻进去，那是B小道。还可以偷偷溜进工作人员通道，从后台厕所插进去，那是C小道，总之……通往罗马的道路绝不只一条。
“办法？你是说逃票？”波尔多夫瞪眼惊问。
沙夏一耸肩，白眼一翻：“付钱或不付钱，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
沙萨和波尔多夫齐齐愣住，大约是这小子最近训练时太卖力，休息的时候又常是一副“烦恼少年忧郁态”，他们险些忘记，要说鬼点子，这臭小子点子最多、最无耻。
几人一阵窃语之后，突然哈哈笑成一团。
“OK，晚上去了，对了，既然不要前，多叫几个人，我问问亚伯和阿巴夫，我们还可以带些面包什么的去吃。”
“好主意，我从地窖里偷偷弄几瓶酒来，嘿嘿。”沙萨连连点头，他家是开酒馆的。
“正好，预祝咱们旗开得胜。伏特加吧。”
“没问题。”沙萨笑答。
俄罗斯天气寒冷，每一个俄罗斯人几乎都会喝酒，而政府也没有法令禁止青少年喝酒 ，于是，几个半大的鬼家伙似乎觉得这样挺酷。
“对了，要不要叫上……”沙萨侧眸望向热尼亚。冲着去看电影不要门票，他们几乎打算将整所有师兄弟都叫上，但热尼亚与其他人之间始终有些隔阂，尤其是他和沙夏。
沙萨正犹豫着，却见沙夏直直朝热尼亚那头滑了过去。
“晚上大家一起去看电影，来吗？”
沙夏心情大好，他也确实是想趁此机会确定一件事。就像打铁要趁热一样。他希望自己等保持现在这份平常心。
热尼亚望着沙夏，从那双浅蓝的眸子里似乎能够感觉到什么，他所顾及、考虑的种种也许不会比沙夏少。
沙夏点点头，仿佛是对自己的肯定。他扬眉笑着，“不来你铁定要后悔，不要门票钱，很难得。”
沙萨也走了上来，望向热尼亚，同样含笑点头。可成分却与沙夏不同。
热尼亚似乎是看懂了什么，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行。”
如此这般，这晚，无耻少年共计六人，自带酒水干粮，大摇大摆往红星大剧院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