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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无题 ...

  •   段寻枫觉得头疼,十几天前,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柳洛夕的床上,她就开始头疼了。

      她隐约记得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喝了太多的酒,整个人恍恍惚惚,做了过火的事情。

      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柳洛夕不是尹问言,她们有很多不同,柳洛夕是自由任性的小女孩,而尹问言是大家闺秀,是上一任宰辅尹文光的掌上明珠。

      非要论两人相似的地方,除了那两张脸,大概就只有怕黑,和一些不经意间落入段寻枫眼里的小细节。

      可段寻枫选择忽视不同之处,不断在柳洛夕身上找尹问言的影子。

      因为尹问言已经死了,一个人死了代表什么,代表你对她有多少后悔和多少未完成的心愿,都不再有第二次机会。

      所以段寻枫只能把那些执念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这样她会觉得尹问言还没有离开,时间像倒回很多年前,她们还是朋友的时候。

      即使全部都是假象,也没有关系。

      但当晚的事让段寻枫意识到自己在滑向一个危险的边缘,你在一个人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渐渐的这两个身影就会重叠,你会开始分不清究竟谁是谁。

      她不想让别人混淆尹问言在她心里的样子,除了那些回忆,她和尹问言之间还能有什么联系呢?

      她和柳洛夕待在一起的时间里,她时常一面要说服自己把她当作尹问言,一面又要提醒自己她不是真的尹问言。

      她在柳洛夕面前的喜怒无常,来源于这两种情绪的拉扯和较量。

      她原以为遇见柳洛夕,有了替代品会是减轻她痛苦的解药,却适得其反。

      因此收到帝都密函,她毫不犹豫就踏上回程的车架。

      柳洛夕,大概不会再见了。

      “王爷。”翟鹤轻声提醒走神的段寻枫,“王大人说,胤国东征的大军已经攻克赵国的国门,我们需不需要有所行动?”

      长信殿里,段寻枫坐在正中高台的椅子上,下面十数位臣子列位而坐,左边是文官,右边是武官。

      段寻枫将注意力拉回来,发现数十双眼睛正落在她身上,等她做出回应。

      在离国,皇帝的权利已经被架空,这个国家真正的决策者,是齐王。

      抛开男女之别的成见,这些年齐王在政治里表现出了她极高的天赋和手段。

      七年前离国并不算强大,在诸侯林立的世界里,虽富庶,军力却弱,反而每年要进贡金银甚至和亲于邻国,自从先帝退位,齐王掌权,离国的兵力在一步一步走向强盛,直到和东边的强国胤国分庭抗礼。

      这是齐王的功劳,是不争的事实。

      离国的变化让当年叫嚣着是齐王逼死了先帝,篡改诏书的人,彻底闭上了嘴。

      段寻枫面前青铜铸成的香炉里,檀木熏香的青烟萦绕而上,阻碍了她的视线,她将香炉拨到一边,转而问道,“上林将军你有何见解?”

      “不插手。”上林将军用最简短的话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王大人继续说,“数月之内,胤国已经对修国和赵国连续动武,虽都是些小国,但放任不管的话,总有一天会陈兵我离国关隘之下。”

      “你以为胤国只是小打小闹想从别国那里尝点甜头么,它本就是奔着天下去的,离胤之战早就无可避免,只是,在什么时候而已。”虎贲将军插进话题里,他是粗人,看不惯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文官啰啰嗦嗦的,像个碎嘴的老头。

      “莽夫之见,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懂么?”赵尚书说。

      “胤国如今势盛,如同一柄利刃,离国如果现在卷入,无需等唇亡,自己先死了,我们作壁上观,等待胤国最弱的时候,有何不可?”安东将军也加入进来。

      一场议事立刻变为文官和武官政见上的争斗,言语化作刀剑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段寻枫不动声色的给坐在位首,不曾说一句话的老太师卓彧使了一个眼色。

      卓彧脸一抽,苦笑了一下,知道齐王又要他来做和事佬了。

      他是两朝重臣,虽然身处的官职没有实权,但在朝中德高望重,无论文臣武将,对他都是尤为敬重。

      他虚握拳头挡在嘴边咳嗽几声,立刻吸引了两拨人的注意。

      “各位各位,听老夫一言。”卓彧站起来,打断战局,笑道,“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嘛,我想齐王心里,应该有所决断了。”

      卓彧朝段寻枫躬身行礼,将笑容隐藏在广袖之下。

      段寻枫眯眼,她要卓彧结束这场无休止的争吵,卓彧这个老狐狸竟然把球踢还给她。

      “既然胤国是一匹争强好胜的狼,就任由它去打,等它斗累了,才是我们上场的时候。”这件事上,段寻枫摆明了立场,站在武官那边。

      “最近有人缺衣服,托你帮忙么?”秦以萧在羽然面前蹲下,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些天总看到羽然拿着针线忙个不停,她出门羽然在剪裁布匹,回到家时羽然在专心缝制,“其实我在药铺赚的钱足够生活用度了,你不必这么辛苦……”

      “不是。”羽然剪掉线头,打量刚做好的衣服是否有哪里不妥,“是在给你做新衣,过来,试一下合不合身。”

      “给我做的?”站直了身体,平举双臂,任由羽然解开她外袍的衣带,脱下,又换上新的衣服,“可是,从十天前开始,你做了至少……”

      “一,二,……”秦以萧抬眼环顾了一下屋内,“三套衣服了,未免也太多了。”

      “不多。”羽然给秦以萧系上腰带,拉平皱褶,满意的点了下头,“这还只是夏天的,冬天的也要赶制。”

      “对了。”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还有里衣,肚兜,都得做,这些都是贴身的东西,外面卖来的我不放心。”

      说着又坐下,展开布匹,开始新的丈量。

      知道羽然关心自己,只是,这衣服做的也太着急了些,简直就像是恨不得把她好几年要穿的衣服都做出来一样。

      走过去抢下羽然手里的东西,惹得羽然不悦的怒视,“做什么?”

      “现在不是操劳这些的时候,该睡了。”秦以萧拉起羽然,搂着她往床边走去。

      “时间还早,我还可以裁出……”

      “睡觉。”不给羽然机会说话,秦以萧难得强硬的下了命令。

      真是的,虽然给她做新衣她是很开心啦,可是她也不希望羽然太累。

      夜里,月光清亮,透过窗户,屋内的一切都像是洒上了一层薄银。

      秦以萧在浅眠中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她看,睁开眼,羽然果真在看她。

      秦以萧问,“怎么不睡?”

      “睡不着就看看你嘛。”

      “看我做什么?以后还要看十年,二十年的,看厌看烦了怎么办?”

      “看不厌,也看不烦,我要好好记住你的样子,一分一毫都不忘记。”羽然伸手,手指抚过秦以萧的眉间,鼻子,最后停在她的唇上。

      “人的样子总会有变化,以后我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会长出细纹,慢慢变老。”秦以萧看着羽然说,“我比你大一些,自然也老的快一些,到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

      “傻瓜吗?你又没有比我大上多少,我又不是妖怪,等你老了,我自然也老了。”羽然顿了一下,“只是……”

      “什么?“

      “没什么。”羽然摇摇头,又笑道,“可是你现在长这个样子嘛,不是过去的你,也不是未来的你。恩……很多年以后,你会记得住现在的我么?我希望你记得,也不希望你记得。”

      羽然的话像佛偈一样难懂,秦以萧自觉愚钝,跟不上羽然跳跃的思维。

      只好凑过去吻羽然,不让她再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来。

      羽然搂住秦以萧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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