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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先寇布中将。”
      对着年轻的帝国提督,被叫道的那位毫不隐讳的在微笑中混入辛辣的火药味,“我是来迎接杨提督的,他在哪里呢?”
      “在下缪拉,请随我来。”礼貌地在前方引路,缪拉的心情带着抹戒备的色彩,离开战斧和盔甲的蔷薇骑士依旧是强劲而危险的。
      好整以暇的观察着伯伦希尔,先寇布揣测着莱因哈特可能出现的阻挠,[真是可惜了这么高级的旗舰,如果涂上鲜血会变得很难看吧?]
      缪拉在会面室前停了下来,默默的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紧随其后的先寇布调整好呼吸与帝国皇帝莱因哈特面对面相会了。
      不同于立体电视上的影像,先寇布无意隐瞒对莱因哈特的赞叹。那个惟一能与杨一较高下的对手,“能否告诉我杨提督所在何处呢?”
      “我欣赏你的自信和勇敢,但你确定杨会和你回去?”
      先寇布狐疑的抿起嘴角,“阁下有什么建议吗?”
      “费沙不是全然没有吸引力啊,或许杨很乐意前往也说不定。”
      “我并不挑剔睡觉的地方,相信费沙的床一定十分舒适。”小孩子争夺玩具似的拐弯抹角布符合先寇布的性格,“至于眼前,我只想确认提督的安全。”
      莱因哈特发出澄净的笑声,“这样说来,倘若继续阻挠下去,就是在考验蔷薇骑士的耐心了。罗严塔尔,你带他去杨那吧。”
      看见熟悉的金银妖瞳,先寇布的肌肉绷紧了,这个人和已故的吉尔菲艾斯是先寇布给予感叹的对手。以不输对方的冷笑互相回视着,罗严塔尔迈开了脚步,“真想说‘好久不见了’,先寇布中将。”
      “的确呢,罗严塔尔提督,你‘安然无恙’实在太好了。”先寇布饶有趣味的盯住那双妖瞳,将嘲讽的箭矢改变了方向。
      罗严塔尔的表情和数秒前不同,收敛且带着沉稳,向着莱因哈特略一欠身,信自离开了房间。银黑军服笔直的线条随着罗严塔尔的脚步弯曲起来,先寇布想起上一次的遭遇,他就是穿着这身华丽的军官服和自己战斗的,仿佛与他溶为一体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呢?先寇布曾经不止一次的诱惑过杨背叛同盟,建立自己的政权,但恐怕到了那个时候他依然会穿着同盟的军服吧,先寇布露出浅笑,既然如此,这身军服看来会陪伴自己很久,因为那位提督可是十分固执的呢。

      杨转着茶杯有些歉然的看着先寇布,“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是啊。我可是很担心你被帝国的红茶钓走了呢。”先寇布嘴上开着玩笑,却笑不出来,“决定要去费沙了吗?”
      “嗯。我想与罗严克拉姆王朝取得政治性的妥协。”杨说出在思路中盘旋许久的答案,“这么一来的话,就必须去一次才行。”
      “我明白。”看到杨认真的表情,先寇布不禁苦笑,“的确,但我们可以乘坐自己的船只前往,尤里安也在上面等着你呢。”
      基于立场的考量杨认为确实有换船的理由,而且伯伦希尔又出现了故障,长时间打搅下去未免不妥,“那个,罗严塔尔提督......”
      “这可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哎。杨,我无法做出允许你离开的决定。”
      “那么是要得到皇帝的批准喽?”
      “我想陛下不会介意你和尤里安移到这来。”
      “帝国还真是好客啊。”
      罗严塔尔的脸色转为正经,“不如用比赛来裁定,赢的话杨就换船;不过输的话,可就要令你失望了。”
      明知道是陷井,握在手中的胜算没有几成,先寇布以超乎自信的论调回应了邀请,“我想失望的主语有失斟酌,不甚准确呢。”

      杨的手指在两杯红茶间徘徊,“是要我喝下去吗?”口气里潜伏着不置信的情素,左边的颜色偏向于棕红、悬浮着茶梗;右边的则象红墨水滴在游泳池里,淡得几乎透明。
      “杨,要老实的选择比较好喝的哦。”哄诱的声调上插着黑色的翅膀。
      “不是比较好喝,我想优劣的差别应该很明显才对。”
      要在同样难以下咽的里面挑不那么难喝的吗?杨消极的端起一杯,然后是另一杯。红茶原来也可以是这个味道,杨感官的记忆库内又多了两项无法忘记的收藏。
      “这杯,呃,比较...好喝。”稍纵即逝的犹豫后,杨推了推面前的一只杯子。
      罗严塔尔发出爬上山顶的胜利笑声,“我赢了,先寇布中将。”
      杨不太确定的望着先寇布,他的脸上正弥漫着寂静的积雨云。
      “提督啊,你判断的理由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咳,因为...这个。”杨把茶杯凑近到先寇布的眼前,“看见没有?这里有行小字。”
      先寇布用被骗了的懊恼读出那句短短的话,“保证提供无限制的美味白兰地红茶。”
      “杨继续留在这里,至于先寇布中将,我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勉强你搬过来的啦。”
      “勉强?难道热情的帝国会介意为杨提督的关系多加一间房吗?”先寇布可不会对这种程度的挑畔妥协。
      “怎么会,即使是要求我出让自己的房间也义不容辞,杨,我想你不会嫌弃和我同住的吧?”
      “同住这回事情,我想完全可以让我们自行解决,不需要太过费心,罗严塔尔提督。”
      “啊,我明白了,那就另外安排房间吧。”罗严塔尔装出甘拜下风的笑容,“伯伦希尔越来越成为充满惊奇的地方了呢。”

      “我真的希望在您离开的时候,有做什么就好了,结果一点忙也帮不上......”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脸颊热热的注视着杨。
      或许即使尤里安当时在场也无法迅速做出什么反应,但是因为自己的疏漏连争取的机会都错过,这让他感到惭愧。
      “笨蛋!我一直依赖着你呐,从六年前你拖着比身体还大的皮箱到我家来,我就开始依赖你了呢。”当初尤里安的身高还不及杨的肩膀,现在追着懒惰的监护人,几乎已经可以平视了,于是杨平稳的目光直接投注到尤里安的眼睛里,让他不禁涨红了脸。
      “谢谢您,提督。”
      先寇布以一脸认输的表情望着那两个人,“一年中可以听到上百次,一点创意也没有的对话嘛。”
      “唔,创意就送给先寇布,我只要保留其余的就好了。”
      “剩下的?你是指怠惰、偷懒吧?”
      不是——杨只是用表情和姿势回答,然后就换上轻松有趣的口气转向尤里安,“瓦列提督说很欣赏你在地球的表现,想要答谢你。”
      “答谢?我好像要求过了。”
      “是吗?那晚饭后亲自去回复比较好,好意不比恶意,可不是一句不要就能拒绝的哟。”
      尤里安自觉的默认杨的建议,栖息在精神纤维中的直觉却发出拒绝的信号,但他还是点点头,认同了杨的话。
      瓦列在对地球教的征讨中失去了左臂,作为军人来说他是果敢英勇的最佳典范。然而在杨的思维领域里跳跃着巧合的火花,帝国的旗下聚集了太多的良将,而在失去同盟国家这个敌人之后,似乎每个人都把目标自动设定在了‘杨舰队’上,从普通的会面演变到现在前往费沙,往后还会有其他的变数吧?杨智慧的延伸线距离万能还有很远,很多事情并非思索就能找到答案,耐心等待解答的日子到来还需要多久呢?

      莱因哈特坐在沙发上,左手绕着银色坠子的细链,杨穿着先寇布带来的军服把搓扁的帽子换到另一只手上,并没有催促莱因哈特解释。
      “吉尔菲艾斯讨厌黑发的女性,感觉上个性太强了。”莱因哈特把冰蓝色的眼眸朝向杨,“但是在伊谢尔伦俘虏交换仪式后,他告诉我你是令人抱有好感的人。在这之前我还以为他真的不喜欢黑发,事实上是我不够了解他。”
      在取得宇宙后,莱因哈特的身旁没有任何人的存在,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也不会因此而回来,莱因哈特不是忘记了,只是想要相信那不是事实。杨的视线攀上挂钟下的电子日期,九月九日。
      “打到高登巴姆王朝,统一了银河,然后,我要继续走到哪里呢?”莱因哈特把他清秀的下巴抵在咖啡杯沿上,“再去下一个银河寻找敌人吗?”
      眼神接触的瞬间,杨和莱因哈特的精神产生了交集,皇帝是需要敌人的,而杨则是被他期许的最后一个对手。
      杨没有指摘不同价值观的习惯,而且他也很清楚自己没有什么牢固的不得了的立场去谴责莱因哈特。
      “我忘记你已经退役,说了冒失的话。”莱因哈特霸气的背后藏着感性的一面,“如果吉尔菲艾斯还在,一定会劝我停下脚步,和你签订条约。他和你一样的不喜欢流血。”
      不知道该说什么,杨始终沉默着。对在亚姆立札会战中曾经交手的齐格飞,杨很难产生厌恶的情绪,但做着他还活着的假设无疑是把莱因哈特推到悬崖的边缘,倘若再借此加以计算来促成帝国承认民主政治的契机,决非不现实与不可能,只是如此一来杨肯定会比谁都先唾弃自己。
      “舰长的报告说再有两天就可以抵达费沙,需要作什么准备的话,尽管吩咐。”莱因哈特抿了口早已冰凉的咖啡,改变了话题。
      受到影响的杨端起红茶浅啜,“谢谢,等我想到了,不会客气的。”

      踱回自己的寝室时,杨发觉先寇布带着瓶白兰地和两只空杯子占据了整张沙发,“你在等我?”
      “是陪你等尤里安。”先寇布矫正了提督的对象语。
      “嗯?尤里安还没回来?”晚饭后去见莱因哈特前,杨记得自己有叮嘱尤里安早点回来,以免太打搅瓦列提督,而现在准确报响十点钟声的计时器让杨把疑虑的目光搁在了先寇布身上,“我想去看看会不会比较好?”杨想起自己留在罗严塔尔提督房里过夜,惹莱因哈特不满的事情。
      “尤里安可不象你,他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过来喝一杯怎么样?”
      杨没有察觉先寇布言辞里的不妥,咕哝着移到茶几边,举起半满的酒杯,“干杯”,滚进胃里的白兰地燃烧起来,“很久没有象这样对饮了。”
      先寇布抬手盖在杨的杯口,“这么喝,尤里安回来会责怪我的。话说回来,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教他的实际应用技能。”
      “这有关系吗?”
      “要看情况了。没有用到那是尤里安的幸运,至于用到了是他的不幸还是瓦列的就不得而知了。”
      杨揉揉他杂乱的头发,站了起来,“还是需要去一趟,这个是监护人的责任与义务。”
      “到底谁是谁的监护人啊,我看更象是报答喂养之恩哩。”先寇布的音量并没有传到门外杨的耳朵里,将酒瓶里的液体剩下四分之一后,他笑着回到了隔壁属于自己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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