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曰》山岫

22、阿尔曰哥哥与我

　　Charpter 22
　　付念把自己拾掇完毕，就想起了一个大问题：“阿尔，谁许你一个人跑进魔兽森林的？”
　　阿尔抿嘴不语，神色似有委屈。
　　虽然孩子是处于担心，但这种鲁莽行为不能纵容，付念坚定地想，板起脸说：“你也是好运，万一遇见了高阶魔兽怎么办？以后不准这么做。”
　　说起来他倒忘记那只雷豹了，估计自己暴走的时候没追上吧。
　　“嗯……”阿尔靠过去，双臂搂在付念腰上，抱着他蹭蹭，先答应就是了，到时候要怎么样哥哥可管不了。
　　付念心里一软，这个孩子蹭人的习惯一直没改，像个小动物似的。他摸摸阿尔的头发，把手环在少年后背，一下一下轻拍，像安慰也像哄睡。
　　“哥哥，阿尔想你。”过了一会，阿尔抬头，脸颊微红，说。
　　付念原本有点不好意思，可看阿尔脸红了，反而不在意了，捏捏他的耳朵，笑道：“嗯，哥哥也很想阿尔。”
　　少年把红扑扑的脸埋在付念肩窝，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微笑。
　　又过了一会，付念突然想起什么，推推黏在身上的阿尔：“好几天没洗澡了，阿尔和哥哥一起去找个水源吧。”
　　其实他已经用圣术清洁过了，但付念现代的意识还是认为不用水洗个澡就不算干净，条件允许时他一直保持着每日一洗的习惯。
　　现在有实力有时间，森林水源纯天然无污染，他不好好享受就太可惜了。
　　这种亲近付念的好机会，阿尔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两人手牵手，很快就找到了一处水源。
　　细流从乌黑的石壁上渗出来，经年累月汇成一方小泉泊，付念一走近，便觉得精神一振，再看那水清澈见底，甘洌的气息扑面，极为纯净。他都有点舍不得进去洗澡了。
　　阿尔在旁边摇摇他的手：“哥哥？”
　　“啊？咳，洗澡洗澡……”付念忙掩饰看水看到发呆的事实，脱了身上破烂的衣服就迈进泉泊里。
　　水不深，付念走到中央时，也不过漫到他的腰往上些许。
　　此泉至纯，付念泡在水里，舒服得吐出一口气，体内因突破而出现的紊乱奇迹般地稳定下来。
　　岸边的阿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作为一个孩子，付念的身体也是称得上漂亮的。他的皮肤很白，但不显得病态，是种健康的颜色，阳光下透出点淡粉。虽然个子小，看着瘦，其实是有肉的，就像摸着婴儿藕节似的胳膊般柔软细腻。
　　付念闭起眼睛，那卷翘的淡金色睫毛一颤一颤，直挠到了阿尔心里，痒痒的，他忍不住就想要去把水里小小的身体抱住，好平复心头猫抓样的难受。
　　他从不委屈自己，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付念听见了水声，知道靠近来的是阿尔，也就继续懒洋洋地泡着，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看到付念眼睛都懒得睁，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阿尔眼里含了笑意，过去从背后把人搂进怀里，紧紧贴住胸口。
　　这泉水对付念有利无害，天赋的亲和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有种回到母体的舒适安心；然而对阿尔就不同了，他能感觉到泉水的排斥，沾水之处无不刺痛，只是这点痛如蚁噬一般，完全可以忍受，而且抱着付念刺痛就会减轻，于是他抱得更紧了。
　　付念感觉到箍在腰间的手收紧，立刻睁开眼，问：“阿尔？”
　　阿尔把下巴搁在付念肩上，鼻尖去蹭他的颈项，深深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说：“哥哥，我没事。”
　　在付念眼里，阿尔如大无尾熊一样扒着自己的举动，只是寻常撒娇，他纵容对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很是习惯地拿手拍拍那颗拱在肩上的脑袋。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阿尔的身体，毕竟阿尔还只是个低阶武者，长时间泡在这泉里恐怕承受不了。
　　“阿尔有没有不舒服？”付念费力地在阿尔怀里转身，伸手抬起他的脸来，觉得脸色还成，便又去摸他的手，温度偏凉，但还在正常范围。
　　阿尔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要赶自己上岸了，小声说：“阿尔想和哥哥多待会儿。”
　　还把付念浮在水面的长发撩起来握在手心，讨好地露着笑涡，声音不加掩饰的透出稚气：“我给哥哥洗头发好不好……”那模样要多可怜就多可怜，非常精准地击中了付念的心窝。
　　付念其实不想心软的，对于阿尔的身体这类原则性问题，他一向很坚持。但是今天看看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再想到自己失踪那几天，一边心说他体质也还强一边就让步了。
　　但让步也不是随便的，付念顾虑阿尔的身体，泡澡时间就比计划里缩短了一半。所以接着泡了没多久，他就带阿尔上岸了。
　　他的顾虑，阿尔如何看不出来，只是眉眼弯弯地赖着付念不放，更加满足着哥哥的好。他真的很想知道，付念对他，有没有的底限；他的底限，又在哪里呢。
　　森林里黑得快，临近傍晚的时候，两人就在泉边燃起火了。
　　阿尔逮了一只三阶魔兽的幼崽，动作略显生疏地处理干净了，涂上野果汁，架在火上慢悠悠地烤。
　　既然见到三阶魔兽，付念估摸着这里不算是森林深处，他可能暴走到了接近外围的地方，这样也不难解释为什么会遇到阿尔了。
　　“阿尔，”付念咬一口洗干净的果子，道，“你记得怎么出去吗？”
　　阿尔把魔兽翻个面，说：“哥哥不用担心，我记得的。”
　　小弟在手，迷路不愁。付念欣慰地点头，外面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绝对不想那么快出去被折腾，知道路那就慢慢走。
　　阿尔侧过脸看他，篝火跃动的光影里能看见那双眼睛微微眯起，带着满满的愉快，嘴角的黠意藏都藏不住。
　　哥哥真是可爱，他想，同样也弯弯眉笑了。
　　在去找孤狼之前，奥克斯汀和他有过一次短暂的谈话。那个男人这么对他说：“我想殿下也知道你不是一般孩子。我们放任你陪着殿下，不是因为你目前没有威胁，而是因为殿下他非常喜欢你。”
　　“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请不要忘记他对你的付出。这是我和陛下对你唯一的请求。”
　　哈，多么可笑，他怎么会舍得伤害哥哥呢。
　　他只想把哥哥禁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在无人能触及的地方，让他眼里心里全部都是自己也唯有自己。
　　他说不清这强烈的独占欲缘何而来，但魔族的规则里没有等待。
　　——不知道为什么？
　　——那就抢过来，日日夜夜缠着他腻着他整颗心都给他，总有明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