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不要拒绝我了，程太太。”（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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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里没有爱人，只有可以利用的人。”他的目光忽然转到沈璃薇身上，笑着说，“天底下除了她。她是我救下来，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你说过你愿意为沈璃薇去死，现在她就在你身边，你不必为她去死。她有心脏病，你还是放开她吧。”
程诺缓慢地靠近他们，刚一动脚，林楠立刻警醒，手重新按在沈璃薇的肩膀上，恼怒地喝止：“站住！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把她推下去。”
程诺立刻停住：“好！我不动，林楠，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把所爱的人置于险地？”
“所谓同生共死，她死了，我会陪着。”他轻松说来，程诺却听得心惊，他这是打算殉情？
林楠看着泪流满面的沈璃薇，忽然叹了一口气：“同生共死……我得不到的，宁可毁了，别人也别想得到。”他回头看着程诺，“二选一，要么你跳下去，要么让她跳下去。”
“你这个变态！”沈璃薇气急，“程诺不要理他！”
林楠手上使力，又扼得她透不过气，催促道：“我没有耐心陪你们磨蹭，快点做个选择吧。”
楼下传来警笛的声音，看来警察已经赶到了。
林楠沉不住气，程诺立刻说：“我跳！”他一边慢慢退向另一侧的围栏，一边希望警察能在他拖延的时间内尽快上来。
眼看他已经走到围栏边上，林楠脸上露出笑容：“快点跳吧。”
程诺呼出一口气：“林楠，说话算话。我跳下去，你就放过沈璃薇。”
“好。”
“不要跳！”沈璃薇情急之下拼命挣扎，被林楠扯破了衣领勒伤了脖子。她疯了似地想朝着程诺冲过去，“程诺你回来……”
“沈璃薇！”程诺立刻迎上去。
林楠迅速从后边抱住了沈璃薇往后拖，奈何沈璃薇奋力挣扎，他一时还真按不住她，急怒攻心，向身后一甩，“给我老实点儿！”
“啊——”沈璃薇惊叫着，被甩到了围栏上。这一甩实在是力气过大，沈璃薇不受控制，上身已经栽出去，向着天台外扑下去。
“沈璃薇——”程诺喊了一声，只觉得胸口像被一把刀剖开，硬生生地把心扯走了。
林楠怔了一下，立刻飞身扑过去拉她，沈璃薇整个身子已经跌了出去，他拉不回她，反而因为一扑被她带下天台。
疾速地风吹痛了面颊，她不敢睁开眼睛，风会往里灌！
二十三层！并不是特别高，应该会很快吧！
林楠的身体疾速下坠，血液一下子涌向了大脑，慌乱中，反而清醒了——
隔着时光，林楠又清晰地看到了那个背着大大书包的小小身影，穿过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雪白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亮亮的——是他见过的最干净的眼睛。
他听到她哭喊着叫妈妈，他看到那条黄狗再次扑过来，握住手边的一根棍子冲了出去，虽然他也怕……
后来，他再去那条巷子，已经看不到她，她和妈妈出国了。
等长大，就会见到了。
是的，长大了，就会见到了。
他与她再次重逢，虽然她的脾气和胆子已经比当年大出许多，但她的眼睛一如当年那样干净。
小时候，她的眼睛里从未倒映出他的影子，现在长大了，她的眼睛里只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影子。
其实，他的话真真假假，但是对她说的话只有一句是真的——
“我爱你！”
沈璃薇听到林楠在她耳边温柔地呢喃。
她终于睁开眼睛看他，风已经迅速冲进了她的眼里，受到刺激的眼睛，立刻涌出眼泪……
她看到林楠的脸上一片宁静地微笑，像沉睡了一冬的湖泊在四月的蓝天下，湛蓝、悠远，在蓝晶晶的天空下散发出澄澈的光芒。
地面迅速在她的眼中扩大！他们已经越来越快地接近地面！她害怕地猛地闭起眼睛。
突然，林楠的双手用力把她举起来，高高地举在空中！
砰地一声巨响！她慢慢落下去，地面怎么这样软？带着慢慢褪却地温暖还有渐渐消散地心跳！一股浓烈地熟悉地血腥之气，弥漫在她的面前，冲击着她仅剩地清醒……
……
安静的住院楼外，一树一树的梅花弄得热情奔放，程诺的眼睛看着它们，忽然想起他曾经和沈璃薇相拥在一株梅树下。
他多希望她真的可以站在这些花树上，对着她露出调皮的笑脸，一定会比这些梅花更好看。
“程诺，对不起。”周思涵的声音响在身旁，透着浓浓地自责，“我当时不该和林楠合作，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就不会把事情引到米绍谦身上，更不会害得沈璃薇被阿姨赶出去……程诺，我对不起你们……”
程诺沉浸地自己的思绪中，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程诺，你心里难受，你就骂我一顿吧！或者打我也行，你别自己一个人闷着好不好？程诺，你跟我说一句话吧……”
程诺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身体忽然颤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关住窗户的病房，那里没有人。
说不出是怎样的失落。
“程诺，沈璃薇她……”
“我要进去了。”程诺的眼睛仍呆呆地看着那扇窗，眉梢眼解都染上温柔的神色，“我要陪着我的妻子。”
周思涵心中一震，他已经快步离开了。
忽然就苦笑起来，他说过她心里已经容不下她了，当时她不甘心，现在却是不得不甘心了。
……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身上，说不出地慵懒感觉。
“沈璃薇，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她睫毛轻颤，难道他们在天堂重聚了吗？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阳光？故事里的黄泉路，鬼门关是阴森的地方，不会有阳光。
这里一定是天堂，除了金黄的阳光，就是一片片的雪白！
“沈璃薇。”有人握紧了她的手，紧紧贴在湿润的面颊上，一道热痕灼上手指。
她轻轻侧过身，身体像散架似地，每动一下都那么疼，她轻轻吸气。
程诺的微笑像满室的阳光——泪水像纯洁的星芒，闪耀在阳光里。
“程诺……”
“我在这里。”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深情。
她抬手想帮他擦泪，才一动，忍不住又吸一口冷气。
“好好躺着休息，不要乱动。”他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握住，用他的大手紧紧地包裹住，“我在这里陪着你，永远都陪着你。”
她微笑，轻轻闭上了眼睛，他害怕起来，“你不要睡过去，陪我说说话吧！”
“今天的阳光……真好，我，我……好像闻到，花的……香味儿，是蔷薇花……开了吗？”
“还要等几个月呢，现在开的是梅花。璃薇，等蔷薇花开了，我陪你去看蔷薇花，好不好？我想给你拍好多的照片，然后再收集好多的蔷薇花瓣……”
“做薰香。”沈璃薇微笑着打断他，“用纱巾包起来，放在……衣橱里，薰，薰衣服，很好，很好闻……我小时候……做过……”
“好，我们收集起来晒干，用纱巾包起来薰衣服。我还可以把花瓣做成药膏，除了可以治伤，还可以给你做面膜，好不好？”
沈璃薇笑着轻轻点头。
“对了，你一定知道玫瑰可以做成糕点的馅儿，等我们收集了蔷薇花的花瓣，也做点心好不好？不知道能不能留到中秋节，如果可以，我们就用蔷薇花瓣儿做月饼好不好？”
沈璃薇的手指轻轻拭着他脸上的泪，她的手指凉凉的，不听使唤，抹得他满脸都是泪。
“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装扮花车和结婚的场地，也用蔷薇花，好不好？”
“结婚？”她愣了一下。
“愿意嫁给我吗？”他的笑容清晰明亮，祈求地看着她，“我等这一天，等得都有白头发了。”
“真的假的？”她咯咯笑着，不相信。
“是真的。”程诺低下头来看给她，“今天早上还被李亦轩嘲笑了。”他可怜巴巴地说，“不要拒绝我了，程太太。”
她的微笑甜蜜而温馨，程诺从口袋里已经取了一只小巧的大红色绒盒，轻轻打开，里边是一只光华夺目的钻戒。
八颗珀金小心和八颗小钻簇拥着中心一颗硕大的钻石，像一朵小花。
程诺轻轻托着她的手，用钻戒换下那样琉璃戒指，套在她的左手中指上，小巧的花朵在指尖绽放。
“好美！”程诺在她手指上轻轻一吻，“定做了好久，终于可以赶在求婚的时候用上。”
“程诺……”沈璃薇眼睛里涌出大颗的泪水，程诺握住她的手，吻上她的唇。
“程太太，一定要陪我到白头。”
抬起手拥住他的脖子，程诺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亲密贴在一起。
倦意深深，她要带着这份幸福做一个好梦！
程诺脸上，泪水再一次静静地流淌着。
……
米浩已经清醒了过来，他变得很平静，不像以前那样冲动莽撞，仿佛一下子大了十岁，他的父亲已经去了，他要扛起肩膀上的责任，照顾他的母亲，等着姐姐从监狱出来的那一天。
……
四月底，蔷薇花盛开，碧绿凝翠的叶子间，粉的、白的、黄的、紫的……低调而娇艳地盛开着。
罗老太太伫立在林楠的墓前，她为他采摘来最美丽的蔷薇花。
他在世的时候，常常不自觉地望着那些无花的蔷薇花枝出神。
她仿佛是最疼他的人，又仿佛是害他最深地人。
她到底是他的奶奶，还是他的仇人？
她已经分不清了，或许都是吧。
清风阵阵，空气里全是蔷薇花淡淡的幽香……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不要拒绝我了，程太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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