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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 - Orchids on the Gra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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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隐约感觉到Draco的手触碰到了自己的手,无声的安慰着他。Hermione强忍泪水低声谈着自己的父母,她断断续续的无力的声音飘荡在所有参加葬礼的人的耳旁,Harry站在一边握着她的手,而Ron则站在另一边,用手臂使Hermione颤抖的身体平稳下来。
除了Weasley一家以及其他来参加葬礼的凤凰社成员外,另外的那些来宾Harry几乎都不认识。今天是一个意外温暖的日子,墓地中轻悄悄的,只能听见Hermione演讲的声音以及她亲戚朋友的低声抽泣。
人们聚集在两具棺材周围,棺材旁边是一个已经挖好了的六英尺深的大洞。从Hermione的父母去世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周了,而这一周里Hermione除了葬礼的计划外没说过任何多余的话,她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隐居者,勉强承认着自己的存在。
演讲结束后,Hermione松开Harry的手走近棺材,往每一具棺材上面扬了一把尘土。Harry后退几步回到了庄严肃穆的人群中,Draco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现在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Hermione的姨妈也抓起一把泥土撒在了棺材上,紧随其后的是Hermione母亲的最亲密的朋友。棺材慢慢的下降,直至沉入地下,而Hermione终于无法再观看下去,她转过身将头埋进Ron的肩膀,泪水汹涌而出。
人们慢慢散去,葬礼已经结束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将要回到Hermione父母的房子中——现在是她的了——为他们守灵。Draco可以感受到身边Harry紧张不安的情绪,一滴眼泪从这个黑发男孩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你还好吗?”Draco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低到如同耳语。
“我只是忽然意识到我从来没有参加过父母的葬礼。”Harry回答,注视着仍在逐渐下降的棺材。
希望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Draco搂住了Harry的腰,将他拉近自己,低下头轻轻亲吻着他脖颈处的皮肤。
“至少你的父母还有个葬礼,我母亲根本就没有。”
泪水在Harry脸上愈加肆意的流淌,他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Merlin,我们真可怜。”
Draco大笑道:“至少我们两个可怜的家伙在一起。”
Harry点了点头,“是啊,在一起。”
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下凤凰社的成员还留在墓地里,Harry从Draco手臂的环绕中离开,走回到了Hermione的身边。环顾了一眼周围的人之后,他开始说道:“我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并且我相信你们都会同意的,我们一直在与食死徒对抗,从来没能拥有足够的时间与家人在一起,而在一切为时已晚之前这么做是十分必要的。所以趁现在食死徒那边还没有什么大规模的行动,我建议给你们一周的休息时间以便让你们多陪陪家人,星期一的时候我希望格里莫广场是空的,好吗?”
周围的多数人点了点头,有的低声说了句谢谢,在Harry示意后他们纷纷开始幻影移形,将Harry, Hermione, Ron, Draco与Weasley一家单独留在了墓地里。Weasley太太首先开口说道:“Hermione,我亲爱的,你知道陋居永远都欢迎你。”
棕发女人转过身看着她,“谢谢你Weasley太太,但我还是回自己的家好一点,我想这才是我需要的。”
“好吧亲爱的。”
Weasley一家也幻影移形了,随后是Harry、Ron以及Draco,他们知道Hermione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Hermione站在坟墓前,初秋的凉爽空气包裹着她的身体,而她父母的魂灵似乎也伴随着风在空中飘荡,她保持着静默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天黑。
这个周末的格里莫广场是忙碌的,人们都在收拾着回家的行李,Ron已经决定了跟Hermione一起回家,而Harry则打算去陋居。
星期日到来的时候只有少数人还在,不过等到晚上或者第二天早晨就算是这些人也要离开了。Draco坐在厨房里,他无法理解身边每个人洋溢着的兴奋之情,而且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可以相处的家人以及可以回去的家。
注意到了恋人略显忧伤的表情,Harry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另一边的Sirius装作不经意的用眼角瞥着他们的动作。
“有什么问题吗?”
Draco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滴水不漏的笑容,“没什么。”
“别对我说谎。”
“好吧……看来我接下来的一周都要一个人住在这个房子了,因为我无家可归。”
终于决定加入这场对话,Sirius凑过去坐到他的教子身边,调皮的向Draco眨了眨眼睛,“不,你不会独自一人的,我也要待在这里。”
Draco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知道Sirius不喜欢自己,当然他也不喜欢Sirius,即便是作为Harry的男朋友。“我……你……独自待着……”Draco结结巴巴的说道。
Harry笑了,心知肚明Draco是在害怕与自己的教父单独相处整整一星期。可就在这个时候,Remus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嗨Remus。”小天狼星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狼人转过身来看着他的朋友,“Sirius!原来你在这里,我一直在找你。我刚刚收到了我母亲的来信,他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和Tonks一起回去。”
Sirius的眼睛亮了起来,整个人也一下子容光焕发,他激动地拍着手,“我要去见Lupin太太,我已经十六年没见过她了!”
Remus忍不住笑道:“你一直都喜欢她,而且我有时候觉得比起我来她更喜欢你。”
小天狼星对Remus报以一个迷人的微笑,在逃离阿兹卡班三年后,这种专属于Sirius的表情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尽管他已经三十多岁,但看上去仍旧优雅而俊朗,“这不怪我,你知道的,女人总是无法抗拒我的魅力。”
Remus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会来的对吗?”
Sirius脸上的表情瞬间被失望所取代,“我不能去,得有人留下陪着Malfoy。”
“我会留下来。”Harry大声说道。
“我可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Sirius回应。
“为什么不呢?别说傻话,就这样定下来吧。Harry会和Malfoy待在一起,而你会跟着我和Tonks回家。”Remus说完就急急忙忙离开了,他要赶着去写回信。
小天狼星呻吟着,他不喜欢让Harry与Draco单独相处一周这个主意,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
呼吸,只是呼吸,闭上你的眼睛,继续呼吸。Draco躺在他巨大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头脑中一直反复念诵着这些话以使自己平静下来。父亲寄来的那些信件此时就堆在他身边,从那天直到现在他一直避免阅读它们,但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这么做的。慢慢的,Draco拿起第一封信,撕开了封口。
亲爱的Draco,
我将在两个月后接受摄魂怪之吻,你可能会知道这件事,也可能不会。我听说了你接到的那个杀死Dumbledore的任务,也听说你并没有完成,以及你是怎么离开Severus的照料的。我只想告诉你我很抱歉,你出生的时候我曾经向你的母亲许诺过,绝对不会再让你重复我的人生,可我最后却仍然将你交给了Voldemort,期待着你能成为食死徒。我知道自己不是你所希望我能成为的那种父亲,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无论你怎么想,我爱你的母亲,我不想还没有实现对她的承诺就这样死去,但我可能再也没办法当面对你说出这些话,这就是我决定写这些信的原因。请原谅我。
你的父亲,Lucius Malfoy
Draco明显的被内容触动了,信纸从他手中滑落到床上,他好奇地拿过第二封信读了起来。
亲爱的Draco,
我听说了你逃跑后的事情,对于你已经与Potter结成联盟这件事我不知道是否是真的。尽管我觉得你可能很讨厌那个男孩,但我却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如果是我面临你的处境也会选择那样做的。如果你回去的话黑魔王一定会杀死你,作为Malfoy家族最后的继承人,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就像我在之前的那封信中提到的,我曾想要实现那个誓言,那是除了结婚誓言之外我唯一向你母亲许诺过的。但是我并没有做到,所以作为替代我决定告诉你我们——我与你的母亲——从前是什么样子的,在黑魔王复活之前,在我成为一个食死徒之前,在一切的一切开始之前。我希望你能从我的经历中得到教训,然后选择另外那一条正确的道路,我实在太过懦弱,无法给你足够的爱。请原谅我。
你的父亲,Lucius Malfoy
Draco将第二封信扔到床上,他的思绪此时就像比赛中横冲直撞的赛车,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信还有很多,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要继续看下去,他恨自己的父亲,至少是恨他在自己面前所展现出来的那个样子,要是知道了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之后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吗?有时候去恨一个你觉得毫无人性的人很简单,但如果那个人表现出了自己人性的一面,哪怕只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能证明他还是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越来越难……越来越难恨他,越来越难期盼他死掉。
几个小时之后,无数封信之后,Draco终于发现自己手中的那封信已经是最后一封。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拆开了它,不确定自己是该接受这些离奇的事实还是该做个茧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直到一切都结束。
亲爱的Draco,
恐怕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他们计划在两周后的今天给我摄魂怪的吻,这意味着我再也不能寄出或者收到信件。我还想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在我接受摄魂怪之吻前来看我,尽管我知道我的努力应该是徒劳的。我想要去你母亲的墓地一次,但我怀疑他们不会准许我的这个申请,你下次去见她的时候代我献上一朵兰花吧,那是她最喜欢的花,拜托了。如果你真的决定见我,请带上你的那个蛇形手镯,那是我给你的十一岁生日礼物。由于这是最后一封信了,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我只是在叙述事实。我不爱你,不像一个父亲该对自己的孩子那样爱你,不过我怀疑你早已经知道了。但我为你感到骄傲,如果我还能活得久一点的话,也许我们最终能修补好我们之间的裂痕吧。请原谅我。
你的父亲,Lucius Malfoy
一滴泪水从Draco眼角滑落,“我怎么可能原谅你?”
Sirius、Remus与Tonks通过幻影移形来到了Remus母亲,也是Remus曾经居住过的房子的外面,故地重游的Sirius看上去十分宽慰,自从千辛万苦逃出阿兹卡班见到了自己的教子Harry那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如此幸福过了。不过与Sirius相反,Tonks看上去似乎有点惊讶与紧张不安。
“我真没想过你是在屋子里长大的。”她说。
开玩笑地看着她,Remus回答道:“那你觉得我该在哪里生活呢,市中心?这里的确不是最适合狼人的地方,对吗?”
Tonks脸红了,她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实在太过愚蠢。
“我们是打算一直站在这里聊天还是去敲门?”Sirius急匆匆的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位已经成了他第二父母的老人,就像James的父母一样。
Sirius跑到门口,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不久之后他们便听到里面响起了脚步声,一个身材娇小,有着灰白头发与蜂蜜的颜色般的眼睛的女人打开了房门。她爽朗的笑着,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不少。
“Sirius!”她高兴地尖叫出声,听上去就像个十几岁的少女。
他回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见到你真是太好了,Lupin夫人。”
她温柔的摇了摇头,使了个魔法让三人的行李都漂浮起来,然后带着他们从寒风呼啸的外面走进了房子里。
她转向Tonks——今天她的头发是她最具标志性的粉色——笑眯眯地说:“你一定是Tonks!”
有些紧张的,Tonks点了点头,“见到你是我的荣幸,Lupin太太。”
Remus的母亲挥了挥手,“叫我Sarah就行,亲爱的。”并且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那我为什么不能叫你Sarah?”Sirius撅起了嘴。
Sarah瞪了他一眼,“因为你曾在这么叫我的时候隐含了我们之间的某些性暗示。”
“那时我才十八岁!”
她脾气好的嘲笑着他,“似乎更像是二十二岁。”
“可我能说些什么呢?你实在太有魅力了。”Sirius说道,冲她眨着眼睛。
尽管冲他翻了个白眼,但Lupin太太的脸上还是无法抑制的飘起了一抹红色。“Sirius,别再逗我母亲了。”Remus叹了口气,走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Lupin太太带着三个人往厨房走去,星期日的晚餐此时正在微波炉中烹调着。Remus与Tonks进了厨房,而当Sirius经过Lupin太太的时候,她突然快速的、耳语般的在他耳畔留下了一句话,“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应该会选择和你在一起的。”再也无法保持住脸上的笑容,Sirius快步的跟着前面的两人走了进去。
四个人边聊天边享用着美味的饭菜,Sirius突然觉得有点难过,Tonks坐的是Remus父亲以前所坐的位置,他在很多年前Sirius还在阿兹卡班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他直到死都认为Sirius背叛了他的儿子。
“我不得不说Sirius,你看上去根本不像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三年。”Remus的母亲忽然称赞道,打断了他的思考。
“即便是阿兹卡班的生活也没有改变我的样貌是吗,这只是因为我太美了。”他戏谑的说道,只是已经没有了以前说这种话时所带有的傲慢。
“我还是不能相信Remus当年会认定你有罪,在你们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本该知道的。”她间接地训斥着自己的儿子。
“别忘了妈妈,当时Sirius在没有证据的时候还认为我与Voldemort有联络,至少我之后怀疑Sirius还是有证据的。”Remus插嘴道,并不太愿意成为母亲口中那个没良心的角色。
“好吧亲爱的,但你那时候的确太过神秘了,你总是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你的秘密,所以只能怪你自己呀。”Lupin太太回答道,站起来将桌上的盘子收拾起来放进了水槽里。
Remus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而Sirius正努力尝试着控制住自己的笑声。“总是这样,我早就知道。”Remus喃喃着,“总是这样。”
Tonks微笑着看着这三个人开玩笑般的相处,却不知为何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尽管她对以前发生过什么一无所知。
Harry将东西都扔到一边,他在寻找着自己的隐形斗篷,虽然他并不需要用那件斗篷干些什么,但他只想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并且想要找到它。当意识到自己实在找不到了的时候Harry才停了下来,以前的课本被四散扔在地板上,也包括Hagrid在Harry入学第一年时送给他的那本相册。Draco走进他男朋友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凌乱的景象,而那本相册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视线。
将它捡起来,Draco快速的翻动着,里面的大多数人他都不认识。“你在找什么呢?”他问,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把自己的恋人折腾到了这种混乱的状态。
涨红了脸,Harry抬头看着他叹了口气,“我的隐形斗篷,我到处都找不到!”
“你还有件隐形斗篷?我完全不知道。”Draco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叹与嫉妒。
决定暂时中止搜索休息一会儿,Harry走到床边坐在了Draco身旁,点点头道,“是的,我在第一学年的圣诞节得到了它,应该是我们家传下来的东西。不然你认为我怎么能偷偷摸摸的夜游而不被发现呢?”
Draco耸了耸肩,“我只是从未想到这一点。”他将手中的相册递给Harry,“这上面都是谁?”
“主要是我的父母,有几张是婴儿时候的我,其他的都是我父母的朋友了。Hagrid在第一学年快结束的时候把它给了我,有时候我会拿出来翻翻看看,想象一下如果他们还活着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我从没敢细想过。”
Draco说服了Harry继续为他讲述相册中的故事,偶尔他会嘲笑一下照片中裸体沐浴的小婴儿Harry,并想知道现在是否还有与这本家庭相册中一样的地方。
这是Sirius、Remus与Tonks来到Remus母亲家的第三天,这天早些时候Lupin太太就带着Tonks去附近的村庄买杂货去了,只留下了Sirius与Remus两个人。
他们漫步穿过周围的森林,彼此间说说笑笑,就像是很多年前那样。当他们来到了离Remus母亲的房子一两英里远的某个废弃的小木屋前的时候,Sirius停下了脚步,看着它傻笑起来。
Remus走到Sirius身后,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看这个小木屋干什么?”
努力忽视Remus的声音穿过耳膜直达脊椎的那种战栗感,小天狼星转过身看着他,“我只是想起了一件小事,我们十九岁的那年也是像这样外出散步,结果中途遇上了暴雨,当时离家太远,而且我们有没有拿到施展幻影移形的许可,但我们必须要找一个能避雨的地方,所以我们躲进了这个小屋里。”
Remus点点头,过往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浮现,“我记得,然后我们……”当他记起他们是如何在小屋中自娱自乐以度过暴雨中的无聊时光的时候,他的脸红了。
Sirius笑了笑,“那时候我们曾多么的相爱呀,我真怀念那些日子。”
“我也是。”
“你在说什么,你已经有Tonks了。”
已经青春不再的狼人轻轻摇头,“这是不一样的。”
Sirius看着Remus,一丝忧郁的表情从脸上划过,他喃喃道:“不,我认为是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