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BOSS级墙头集》风垂客

15、进击的巨人篇十四

　　云雀的体力随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而渐渐流失，互相别住的刀刃上云雀抗衡的力道减弱，这种情况不管是利威尔还是云雀自己也好都是内心清楚的。然而场面该怎样收场呢？却是难以预料。云雀没想过，利威尔不曾想。

　　思考停止在当下的这个时刻，近身交接时的四目相对，血色凶狠的目光缓和下来，对上微微上挑的凤眸。在彼此的对视中，眼神的交流汇涌成相通的河流。

　　“喂，我很赶时间，你这小子是要我干翻你才肯收手么？”

　　“哦，做得到的话那就试试看。”

　　简短的两句话，又翻开战斗的续章，云雀忽动，脚下用劲，踹向利威尔的膝关节下方脆弱的胫骨，后者矮身屈膝，受袭的腿朝外稍微翻转，避开攻击，这在云雀的预计内，因为这是他的佯攻，虚晃一招，见利威尔往后退避，云雀右手用力一压刀身，借着利威尔下意识地增强持刀抵抗的力道获得往后弹飞的动能，顺势毫不迟疑地将自己受伤的左手臂从刀尖上抽出，带出一串飞溅的血珠，浓稠鲜红，散落在地。飞出的同时，按刀柄扳机，立体机动咻咻运作，云雀飞跃到更远处的巨木上。

　　他的位置，选在离利威尔稍微有点偏远的巨木，在云雀的身周，已经没法形成有效阻挡利威尔前进的包围圈。

　　利威尔收势立身继而转刀，刀身甩动，寒光烁烁，血顺着轻薄钢刃滑落。

　　以这场战斗的情势推断，只能认定云雀是那头巨人的同伴的吧？否则怎么会选在这个时机点来拦截他？所以，对云雀，是不是同样要生擒？

　　利威尔遥望云雀恭弥。

　　但是在战斗中的怪异感，云雀在某个瞬间的明显分神，不像是这位战斗狂的作风，而且，无论如何，利威尔对云雀的印象就是：自由、不受束缚、不屈服在任何势力之下的家伙。这种人有可能听从谁的指令吗？这种事情不对本人问个明白是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的，而要想问个清楚，则意味着必须要继续与云雀战斗纠缠。

　　尽管云雀负伤，但以利威尔对他实力的掌握，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生擒云雀。

　　这是困难的选择。

　　云雀静静地迎风而立，巨木森林清新沁凉的微风吹拂，减轻手臂上灼烧似的疼痛感。脑海来自远处的女声突兀而不安地响起：“云雀大人，我这边的连接信号变差了，请问……是不是您的身体状态出现了一点问题？”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是你的问题。”云雀不耐地回嘴。

　　话音刚落，森林深处传来令人震撼的长啸！

　　巨大的声波浪潮如海啸袭击海岸线，吞食天地而来，云雀皱起眉头循声向后方声源望去，震撼的啸声宛若强壮野兽临死前的悲鸣，令人浑身战栗、寒毛倒竖。不止云雀，利威尔也同样注视着他所看的方向，要不是仍然纠结在生擒云雀的难题上，恐怕他早已越过云雀赶赴现场。想必埃尔文对他没有出现有一定的想法了吧？希望那边不会因他的缺席而出了什么大纰漏。

　　落叶纷纷，群鸟齐飞，悲惨的长啸划过广阔天际，终至悄然无声。

　　利威尔终于下定决心，往前踏出一步，跳下树枝使用立体机动，他绕过云雀往女型巨人的方向赶过去！

　　与云雀擦身而过的时候，利威尔瞥见他一动不动地伫立原地，没有显露半点继续拦阻的意思。完全不能理解，利威尔放弃了猜测云雀的目的，现在列为头等目标的是另一个等待许久的对象。

　　将云雀抛之身后，利威尔同样放弃了一次捕捉女型巨人可疑同伴的机会。要是那家伙真的是巨人的同伴的话……

　　眼看利威尔离开，云雀没有任何动作，他放弃了，放弃了打败利威尔回到自己世界的机会。为什么轻易放弃，绝不会是受伤的缘故，只是有那么一点对利威尔，或者说这个世界的人心态的理解，有点明白对抗巨人解救人类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当他从万人瞩目的壁内走到充满死亡和绝望的壁外，他就渐渐看清这些人肩上承担的是怎样的重担。

　　虽然跟他完全没有一点关系，实力不足丧生在丑陋巨人嘴里的弱者也不值得同情，但是当弱者鼓起勇气奋力反抗的时候，云雀认为他们的精神值得尊重。

　　就这样放弃吧，反正事情会演变成怎样的糟糕至极，云雀总会再找到能跟利威尔决斗的机会。当然前提是，他还能在回到巨墙之前不被擒捉。

　　云雀不会天真地以为今天发生的事不会被追究责任。那么要谨慎地选择撤离路线，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再次混进调查兵团队伍里回到城内就非常重要。

　　云雀思索着，往自己来时的方向飞去。那是艾伦他们所在的地方。在那里，他可以找回自己的马，在壁外行动，没有马匹绝对走不远，这是他很清楚的事情。

　　在他离开不到三分钟时间，他站立过的巨木底下咚咚咚地跑过一头三米级巨人，接着是五米级、十米级……陆陆续续、没有间断地奔涌过来，仿佛雨后冒涌的春笋，它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女型巨人！而已经离开原先地方的云雀只听到背后不寻常的震动的声响，看到影影绰绰的巨人影子，没有多加理会，只一味寻找艾伦他们的方位。

　　视线在林间逡巡，辨认来时的方向，云雀在飞梭穿越的时候，毫不意外地遇上自巨木之森外涌进的巨人们。云雀目光一扫，下面这些巨人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往某个特定的方向奔跑。他双脚一收一蹬，停留攀附在树身上，居高临下望着底下的巨人川流奔过。

　　它们前进的地方，看起来与利威尔的一致。这种异常的状况难道是跟女型巨人那声长啸有关？那么利威尔他们那边的情况会变成怎样？

　　联想到在众多巨人环伺中的最坏结果，云雀的双手紧握刀柄。雪白刀刃反射林间漏泻的阳光，寒光自刀尖一直流动到刀刃，然后，他双足发力一蹬，径直朝巨人群俯冲下去！

　　第一头被拦截的巨人是这股巨人群最高大的，十米级的身高，是云雀最明显的首要打击目标，在空中灵活地翻转身体，双刃飞舞，精准削去颈后皮肉，动作没有停歇，以向前倒下的巨人为发力点，利用立体机动来了个跨度极大的侧空翻，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半弧，恰好飞过后面一头巨人的头顶，转身点足落到其肩上，抽刀又是两道砍劈，继而奔向另一头巨人，重复着相同的收割性命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花哨，只有最简单利落的劈砍。

　　最后一次挥刀，云雀染血的手几乎滑得无法握住刀柄，砍在巨人颈后的角度一时失误，钢刃卡进骨头，瞬间折卷，巨人却仿佛受到某种召唤，全然不顾云雀的伤害，只顾着往前盲冲，云雀才不致于因为出乎意料的失误而受伤。

　　他随即旋转身体，利用高速转动的力量补上最后致命一刀。

　　这是他跟利威尔几次战斗学习来的招数。

　　巨人轰然倒下，加入横七竖八铺满一地的骨骸的行列中。现场蒸汽四溢，掩蔽视线。

　　从云雀这一片区域经过的巨人群，全灭。

　　这样就足够了，没有人在旁边当观众，而这些巨人死后也很快蒸发不留痕迹，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为阻止巨人而战斗过。

　　并非为证明立场、并非为洗脱嫌疑，云雀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在他人眼中多么难以理解。

　　当是还某人的一个人情好了。

　　静立的云雀，低垂目光望着下方狼藉战场，全身上下唯有左臂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血越流越多，体力消耗得比想象中要严重。他撕下衣袖，将布料卷成细长状，勒在手臂上端用于止血，手法熟练得很。

　　耽误一点时间，云雀需要撤离了。

　　他转身投入蒸汽弥漫的远方。

　　森林深处风波似乎平静下来，独自一人的云雀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只看到远处升起代表撤退的信号弹。他们要离开了，必须要加快脚步去找寻利威尔班，否则等他们跟大部队汇合就来不及了。云雀加快速度。

　　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升起显示方位的信号弹，随后在之前云雀脱离利威尔班的附近也发出了相同信号加以回应。

　　云雀立即确认其中一个地方正是自己要前往的目的地，他稍微修正方向赶向信号弹指示所在。立体机动高速的移动几分钟后，云雀隐约见到自己斜前方稍高处出现几条熟悉人影。

　　哼，让他找到目标了吗？

　　正想现身，问出马匹的下落，谁知在眨眼间，某条遮头盖脸的黑影倏忽出现在他们身后！云雀战斗反应非常快，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就能立刻自己手里折卷的钢刃朝他们飞出。耗费大半体能，受伤不轻的云雀没有能一击制敌的把握，因此飞出钢刃的用意，只是为了警示他们有危险靠近。

　　果然，利威尔班所有人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中注意到前方及身后两位不速之客的出现，根塔离身后掩饰面貌的黑影最近，而他因避让云雀的钢刀而转过头来才发觉自己差点被黑影自背后偷袭。

　　他与死亡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