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德--To The End》瑶渊

16、Chapter 16 - Last Goodbye

　　“Draco，这不是你的错。”
　　“我早该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了解他。”

　　Draco与Harry坐在那个曾是Lucius Malfoy的人的对面，此时他正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眼中闪烁着好奇、厌恶以及戏谑的神色。在这个无时无刻都在吸食着灵魂的地方，唯有彼此间的触碰还充满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看起来你收到我的信了？”Lucius用他一贯的语调问道，举止让人很难相信他已经在监狱里待了两年。
　　“很明显。”Draco也用他那完美无瑕的、贵族般虚伪的腔调回答，他的脸上显露不出一丝他内心的情感，“我想知道你打算说些什么。”
　　“我听到了关于你的忠诚的传言，但我必须要说，Draco，看来传言只是表象，你们真正的关系并没有这么简单。”他充满恶意的笑着，再一次看向Harry与Draco紧握的双手，“我很惊讶，我本以为你们只是宽容了对方而已，但我想我果真应该学会不要低估我们大难不死的男孩啊。”
　　Draco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Lucius向前倾了倾身子，并示意Draco也这么做，他贴近了他儿子的耳朵，用极轻的、Harry无法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的，我的孩子，失去了我的教导后你变得多么天真啊。你以为他真的是认真的吗？上了一个著名的食死徒的儿子，真是个不错的成就，哈哈。他让你待在他们身边，不过就是想让别人觉得他已经收服了一小部分的斯莱特林罢了，你可真可怜。”
　　他缩回身体重新靠在座位上，眼睛闪闪发光，如同一个精神病患者。Draco瞥了一眼Harry，一丝对恋人的怀疑从脸上闪过，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的父亲是个骗子，他早就知道，所以他究竟是为什么还会期待着他能表现的与以前不同？
　　“这就是你想要说的吗？”Draco轻蔑且厌恶的看着他，“这就是你留给自己唯一的儿子以及继承人的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等到回答，“好极了，我要走了。你是对的，我的确很天真，不过等你到了地底下再想这些吧，你本来能成为一个正派的人。”
　　Lucius面容上闪过了几分恐慌，“不，等等！你把那个手镯带来了吗？”
　　已经站起来的Draco又好奇的坐下，他点点头将手伸了出来。Lucius做了个手势，于是Draco将那个桌子从手腕上摘下来，放到了他父亲的手中，他的指尖划过了Lucius的手掌，这是他在过去的四年里第一次触碰他父亲。
　　崇敬的研究着手中的蛇形手镯，Lucius轻声说：“你知道它已经被Malfoy家族珍藏了三百年了吗？”
　　一种谨慎的氛围笼罩着这三个人，年轻的Malfoy点了点头，“是的，你把它给我的时候告诉过我。”
　　Lucius抬起头，两双灰色的眼睛交织在一起，它们看上去很相似，但颜色却略有不同。“我能留着它一直到我的死刑执行吗？我确定在那之后他们把它会交还给你的。”
　　“当然，我根本不需要它。”
　　Draco凝视着他的父亲，眉头渐渐皱起来。有什么不太对劲，只是感觉不太对劲。“没什么事了吧？”他询问道。
　　Lucius点点头，“该说的我都在信里说了。”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来这里？”
　　举起了手镯，Lucius回答：“为了这个。”
　　Harry与Draco站了起来，椅子磨擦过地板发出吱吱的叫声。Harry直到现在才说出了第一句话，他对着那个年长的Malfoy点了点头，“Lucius。”然后便转过身去看着牢房门口的方向。
　　Draco站在Lucius面前，呼吸变得缓慢而稳定，“再见，父亲。”
　　“再见，Draco。”
　　Draco不再看自己的父亲，他重新牵起了Harry的手跟着他走出牢房，但他们还没有走出几步，一声巨响以及强烈的震动就从身后爆发，警卫们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转过身，Draco看见了Lucius倒下的身体，他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他向自己的父亲跑过去，跪在了他身边，“爸爸！”食死徒的身体的温度在迅速下降，呼吸也变的短暂并且极度不稳定。Draco定定看着那个蛇形手镯，此时它已经裂成了两半，毒药所制成的血红色的染料正从珠宝内部缓缓流淌下来。泪水从Draco的眼角滴落，自己怎么会这么蠢？“爸爸，别这么做。”
　　Lucius颤抖的抬起手抚摸Draco苍白的脸颊，轻轻用指尖勾勒着他的面部轮廓，动作极尽温柔，“太天真了，我漂亮的小男孩，太……太天真了。”
　　Draco的眼睛几近充血，他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父亲虚弱的身体，“别这么做，爸爸，别这么做，求你了……”

　　离Lucius Malfoy自杀已经过去了十六个小时。
　　Harry倚靠在厨房的柜子旁，小口喝着咖啡，另一边Draco正和Remus热火朝天的争论着黑魔法的使用是否非法的问题，他们显然对此有着不同的见解，黑发男孩又将视线转向自己的教父，他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辩论中的Remus。
　　“你和Remus闹翻了？”Harry好奇的问，自从休假回来后这两个人好像就一直在试图的避开对方。
　　Sirius收回目光看向Harry。“没有，他只是干了件令人不爽的可爱的事情，当他在……”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他注意到Harry正用一种戏谑的神情看着自己。
　　“继续啊，Sirius，什么令人不爽的可爱的事情？”Harry问道，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是发现了什么重新燃起的火花了吗？”
　　一抹淡淡的红晕飘上Sirius的脸颊，他冲着Harry喊了句闭嘴，但魔法界的救世主却并没有收敛，而是轻声笑了起来。
　　“Draco怎么样了？”Sirius问道，试图将话题转换到另外的方向。
　　“挺好的，我想。”看起来Sirius的办法奏效了。“最初他的确很难过，不过现在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冲击，Lucius在之前就已经被判处死刑了。”
　　Sirius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同的，我是指被处死与自杀。”Harry嘀咕了一句表示同意。“那么你的感觉又如何呢？我猜没多少人问过这个问题。”
　　Harry耸耸肩，“我很好，至少比现在的很多人感觉都好。我在思考之前Hermione说过的一句话，对你的敌人了解的越多就越有助于你打败他，所以我想我该更多地了解一下Voldemort了。”
　　Sirius点头道：“的确，我总说她是个明智的女孩，很遗憾她现在变成这种样子。说实话我都快认不出她来了，只有中了诅咒的人才会像她如今这样死气沉沉，这太可怕了，特别是对Hermione来说。”
　　“死亡总会对人产生影响。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要战胜Voldemort，我必须打败他。”
　　“你有什么打算吗Harry？”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与怀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来，但最后他还是开口了，“我想学习黑魔法。”
　　Sirius一下子把刚喝进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他盯着黑发男孩，急急忙忙的低声说道：“你疯了吗，Harry？这可不是你能涉足的领域，黑魔法并不是在你满不在乎或者突发奇想的情况下就能使用的东西。”
　　“我没想使用它们！我只是想如果我了解了它们的咒语以及内部结构的话，也许我对抗它们的时候就更容易一些，而且我可以确定自己足够坚强，不会被黑魔法的力量蛊惑。”
　　重新倚靠回柜台，Sirius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如果这样的话我想可以，不过谁来教你呢？”
　　Harry看上去被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可以……你知道的，你的家族……所以我假设……”
　　“我的确会一些黑魔法，Harry，但是并未达到食死徒的水平，而且我也不知道它们的构造与原理。”
　　叹了口气，Harry晃荡着杯子里的咖啡，“那我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Sirius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中挣扎着要不要说出这句话，“虽然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你知道现在我们的队伍中有谁最了解黑魔法，他可能是跟他父亲学会的。”Sirius注意到Harry正望着坐在沙发上激烈争论的那两个人，而此时Draco似乎也发现了有人看自己，他一抬起头便恰好对上了Harry的视线，微微一笑作为回应后，他再度回到了与Remus的交流中去，并没有察觉到Harry的目光仍旧停留在自己身上。

　　几个星期后。
　　Draco躺在地板上，呼吸粗重，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Harry连忙对那个受了伤却依旧在笑的家伙施放了治疗魔法。
　　“你没事吧？”他焦急地问道，一如既往的格兰芬多作风。
　　“你在开玩笑吗？我很好，你只学了几周的黑魔法却已经能够在几分钟的决斗中击败我，一个已经研究了它们好几年的人。通常我会说这是因为我的修养不错（潜台词：其实我很厉害的不过就是懒得跟你计较让你赢了算了），但我不能否认你真的很棒。你现在即便不能打败Snape，也可以跟他打个平手了。”
　　Harry笑了，起初在发现黑魔法并不是那么难学的时候Harry有些担心，不过Draco再三向他保证学习黑魔法并不会使他变得邪恶，一切只是取决于你想怎么使用它们。“所以你真的没事？”
　　金发少年笑道：“Harry，我很好，不要担心我了。那么现在我们再来试试大脑封闭术？”
　　当Remus发现Draco对大脑封闭术与摄神取念也有一些了解时，他觉得在教授黑魔法之余把这方面的知识教给Harry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经历了几周的尝试后，Harry已经能有几次成功把Draco阻挡在自己的大脑外面了，这比起他跟Snape学习的时候有了很大的进步。
　　感受到Draco熟悉的精神力量冲击着自己，Harry急忙在想象中筑起了一堵墙来阻止他的探视，并尝试着反过来进入Draco的大脑。无数的记忆片段闪烁着，但是它们太快以至于完全无法被看清，Harry集中精神，继续探测着Draco的记忆，直到他渐渐感受到了一种成为另一个人的陌生感，过去的记忆变得清晰了，但那并非他的，而是Draco的。

　　五岁的Draco蜷缩在房间角落里，他紧紧抱着一个泰迪熊，脸上脏兮兮的，布满了青肿的瘀伤。
　　七八岁的Draco手持魔杖站在一只浑身发抖的小狗的前面，Lucius Malfoy在他的旁边尖声叫着：“快一点，Draco！按我教给你的去做！按我的要求去做！”Lucius的喊叫声，小狗的呜咽声，Draco的啜泣声，一道绿色的光。
　　“年级第二！”Lucius愤怒的咆哮，手里拿着Draco的成绩单，“你居然还不如一个肮脏的泥巴种！”他甩了Draco一个耳光。“你应该比他们做的都要好。” “你算是什么纯血巫师？”“Malfoy家族的耻辱。”源源不断的责骂，伴随着拳打脚踢，以及一个魔咒。
　　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更衣室，Draco被Marcus Flint用魔法束缚在了墙上，鲜血从他裂开的嘴角滴落下来。高大的男孩用魔杖抵着他的喉咙，“一个金色飞贼，那就是你所要抓住的东西，唯一的东西。但你却输给了一个混血的格兰芬多，输给了他妈的Harry Potter！你真是个可怜虫，是我们球队的耻辱！”Draco猛地挣脱开束缚，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了Flint。
　　“永远不要这么叫我。”Flint的尖叫声。
　　十六岁的Draco坐在他哭泣的母亲身边，而他的父亲在阿兹卡班里，因为那个混血的Potter，圣人Potter。他静静坐在那里，灰色的眼睛中充满了憎恨，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食死徒围成的圈子，被吊起来折磨的麻瓜，欢呼的人群。Severus在他耳畔响起的声音：“你必须这么做Draco，他们并不重要，他们只是麻瓜。现在念出那些咒语，折磨他们，陶醉在他们的痛苦中吧。”Draco因为放下魔杖而受到的责罚……

　　在Harry能看到更多之前，他被猛地驱逐出了Draco的大脑，两个人的身体都因为中断的魔法被弹飞出去，然后摔落在地上。Harry挣扎着爬起来，笨拙保持住平衡然后往Draco的方向走去，他来到他的身边，强忍住泪水。
　　“Draco？出什么事了？”
　　“你没有使用大脑封闭术，相反你在阅读我的记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没什么，只是我不想再重温那些了……请你不要恨我。”
　　Harry轻轻捧起Draco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为什么会恨你？”
　　“因为我做过的那些事……我并不对此感到自豪，Harry，我的所作所为永远没办法被原谅。”
　　“我不恨你。”我爱你。

　　走进图书馆，Draco注意到Hermione的棕色头发出现在了一摞堆得很高的书籍后面，自从回到凤凰社之后她就一直让自己沉浸在工作里，吃得很少，也很少去思考工作以外的事情。尽管从未承认过，但Draco的确非常担心她，并希望她能逐渐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他真的很想念原来那个伶俐古怪的“麻瓜家出生的小姐”。Draco走向Hermione，把她正在研究的那本书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她抬起头瞪着Malfoy，“把它还给我，好吗？我正在工作。”
　　“是的，我看到了。”Draco慢吞吞的说，“但这似乎是你最近一直，也是唯一在做的事情。出于某些原因，Harry这几天一直躲着我，所以我打算来招待你了。”【其实应该是取悦或者娱乐，但娱乐不通，取悦我怎么老想歪呢……求更好的建议】
　　她眼中的神情很冷漠，“我不想被你招待，只想继续我的研究。现在，请把我的书还给我。”
　　“为什么？这样你就可以继续沉浸在工作里了吗？这样你就不必面对现实与痛苦？这样你就不用接受他们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Hermione愣住了，然后她慢慢站起来，眼睛中闪烁着愤怒的光，“闭嘴Malfoy！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Draco笑起来，“你还有的最后一点感情，一点激情，嗯？别自欺欺人了，Hermione，他们已经死了，他们不在了。”
　　“闭嘴！”
　　“不，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因为这个话题会伤害你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回避，你必须要面对这个事实，你的父母已经死去并且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
　　一滴眼泪从Hermione眼角滑落，“闭嘴！闭嘴！”她大声喊着，但紧接着一种无力与疲惫感像潮水般吞没了她。
　　Draco走到Hermione身边，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后者一开始有些轻微的抗拒，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任由他拥抱着自己。“他们死了，他们真的不在了。”她低声抽泣，“我真的好想他们。”
　　Draco将她搂的更紧，泪水一滴滴滚落下来。我又何尝不是呢，Hermi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