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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番外之你宠的你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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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同样生而为人,人们总是在告诫女孩洁身自爱,却对男人格外宽容?
钟秀秀不明白,也不以为意,甚至在最后一次发现自己意外怀孕时,她也只是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线皱了皱眉。
将那碍眼惹烦的塑料棒扔进纸篓后,她接连打了几通电话出去。冷嘲热讽或是粗鄙谩骂已经触及不到被消磨的所剩无几的自尊心了,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嘲讽回去,也能更加粗鄙的谩骂回去。
她的通讯录很长,想从中找出一个可能是孩子父亲并且不介意花几个钱解决麻烦的男人不是很难。那老家伙甚至不记得最近一次找她过夜是哪一天,听她说的煞有其事,也便不再浪费口舌和时间,把手术费转給她,将号码拉黑,这宗小麻烦便算了了。
钟秀秀放下手机,若无其事的洗漱、敷面膜、再将那些与逼仄的合租房格格不入的昂贵护肤品一层一层涂抹上去。她凝眉间的那点心烦已经被有多无少的手术费抹去,躺上床没有失眠,梦都没做一个。
她以为生活中的大多麻烦都是钱带来的,确切的说是没钱带来的。直到医生告诉她,她薄弱的子宫已经承受不了再一次刮宫手术,如果执意手术,她有可能再也无法做母亲了。
为什么同样生而为人,人们总是告诫女孩洁身自爱,却对男人格外宽容?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男人可以用金钱换取放纵的生活,也可以用金钱解决放纵带来的麻烦。女人消费的却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青春,甚至于再多钱也无法换回的健康。
原来洁身自爱的重点在于自爱,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别人更不会在意。
可惜她懂得的太晚了,从懵懂无知到自甘堕落所做的每一次错误选择已经长成了狰狞的鬼怪,这一次她只能选择被它撕碎吞噬,或者背负着不甘与罪恶感走她仅剩的一条退路。
钟秀秀觉得很讽刺,抛弃了自尊心和廉耻心的自己竟然还会生出罪恶感,错觉吧?还是因为作为退路的那个人太过窝囊老实了?
他明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早已不是那个懵懂单纯的乡下姑娘了,还是不愿把她想的太不堪,还是会在每一次分别时真心实意的叮嘱她,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一个在外奔波多年的男人还能老实成这样,似乎合该成为她这种女人的退路,合该被薄情寡义的女表子欺瞒诓骗。
可当他们来到民政局门外时,她却被罪恶感捆住了脚,被那个与他青梅竹马的钟秀秀撬开了嘴。
她问他:“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去K城看你,是为了把聘礼钱还给你,散了这门亲事?”
她问他:“你知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就赶回去了,是因为我以为真心喜欢我的男人知道我来找你,打电话告诉我,他是有老婆的,他也不可能为了我离婚?”
她问他:“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在做那些事的时候还在想,谁叫你窝囊没用,当备胎都不够格?”
她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最后一次去K城找你,和你商量结婚的事,你全程都在走神?你当时在想什么?是盼望你早点成家的爸妈,还是那个你不敢接受的男人?”
她抹掉不知为谁淌下来的眼泪,仰起终于洗去艳丽妆容的脸,看着那个并不傻却总是在犯傻男人,哑声说:“高飞,我知道你孝顺,但你不该为了你爸妈娶一个我这样的女人。你这样做不是在委屈自己成全我们,你是在糟践自己。你走吧,趁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不希望你到接亲那天再反悔。”
这桩在两人年少懵懂时定下的亲事终是散了,两家老人对外只说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勉强不来,关上门各自恼火烦心。
得知女儿在外面被人弄大了肚子,钟秀秀的父母气得顿足捶胸,又担心家丑外扬,逼迫女儿尽快打掉孩子。钟秀秀好话说尽也未能说服父母,于去医院的前一晚逃出了家,至今下落不明。
温厚好脾气的高父则因最为听话懂事的长子喜欢上了男人,一怒之下打断了儿子的腿,自己也气的病倒了。要强的高妈妈抱着儿子哭了一场,听说这不是病,没法子治,终是舍不得为难自己的孩子,只能一边照顾他们一边规劝孩子的父亲想开些,短短两个月像是老了十岁。
“我没想出柜,是我爸用我的手机打电话时,不小心点开了姑姑发给我的信息。姑姑怕我将来后悔,劝我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她是好意,谁也没想到会扯出这样的麻烦。不过要不是她帮我点破,我大概一辈子都没勇气讲出来。”高飞抬起微垂的脸,唇边挂着一抹苦笑,“你知道的,蜗牛胆子很小,顾虑很多。”
路希不知该如何安慰好友,抓着尖耳朵寻思了一会儿,敞开胳膊说:“我抱抱你吧,给你点勇气。”
高飞失笑,摇头:“还是不要了,杜哥吃起醋来威力更大,搞不好我就彻底残废了。”
“我帮你洗头洗澡他都没醋,抱一下没关系的。”路希上前抱住行动不便的慢蜗牛,还哄孩子似的拍了拍他的背,“生活嘛,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想开一点,都会过去的。”
高飞疲惫不堪的闭上眼,贴着好友清瘦的小胸脯呢喃:“嗯,都会过去的。”
夜深了,路希从高飞的房间出来,对蹲在走廊里抽了满地烟头的阿跃说:“先别急着带他回去,他还没想好以后的事。你也冷静下来想一想,即使你家里不管你,这条路也没那么好走。”
阿跃和高飞都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两人只是在互相陪伴和相互取暖间产生了感情,但这份感情是源自孤单寂寞,还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爱慕,可能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想要长久作伴,两人要考虑和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
阿跃闷闷地“嗯”了一声,站起身对小老板说:“费心了。”
路希回到隔壁房间,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儿塞进杜君浩怀里,边蹭边感慨:“难怪心理学家说世界上没有百分百的直男,事实证明,心理学家是对的。”
杜君浩垂眸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撒娇蹭毛的猫球儿,真是可爱,就是脑瓜时灵时不灵,对劲儿还瞎——老子这么大一个活例子摆你眼前,还用听心理学家说?
路希感慨完又开始怅然:“我没开甜品店就好了,阿跃不来我店里玩变形记,他们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就不会认识,不会接触到那么多同志,不会耳目濡染,不会潜移默化,不会不知不觉弯掉,现在也就不会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纠结为难。哎,这样一想我都有负罪感了,感觉自己撮合了一段孽缘,哎,我真是个糟糕的红娘。”
杜君浩撸了把耷在猫球儿上的尖耳朵,笑斥:“别自己找不痛快,人家俩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实在闲得慌爸给你找点事干。”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找点事干可以直接理解为——找干
路希推开揉搓自己耳朵的大手,从精力旺盛的老怪兽怀里滚出去,由一个球儿舒展成一条儿,再用被子裹成一个卷儿,两眼弯成半月:“爸爸晚安。”
杜君浩面无表情的感叹,真可爱啊,都养这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可爱。然后把可可爱爱的猫肉卷儿拆开,照着屁股拍了一巴掌,赶他回自己床上睡。
路希不开心的问:“不给干就不能抱抱睡吗?”
杜君浩眼里含笑,回答绝情:“给干也不抱你睡,床小,挤得慌。”
路希于是更不开心了,抱起枕头爬上对面的单人床,重新裹成一个猫肉卷儿,气呼呼的嘟囔:“不抱就不抱,下次出门把熊带出来,想抱都不给你抱了。”
被顺走枕头的杜君浩哭笑不得:“你都多大了还要抱着东西睡。”
路希抱着枕头装死,年纪那种东西早就控制不了他了,本喵现在就是个宝宝,你宠的,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