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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张家诅咒 ...

  •   刚回到住处张春就跟死尸一样躺在床上,虽然他全身连一处干净的地方都没有,胸前的伤口胡乱绑上去的布条已经跟血凝在一起紧贴在皮肉上,但他一点也不想动,仿佛支撑行动的弦断了。他闭着眼快要睡着时迷迷糊糊感觉有人上床,然后开始解他的衣服。他动了动手指想睁开眼起来,可却如同被定身一丝也动不了。

      “夏树?”他颤着嗓子叫了一声,但实际嘴里只发出一声轻嗯。
      “很快就好。”

      听到夏树的声音他安下心来,虽然不知道夏树准备做什么,冰凉的手尖不时划过他的胸口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像是陷进不能自拔的梦魇,分不清现实。等他意识再次清晰起来,夏树安坐在床头,身上的脏衣服已经换成干净的睡衣。他先愣了半秒,然后立即扒开衣服,果然胸前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甚至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显然这绝对超过正常人的恢复能力。

      “你做了什么了?”张春抬不可置信地盯着夏树。
      “伤得不重,过两天就会好。”夏树淡然回望着张春,说得轻描淡写。
      过两天?张春不屑地想,他觉得可能睡一觉起来就连疤痕都快要没了。如此一想他嘴里轻骂一声,不自觉摸向伤口,手心传来微烫的热感。他立即问道:“是不是我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难不成夏树往他心脏里装了个起博器!

      “没有,护身符。”夏树的目光落在张春露在外面的胸膛上。
      “什么护身符?”张春反应半晌想起在东岭的地下室里,‘方锦’把夏树给他的玉璧硬生生摁进他的肉里。他立即明白过来,夏树这是干脆地把玉缝进他的伤口里了。

      “夏树,我操`你大爷!”张春猛地朝夏树扑去。
      夏树接住他直接摁回床上说:“睡觉,明天再说。”说完不管气得直瞪眼的张春走出房间。张春只能咬牙切齿看着夏树的背影生气,要他再切开自己的胸膛把玉取出来,他还真下不去手。

      这一觉张春并没睡多久,醒来时才刚过九点,他下意识先看了眼胸口的伤,还好没有如他所想的完全复原,和他睡前差不多。他这才放心地下床,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夏树的身影,对夏树的行踪他早习惯不追根究底,不然早晚会把自己呕死。接着他简单地洗漱一下出门,方锦还在医院,他不能把人扔下不管。

      医院离张春住的地方不远,三个站的距离,他在医院外面花五十块买了一个果篮,四个香蕉五个苹果,心疼得他龇牙。走进病房时方锦生龙活虎地正跟临床的大叔在吹牛,看样子并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五十块,记着还我。”张春劈头盖脸地把那篮水果扔过去。
      “啧!这么抠门怎么找对象?”方锦语气鄙弃,可手却毫不客气地掏出苹果,在被子上擦了擦就动口。
      “还有住院费,进来时我垫了一千,利息就算了,回头请我吃饭。”张春仰着下巴坐到床上盯着方锦,“你没啥想跟我说的?”
      方锦抬眼瞟向张春,再回头瞥过旁边的大叔,然后下床拉着张春往病房外走。张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跟着他一起到过道尽头的角落。方锦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春,你坦白告诉我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
      “信,则有,不信则无。”
      “别给我装,真有对不?”方锦急切地盯着张春,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安慰自己。
      “你先给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张春盯着方锦,虽说宋卓扬已经死了,但折腾这一番他担心会对方锦留下什么影响。

      方锦又深吸一口气,目光飘远,开口道:“那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有人叫醒我,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结果一睁看眼看见了我爷爷,他死了都六七年了!”

      “从你去跟去东岭凑热闹开始说。”张春皱起眉头,对方锦究竟是怎么牵扯进来的他一点头绪没有。
      方锦咋舌,不情愿地回想起那天晚上他和他们公司的老程一起去东岭的事,“那晚我跟着老程去东岭,我在树底下挖出了几根人骨头,本来也没当回事,可回来后的两天一直做恶梦。”
      张春的眉头皱得更深,“你果然去了。”他盯着方锦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客厅里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他和夏树一开始都以为那是方锦的血,结果最后证实是孙国胜的。
      “什么血?”方锦先是一惊,再才想起来说:“大前天晚上,你一直没回来,我怕又做恶梦就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后来睡着了,然后就听见我爷爷叫我。你不知道我睁开眼吓到不行,他老人家一直叫我快走。你说我一个大活人能听他的嘛!结果他就动手,拖着我的手臂,你猜后来怎么着?”
      张春实在佩服方锦这种时候还不忘渲染气氛,他佯装配合地问:“怎么着?”
      “我手臂上莫名其妙地就往外冒血,我也没感觉疼,血就往下流,然后就留下这个。”方锦说着抬起手臂给张春看。

      方锦手臂有留着一条暗青色的印子,像是挨过一棒子,张春也不知道这对他的身体有没有影响,为了不吓到方锦他故作轻松地说:“不就青了,不用两天就好了,大男人怕这点?”
      “一点不痛!”方锦为表示自己没怕用手指戳了下青的地方,咧开嘴对张春笑起来。

      “后来呢?”
      “后来我爷爷就突然不见了,我腰板一直就晕了过去。”

      方锦一向粗神经,张春也没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对于换命他也不懂,但经过他大概能猜出来。宋卓扬肯定是在东岭发现方锦的命格合适跟孙国胜换,就用了什么办法把方锦弄晕,再把人绑去。至于方锦的爷爷,也许是一直守护着自己的孙子,发现方锦有危险才出现的。关于换命的事张春打算找个时间问问夏树,满足一下好奇心。

      :“还有一件事。”方锦突然又神秘地压低嗓往前靠了半步说,“就是那个男的,被火烧的那个,我也看到他了,他是不是也变成鬼了。”
      “宋卓扬?”张春惊讶地挑起眉毛,他相信夏树不会看错,况且那种状况下能生还的可能性不高,若说是鬼他觉得也许有可能,可方锦能看到鬼?
      “谁知道他叫什么!”方锦感觉说把问题说出来后就变得轻松起来,于是伸了伸懒腰,“春,我觉得没什么事了,医生说我只是镇定剂用多了,可以出院了。”

      张春觉得这医院也不是长住的地方,于是给方锦办好出院手续两人就一起回去。一路上方锦仍然纠结着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这回事,张春微笑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同志,你想太多了,鬼只是人类对自己罪孽的畏惧而已。”方锦不屑,张春可是他见过最迷信的人,这话谁说出来都比张春说出来可信,可他还是不愿相信世上有鬼这回事,因为完全不符合现代科学发展观。

      由于担心方锦,张春昨天请了两天假,而方锦因为受到惊吓,所以两人整个下午都在屋里打游戏直到天黑。见夏树还没回来,张春想起答应要给他买衣服的事,就硬拖方锦一起出门。
      商场里方锦知道张春是为给夏树买衣服而来笑了半天,一个劲地调侃他像夏树的媳妇似的,连内裤都一起买了。张春啥也不说,直接用拳头回答。不过在他心里他觉得他不像夏树媳妇,他像夏树的老妈,虽然夏树才是他的长辈。

      回去的时候方锦半路接到电话赶去凑麻将场子,张春鄙视他也没用,只好独自回去。

      走在黄澄澄的路灯下,他脑中来回绕着夏树的影子,他并不是怀疑夏树,只是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宋卓扬说起张家时的语气让他想起从小听到大的传闻,张家的长子长孙活不过二十九,就像诅咒一样从不曾有例外,他知道的就有张家大伯和张家大爷爷都是二十九那一年去世的。
      这个张家就是当初张家镇闹借尸还魂的那一家。而夏树和张家的关系,他只知道夏树也是那个张家的人。

      陷在思考中张春一直没发现这条他走了无数遍的小公园变得无边无际,平时只用几分钟就穿出去的路今天他走了十多分钟都还没到头。直到他晃眼一瞥,看到对面大树下的人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还是认出是宋卓扬,不过并不能确定他看到的是人是鬼。
      他没作迟疑,直接朝着那棵树过去,来来回回转了几圈都没任何发现。他正想是不是自己看错,结果一回头发现他竟然又回到刚进公园的入口,敢情他走半天又绕回去了?显然这不可能,这种情况他遇到过很多次,多到他能冷静地破解,只要这个设障眼法的鬼道行不是太高。

      走夜路时如果发现自己一直在一条路打转,多半是遇到鬼打墙,通常来说只要及时走出去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张春停下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从头上拔下三根头发,对头发吹了口气扔在地上,再自转三圈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同志,麻烦问个路,这地方怎么出去?我转了半天都没找到出口!”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年轻人喜出望外地盯着张春,仿佛遇到了救星。张春愣愣地观察着他,显然叫年轻人并不准确,这是一个外表年轻的鬼。这些年他见过各种各样的鬼,敢向人问路的不多,也不是没有,但会遭鬼打墙的鬼他还是头回遇到。以这年轻鬼的打扮看来出不了上世纪上叶,加上那句同志叫得响亮,指不定还是个革命烈士。

      “同志?您怎么了?”那鬼不解地脸往张春面前一凑,然后像是被吓到似的立马缩回去,连声说道:“对不住,您这一身阴气我还以为,对不住,没看出您是人。”

      若不是张春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他一定给这鬼俩拳头,心里暗骂这鬼一定是给门夹坏脑袋死的,连话都不会说,什么叫没看出他是人?他冷冷地收起目光绕过去径直往前走。

      “等等,同志,那边不对,我刚过来。”那鬼跟上张春,边走边说:“同志,您别生气,既然您看得见我也是有缘,我叫林以亭,革命战争暴发那会儿去参军,结果还没上战场就被枪子打死了,您看能不能……”

      转眼张春已经看到马路上的车辆,他停下脚步瞪着林以亭说:“很抱歉我帮不了你,请不要跟着我。”他说完刚好绿灯,这鬼身上的怨气不重,他感觉不到危险倒也不怕,只是觉得有点烦人。这不,他刚到马路对面林以亭又从他旁边突然冒出来。
      “同志,我的魂魄在外飘荡大半个世纪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都说落叶归根,您若是能帮我,我定会报答您。”

      “花儿。”

      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张春回头看到夏树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他旁边的林以亭立即飘远,明显被吓得直哆嗦。

      夏树的视线落在林以亭身上,张春用手肘碰了碰夏树的胳膊说:“没事,我们走。”
      夏树见张春确实没事这才收回视线,自然接过张春手里的东西。张春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空手走在前面,边走边说着毫无重点的废话,夏树只听不答。当说到宋卓扬时夏树微微蹙起眉头,却也只答他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虽然张春觉得他有所隐瞒,但夏树不说他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

      走进小区时张春的手机响起来,看到屏幕显示着张二叔他忙接起来,亲切地叫道:“二叔。”

      “下课了没?多久没给二叔打电话了!”
      “下了,正买菜准备回去做饭。”张春不敢说这几天的事,随口胡扯。
      “我也好几年没尝到花儿的手艺了,什么时候回来给我弄一桌?”
      “最近都上课,要不暑假回去看您?”
      “不用等暑假,你春江哥下月结婚,你回来吧。”
      “真的!这么,快!”
      “还快,过了年都二十九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沉下去,张春跟着噎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春江也快二十九了,作为张家的长孙不知会不会应张家的诅咒。

      “下月十八,你春江哥说了,让你一定回来,你一走七八年,是该回来看看了。”
      “是,是,我一定回去。”
      “走的时候告诉,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六爷在你那儿吧?”
      张春再次噎住,抬眼看着夏树,嗯了一声。
      “就这么说定了,别到时给我忘了。”
      “好。”张春满口答应,再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抬眼盯着夏树一言不发。

      夏树把电话听得一清二楚,见张春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难得地微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不跟你去。”
      张春不信地瞥他一眼,转身闷头往前走,他才不信夏树会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张家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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