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德--To The End》瑶渊

4、Chapter 4 - Red roses

　　距Draco母亲去世已经过去了一个月，Draco与Harry的深夜谈话也已经开始了一个月。他们彼此间并不会聊太多，由于两人都知道对方睡不着的原因，这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一种相互理解。他们只是坐在那里，有时可能会分享一下所做的噩梦的内容，然后继续归于沉默，不过很快一切都结束了。

　　Draco进入厨房的时候，Harry早已坐在桌旁喝着自己的热巧克力，他接了杯相同的饮料，走过去坐在了Harry对面。
　　一切如常。
　　“Potter。”
　　听到自己的名字，Harry猛然抬起头来，“什么事？”
　　Draco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事。”
　　投给斯莱特林一个困惑的眼神，Harry继续喝起了热饮。
　　第二天早上，Harry，Ron，Hermione，Draco，Ginny，Fred和George都坐在战略室里，周围是Riddle庄园的3D投影。在Draco以被监禁者的身份待在格里莫广场的过去的一个月中，他帮助凤凰社成员们得到了Riddle庄园的详细结构图以及进出的不同路线，特别是他们基本上不会注意到的那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通过屋顶进入Voldemort的私人房间？”Fred问，他看着Draco。
　　“这就是我想说的。”金发少年回答道。
　　“他肯定有人在上面巡逻。”
　　“上次的森林你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有。”
　　“我认为他只是想把我们带进一个陷阱。”George暗示道。
　　其他一些人的目光显示出他们也怀有相同的想法。
　　“你们一定是在开玩笑！”Draco叫起来，“我为什么会想要帮助Voldemort？”
　　“为了重新获得他的重视。如果你想办法捉到了Harry Potter和大量的凤凰社主要成员，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你都会再度变成他最喜爱的部下。”Ron回答。
　　“Ronald！”Hermione谴责道，“你明知这不是真的。”
　　“他没做过什么能让我们不这样想。”Ginny说，不想让这件事演变成一场争吵。
　　“他告诉了我们一切事实。”Harry争辩道，“我不在乎你们是否相信他，因为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我们难得有了一线希望，所以我除了相信他外别无选择。”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收起了他们的怀疑。Draco向Harry投过去感激的一瞥，而后者出人意料的轻轻笑了笑作为回应。

　　Severus踱着步子，他已经有一周没有听到关于Draco的任何消息了。他知道现在的Voldemort如果抓住Draco一定会杀死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但那是他自己的过错，他给了他机会可是他却并没有服从，所以如今Draco遭遇什么事情都不会再令他感到困扰了。
　　Voldemort召集了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不想去，因为他知道Voldemort的召见从来都不会伴随着什么好事。
　　他走到壁炉前往火焰中扔了一把飞路粉，喊道：“Riddle庄园！”
　　富有表现力的【原文如此】走出古旧的壁炉，Snape戴上了食死徒面具，上楼去了Voldemort所在的会客厅。他敲了敲门然后耐心等待，一会儿后另一个食死徒为他开了门，让他进去。
　　房间中站满了身穿黑色长袍戴着黑色面具的人，他们看起来都一样，仿佛从来不曾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与家庭。每个人都与众不同，但他们在走进房间的那一刻就成为了无数食死徒的一员，木偶般空白且麻木的脸，如同数百个人中的任意一个。
　　“Severus，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过来加入我们。”嘶嘶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中响起。
　　“我的主人。”Snape答道，“您叫我来是为了？”
　　“啊，是的，我有一个惊喜。”
　　“哦，是和Draco有关的吗？”
　　Voldemort笑了，“可以这么说。”
　　一组黑衣服的人散开，露出了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黑发女人。Narcissa Malfoy。
　　“来见见Malfoy夫人，我想她是小Malfoy先生心里最在乎的人了，不是吗？”
　　Snape不能停止的注视着Narcissa，她散落的发丝遮盖住了脸颊，但他依旧可以看见她眼中的泪水，感受到她的恐惧。“我的主人，如果Lucius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一定会非常的愤怒，我认为我们可以采取别的方式……”
　　“Lucius将会理解的，我确信他日后会知道今天上演在这里的这场绝妙片段。”
　　“我不这样认为我的主人，我们可能会失去他这个同盟者。”Snape争辩道，尝试着不去冒犯眼前的人。
　　“Lucius比你想象的聪明。”
　　“拜托了我的主人，我们一定可以想出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
　　“不要反抗我Severus，这不是你的性格，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Snape没有答话，只是紧紧盯着Narcissa的眼睛，她正恳求的看着他，泪水充盈了双眼，那视线萦绕在他的心头，带着请求与爱意。
　　Narcissa看着Severus，然后抬起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面颊。
　　“我们不可能的。”
　　“我知道。”Snape回应道，一边渴求着一切不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她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唇，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要永远记住这种感觉。
　　“我爱你，但是我需要Lucius。”
　　Severus点点头表示理解，“我清楚，但我只是想知道，他能提供给你什么我给不了你的东西？”
　　Narcissa苦笑了一下，“回忆，Severus，回忆。”
　　“Severus，你能明白吗？”
　　他在回答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我明白。”

　　Draco和Harry面对面坐着，一如既往的沉默。Draco一直在盯着面前的格兰芬多，考虑着想要问他什么，Harry可以感觉到前食死徒的凝视，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灰色的，无数激烈的感情在碰撞的眸子。
　　“你有事情要问我？”
　　“嗯……的确是的。”他说道，看见Harry略微挑了挑眉。“它是什么样的？”
　　“‘它’指的是什么？”
　　“那种知道如果不是由于自己，父母本来应该还活在世界上的感觉。”
　　Harry对他怒目而视，“这是什么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说……你是怎么克服掉那种情绪的？”
　　Harry站了起来，“你没有权利问我这种问题！”
　　Draco震惊的看着他，“抱歉，我本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是的，可你做到了！”Harry将杯子扔进水槽，风一般冲出厨房，狠狠带上了身后的门。
　　Draco叹了口气，双手抱住头，“我刚才又多嘴了，不是吗？”

　　Draco坐在自己母亲面前，她的身体孱弱而苍白，头发却依旧漆黑如墨，而此时她正用血红色的瞳孔注视着他，仿佛要让他的灵魂燃烧起来。
　　“看看你对我做了些什么。”她强忍着愤怒，“我是因你而死的，就是因为你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从来都是，你导致的后果已经比以前严重太多了，他们不会再使用魔法与诅咒，而是一句‘阿瓦达索命’。”
　　Draco跪在她面前，泪水从眼中流出来，“我很抱歉……妈妈，我从来没想过他们会伤害你……我爱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的了……”
　　她打了他一巴掌，冷笑着说：“可怜的家伙，总是沉浸在对自己的同情里。一切都是因为你，不是吗Draco？除你之外没有任何人导致了这样的结局，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和你父亲本应很幸福，但你把这一切都毁了！”
　　Draco紧紧抓住了她，“求求你不要在离开了……拜托，我需要你……”
　　她将他推开，“我不在乎，因为我不需要你。”
　　Draco颤抖着醒过来，头发被汗水黏在脸上，暗绿色的丝质被单也被他在断断续续的噩梦中扯下了床，凌乱的堆积在地板上面。阳光穿透了窗户，从窗帘的缝隙中窥视着他。
　　Draco坐起身，依旧全身发抖，为了让自己冷静一些，他拿过了放在床边桌子上的水喝了几口，凉水流淌过了因为哭喊而疼痛的喉咙。他能听见楼下传来的骚动声，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起来，虽然他真的不愿意这么做，但总比继续做那些噩梦好多了。
　　母亲的模样依旧在心中盘旋不去，他知道她不会责怪自己，她爱自己，但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话……这只是一个梦……他不停提醒着自己，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仍然停留在他的脑海里不肯离开。
　　Draco加入到那群凤凰社成员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不情愿的走进了厨房，而那群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除了一双翡翠绿色的眼睛。
　　他低下头，经过昨晚那场谈话后他现在不想看见Harry。小心避开了他的目光，Draco走到Remus身边坐了下来，这是他唯一相处的还算不错的人了。
　　Remus听到脚步声之后将头转向了Draco，“嗨Draco，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们让你睡了个懒觉，因为今早有少数新人到达了总部，大家正在相互认识对方。Harry有告诉过你我们今天期待的人是谁吗？”
　　Draco摇了摇头，“没有。”
　　他们间的谈话让其他凤凰社成员们发觉了Draco在这里。
　　“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各位吧。”Remus兴高采烈的说，尽管他已经注意到Draco周围的空气中瞬间蔓延开来的紧张气氛，但他对此也无能为力。“嗯，这是Oliver Wood，你应该还记得他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队长，这是Lee Jordan，他曾经解说过魁地奇比赛。”
　　“是的，我记得。”Draco轻声说，这次大家都听到了。
　　“最后一位，Blaise Zabini。”Remus微笑着说道。
　　“Blaise！”Draco震惊的叫了出来，张大了嘴瞪视着他的朋友。
　　这位他斯莱特林的同伴轻轻笑了笑，言辞闪烁的说：“嗨Drake，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下来的，发现你在这里真的让我很惊讶。我是说，我知道你从来不是做食死徒的材料，但从没想过你会有勇气脱离他们，毕竟你是个斯莱特林而不是格兰芬多。说起这两个学院，我刚才倒真希望着你能快点出现，不然一个被一堆格兰芬多包围的斯莱特林……想想就有点恐怖。”
　　“你可以给我闭嘴吗？”Draco说，仿佛变回了霍格沃兹里那个耀眼的男孩，“你来这里是打算做什么？”
　　“他是凤凰社的成员。”Remus解释道，“我想你们两个彼此间应该非常了解。”
　　“是的。”Blaise回答，“你不会真以为他在学校只跟Crabbe和Goyle聊天吧？他们两个可没法和你来一场有点智商的谈话。”
　　Draco仍旧因为“他是凤凰社的成员”这句话而震惊着，“你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成光明的一方了？”
　　黑发斯莱特林叹了口气，“Drake……”
　　“别这么叫我。”
　　“好吧……无论如何，我一直都是光明的支持者，而上一学年结束时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就积极地投身到这边来了。”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Draco问，完全无视了身边的那些人。
　　“对不起Draco，但你父亲是黑魔王的婊♂子。”听到这句话，有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他不是他的婊♂子。”
　　“好吧，你的父亲是Voldemort的好兄弟，但无论他是什么，我都不可能冒这个险。”
　　Harry走到了他们之间，“抱歉我要打扰你们这次重聚了，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很高兴看到你回来，Zabini。”
　　凤凰社的成员们散开了，一些去做文书工作，一些回魔法部，而另外的一些则开始了训练。
　　Blaise在Draco身边停留了一会儿，“你能理解的，对吧？”
　　“是的，还不错。也许那时候我该和你一起的，这样现在我可能就不会是个囚犯了，不过我想这总比被杀死要好一点。”
　　Blaise看着他，悲伤的笑了笑，“至少暂时你在这里还有我，我该走了，还有很多书面工作等着我做。”
　　最终只剩下了Draco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时钟仍旧在滴滴答答前进着。理清了自己的想法后，Draco决定先给自己盛点早饭，看起来Harry今天并不需要他去帮忙。

　　Hermione烦恼的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自从中午他们分散开之后就没人再听到过Harry的消息，她几乎询问了每个人是否知道Harry在哪里，也在各个房间里仔细检查了是否有什么会议，但还是没有结果。Harry离开了。
　　就在她打算要给魔法部写封信问问Harry是否在那儿的时候，卧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她说。
　　Draco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进房间，“我想知道你是否需要些帮助。”
　　她了叹口气，双手穿过自己的棕色卷发，“不用了，谢谢你Malfoy。”
　　“你还好吗？”他问道，声音中出乎意料的带了些关心。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自从中午你们见面后就没有人再听到过Harry的消息了，我在哪里都找不到他。”
　　Draco没有回答，但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正在思考，当他终于开口的时候，他问道：“如果他因为自己父母的一些事情感到困扰，他一般会去哪里？”
　　“可能是他们的墓地吧。”
　　“在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为什么要问这个？”
　　Draco摇了摇头，“我想我知道Harry在哪里了。”
　　Hermione困惑的看着他。
　　“你知道Remus在哪儿吗？”他问。
　　“图书馆吧，我想。”
　　在赶往图书馆的方向之前，他冲她笑了笑，“谢谢。”

　　Remus刚一抬头就发现金发少年正喘着粗气站自己面前，不由被吓了一跳，他指了指身边的座位，但Draco只是摆手。
　　“我想请你帮个忙。”
　　Remus放下书，好奇地问道：“什么忙？”
　　“你能把我带去戈德里克山谷吗？作为一个囚犯，我没有魔杖或其他什么的……我认为Harry在那里，昨晚我对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需要向他道歉。”
　　“你说了什么？”
　　“现在不重要了，你能帮我吗？”他灰色的眼睛恳求着望向狼人。
　　Remus妥协了，“好吧，但是不要欺骗我Draco，我相信你。”
　　金发斯莱特林笑了起来，“谢谢。”

　　Remus和Draco降落在了一片亮绿的的草地上，他们身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与无数美丽的花朵，百合、玫瑰、蓝铃花、向日葵……拂面而过的微风哼着奇异的调子，一切都是如此平和与美好，就像没有以前那段恐怖的记忆。
　　距离十六年前那场惨烈谋杀案的唯一标志——一栋房子的废墟不远，一个瘦高的黑头发身影正跪在两个孤零零耸立的墓碑之间，他的身体不住摇晃，看上去在尽力掩饰着泪水。
　　Draco慢慢接近他，对身边的同伴低声说道：“Remus，你回去吧。我会没事的，相信我，我不会做任何事。”
　　Remus在消失前满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Draco继续接近着自己的以前的敌人，努力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愧疚充盈着他，重重的压着他，令前进的每一步都变得很困难。最后他终于来到那个活下来的男孩身边，悄悄跪了下去，而Harry仍旧没有发现他。
　　“对不起。”
　　Harry抬起头，拼命擦拭着眼泪，他不想显露出自己的弱点，特别是在金发少年的身边，但一只肤色略显苍白的手阻止了他。
　　“哭出来吧，这只是人固有的本性，并不会显得你软弱。我说了那些话之后你肯定很难过，我真的很抱歉……”
　　Harry盯着Draco那双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的眸子，然后他低下了头，“我曾经责怪过自己，想着如果自己没有出生的话他们现在可能都还活着，尽管内心深处告诉我这是个错误的想法，人们在遇上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是更容易谴责自己。现在我意识到了这并不是我的过错，甚至不是Voldemort的过错，也许这就是命运。”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看着他们的坟墓，了解他们为了凤凰社所做的抗争……他们可能会牺牲，无论如何，而我只是一个借口，任何事情的发生都需要一个理由，不是吗？”
　　Draco惊奇的看着他，“你让它听上去变得很容易。”
　　Harry摇了摇头，“这并不容易，如还有什么事能比它还要困难的话。我们总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指责别人，我该指责谁呢？Pettigrew，因为他背叛了他们的信任？Voldemort？Sirius，因为他变更了保密人？我自己？我可以去憎恨任何人，但这并不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它只会吞噬我。我没有时间去自我怜悯或者自我怀疑，我还有一场战争要打，而更重要的是，我要赢得这场战争。”
　　Harry站起身，从环绕着墓碑的无数鲜花中取出了一枝深红色的玫瑰，然后他将手伸向Draco，“抓住我的手，我给你看些东西。”
　　好奇的，Draco站起来握住了另一个男孩的手，“我们要去哪里？”
　　“闭上你的眼睛。”
　　Draco慢慢闭上眼，有一种奇怪的安全感。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从地面上拉了起来，然后又再度落回地面。
　　“睁开眼。”Harry低声说，Draco照做了。
　　他们站在山顶上，下面是一大片森林，而Malfoy庄园就在不远处的地方。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他问道。
　　“转身。”
　　金发少年松开了Harry的手，他转过身，看见一个纯白色的坟墓孤独的立在那里。没有鲜花和礼物，空荡荡的，显得很荒凉。
　　Draco走进它，用指尖细细描摹着墓碑上的名字：Narcissa Malfoy。
　　Harry将自己从父母坟前拿来的红玫瑰递了过去，Draco接过花，放在了母亲的墓碑前，凄艳的红色与纯洁的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滴泪水从他眼中流出，滴落在了花瓣之上。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Harry，“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