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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江辰遇见齐帆的那一天,正是岭南细雨纷飞的季节,回南的潮气把房间弄得湿漉漉的,衣服也总是泛着一股霉气。那一天,江辰还记得,厨房里的煤气灶上那已经用慢火煨了三个小时的鸡汤正冒着热气,药材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厨房外面的白色大理石吧台上还放着一杯已然凉了的绿茶,那时他正躺在家里的布艺沙发上看书,门德尔松的协奏曲荡漾在空气中,就如以往那悠闲安逸的周末时光。江辰还记得,那一阵突然的开锁声,就这样的把齐帆推进了他的生活里。
那一天齐帆刚刚从飞机上下来,在从N市飞来G市之前,他已经连续忙了一周的工作。将N市那边的生意处理好,再过来处理G市在生意上的麻烦事,七天来的忙碌使得齐帆的头脑有些昏沉,他看着助理给他发过来的地址,叫司机送他到了xx小区之后,便拎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包上了楼。用钥匙开门,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齐帆捶了两下门,刚刚想打电话给助理。就发现有人开了这扇门。然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把门牌看花了。自己的房间应该在隔壁。礼貌的道歉之后,齐帆便拎着自己的行李入住了隔壁的公寓。
那一天,齐帆用昏沉的脑袋从那半开的门里看见了江辰家里那冷清下面的温馨,黑色的木质茶几上放着一大盆的怒放的白百合,让齐帆感觉到了不可明说的生命力。那一天,齐帆看着江辰那暗做淡定的态度,直觉的以为这位邻居是一个好相处的人。那一天,念念不忘的是那一间房间,和那一个看起来清秀隽永,暗做淡定的人。那一天,江辰还是照样的看书,熬着放了许多药材的鸡汤,听着音乐,过那悠闲宁静的午后,偶尔会抬起头望一望窗外那茫然的雨幕,看着那朦朦胧胧的黄槐决明树下那淡黄色的花瓣飘落。
“好的,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回去之后记得写作业,下周周四上课的时候把作业交上来。同学们,下周再见。”江辰看着自己刚一说完话就马上跑着出教室的学生感到有些无奈。自己已经在G大工作了两年了。
江辰收拾好课本走在G大著名的木兰树下面,梅雨时节的天气,总是会让江辰想起那些过往,那些因为年轻而做错了事,如今想想无可奈何的过往。江辰的大学是在北方上的,从岭南到北方,差不多横跨了半个中国,岭南和北方的生活观也迥然不同,江辰都现在还是无法接受去澡堂的存在,他想他是一个不愿意委屈自己去适应环境的人。
这个梅雨季节,江辰走在树上挂着雨滴的木兰树上,看着前面那片迷茫的雨幕,不禁的想早点回家,他厌恶这种悲情的天气,天上那不见边际的灰云好像把他的心给裹住了一样,让他不由的悲伤。他想早点回到自己的家里,回到自己的家里。
走在大厅,江辰隐约听到了一句“你好啊!怎么这么快就下班了”,不需要回头,在这栋楼里是没有认识江辰的人的,江辰继续盘算着家里的菜还剩什么,要怎么配菜。今天下午上课前,江轩跟他说,周末一起出去聚聚,对于这个一直在关心他的哥哥,江辰是很感激他的,今晚上要抓紧把论文写了,好空出时间。就快要到家了。突然衣袖被人拉了一下,江辰回头,看见了一张笑脸,不自然的说“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啊。”齐帆看着满脸困惑的江辰,江辰是迷茫的,他记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就是那个前几天不小心走错敲你家的人,那天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正式的跟你道一下歉。”齐帆看着迷茫的江辰不由的说。
“嗯,没关系,那个我还记得你,对不起,我那天没有看清楚你的长相。”江辰礼貌的回应着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已经忘记了。
“你好,我是齐帆,齐豫的齐,帆船的帆”,齐帆笑着跟江辰说。
“你好。江辰,江河的江,生辰的辰。很高兴认识你。”江辰礼貌的回答说。
“我们一起走吧。正好顺路”齐帆按了按电梯键。
“嗯,好的”两人一起走进了电梯,江辰刚想按楼梯层,发现齐帆已经提前按好了。第七层楼。
电梯里,沉默了一会。齐帆开口说:“请问你是这里的人吗?”
“我不是这里的人,不过在这里住了有七年了。”
“那以后有些事情可能会麻烦你了,我刚刚从N市搬过来,还不是很熟悉G市的环境。”齐帆客气的说。
“哪里,互帮互助这本就是邻里应该做的。”江辰回应说。
“那就谢谢你了。”齐帆不经意的笑了笑。眼里多了一份狡黠。
齐帆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叫住江辰,是因为想到了那天下午那个安静的人吗?齐帆也不能明白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贸贸然的主动去搭讪一个陌生人,尽管他们是邻居。齐帆不知道,初见时的江辰,已经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那个略带冷清但并不冰冷的房间,泛着房主精心的布置,那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齐帆看着旁边正在安静的看着楼层灯的江辰,心里的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下。
叮!楼层到了。两人走出电梯。齐帆对着江辰,说了声再见。江辰亦回了声再见。而后两个人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开门落锁,江辰抹黑打开了客厅那一抹橘黄色的灯光,放下办公包,躺在了家里米白色的沙发上,江辰望着那一大盆白百合,他想起了今天的齐帆,他想那个看起来衣冠楚楚但却跟他搭讪的齐帆。他想自己终于有一个和自己交流的邻居了,希望以后两个人能够相处得愉快。
他想,他要去处理一下自己的基本需求,他先去厨房炒了两个小菜,然后坐在餐桌上看着筷子发呆,然后,他晃了两下,开始吃饭。这是一顿沉默的饭,江辰在想关于自己的论文,吃完饭,收拾完碗筷之后。江辰走到书桌旁,坐下来,开始写论文,直至深夜。
人,就是那么的无聊,在无聊的时候,思想总是那么的跳跃,有时候,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为何如此,也就因为如此,人才是人,这种无意识的流向,只有在自己放松的时候才会存在。
深夜里,江辰躺在床上入睡之后。江辰梦见了自己穿着一身破旧的亚麻长袍,独自一个人不停的穿梭在一座阴暗的城市里,他梦见自己踏在湿漉漉的肮脏的狭小巷道上,巷道的两旁是黑漆漆的墙壁,耳边是寂静的声音,但前边似乎总有一团雾,他记得自己就这样穿梭着,在白雾中穿梭着,独自一人。
但是,他觉得,自己在梦中并不觉得害怕,相反自己感觉到一种满足感,一种在漆黑中一人独行的安全感,在迷雾中,没有人知道自己,他也不知道其他的人,这是一种绝对的安全,在他看来。
醒来的江辰,一直在回味着自己的梦,他不相信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这本书,因此他也不愿去寻找什么梦的释义。在回味梦境的过程中,江辰得到了一种满足。他想,自己还在那片梦境之中,自己现在的世界不过是一个感性上的世界。这个梦境,可以给他安全感。给他安全感去面对这个虚幻的世界。他想他喜欢当一只蜗牛,藏在壳里。
江辰把自己收拾好了之后,换上了一件薄毛衣,里面套着一件蓝色的衬衣,外面在穿一件黑色的风衣。拎着伞和钱包出门了。
拉开咖啡店的门,江辰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等江轩来。江辰,拖着下巴看着窗外面那片雨中的世界,他觉得,每个人虽然都拎着伞走过这个街道,但是出了,这个街道,或许,彼此便不再出现在对方的世界里了,这种偶然加着必然的关系,让江辰觉得有些悲伤。江辰,突然发现自己的生命里,除了家人,身边不过是泛泛之交,他好像一直都是别人的过客罢了。
“你在想什么呢?辰辰”
“啊,哥,你来了,我没有在想什么。”
“嗯,对不起,辰辰,哥迟到了,哥最近有点忙,公司有些事出了问题。”
“哥,你公司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哥都能解决。不用担心我。”
“辰辰,有空多出去走走吧!你老是把自己闷在屋里,不怕发霉啊”
“哥,这是我的生活方式,这种宁静的感觉,就周国平先生在文章中所言的,生活的归终都是安静,我现在觉得很安静。哥,你呢?”
“我啊。我就这样啦,努力的赚钱。养你这个追求真知的烧钱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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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江轩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江轩看了看屏幕,眉角就带了一抹笑意。
“是许霜哥打来的吧。哥,你快点接吧。”江辰催促道。
“嗯”
“怎么了?”
“等一会儿吧,我现在在和辰辰在一起喝咖啡呢?”
“嗯,好的。喝完就回去了。那就先这样了,再见。”江轩笑着挂断电话。
“哥,许霜哥。又在催着你回家呢。”
“嗯,他说今天熬了鸡汤,让我早点回家,这段日子太忙了,有点顾不着他。”江轩带有些无奈的说。
“那哥,你早点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嗯。辰辰,哥送你回去吧。这下雨天的,你没有车,不方便。”
“那就谢谢哥哥了”。
晚上,江辰把自己收拾好了之后,躺在床上。他在想人的感情,从大学开始,他就觉得感情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谈恋爱是一种冒险,因为你无法知道自己所找的那个人是不是正确的,值得你去付出一生的,而最可悲的是,等到你终于知道自己所找的那个人是否是正确的时候,你已经到了绝境,已经无法改变了。江辰觉得一个人就这么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因为一个人总是在无限和有限的矛盾之中痛苦着,他不想再跳进感情的坑里。
江辰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烈的人,他想他不愿意让自己受伤,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谈恋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看对眼的人,就能在一起。在一起过日子,这不是看对眼就行的啊,要考虑那么多的因素。所以,他觉得大学里面很多的人谈的都不是恋爱,而是寂寞。一个人也可以过两个人的生活。
尽管他知道两个人的生活有着一个人没有的精彩。其实,他觉得他也不是在排斥着感情,只是觉得害怕,害怕自己误了终身,所以,他在等,再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然后把自己完整的托付给他。
江辰是gay,在他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
等到了二十八岁,江辰也是有一些着急的,人生已经过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但是每次回家都看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自从哥哥和许霜哥在一起之后,他就搬到了这里。
以前和哥哥在一起住的时候,还觉得没有什么,但是自从自己三个月前一个人住在了这间房子,总觉得房子里少了人气味儿。江辰并不知道怎么去找别人,这种随缘分的事情,真是太不好受了。但是,他也只能等着。
他突然又想起了《等待戈多》,他开始害怕自己也像那两个人一样,等不来自己的戈多。或许自己,应该多出去走走吗?可是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啊。算了,还是就这样吧。
这是我第一次写文,希望大家喜欢。。谢谢大家的阅读。。#^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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