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BOSS级墙头集》风垂客

14、进击的巨人篇十三

　　“你这家伙，到底脑里塞着怎样白痴的想法？”利威尔似乎带有叹息的语气，在阵阵爆破和叫喊声交汇宛若无法阻挡的洪流般的背景音里，沉而有力。

　　“废话少说，今天，我就在这里——”云雀立身在粗壮的巨木树枝上，他说着话的同时，一手利落地扯下披风，自由之翼的纹样从利威尔视野缓缓掠过，飘荡而下，如随水流去的落叶，随即再次仰头，只见云雀的双手已经握住双刀，全身黑色斗气张狂如噬，“——将你咬杀！”

　　“不好意思，像你这种不分场合的混蛋，可以不要浪费我时间让开一条路吗？啊，我很明白，白痴是听不懂人话的。”越发低沉的话，夹杂粗话的毒舌吐糟，显示说话人的心情异常不爽。利威尔边说边伏低身，精神高度集中到云雀身上，目光锋利如反射白光的刀刃，他的双手分别按在左右两边的刀柄，背脊腿脚弧线弯成蓄满强悍力道的弓弦状，仿佛当一缕微风拂过他的发，瞬间便会弹射出最可怕最致命的攻击。

　　云雀知道利威尔认真了。这才是他想要的战斗。这才是真正的战斗不是吗？

　　张狂的气势，冷静如同没有情绪的面孔，云雀的战斗特点一向都是冷静、迅捷、毫不留情，在他狂妄自我的态度之外，是用强大的实力来相衬，如果说少年时的战斗还不够算成熟，那么在经历过几年的磨练之后的今日，他积累的战斗经验，已经足以让他弥补自己的弱势。

　　尽管之前的决斗是云雀失败告终，但是他不认为这一次会再重复那次变数横生的战斗结果。而且毫无疑问，即使对手的实力远超他的估计，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对其的挑战！

　　这种没有动摇过的战斗理念，加上迫切想要回去的心情，他本应该对这一场战斗满心期待，然而面对利威尔的这一刻，他的情绪却冷了下来。

　　冷淡沉默，与外在的狂妄气势成反比。

　　不远处的火光忽然黯淡，最后一轮射击结束，刺耳的爆破声戛然而止，只余下空气震颤不止的余韵，浓烈的硝烟味兀自飘散。

　　世界静止了一刹那。

　　利威尔首先发难。

　　目光一瞬染成血色的锐利，双目怒张如同历尽战场洗礼的盛怒中的阿瑞斯神，瞬间如箭弹射飞出的速度快得可怕，留在视网膜上的仅仅是模糊的残影，云雀暗色的眼瞳往左上方移动的一瞬，利威尔屈膝挥刀的身影飞舞半空，与他的距离仅仅一臂之遥。

　　空气被恐怖的锐气割裂，排开两边涌向四周，身体皮肤感受到细微的推挤力量，云雀本能重心往后倾斜，手指按下扳机，钢索往斜上方激射而出，他顺势往后方踏空一步，双腿并拢身体保持挺直姿势跃下自己原本站立的所在，就在脚离开树枝的时候，利威尔的双刃绞杀的对象落空，刀刃末端轻轻地割断云雀额前飘起的发丝。

　　利威尔双足尚未落地，身体已经在半空维持绞杀姿势的状态下往后半扭过身来，眼角余光捕捉到的是闪着寒光的刃尖——钢索以树枝为支点，将云雀的重力势能转变为动能，像悠悠球似的在树枝下方摆荡半周，转瞬回到树上，从利威尔身后冒出！

　　云雀谨慎地选择进攻的方式和角度，没有全无保留就出手，根据之前交手的经验告诫自己，利威尔的速度很快，甚至连他都不一定能跟上。他出手的方向自上而下从利威尔的上方视野死角利用重力的下落速度刺下。不得不说云雀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管是选择进攻的角度还是出手的保留程度，当利威尔一手正握一手反握刀刃使出招牌旋转陀螺式瞬间在身周形成一片致命白芒刀光时，云雀还有立即抽身避退的空间。

　　双方出自相同国家机器特制下的超硬质钢刃瞬间交接，云雀立时皱眉承受着一瞬间手指被震伤出血的痛，但他出刀没有用尽全力，刀势没有到头，他还有余力及时收刀后退，远离利威尔的杀气范围。与此同时，利威尔咬牙收回旋转的姿势，落地双刃横在身前。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也在压抑着某种伤痛。

　　云雀落在另一处的树枝，与利威尔保持视角平行。

　　双方静了片刻。

　　然后再次同时一起动起来，无比迅速地丢弃一击即卷刃的钢刃，卷刃的刀片双双掉落，在幽暗苍翠的巨木之森反射一片雪白，如雪飘落，之后不见所踪，而后马上用刀柄补充新钢刃，咔嚓上扣，抬头与对方冷冷相视，结果又是持刃对峙的局面。谁的动作不曾比对方慢那么一瞬，丝毫没有留给对方趁隙攻击的机会。

　　实力相近的强者交锋，一点的破绽就是胜负关键。

　　“呐，我说云雀，”紧绷得几近窒息的氛围，利威尔在冷视中忽然开口，攻防兼备的姿势却片刻也未曾松懈。

　　“嗯？”云雀难得肯按捺战斗的冲动而接话，用单音节哼出鼻音，尾音微微上扬表示疑问。

　　“你行动的动机是什么？我们用过不少方式试探你，你虽然来历不明，但是没有与我们为敌的迹象，到底为什么，你偏偏要在这里阻止我？你认识那头巨人吗？你是她的同伴吗？你想帮助她逃走吗？”

　　“那种事无关紧要，”云雀不耐烦的表情浮现，“与其去思索这种小事，你不如认真地与我交战。”

　　“‘怎样都好’——就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和蠢得可笑的借口，让我低估你破坏调查兵团行动的能力呢。这一次，我可不会再放纵你的行为，我要你吐出真正的目的，白痴混蛋！”

　　真正的目的？不就是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不，或许说不止于此，与利威尔战斗的乐趣、在极限的环境中求取生存的快感，在内心糅合成道不明说不清的感受，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所谓的动机是什么。只是本能、只是直觉，遵循本我的快乐原则就足够。

　　没有再考虑什么的必要。

　　即使面前的这些人在为某种自由和信仰而行动而牺牲，生命堆叠白骨累累的惨况，也没能动摇云雀，他也有为之守护的东西，他的并盛他的风纪财团。

　　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回去的脚步。

　　他的决心和执着心，跟这些人同样的坚定不可摧。

　　是的，都是同样的……

　　“白痴混蛋，给我让开！”

　　短暂的无可避免的失神让云雀失去还击的先机，等目光集中到某人动作上，他已然慢了半拍，这迟疑的空隙就是决定战斗走向的转折点——云雀左方防守出现漏洞，利威尔超越常理超快绝伦的刀刃突破云雀的防卫，刀尖指向的目标是他的咽喉。

　　最直接有效的致命部位，绝对一剑封喉永无后患。

　　有尖锐寒气刺破皮肤。

　　等射出钢丝飞离已经太迟，这种毫米级的距离，这种秒计的速度，利威尔的身手在云雀的头脑中已经汇集成直观可感的战斗资料，在战斗中他明明可以用更加周全的方式去应对，对于经验丰富的云雀来说不是难事，但是他却选择最糟糕的一种。

　　他失神了，就在霎间。

　　危急关头，全身潜藏的力量飙升起来，以最不可能的速度和角度，云雀转动上半身，肩颈以最小幅度偏移离开致命刀尖的轨道终点，左臂轻抬，左手漂亮地一甩刀，正握变反握，刀刃自下而上夹风削向袭向自己颈项的刀，可惜反握力道不足，被利威尔挥砍的力量弹开，手指伤口瞬间迸裂加深，手臂成为最终承受攻击的替代物。

　　呼吸在死寂的窒息过后重重吹拂耳边。

　　刀刃前端的一小截陷在云雀的手臂，一股细小的热流赫然涌出，顺着雪白的衬衫衣袖往下流的时候，时间的静止才被无情打碎。

　　利威尔右手的刀陷入云雀的伤口，他左手的刀被云雀用无损的右手的刀架住，双方成犄角之势在僵持着斗力气。

　　然而僵持持续不了多久，胜负已经很明显。

　　血流不止，力气渐失，云雀却选在此时说话，完全不顾会消耗自己多少体力：“你留手了。”

　　“闭嘴，”利威尔的呼吸有些微的喘，要不是竭力收住方才的那一刀，不要往这个白痴身上真的戳出一个血洞来，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谁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竟然会在关键的时候给他轻易得手，明明这并非很难防守的攻击，除非这家伙走神否则不应该赢得这么轻松，也差点让他没法收场，“你已经输了，放弃、让路！”

　　利威尔没有解释自己留手的原因。

　　云雀也喘起气来。

　　“哇哦，你是在小看我吗？”某人嘴硬起来可是跟他的白目不相上下。

　　利威尔稍微转动云雀伤口的刀柄，后者脸色顿时苍白。

　　“你这家伙，只会逞强吗？”

　　血染红云雀半条手臂，血滴答滴答滴在树枝上，血腥味钻进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