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倾城》左岸慕斯

92、番外：往事怎能如烟（一）

　　有一个叫做罗天星的男人大学毕业留在了茉市，在一个普通的私人企业做打工族，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的日子过得平凡而充实。

　　有一天公司里来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做杜娅茹。她美好、夺目、像一朵牡丹花那样芬芳高贵，吸引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年轻的罗天星。

　　杜娅茹办公室里公认的美人花，她的追求者也如同过江之鲫，络绎不绝，但她一个也看不上，每天骄傲的像一只孔雀。

　　罗天星默默地爱慕着她，关心着她，但是杜娅茹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后来，办公室里的同事说，杜娅茹有心上人了，是外边的一个小有成就的商人，叫做米绍谦。有人看到过他们走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

　　罗天星什么也没有说，仍像以前那样默默地对她好。家里提出让他回去结婚，他也不答应，他留恋这个城市，更留恋这个城市里的人。

　　他抱着一颗对杜娅茹的痴心远远地看着她。

　　他除了对杜娅茹的痴心，最大的目标还是用在工作上，虽然是新人，因为工作努力，很快也升职加薪，成了办公室主任。出色的工作成绩，加上还算俊朗的外型，也让他成为身边女同事心仪的目标，但他一直没有接受任何人。

　　直到一年后的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午后，杜娅茹突然跑到他面前，很坦率地问他，“罗天星！你是不是喜欢我？”

　　罗天星被她的直率吓了一跳，杜娅茹不给她喘息地机会，“这一年多，你一直都在默默地对我好，难道都是假的吗？你是不是永远都不说出来？”

　　“我……你……”罗天星被她说中心思，脸一时涨得通红。

　　杜娅茹被他的样子气住，大声说：“罗天星！我只问一句，你肯不肯娶我？”

　　罗天星更是说不出话来，脸红得像一张红纸，杜娅茹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更气，“肯就肯，不肯就不肯！一个大男人竟然这样婆婆妈妈，一点都不爽快！”她转身就走！

　　“你别走！”罗天星情急之下，拽住她的衣袖，说话也顺畅了，“我娶你！”

　　杜娅茹回过头，艳丽的脸上说不出的妩媚，“那好！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我们回你老家，我跟你结婚去！”

　　“这么急？”罗天星又被他她吓了一跳。

　　“你不愿意？”杜娅茹挑挑眉毛，“那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不是……我是……怎么也得好好收拾一下，跟同事和领导告个别吧？”

　　“我现在就要走，你要再磨蹭，这事儿就算了。”杜娅茹风风火火地说。

　　罗天星拗不过她，简单归置了东西，和同宿舍的同乡打个招呼就和杜娅茹回了家乡。

　　穷小子罗天罗领回一个漂亮的媳妇，整个山村都轰动了！

　　村里的乡亲都跑到罗天星家里看看这个城里来的漂亮媳妇，罗天星和他守寡多年的母亲，脸上像开了一朵花似的，从心里往外美。

　　杜娅茹在被别人打量的时候，她也正皱着眉打量着她未来要生活的地方，简单的砖瓦房，窗户上连玻璃都没有，还是用塑料布糊在上边的！几件简单的家具，自己坐着的木床架子，底下是用厚厚地草扎成一束一束并在一起用绳子系住的，被褥倒是新的，用的布料却说不出的粗糙，那是最普通的家织布！摸上去都有些磨手，她想起了最细的砂纸。

　　这就是她以后将要生活的地方，而且是一辈子都要生活的地方？她以前觉得罗天星这人有工作能力，收入不菲，虽然家是农村，也不至于太差，但是现在的情况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她开后悔了，但是想到米绍谦说她：“你这个臭脾气，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你？早晚让你把我对你的感情磨没了，估计天底下也没人愿意忍受了，你再找只能是瞎子或者是瘸子！”

　　对于心高气傲的杜娅茹来说，这话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少在这里自以为是，我出去随便找个男人都不会比你差！”

　　然后这个随便找的男人就是，罗天星。

　　米绍谦很快找到她，求她回去，看着这个男人低三下四的样子，她就是一肚子火：凭他也敢嫌弃她？

　　“天下不是只有你米绍谦一个男人！对我好的男人多的是，我现在就要嫁一个比你好看，比你会疼我，比你更听我话的男人！”

　　“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和他在一起早晚会后悔！”米绍谦极力恳求，“娅茹，求求你，跟我回去吧。我想过了，我以后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定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

　　“米绍谦你什么时候能爷们儿一点？咱们两个认识两年了，你一直都是这个德兴，我受够了你窝窝囊囊的样子，整天耸得装孙子，等你哪天真的变成一个男人你再来找我吧！”

　　杜娅茹要强惯了，偏偏米绍谦的个性子偏，商人本性外在随和，骨子里遇到容易事情瞻前顾后，偏还执拗。两个人没少争吵，每次都是米绍谦很豪气地讽刺她除了他没有别人敢要，过后又后悔不迭在回来求她。

　　罗天星很疼爱她，婚后只让她在家里养着，但杜娅茹渐渐地就露出了她的高傲脾气。她怎么也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埋怨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罗天星总是赔着笑脸哄她高兴。后来连他的母亲和邻居都看不下去，骂他怕老婆，他也笑呵呵地当没有听到。

　　一年以后，杜娅茹生了一个儿子，一家人都很高兴，给这个男孩取名叫罗琦翾，罗天星对他寄予厚望。

　　杜娅茹生下孩子没有多久，就跟罗天星提出，要回茉市去找工作，再也不想待在家里好吃懒做，罗天星同意了。

　　把孩子留给母亲带，他和妻子一起回到了一年前离开的城市。

　　罗天星找了一份工作，每天努力赚钱养家，而妻子因为生产后身体一直没有养好，他也舍不得她出去。所以杜娅茹所谓的打工，只是兴头来了就去找个岗位待两天，没有兴趣了就在家里养着。

　　罗天星也不计较这些，反正他工作努力，养活她没有问题。

　　只过了一年，罗天星就慢慢发现妻子有些不对劲，经常会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地往外跑，刚开始回来的时候会自己一个人闷着哭，后来也不哭了，脸上反倒有一种得意的神色。

　　曾经一起做工的前同事，知道他们回来，就偷告诉罗天星：米绍谦当时生意上遇到困境，和杜娅茹吵了架，杜娅茹当时是赌气才跟他回家结婚的。因为杜娅茹的傲气，米绍谦的父母很不喜欢她，米绍谦说过她两回，她竟然大发脾气，反过来把米绍谦给数落了一顿，一气之下甚至在订婚宴上放了米绍谦的鸽子，弄得米家父母很下不了台。

　　听说他们回乡不久，米绍谦去办公室里打听过杜娅茹的去向，也不知道是谁就告诉他了，他去过罗天星的老家，但是很快就回来了。

　　罗天星听得心惊，暗地里找人找关系向米绍谦身边的人打听，才得到更多的消息。米绍谦确实却过他的家乡，也见到了杜娅茹，但是没有待太久，他回来只说杜娅茹结婚了。

　　然后就再也不提她了，人也明显得消瘦下去了。他仿佛一下子变得沉默了，下了班之后就回家，平时有什么活动也很少参加，整个人都陷入了颓废之中。

　　罗天星发现妻子的异常就留了心，他跟踪过她几次。他清楚地看到杜娅茹去找米绍谦，缠着他，要他和自己重新开始。

　　米绍谦很生气地说：“你不要再闹了，你都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折腾什么？”

　　“我后悔了！我要和他离婚，跟你在一起！”

　　米绍谦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才生涩地说：“你离婚，那你的儿子怎么办呢？他还那么小！”

　　杜娅茹咬咬牙，并不回答，“我只问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米绍谦愣了一会儿，最终狠下心说：“杜娅茹，你不要再闹了，我们之间早就完了。希望你自重，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甩下一脸愣怔的杜娅茹，扬长而去。

　　虽然米绍谦一直在躲着杜娅茹，还是被她给堵住了。

　　“你以为你能躲得掉吗？我说过了我要跟你在一起，就绝不会这样放弃！就算你嫌弃我，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她美丽而邪恶的脸上只有毅然的决绝！

　　米绍谦叹了一口气说：“我承认，我败给你了。你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考虑一下，我再重复你。”

　　“好，两天之后，我等你的好消息。”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杜娅茹焦急地等待着两天之后的到来时间仿佛凝住了似地，过得那样迟缓，她等得嗓子里都开始冒火。

　　到了第三天，她特意请了假，跑到常和米绍谦见面的地方等着。她就那样充满了欣喜的期待，一直等着他的出现，从中晨到中午，从中午到黄昏，再从黄昏到深夜。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拔又一拔的人从面前穿梭而过，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小的……却唯独没有米绍谦的影子。

　　她再傻也知道，米绍谦失约了，把她在大街上晾了一天！

　　怒火烧昏了她的头，她什么也顾不上，也不管是不是深夜，人家是不是都睡了，她疯狂地去砸米家的大门，直到把四邻都从睡梦中吵醒，从窗户里伸出头来骂她。

　　最终开门的是米绍谦的母亲，她睡眼惺忪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嫌恶和愤怒，“你这个疯女人，大半夜你嚎什么？我儿子已经躲开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绍谦去哪里了？我要见他！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

　　“他走了，他不在这里了！他前天就坐火车离开了，他说他再也不要看见你这个疯子！”

　　“我不信，我要去找他！”她往屋子里闯去。

　　米绍谦的母亲抓住她往外拖，嘴里不住地骂，“你这个疯子！你害我儿子还不够吗？他就为了你，连工作也不要了，父母也抛下了，他一个人跑到外地去讨生活！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把我们两个老的也给折磨死吗？……”

　　杜娅茹甩开了她的手臂冲进屋里去，在门口，被一个人挡住了，那是米绍谦的父亲，他冷着脸，压制着怒火说：“米绍谦走了！你不用找了！他这辈子都不会见你了！”

　　“我不相信！他说过会给我答复的！我要找他问个清楚！”

　　老人冷笑着，像看一个疯子似地看她，“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怎么就这样没头脑呢？如果米绍谦要见你，他早就去了，根本就不用把你晾在那里！你还不明白吗？她被你纠缠得怕了，他远远地躲着你。这里是他的家，他早就想到你会来这里闹，他还会待在这里吗？”

　　杜娅茹呆呆地站着，连哭也忘记了！

　　“米绍谦说你结婚了，你就不要再纠缠下去了，回去和你丈夫好好过日子吧。你和米绍谦这辈子都没有结果了。他已经离开这里了，不会让你找到他的。”

　　杜娅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米家的，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像一片碾得粉碎的尘沫那样，夜风轻轻一吹，就散在风里，仿佛四处都是，仔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杜娅茹整个人都萎靡了，人沉默消瘦下去。

　　罗天星想着法儿地哄她，连活也不让她做了，她每天最多的就是躺在这里，等丈夫回来，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她的床边。

　　有时候她会细细地打量罗天星，虽然他显得笨拙，不够机灵，但他是善良淳朴的，他不会说好听的甜言密语，但他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没有藏私的。他长得也算不上英俊，但是已经足够迷到一大批小姑娘了，这样的男人还是笨拙一些好，要不然，他的桃花就要漫天飞了。

　　就这样跟他生活下去吧，至少，他真的待她很好，把她当作自己的珍宝那样爱惜。

　　他们一起又回到了他的老家，侍奉着罗天星的母亲，养育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受天伦之乐。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的儿子会跑了，也会叫爸爸妈妈，还会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们后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学着大人的样子说话。

　　“米绍谦回来了，他快要结婚了！”杜娅茹从当年的同学那里听到了这一句话，像一个惊雷那样炸在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