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养成就吃了》泠萸

84、part 84

　　什么叫他现在年纪还小，有些承诺不能给他？
　　路希神情困惑，欲言又止，想问问清楚又怕杜君浩含糊其辞是因为不便将话挑明。
　　杜君浩见状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路希把小猫抱在臂弯里，歪头看着杜君浩的样子和它像的好似复制黏贴：“我没有完全听懂，你能说的更详细一点吗？”
　　杜君浩：“听懂你能听懂的部分就可以了，听不懂的部分爸现在还没办法和你解释。”
　　路希垂眸思量了下，复又抬起眸子，道：“感觉很重要，什么时候让我懂？”
　　“等你再大一点爸就告诉你。”杜君浩把幼猫般的少年环在怀里，“路希，你记住，你从来都不是爸的拖累，对于爸来说，没人比你更重要。”
　　“嗯，我记住了。”虽然这个人注定不属于自己，虽然他们终有一天会分道扬镳，过各自的生活，但能在某个时期在他心里占据这样的位置，听到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路希已经很满足了。
　　杜君浩看着乖顺的依偎在他怀里的儿子，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困扰了这么久，纠结了这么久，都快把自己逼疯了才做出今天的决定。虽然他觉得自己就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决定，但疯就疯吧，他不想为难自己了，也不想为难路希了。
　　池洋说的没错，如果人连忠于自己都做不到，还谈个屁的幸福快乐？所以自私也好，畜生也罢，他这辈子就带着儿子过了，他会尽全力护好他。
　　至于那些有可能扰乱他们生活的外部因素，他会谨慎防范，及时处理。
　　这场谈话过后，路希明显感觉到杜君浩放松了许多，睡眠也有所好转，人不再透着寝不安席的焦躁与疲惫，眼神也恢复了沉静，看待自己时不再纠结为难，有时看着他和花卷儿玩闹会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他那种状态就像是解决了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难题，除了自己的性取向之外，路希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他那么困扰，可这个难题根本解决不了，莫非他想通了？接受了？
　　路希不确定，他只知道他爸依然讨厌陆邵，即使陆邵诚心示好也换不来他爸丝毫好感。陆邵也很奇怪，他好像吃钉子有瘾，越吃越淡定，现在他已经可以安之若素的接下他爸抛出的所有软钉子，偶尔一根硬钉子也不过让他噎一下，咽下去之后便会挤出笑容，假装无事发生。
　　当然，最让路希无法理解的当属陆妈，那位开朗健谈的贵妇人已经不止一次打来电话向他打听陆邵的近况了，问的问题十分奇怪，譬如陆邵最近乖不乖呀？还把课余时间用在打球打游戏上吗？他有没有一些反常的行为？比如忽然很注重穿搭，换了新发型或者新香水之类。
　　路希说自己没留意，陆妈说麻烦你帮阿姨留意一下，你知道的，男孩大了就不和妈妈谈心了，阿姨想了解他的近况只能向他身边的人打听。
　　路希就帮她留意了一下，然后在陆妈下次打来的时候如实告诉她了。
　　陆妈笑着说谢谢，辛苦了，转头就和陆爸小声吐槽：“他在搞什么？磨磨蹭蹭的，一点行动都没有，被他急死了。”
　　路希正犹豫着要不要挂电话，陆妈又笑吟吟的回到了线上：“希希，你再帮阿姨留意一下陆邵的消费情况，看看他有没有请人吃饭喝东西，或者买一些你觉得可爱漂亮的礼物，但没有送出去，只在住处放着。”
　　路希婉言拒绝了，这些事已经涉及到陆邵的隐私了，他打听来再转告给陆妈跟告密似的，感觉不太道德。
　　陆妈在那端说：“希希，拜托你帮帮阿姨吧，阿姨真的很想知道那小子……阿姨的意思是，我和他爸爸都很关心他。”
　　两人正磨叽着，陆邵忽然从路希身后冒了出来，路希被他吓了一跳，手机都掉地上了。
　　陆邵一边俯身帮他捡手机一边笑着说：“这么大反应，做贼心虚——嗯？妈？你找路希什么事？”
　　陆妈：“诶？诶？啊，没事了，拜拜。”
　　陆邵：“等等！”
　　陆妈没等，直接挂断了。
　　路希不等陆邵发难，抢过手机就跑。
　　陆邵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去，像捣完蛋逃窜的猫那样拎住了路希的后领，皮笑肉不笑的问：“不解释一下吗？”
　　路希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抬手指向他身后：“我爸来了！”
　　陆邵没有如他所愿的放手或是回头看，依然手里拎着他，眼睛盯着他，嘴上问着他：“你是不是当哥傻？今早我都看见你骑车来学校了，boss今天不来接你。”
　　路希看着他箍着发箍的头，心说这颗菠萝脑袋什么构造呀？怎么时灵时不灵的？
　　陆邵：“老实交代，不然给你挂树上去！”
　　路希垮下肩膀，把陆妈打来关心他近况的事老实交代了。
　　陆邵登时炸了，拎着路希摇晃：“好你个小不点，居然做我妈眼线，她给你什么好处了？你竟然出卖我！”
　　路希：“你不要乱扣帽子！我才没做眼线，我告诉阿姨那些事不涉及隐私，大家都知道的事给你妈妈知道一下怎么了？”
　　陆邵：“说的轻巧，我不经你同意把你在学校里的表现告诉boss，你乐意吗？”
　　路希：“你去告呀，我也没有旷课、打架、谈恋爱，有什么不能给我爸知道的？”
　　面对乖孩子的自信，陆邵噎了下，继续发难：“你还强词夺理，我给你挂树上去！”
　　路希被架住两腋，双脚离开了地面，不禁有些慌了，挣扎着叫道：“你敢！我叫我爸揍你！”
　　陆邵猝不及防的被踢了一脚，一脸扭曲的放他下地，跟着便蹲了下去。
　　路希落地就跑，瞬移般掠出去好几米才发现他没追来，回身一看他蹲在原地揉搓挨了一脚的小腿，心虚的问：“你还好吗？”
　　陆邵扭曲着脸反问：“你说呢？”
　　路希犹犹豫豫的挪回来，隔着一米远道：“我不给你告诉我爸，再请你喝汽水赔罪，你别把我挂树上了，也不要提刚才的事了，行吗？”
　　陆邵气笑了：“你不该先拉我起来吗？”
　　路希：“你说行我就拉你起来，不然我怕你趁机抓我。”
　　陆邵哭笑不得：“败给你了。”
　　喝东西的时候陆邵还是提了刚才的事，他道：“我妈人来疯，不管她和你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路希点头，宽慰道：“阿姨也是关心你，即使方式不妥，你也别在意。”
　　陆邵摇头叹气：“你不懂。”
　　路希：“什么意思？”
　　陆邵：“他们不是关心我，是八卦，老实说我一直觉得他们生孩子是用来玩的。”
　　路希眨巴眨巴眼睛，歪头看他的脸：“会不会是因为你好玩呢？”
　　陆邵一脸无语：“这是夸奖？”
　　路希：“这是事实，你这个表情就很好玩。”
　　陆邵视线下移，盯着他指着自己脸的手指，毫无预警的咬了上去。
　　路希倏地的收起手指，嘟囔了一句：“小狼狗。”
　　陆邵：“……”
　　两人喝完汽水就各自回家了，没注意看台上方有道饶有兴味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