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亏》夜风晨露

43、养奇葩

　　“我可以养你。
　　但你在协议上说是一辈子供养，这时间是否太多？”狄安娜考虑到她让吉格复活，他突然面对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肯定有很多为难的地方，她有责任帮助对方适应；另外吉格是揍敌客家的人，揍敌客有自己一套教育方式，有很多可以借鉴学习的地方，可以从吉格那里搞到这些信息，她并不吃亏。

　　“人生在世，总是要死的。”吉格盘腿坐着，“也许我明天就被杀掉呢？也许我马上得疑难杂症呢？”

　　“你们揍敌客的平均寿命并不短吧。”狄安娜算过，她已知斯雷因活了百岁以上。

　　“我很短命的，二十九岁就死了一次，也许三十岁还会再死一次。”吉格嘻嘻笑着。

　　“你还写道你绝对不要工作。
　　你是指不愿意从事传统的杀手工作，还是什么工作都不做？”狄安娜觉得他指的是后者。她知道“尼特族”—— 不升学、不就业、不进修或参加就业辅导的社会族群，又叫“双失青年”，但是从没亲身接触过。
　　她认识的人都热爱本职工作。

　　“我只想做我喜欢做的事儿，你呢，就照顾我，一辈子。”吉格说的理所当然，“我像宠物一样。”

　　“唔，那加上一条，你保障我的安全和工作，如果我死了，我伤了，我没法工作，就没有余力养你。”狄安娜迅速转换了思维——揍敌客当保镖，只提供食宿还不付工资，她赚了！

　　“我不当保镖。
　　保镖可累了。”吉格过去对付过不少精英保镖，他们三班倒，随时陪着雇主，碰到仇敌多结怨多的目标，几十个保镖层层围着雇主，人人瞪着眼睛戒备着，而且多半在吉格执行暗杀的时候出来挡事，浪费他时间。“我就想当宠物。”被宠被爱被照顾。

　　“你不是当保镖，我不付你薪水。”狄安娜是猎人协会普通文员，又不是土豪千金，没余钱专门雇佣个保镖。“人类饲养动物是有理由的：狗看家护院，猫抓老鼠，鸟儿鸣唱逗乐，或者用它们填补空虚寂寞的心。
　　宠物如果不会看家捕鼠唱歌，那只有一件事必须学会：卖萌。长得特别可爱或者存在特别珍稀，自然就可以被精心饲养。
　　恕我直言，你不适合卖萌。”

　　吉格盘算，机会摆在眼前，但这是机会还是麻烦呢？

　　吉格曾把自己的梦想，比较委婉的在亲妈面前提了一次，结果他妈哭的梨花带雨：“小吉格，你不当杀手，难道要家族事业垮台吗？要妈妈去给别人洗衣服或者当女仆吗？你要我们全家露宿街头伸着手找人讨钱吗？那么多人都靠着揍敌客一家吃饭，你让他们全部失业吗？
　　太过分了！”

　　我们揍敌客不至于那样吧！
　　反正吉格学会了暗自努力，揍敌客家的人都太顽固，怎么说也说不通的顽固！他努力到都死过一次了，好不容易碰到个金主，不能谈崩了。
　　冒一次险也不会咋样啦。

　　狄安娜的明眸深深看了吉格一眼：“我不会强迫你，在你乐意的基础上，保护我。
　　我会好好养你。”

　　难能可贵她长的符合他喜好啊，比肥婆糟老头好一万倍！
　　这促使吉格点点头：“签约吧。”

　　有吉格在，出揍敌客家门并不困难，他通晓自家的防卫布置，神不知鬼不觉就带她出去了。接着二人乘坐火车，飞艇，到达施瓦达尼市。

　　“猎人考试一旦开始，我会非常忙。”狄安娜很疲惫，但是想到有吉格这么强悍的在身边，乃是她办校的一大助力，心情持续的愉快，“明天咱们就买家具，今天你想住我家附近的旅店，还是直接住我家。
　　我可以把我的床让给你。”——对高水准人才要礼贤下士。
　　她打算睡以前金常常用的那个睡袋。

　　“住你家。”吉格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抬头仰望天空，他生活的时代霓虹灯才刚问世，而如今，高楼大厦里无数的灯火，街头放着会动会发声广告的巨大荧屏，仿佛这个世界没有黑夜。

　　要共同生活，基本的物质条件必须配备。
　　次日天气晴朗，狄安娜在家具店，以价格低为选择基准，挑中了一个双层床，转眼就发现吉格不见了，他跑到一张按摩椅上坐着，舒服的不想下来。

　　“没有人手按压的舒服，可以买下来吗？”吉格眯着眼，他很喜欢现代科技的酷炫产品——最爱的就是电脑和互联网，一个崭新的世界就这么扑面而来，什么都查询得到；其次是电视机，里面居然能看到几十个节目，唱歌跳舞美食电影什么都有，最神奇就是上面和真实世界一模一样的色彩和声音。吉格曾生活的时代顶多就出现了黑白电影，而且还是没声音的，为了让哑巴电影开口，解决方法就是在电影放映现场进行音乐伴奏。
　　转盘式电话早就淘汰，现在人们可以拿着手机走到哪里都能联络。
　　留声机变成了古董，现在多种设备都有MP3播放器，手机除了打电话还能听音乐。
　　打字机也不存在了，当初揍敌客家的办公室搬入第一台打字机时，吉格还觉得好先进好方便，如今电脑打字完全取代打字机。
　　手机居然还可以拍照！估计照相机也快被人类抛弃了。

　　“价格太贵，而且我家地方小。”狄安娜并不赞同。

　　“我帮你解决那些讨厌的人，你就帮我买这个按摩椅。”吉格站起来，以一种其他人看都看不清的速度，飞速站到了鬼鬼祟祟的五人组身后。

　　“喂，被我发现了哦。”吉格伸出手拍了几下，先把四个人的腿骨和一人的肩胛骨都碎开了，他破坏人体的位置很巧妙，虽然几十年没出手，但是一动手照样分毫不差：“告诉你们，人类的某些骨头关节坏掉，就会和软体动物一样只知道爬。”

　　腿没坏的那位撒腿就跑，吉格也不追，对着倒地上的四位开口：“你们谁先说一下来龙去脉？先说的有奖励哦。”
　　他的身上散发了一点点恶意的杀念。
　　吉格不会其他交流方式，他只会自己学的那一套（……虽然他自认芭蕾舞跳得不错，不过不能用芭蕾逼供吧）。

　　倒地哀嚎的四人只是地痞流氓，收到钱来吓唬狄安娜，完全没有守口如瓶的觉悟。他们胆子不大，看着有吉格在，本来打算等他们分开了才动手。

　　吉格的眼睛又大又圆，蓝色的瞳孔盯得人发憷。

　　“我们是被雇佣的，和我们没关系的，只是为了钱。杀掉我们也没有好处。”

　　“求求你叫救护车，好痛啊好痛啊……”

　　“雇主是个年轻小姐，很有钱，被宠坏了的小姑娘，我可以帮你把她找出来……”
　　他们七嘴八舌，丑态百出。

　　“要去找那个雇主吗？”吉格望向了狄安娜。
　　为了按摩椅他可以再多出点力。

　　“我知道对方是谁。
　　这次就见个面，把话说清楚吧。”狄安娜不想被扰乱平静生活，第一次是她的保镖言语恫吓，第二次找来了流氓，再发展下去可不妙。

　　“走咯！”吉格背起狄安娜，没有理会这地上的四个了，他留一个没伤腿脚，就是等他跑去找雇主。
　　以前用这方法，他把一个□□的上层全灭了。

　　狄安娜说：“速度先别太快，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大概花了一个小时，那位故意放走的漏网之鱼找上了雇主小姐，诉说了一番他们的惨状，主要为了多要钱。
　　她情绪激动，从包里掏出一把枪：“为什么你们那么没用！为什么你们说服不了她？”

　　“如果想对话，请你本人和我谈。”狄安娜站出来。她不喜欢对方的做法：只会在背后瞎嚷嚷。

　　“你……”红头发的小姑娘虽然穿便服化着妆，但太年轻了，显然还是个高中生，尽管略有惊讶，但是在情敌面前不肯示弱，眼睛闪现戾气，“对啊，你在猎人协会工作，所以找得到厉害的帮手。”
　　她父亲的公司虽然有一位二星猎人，但是她请不动他（米才伊史多姆）帮这种忙。

　　“我想告诉你，金·富力士的儿子都十一岁了。”狄安娜早就查过她挑衅滋事的理由。

　　“我不在乎！
　　我和富力士先生之间有一种羁绊……如果没有你的话……”她把头扬的很高，深信她和富力士之间不一般。“而且你根本不爱他！”

　　“我当然不爱他！”狄安娜不动声色，语气冷厉了几分，“如果你想和金有什么发展，拜托请去找他，别来找我。”

　　“我找不到他。”女高中生委屈啊，她写了情书，在舞会上想凑近他，可是他却只和眼前这个冷淡不识趣的女人跳了舞。
　　明明她年轻美貌还有钱，而且在天命之下他曾救过她。

　　“你年纪还小，我不希望影响到你的未来才忍了。
　　今年就要考大学了，放点脑子在学习上吧。”狄安娜顿了顿，继续说，“你的感情问题，我一点都不想掺合，我的个人安宁，希望你别再打扰。”

　　“只要你放弃富力士先生。”女高中生谈条件。

　　“讲点道理吧，我和金的关系，和你完全没关系。
　　你是希望我不搭理他还是见面就揍他？”狄安娜觉得对方逻辑很神奇，“喜欢的话，就去争取，当然你最好先大学毕业，在这个时代文凭还是需要的。”

　　“有些人讲不通的。”吉格开开心心说，“我们回去买按摩椅吧，我已经选好款型了。”他欢快的设想今晚要好好按摩个爽。

　　“我死都不会让给你！
　　就算杀了你也不会让给你！”女高中生端起枪，“你要保证……”

　　“我会把你做了什么，原原本本告诉你父亲。”狄安娜不耐烦哄小姑娘了。

　　一下子，女高中生变成了受惊的小女孩，开了好几枪却什么都没打到，然后缩在墙角大哭。

　　“她父亲是个很明理的人，年轻的时候当警视总监，然后开了警备公司，创下难以置信的业绩。”能够长期雇佣一位十二地支成员，自然有独到魅力。“她的兄长太优秀，家长长期重视哥哥忽视妹妹，让她心里不平衡，我觉得比起射我，她更想对准她亲哥的脑袋。”

　　“去买按摩椅吧。”吉格对别人家的伦理惨剧没兴趣的。
　　他其实连自家揍敌客的事儿都没兴趣。

　　“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说，我没有答应你啊。”狄安娜平静的说。“我家是一室一厅，摆不下的。”

　　“怎么可以这样！”吉格回想一下，发现她真的没有承诺，那个家有多大他也知道的：小小的卧室，小小的客厅，全部加起来还没他家四分之一个刑讯室大。

　　“如果你真的很需要按摩，我可以试一试。
　　不过先和你讲明白，我没学过按摩，首先要从网上下载一下教学视频。”

　　“下载，对了，教我下载，我有好多电影想看！”吉格最感兴趣的就是电脑和网络，他有好多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