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养成就吃了》泠萸

39、part 39

　　许愿树爸爸没有无底线的纵容要任性两天的路希，假期的最后一天，路希还是被带去检查身体了。
　　其实路希出事的隔天杜君浩就想带他来，虽然路希没有遭到实质性的侵犯，但那个沁血的齿痕让他很挂碍，他怕那两个小畜生私生活混乱，患有传染病。在网上查询去哪里做此类疾病检测时得知需度过窗口期，最快也要在一周后，这才拖延到了今天。
　　来做这种检测的路希原本就有些紧张，心里不由自主的想着万一染上这种比绝症还可怕的病该当如何，等待抽血时又蓦地想起了从蹦极台上下来后与杜君浩同喝一瓶水的事，脸色都变了。
　　杜君浩见他脸色不好，人也惶惶不安，安慰道：“查查而已，别紧张。”
　　路希恍若未闻，不自觉的将手里的单据攥出了褶皱，心里既害怕又懊恼，他这几天很注意的，昨天中午甚至没去餐厅吃饭，两人在公园的人工湖边吃的快餐，怎么大意的和杜君浩共喝一瓶水？万一他传染上了，万一……
　　想到这里路希心跳都失速了，心悸里两耳嗡嗡作响，脸上血色尽失。
　　杜君浩连唤了几声，他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杜君浩见他额上沁出了冷汗，抬手去擦拭。
　　路希猛地退了一步，煞白的脸浮出些血色，红的却是眼尾，声音也有些哑：“爸，你怎么和我喝一瓶水？我疏忽了，你也忘了吗？”
　　杜君浩这才知道他为什么骇的脸都白了，宽慰道：“没事，带你来做检查就是去去心病，你染不上。”
　　“万一染上了怎么办？我倒霉死了，我就是个倒霉鬼，你拿什么保证没事？”好脾气的路希鲜少这般激动，他真的很怕“万一”成真。
　　“拿命保证行吗？你老子命硬，肠子流一地都死不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像在开玩笑？”杜君浩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过来，按在采血窗口前的椅子上，把他手里的单据交给护士，“抽血！”
　　他本就气场摄人，深刻浓郁的五官也很有攻击性，沉声一呵，哪怕呵的是他儿子，采血的护士也跟着吓了一跳。
　　路希挽起袖子，把手臂放在采血台上，配合抽完血，将按压针孔的棉棒丢进指定的医疗垃圾桶里，才被允许离开。
　　从疾控中心回去后，路希打给导员，补请了三天假，之后就足不出户的等结果，晚上也不和杜君浩一起睡了，吃饭也不与他同桌，水杯碗筷只用一套，用完洗干净放在房间里。
　　杜君浩做好饭，他拿着自己的碗盘出来打，打完就要回房间，杜君浩喊他站住，他充耳不闻，杜君浩一把拎住了他的后领，皱着眉道：“差不多得了，你都魔怔了。”
　　路希怕打翻饭菜，没做挣扎，但坚持与他分餐。
　　杜君浩还真拗不过他，松开他的小脖子，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拧种，进去吃吧。”
　　所幸初筛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路希拿到检查报告，看着结论栏里“HIV抗体阴性”，皱了三天的小脸儿终于舒展开了。
　　杜君浩抽出他手里的报告看了一眼，再把报告拍在他的小胸脯上，凛着一张脸道：“再神神叨叨的老子就揍你！”
　　路希低声说：“三个月后还要来复查的。”
　　杜君浩：“不怕挨揍你就接着拿你爹当食堂大妈。”
　　路希噗嗤一笑，对上那张糟心又吓人的脸，敛起笑道：“你是食堂大爹。”
　　杜君浩被气笑了，从疾控中心出来，又拎着他去了医院，说带他去查查脑子。
　　路希这几天吃睡不宁，婴儿肥的小脸蛋都没那么圆乎了，杜君浩想给他开点营养剂。
　　尽管挂号单上有年龄，营养科的医生接诊时还问了患者本人。
　　路希回答：“十七岁。”
　　医生很戳肺管子的强调了一句：“说周岁。”
　　路希耷拉着眉毛，把张漂亮的小脸凹成了囧字：“这就是周岁。”
　　医生上下打量他一眼：“先去量一下身高体重。”
　　路希量完身高体重，面相和善的医生阿姨又补了一刀：“体重过轻，身高也偏矮小，加强营养，多晒太阳多锻炼，再不长骨缝就闭合了。”
　　路希脑袋都耷拉下去了。
　　爷俩从门诊楼出来时，杜君浩一手提着钙铁锌口服液，一手揽着大受打击的倒霉孩子，嘴上安慰着：“没事，爸给你做营养餐，催不高你还催不肥你吗？”
　　路希苦着一张脸说：“爸，求你别安慰我了，你不擅长这个，确切的说是很欠缺。”
　　杜君浩应了声行，离开医院就带他去超市了，各种高蛋白的红肉白肉买了个遍，还买了几大罐青少年奶粉。
　　路希看着购车里那堆肉眼睛直画圈圈，这不是催肥吧？这是养猪吧？
　　晚上杜君浩下厨，路希帮厨，做了一顿很营养的饭菜。
　　饭后路希撑的直哼哼，花卷儿恨的牙痒痒，增重的和减肥的是立场上的对立，是求不得产生的微妙仇恨。
　　路希销假后，和他要了课程表的杜君浩每天接送他上下学，而且都是送到教学楼下。
　　如是送了几次之后，就有和路希相熟的女生向他打听杜君浩的情况，女生笑着问：“小路希，每天来送你的帅哥是你哥哥吗？”
　　路希：“不是，他是我爸。”
　　笑盈盈的小姐姐瞬时像吞了个鸡蛋黄，那句“他有女朋友吗？”被硬生生噎了回去，换成一句干巴巴地：“你爸真年轻。”
　　杜君浩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即使有也不会考虑这种没出校门的小女生，所以路希就没提他爸单身未婚。
　　这天下午连着两节大课，结束时已是傍晚，杜君浩为了避开晚高峰早到了，车子停在校外，他在路希上课的第二教学楼下等路希。
　　和路希一同出来的女生又看到他了，遗憾于这种别具魅力的硬派帅哥英年早婚，儿子都快和她一般大了。
　　路希同女生道了明天见，跟着他的硬派帅爹走了。
　　回家的路上，路希玩笑道：“爸，你再来接我在车上等就行了，不然我还要帮你婉拒想做我妈的女生。”
　　杜君浩：“什么乱七八糟的？”
　　路希笑笑：“没事，我开玩笑的，我是怕你下车等冻感冒。”
　　杜君浩：“顾好你自己就行了，爸没那么娇气。”
　　车厢里安静了半晌，路希偏头看了杜君浩一眼，复又收回了视线。
　　杜君浩：“有事？”
　　路希：“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怎么处理的，为什么没人听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路希回校上课前就做好了迎接风言风语的准备，但至今也没听到一句流言，也没被异样的眼光看待。
　　杜君浩轻描淡写的说：“我联系了他们的父母，两家都想赔钱了事，我用钱跟他们换了点别的东西。”
　　路希沉默了一阵才道：“我听到了，他们叫的很大声。我正要去找你，那个姓朱的男生就来了，我怕他跟过去，就没去找你，他们也没再叫，那个男生没听到。”
　　杜君浩瞥他一眼：“怕爸把事情闹大，被抓起来？”
　　路希如实道：“怕，但我知道你不是没分寸的人，你顶多教训他们一下，不可能真把他们怎么样。”
　　杜君浩不置可否。
　　路希：“他们的父母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你要的赔偿条件了？”
　　杜君浩：“我先要的赔偿，之后才联系他们父母，容不得他们不同意。”
　　路希：“都解决好了吗？”
　　杜君浩：“放心吧，都解决了。”
　　路希问起来是怕杜君浩因他惹上麻烦，杜君浩让他放心，但不提如何解决的，他便不再追问了。
　　池洋也一直挂念着路希，杜家不再闭门谢客，他就带着给路希买的新大衣来看望他了。
　　路希试过衣服，进了厨房做饭，池洋也问杜君浩解决了么，杜君浩回他：“别套我话，你套不出来。”
　　池洋砸过去一颗开心果，被杜君浩偏头避开了，池洋又啐了一口，随即毫无缓冲的换上一脸温柔慈爱的笑容：“宝贝儿，要帮忙吗？叔叔帮你。”
　　晚饭过后，路希把新大衣拿进卧室，池洋跟了进去，看到电玩城送的那只泰迪熊公仔放在床头，道：“宝贝儿，把这只小熊送给叔叔吧。”
　　路希收了池洋太多礼物，不好意思拒绝，也不该拒绝，可他又舍不得，他把这只熊看做杜君浩赢给他的，便道：“这是赠品，做工很一般，我买只好的给你吧。”
　　池洋笑着捏了捏他脸蛋儿：“瞧把你为难的，叔叔逗你玩呢，叔叔不要，你留着玩吧。”
　　路希讪讪道：“这只做工真的不太好，我送一只更好更可爱的给你。”
　　“这只就很可爱，我抱回家了。”池洋作势抱他。
　　平素慢悠悠的路希拔腿就跑，池洋笑着追了出去，路希左顾右盼，不知要往哪里躲。
　　倚在沙发里看书的杜君浩岔开长腿，抬起一只手，路希燕子归巢般冲过去，被杜君浩环在怀里，抬起的手搭在了他身前，另一只手拿着那本始终没放下的书，手肘搁在沙发扶手上，形成一个安全的保护圈。
　　池洋眼红的直蹦跶：“杜君浩，你不要太过分！”
　　杜君浩头也不抬的道：“你也是，再逗他我请你吃狗粮。”
　　趴在地毯上的花卷儿扭头看向主人。
　　杜君浩：“再给你买。”
　　花卷儿恢复原姿态，用丰满的大屁股对着父子俩。
　　路希：“爸，花卷儿好像又胖了。”
　　杜君浩瞥了花卷一眼：“匀你点就好了。”
　　路希囧：“我不要长狗肉。”
　　杜君浩：“花卷儿还不乐意匀你呢。”
　　“它愿意，把肉匀我它就能吃零食了。”路希用脚尖轻碰花卷儿的屁股，“是吧？花卷儿。”
　　花卷儿挪挪屁股，压住了路希的脚背，路希一缩，脚回来了，拖鞋留下了。
　　路希：“花卷儿，拖鞋递我。”
　　花卷儿大人慢悠悠的站起来，后爪一刨，把拖鞋踢给了路希。
　　路希晃晃杜君浩的手臂，示意他看花卷儿：“爸，你看，它听懂了。花卷儿，你怎么这么聪明？你是神犬转世吧？哮天犬对不对？”
　　杜君浩：“它是哮天犬，张崇不成二郎神了？”
　　路希回头看着杜君浩：“我觉得你更像。”
　　杜君浩：“为什么？”
　　路希一本正经的回答：“帅，能打。”
　　池洋看着比之前更亲密的父子俩简直要酸死了，讲道理，路希是他们一起捡到的，还是他开车送路希去的医院呢，凭什么姓杜的成了被信任被崇拜的爸爸，他就是抱一下都不行的怪叔叔？凭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