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蓝林血 ...
-
蓝色猎人星一闪即逝后,正空和星瀑中心大如圆月的雭星突然开裂,宛如一面布满黑色裂痕的圆镜高挂天宇,这颗传闻和魔蓝一起诞生的代表着世界和平的星星居然裂开了。
似乎灾难就要来临,刚刚看完幻美流星雨的绿城人们顷刻间变得惶惶起来,每个人都颤瑟着嘴角喃喃:“雭星裂开了,雭星裂开了!”
夜色笼罩了古雭大地,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毛羽绒轻轻覆盖着高山、旷野、城堡。映衬古雭万事的星辰布满在东方瀑布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雾气烟水中,影影绰绰,宛如无数幻象在夜幕下游弋。雾气弥漫在百里玉湖上,似乎想掩盖下面哭泣的少女和僵尸般行走的桑流隽。
“我的血液,我的血液居然被他们抽干了!卑鄙的家伙,我恨!”哆嗦的嘴角挤出几句话,复活的桑流隽“扑通”一声倒在石板上,耳边响着少女的悲泣声和波浪互相拍打的啪啪声,他全身不住地抽颤,心里此刻是在震惊和呐喊:“为什么,我的蓝林血。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苍天,你真的那么绝情。”
“啊……啊……”
声音冲出胸腔,他猛地僵硬地站起,右手的食指机械般地伸到眼睛前,那双空洞无光的眼睛就这样不动地望着;他仿佛对自己说话一样,沧凉无比的笑在脸上浮现,声音悲凄犹如鬼哭:“他们要你无血的,你知道吗!他们要你没有感情的,你知道吗?赫赫,赫赫——好吧,你就去无血的生存吧,让那冰冷的水通彻你的身体吧,让你的心永远不再变暖吧,赫赫……”
“你们想不到吧!我不会死的,我们蓝林人天生以木为生,木可以吸水,吸噬了与木同在的蓝星石我也可以让水成为水脉!你们想不到我这个恶魔这样还能存活吧!来吧,让我来幻灭你们吧!”
他蓦然又冷笑起来,神色庄重地仔细地看着自己干枯的手,指甲忽然有如利刃泛起寒光,一闪,随着“嘎擦嘎擦”宛如切枯枝的声音响起,他居然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身体——衣服瞬间脱落,青黑的皮碎裂抛飞,绀青的肉翻开。那横贯整个脸庞的伤疤,让原本美得无以伦比的脸陡然扭曲如魔鬼,那原本健昂高大的身体恐怖有如脱去鳞的干鱼。
“啊?”蓦然抬头看到此景的玪晓,哭泣顿然停止,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骇与痛惜的尖叫。
“水!喛——蓝林桑流隽死了!”干枯的嘴唇咧开,那只僵硬的右手用力挥出。
“啪嗒!”水波一响,一道水幕缓慢漾起,朝他的身体飘泻而来。
他的手伸向那晶莹剔透的水,“波”的一声响,水顷泼而下,裂开的干肉一触就如婴儿吸允母乳般将水拤进身体。
玪晓再次无比惊讶,看着他的脸——水一附上,他脸上的伤痕就合拢、变浅,慢慢变得雪白,怖丑消失在一瞬间,仿佛如刃指甲划开的是水面,转眼恢复完美。接着,他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愈合,洁白洁白的,可以看到里面有透明的水在流动。宽阔的双肩和无匹的脸,加上如雪的肌肤,一个如此诡怪奇异的人,蓝色眼瞳如水如珠,分明是女子的眼波,但又不是女子的神色,愤怒和杀人的光芒跳闪其间。这种种加起来,居然有一种摂人的魔力,让人恨不得吧身子压嵌进去的感觉。
玪晓霍地醒悟,那种水的柔和青,是没有人可以拒绝的。她暂时忘记了哭泣,脱口惊呼:“水?”
“水,你们都认为水很柔!哈——水也是冷的。”穿上衣服,桑流隽转过身子,缓慢地走着,用一贯冰冷如铁的口吻自语,“我就要这种冰心的冷通彻我的灵魂,选择和水一样的命运——冷淡无情。”
——然而,水也容易热,一旦热了,就挥发快了,一旦沸腾,就会爆裂。就像心动,就像爱情,水组成的血脉一旦遇到这些东西,就会……
无情两个字一出,他仿佛又看到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啪!”一声响,心胸爆开一个小洞,水喷涌而出,身子忽地一个踉跄,他颤抖地跪在地上,心里有如无数细针在挑刺。然而,越是煎熬疼痛,脑里那个墨绿色的倩影越来越明晰。
那张圣洁柔美的脸仿佛就在眼前仰着,纯澈的眼睛看着他,就要来磨蹭他的脸。
越来越接近,恍惚中,墨绿色倩影一下变成了一个白衣女子在白云上赤足小跑,跑着,跑着,女子突然转身,嫣然一笑,唤:“蓝皇,快些过来——”
“啊……不,水脉不能有——我前世到底是谁,白云,月素女,摩素——慈心素——素月——不——”身体在地上缩滚绞卷,身上又有几处脉搏爆开,水带着丝丝绸液流在石板上。
“你怎么了?”玪晓实在不忍看到他如此难受,慌忙跑过去,急切出声,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她在害死我。我恨,恨……为什么?我的心!——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总是你!杀我,杀我啊——”他的话语没有头绪,声音含糊不清,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吧。但大脑中却在飞速闪现许多从未见过的画面——天上,天上的天上,蓝色的走廊,蓝色的地方,蓝色的宫殿,蓝色的飞马,一个蓝衣蓝发人,一个白衣银发少女。
白衣少女缓缓转过身子,嫣然一笑,唤他:“蓝!”
“我是蓝!我是蓝!不败,神话,悲恸……”桑流隽近乎疯狂地狂吼,头发陡然扬起,身子爆出无数窟窿,青色的水液喷涌而出。
此刻的神态和想法完全是不属于他自己的,完全是几个不同的思想灵魂在同时思考、回忆!
“你怎么了!”玪晓颤抖地站在他身边,双脚更替移动着,手不知道放哪好,慌急无比地看着眼前疯了一般的男子。
突然,昏暗中耀闪刺烈的蓝光。
“啊……我死都不会再回到那里的,那个恶魔的世界,我不是蓝……”桑流隽猛地跃起,身子闪电般射进玉湖。
几个水浪袭来,湖面又是缓缓不停地波动着。玪晓疾步走到边缘,惘然地望着湖面,然而,除了黑亮的水什么也看不见了。微愣片刻,她又想起自己的老师,转身一看,慌急长呼:“九使,老师他……”
卫鞅的尸体居然不见了,地上还有他留下的鲜血。
玪晓呼叫着跑进阁楼,然而,等待他的是九个老人的尸体,痉挛的脸带着震惊与不解,惊瞪的眼睛早已失去生命的光泽!
“九使……老师……”少女就站在剑亭门口,一动也不动。
她的呼声与飘忽的水雾一起升上天空,仔细去听,一切宛然前世的话语,再听,突然又似乎变得虚无缥缈了。
---
同样迷蒙的星夜下,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同样的相貌,同样的个子,同样的衣服,甚至动作表情也相同。说话的声音也是那么相同,但也是那么虚无缥缈。
“——
——传说中古老的蓝林是蓝红混血的猎人,那个时代还是先知·奇葩降临古雭的时候。由于两种血液的混合,所以造成蓝林族出现一些无意间因爆体而死亡的人,最后先知·奇葩用了近百年的时间才解决这个问题,然而,问题是解决了,但另一个问题却出现了——蓝林族开始分化成红血蓝林人和蓝血蓝林人。
有一天,一个红血蓝林人打猎时被野兽咬伤,当人们发现他时他的血液已经流干,爱子心切的父母不忍心孩子就这样死去,所以找到先知·奇葩,祈求他救醒自己的孩子。先知·奇葩是个仁慈智慧的圣人,他沉思一下后道:“你们只要有人把自己一部分血液滴出,喂给他喝,他就可以活过来来了。”
话一出口,当时所有人都没有依言放血,因为他们担心自己血液流掉后力量会流失,在打猎为生的森林里没有力量就代表死亡。而就在这时,蓝林族族长站了出来,毫不犹豫地用短剑割开手腕,蓝色的血液滴在红血蓝林人的口中。最后果如先知所说,那个蓝林人很快就活了过来。
然而,意外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活过来的蓝林人力量越来越强,他的行事也越来越霸道,后来不但不把族长放在眼里,对先知的劝告也是毫不在意。他不但抢夺族人的食物,还□□很多女子。先知和族长最后不得不把他抓起来,将他活活的焚烧。并且下了蓝林禁令——凡蓝林人,决不可红蓝血互换。
本来这样的传说是不会流传到以田耕为主的中雭的,《古雭·古蓝林录》这本记载蓝林的书自然也不会出现。但是,造就这一切的就是八千年前开始的,那一年,红血蓝林族人突然走出森林,并在无名海旁边建起桑城,自称为蓝林国。当时,得知此消息的古雭统治者、中野帝国极为愤怒,派出二十万大军前去讨伐。意外的是,蓝林国人武艺极为高强,不足五万的蓝林人不但把二十万中野大军全歼在无名海边,还在数百年后用短短一年时间内,就攻破当时的中野国帝都青城,破灭强盛一时的中野帝国,成为古雭第二个帝国——蓝林帝国。然而,让人奇怪的是:这个蓝林帝国不要土地和贡品,他们把古雭全盘统治后,所有人又回到桑城,也不和外界交往,好像整个古雭只有桑城是他们全部一般。
由于蓝林帝国的成立,神秘的蓝林族渐渐被古雭各地熟悉起来,但桑城里面却一直是迷一样的所在,在里面待过的人现在都已死亡,七千年前沉入海底后又有强大的漩涡阻挡冒险者前去。
回到那条蓝林血的禁令吧,这条古老的禁令本来一直告戒着所有蓝林人,直到七千年前的某一天,雭星突然裂分开来,古雭各地诸侯和部落居然在一瞬间反叛蓝林帝国,仅仅四年时间,百万军队就将当时的国都桑城团团围住,城堡很快被攻破,反叛各国士兵将所有蓝林人屠杀。可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那个后来的史书上也没记载的恐怖的时刻,人们只知道:元前二零零三年,桑林历一一七四年,天落火陨,雭星分裂,四方诸侯和部落叛乱。元前二零零七年蓝林帝国破灭,蓝林国都桑城被屠城一月。
真正知道那个时刻的只有那些得到记忆神传的人,幽国知道的原因是一个叫幽的战士脱逃那次毁天灭地的爆炸,玉灵知道这些是由于神剑剑鞘的天目记忆。
——”
其中一个青色头发披散的人独自说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身望着东方的天瀑,伸手指着雭星,兴奋地招呼身边的人:“来看,雭星开裂了,雭星下面本来最为耀眼的金黄色将星也陨落了。”
另一个与他一摸一样的扎着长发的人没有去看,目光无神,喃喃自语:“剑圣·卫鞅死了?桑流隽也该复活了吧!”
披散头发的人狂笑起来,指着雭星下一个地方道:“哈哈,猎人星一亮就黯淡了,没有蓝林血就再也不是蓝林人了,他也没多少力量了。——哈哈,就算活了又怎么样呢。”
另一个人仰头望一眼天瀑,很快又别开,看着夜幕道:“能够杀死你的剑圣也死了,蓝林血也在你手上,你该满足了!”
披着长发的人摇摇头,眼睛忽地一亮,大声叫道:“不——七千年年前那个人,那种力量,就是神也达不到的。哈哈,将百万大军全部爆死在蓝林城,将蓝林城沉入无名海,鲜血将海水染红,至今仍未变清,力量使得海水旋转,一个那么巨大的漩涡啊,使得没有一只船敢去那里。——哈哈……强大的力量啊!——而我,恴冯,将是第二个拥有这种力量的人。”
他的声音很是激昂,然而扎发人的表情则截然相反,声音也冷淡、毫无感情地道:“他的蓝林血是你抽掉的,应该是蓝色的吧?”
自称恴冯的人脸色泛红,激烈地叫嚷,嘴巴喷出唾液:“哈哈,幽留给我们的传说中:那一天桑瓦一刀砍下后姬的头,蓝色的血喷洒出来,他接着又一刀砍下自己的头。那时,红色的血喷洒而出,蓝色的血洒进他的身体,天空立刻惊变,烈阳瞬息死去颜色,乌云盖弥大地,海水剧烈奔涌。等到两人的血不在喷洒时,桑瓦的头奇迹般地重新接上颈脖。复活后的桑瓦,也就是蓝魔轻轻挥出一剑,天空就降下霹雳,大地为之裂开,土沙化为气体。”
扎发人擦着面上的唾液,擦完之后,就用鼻子嗅了嗅,似乎那是自己的唾液一样丝毫不觉得可呕。闻了许久,他狞笑一下,嘲讽:“最后还是死了!死在玉灵圣女轻轻的一剑之下!呵呵……”
恴冯狠狠蹬一眼他,抬起手握了握,自得般大声道:“那是他,他不该爱上玉灵的圣女素心。哈哈,这么强大的人居然被一个卑贱的女人毁掉。——而我,早就看通了女人的卑贱,看看你吧,我的儿子,我就是在怎么样也不会让个女人撩动拨入我的心的。哈哈,我才拥有真正强者的资格。看着吧,我卑贱的儿子,我将是古雭最伟大的霸主。”
另一人并没有一丝不悦,垂直头,仿佛没有自己的思想一般,但有似乎总是和恴冯作对一样,瞥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冷然道:“他的血被你抽到了,那么——强大的自以为是的父亲啊,喛——你为什么还不换血呢?”
恴冯脸色一变,杀气却只是一闪而过,手中蓦然幻现一个透明瓶子,笑着道:“不急,现在我的敌人还没有强大到让我去换血。”
瓶子里是蓝色的液体,恴冯摇动一下,看着那些幌动诡异波纹的蓝色液体,炫耀般地叫道:“看看,卑贱的儿子,这就是你父亲无敌的法宝!它将让以后的我站于九天之上,接受神和人类的膜拜!哈哈——”
扎发人微微瞥一眼瓶子,表情更为不屑了,出声冷讽:“不要狂妄假态了吧,你根本吸收不了蓝林血罢了!你也知道蓝林血有两种,一是红色的,另一是蓝色的,只有他们蓝林人才能转化。我想——喛,要不是红血随着桑城的沉陷而消失的话,桑流隽应该会成为另一个桑瓦吧!不过,我们不会叫他蓝魔,而是叫他红魔。哈哈,而你,一个吃黄土的幽国人,怎么可能适应那种蓝色血液呢?再说,你也是个懦夫,你根本就是试也不敢试!你根本不敢砍下自己的脑袋。啊哈哈,你脑袋一掉就死了!啊哈哈!”
恴冯立刻怦然大怒,圆目瞪着扎发人,呵斥:“湛卢,注意你的言行,你这是和你的父亲在说话吗?”
湛卢笑得更为大声了,全身不住地剧烈地抖动起来,指着他的脸,嘲笑:“父亲?哈哈——我只不过是你身上挖出来的一块肉而已,那么一块小肉就让我没有自己的感情、没有自己的思想。——你这人的确不会喜欢女人的,对你而言,可耻地追求力量和权力才是一切。你就是最可耻的可悲者!”
“住口,我告诉你,我可以让你出来,也可以让你毁灭。你只是一个傀儡,除了服从命令你什么都没资格去想。来,自己打自己一巴掌。边打边骂自己吧!”猛地抓住他的衣襟,恴冯提起他的身子,用力地甩向地面。
湛卢滚跌几圈后并没有站起,反而垂下头,铁一般的手掌狠狠地拍打自己,脸上立现腾现刺青的血痕,血从颤合的嘴角溢出:“打,打死我,打死这个弊种,一个没有思想的动物。一个只会□□不会爱的禽兽……”
他越打越狠,仿佛打的不是自己,一张脸很快血肉模糊了。恴冯微微看一眼,冷冷出声,阻止:“够了,明天你还要去带领部队攻打绿城。还有,叫唪风扬明天准备好炸石,不过要是能带回几个更好,我可以研究一下!”
湛卢依言停止动作,声色不动地站了起来,冷漠道:“那里还有个魂灵在守着,使用的武技是镜碎。还有,桑流隽决不可能那么容易死的,只要有人把血输给他,他的武技一样在你我之上。等下我会叫唪风扬炸毁那里的,那些蓝林泥人我是不会留下的,如果你想死请不要拉着我!”
也许是他的话起了些作用,恴冯沉思片刻后,神情和声音缓和许多:“哦,还有那个什么魂灵,多带一些人趁着中午烈阳的时候去,——马上要大战,我不想损失太多的人。”
“这是我的事。”湛卢有些挑衅挺起眉头,盯着他道,“现在我是国王,而你,只不过是一个被桑流隽杀死的刀客。”
丝毫没有激怒,恴冯仰头大笑:“哈哈,好好,这么厉害的刀客我喜欢。”
湛卢怔了怔,蓦然也是奇异地大笑起来。再也不和自己的父亲多话,甩一下衣袍,青年汉子扬长而去。
“圣姑,唉……他越来越难控制了!”看着湛卢消失在夜幕中的影子,恴冯还是眼珠不动地看着前方,突然仿佛对着黑幕道。
“不必担心,他是你身上的肉,在怎么顶撞也不会伤害你,因为他知道,本体死了,副体是没办法活的!”夜幕中居然响起一个阴森无比的声音。
然而,恴冯并没有害怕和吃惊,表情却显得很是严肃,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冷道:“人是你造出来的,这个我很感谢!不过,我和你说的事情该如何办!”
夜幕沉静了很久,蓦然又响起阴森的声音:“攻下绿城,湛卢做帝王。到时我们一定要加快建高望瀑架,建得比天瀑还高,那样——我们就可以和神平起平坐的俯视古雭了。”
恴冯摆摆手,用力地踱走了几步,想了想说:“算了,这些以后说吧,先得攻破绿城才好,——五色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有那几个星宫法老。还好今天死了个剑圣,要不然,一点胜算也没有。哦——忘记提一个事。桑流隽警告过我们不要去绿城的?”
“怕什么,剑圣一战下来,他的力量顶多比你高一点。——趁现在连夜通知他的仇人,我想很快就有一群江湖中人去打前阵的!不过你最好不要让他发现你这个仇人还存在。”
“还好!还好他五十年前就把我杀了,这一次,一定要让他和灵帝国一起消失在绿城!——呵呵,东山那一伙星蝶人已经被他们的花王出卖了,回头卖到古雭各地可以获得大笔战争费用。这样,就算有人想报仇也没办法了!哈哈……”恴冯再次大笑起来。
夜幕冷笑着道:“可笑,低估他的人就像二十年前的你一样,三招就被刺穿心胸。一个人死没有死他还会不知道么!——桑流隽说不定今天晚上就来取你这条烂命!”
恴冯脸色一黑,片刻后扯开话题:“不管怎么样,明天必须打下绿城,还有,其余诸侯的部队也趁其不意时杀,免得攻下绿城后那些是盟友的敌人力量过大!——这次杀桑流隽是必须的。不过我倒有点不舍得了,毕竟他的出现,才让玉灵没发现我们的阴谋!”
“可笑,桑流隽的作用虽有,但决不是绿城即将破灭的原因,雭星一裂,就算你不通知其他人,他们也会像饿狼一般赶往绿城的。我们只要趁今晚先把一些部队埋伏好,到时绿城一破,全部斩杀前来的诸侯。其实,你们兵力强大的幽国替代灵帝国是必然,灵帝国很早以前就是个空壳了!他们的玉灵圣女死得太频繁了,至今还没出现一个可以使出天目神占的。”
听着夜幕里的声音冷笑说完,恴冯用手挽起一屡长发,表情自负,语气激昂肯定:“对,我们幽国人才应该是古雭的主人,要不是蓝林人突然涌出森林,我们强大的中野怎么会破灭呢。而要不是玉灵的素非言和那些卑微的杂种结盟,我们中野人又怎么会躲在这条南方的幽河旁,喝着着混黄的河水。我们要……我们要回到绿河,那里才是我们的母泉,才是我们的根。这座幽城只不过是灵帝嘲笑我们的黄土坡。只有那座半地半湖的青城,才是我们的家,不过现在我更喜欢绿城了,那里才是强者俯视大地的地方。”
“呵呵——我们再把塔建高,然而站在那里看下面卑微的人!”夜幕蓦地阴笑起来。
恴冯跟着讥笑,唾液横飞带出几句话:“哈哈,看看我们纯正的青色头发,看看我们黄澈的眼睛,我们才是不含杂质的中野人。什么蓝林,什么玉灵,什么星蝶,什么混杂的人种,我呸——”
“好了,不要太自傲了,当年的中野也是这样败落的,要不是蓝血蓝林族人走出森林阻止蓝林国的行为,你们中野族也许就在那一年灭族了。”夜幕的声音忽地出身打断他的话头,很为严肃:
听到此话地恴冯转为狞笑了,手不自觉地拍一下:“那我们杀蓝林人不是恩将仇报吗?”
夜幕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是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黑巾罩住她的容颜,露出的黑瞳射出的目光寒冷犀利,森然道:“非——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再说不是玉灵的多疑,靠我们幽国是也不能烧掉蓝林的。那些血飞马真的恐怖啊!还不要点火森林就像烧起来一样。”
“血飞马?哎呀……忘记这个,我得去找湛卢,即刻准备大军前往绿城,血飞马……这个恐怖的东西……”恴冯变得浮躁起来,说完,也不招呼女子,转身就急急走开。
低沉的声音荡进夜幕,向无尽的四面奄奄放散,恴冯的身影撞进黑布一般鄹然消失。
星夜下,一个女子孤单的站立着,两滴如晶珠般的泪水在脸上留下两道莹痕,坠落在地上,发出碎璃般的脆响。
“……那样做有必要吗?前世的记忆如果让它重现,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啊?”
没人回答她,因为她没有问的对象吧?
夜色还是夜色,古雭还是古雭,除了那颗大如明月的雭星,什么都没改变。
就算有些暗藏的东西改变,也没人知道改变成什么样吧。
她凄惨地笑了笑,纤美的身子湮没在黑幕里。
————————
如此神秘又似乎疯害的女人,没人关心她的眼泪,没人去看她凄惨的笑脸。
穷人担心的明天的食物;酒鬼担心的是下次的酒钱;妓女担心的是自己的年龄还能不能吸引男人和今晚的客人有钱没钱。
绿城所有握权者担心的是一个人,那就是蓝林桑流隽。
一个居然可以杀死剑圣的人,一个一百年后再次复活的人,最主要估计还是他是一个复仇的蓝林人。
自从桑流隽跳入湖中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到有人影从水中起来过。
这时的玉湖依旧是静中生波,白日澈明夜间昏黑的水底仿佛可以见到一道道暗影在掠游。玉湖南岸,红色身影在急奔,吆喝声不断响起——
“快点,那边——那边去看看!”“快,潜下水去,他就在水下!”这次居然来了两个星宫法老,士兵自然不敢怠慢。
“那个奇迹般消失在玉糊的人——怎么能找到啊!”一个站在水中的红衣战士嘀咕一声,很快地转脸望一下不远处的岸上站立的两个星宫法老,再次嘀咕着向湖心游去,“水这么凉,有个人在下面也会冻死。真是胆小如鼠。我就不信一个桑流隽有那么厉害。”
……
搜寻许久的战士最后空着手回到岸上。
“禀告三法老,什么都没有找到。估计淹死在冰冷的水里了。”一个估计是千骑的剑士弓着身子,谄笑着跑到一个星袍青年素三身边,恭声回报。
“是找不到的,他早已不在了。”挥手赶走士兵,素三望着远处的水雾漫起的湖面。水雾缓缓腾起,形成一个个人影似的在湖面上空飘荡。
“召集所有五色旗统领,速到望瀑架议事。”一旁的素五法老脸色铁青,大声喝令。
素三没有动,仍然盯着远处,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