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倾城》左岸慕斯

35、“周小姐以前来过这里？”

　　不得不佩服程医生的妙手，配制的药膏非常灵验，沈璃薇用到第四天，伤痕就只剩下三道不甚明显的红色印子，只要再敷几次，应该可以彻底消除。

　　她回到店里也没跟丁丁和田雨多说，如果让她们知道了，肯定耳朵又要遭受轰炸，幸好她们知道她身体一直不好，她说不舒服，她们信了。

　　程诺送来的药很快就吃完了，她得按时上门去做复查，并找孙医生针灸，要不然小容该打电话来骂她不配合了。

　　那位程医生向来仔细，几时复查几时拿药，时间全掐算得很准！小容是他的助手，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笔记本拿出来先排查有没有当天需要提醒的病人，做好登记和问询很是尽职尽责。

　　沈璃薇被小容骂过两回，很自觉地就把时间记住了，争取不再让小容催。

　　只是上次问了个唐突的问题，把他气走了，再见面总觉得尴尬。

　　她正纠结犹豫的时候，小容的电话就打电来了。

　　“沈璃薇！怎么回事啊？程医生怎么把你转给孙医生了？你是不是惹着他了？……”小容噼里啪啦一连串问题问得沈璃薇有点懵。

　　“转给孙医生？可能是因为是……孙医生是女的……比较方便吧。”她没底气地回答，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已经把他得罪了。

　　“屁！之前孙医生帮你针灸也没耽误程医生替你把脉查病，怎么不早点‘方便’呢？”

　　“小容你说脏话！”沈璃薇皱眉。

　　“少废话！明天下午两点，过来找孙医生复诊！”

　　小容交待完，麻利地挂了电话，听她的语气，明显就是：见面再收拾你！

　　第二天沈璃薇偷偷拐进了孙医生的诊室，根本就不敢先去见小容，不然那丫头还不得好好地“轰炸”一番？

　　孙医生四十多岁，胖胖的，言谈偏稳重，话还没出口笑容已经占了满脸，看了就觉得亲切。

　　“程医生转过来的你的病历，我已经看过了，刚才替你把脉，你的情况比刚开始已经好很多。不过，还要坚持用药和针灸，继续巩固疗效。另外，长年生病吃药所引发的其它病症，也需要进行调理，我会针对你的情况，作出适合的方案。”

　　“好的，我会配合。”

　　“程医生虽然年轻，但是祖传的技艺，手里的针法甚至要比我们这些年长的医生更老道。”孙医生一边低头写药方，一边说，“现在连妇科都有男医生了，你如果不是那么忌讳，可以考虑让他帮你施针。”

　　“……”

　　话题跳跃好像有点大。

　　“好了，先去拿药吧。”孙医生把药方递到她面前。

　　“谢谢孙医生。”

　　沈璃薇拿着药方出门，心里还有琢磨，孙医生跟她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沈璃薇！”小容的声音突然响在背后。

　　沈璃薇回头，咧嘴笑笑，“小容，好巧啊！”

　　小容哼了一声，在她肩上打了一巴掌，“在这里等我！我先去叫下一个预约求诊的，回来有话问你！”她再次严肃地补充，“站在这里等我！”

　　“嗯。”看到沈璃薇乖乖点头，小容才放心走了。

　　院子里西面的角落处种了大片的蔷薇，花枝已经爬了半面墙。现在不是蔷薇的季节，只有花丛里的大片的月季盛开。

　　红艳艳地缀满枝头，暗香浮动，枝藤交错，远远看去倒像是蔷薇的花。

　　沈璃薇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一朵开得正娇艳的花儿。

　　“想不到这里还种着这些月季和蔷薇，一点变化也没有。”身后一个柔媚的声音感慨道。

　　小容问道：“周小姐以前来过这里？”

　　沈璃薇侧过头，小容身边站着一位个子高挑，身形曼妙地女子。一袭经典的香奈尔小黑裙造型，优雅高贵，简直让人惊艳！她的年龄看上去不大，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连那开得正艳的月季也顿时黯然失色。

　　女子轻轻一笑，更有一种光彩夺目的感觉，她似乎站在一束光里，那样绚烂而不真实。

　　那位周小姐听到小容的问题，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惆怅，很快又恢复如常，笑着对小容说：“我喜欢玫瑰，讨厌月季，因为它们长得像玫瑰，所以会被一些无良商家拿来冒充，偏偏还名字土气。”

　　沈璃薇只是淡淡而笑，心想月季、玫瑰和蔷薇都属于蔷薇科，是蔷薇科中三杰。只是人们习惯把花朵直径大、单生的品种称为月季，小朵丛生的称为蔷薇，可提炼香精的称玫瑰。但英语中它们均称为rose，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恨不能把玫瑰单独分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她反倒对这番言论很赞同似的，真是活见鬼！

　　周小姐注意到她，朝她微微点头一笑，随着小容进了程诺的诊室。

　　沈璃薇看着她的背影，呆呆地想，这才是公主啊，真正的公主！连走路都这么有范儿。米娜这位千金小姐到了她的面前简直就是丑小鸭了。

　　小容很快就出来了，拉了她去拿药，小声跟她八卦说：“美女就是美女啊，到哪里有磁场。”

　　“为什么这样说？”

　　小容撇撇嘴说：“就是刚才那位周小姐啊！你是没有看到，程医生看到她连脸色都变了，一副八辈子没有见过美女的嘴脸！还让我不用过去帮忙了，简直破坏在我心目中的帅哥形象！”

　　“原来是吃人家美女的醋了！”沈璃薇用手指轻轻点着她气鼓鼓地小脸说。

　　“切！”小容打落她的手，仍是气哼哼地小模样。

　　沈璃薇笑笑，催她去抓药。小容闲着没事，就和煎药的同事一起忙碌，亲自动手给沈璃薇煎药，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沈璃薇，听说你前几天和一个臭丫头打架了？”

　　沈璃薇差点被她这句话噎死！小容怎么知道她养伤的事情？难不成是那个程诺说的？真想不到他那人看起来挺严谨，却这么不靠谱！

　　“行了！你就别瞒我了！咱们又不是外人，还跟我见外？”小容快言快语地说。

　　沈璃薇抚着脸颊，难为情地说：“和人打架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还让我到处说去？”

　　小容一边手脚麻利地煎药，一边说：“也就是你好欺负！要换了我，敢动我一个指头，非打爆她的头！”

　　就是嘴上利害的主儿！沈璃薇酸酸地瞄她一眼，“既然你这么厉害，下次我就叫上你，打爆她的头！”

　　小容咯咯笑起来，“绝对要帮你出气！”顿了顿，她又拍着沈璃薇的肩说：“不过，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说你把那个丫头摔得也挺惨！回去在家养了好几天。”

　　“能不能不提这事儿了？”

　　“你们两个到底为什么打架？跟我说说！李亦轩说得含糊不清，我也没听明白。”小容拿出八卦的嘴脸，满眼放光地等着她爆料。

　　“李亦轩？”

　　“就是程医生的师弟。”

　　沈璃薇记得那个跟在程诺身边叫他师哥的年轻人，怎么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了？程诺把这件事情告诉多少人了？他当自己是电台广播吗？越想越气，甩给小容一句话，“李亦轩没说清楚，程诺说得清楚！你怎么不去问他？”

　　小容没察觉她生气，吐吐舌头，“那你还是掐死我吧！”

　　沈璃薇气呼呼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要不是诊室里有人，她真要去骂他一顿！

　　“你可别去程医生面前告我的状啊！”小容看她脸色难看，凑过来说，“我也是关心你，才问你的。程医生这两天心情正不好呢，他要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他心情不好？能比我心情更不好吗？你不是说他刚才看到美女脸色都变了吗？心情不好，还能关注美女？”话一出口，自己都心惊，怎么语气酸溜溜的？

　　“李亦轩说，你打的那个女孩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哇哇大哭，说什么没脸见人了，吓得她父母都快不行了，怕她自己在房间里想不开，闹得人仰马翻。程医生送她回去的，待了大半夜不说，还被她的父母骂了一顿！第二天一大早，程医生就找人去帮她做了推拿按摩，伺候了好几天。你说，他心情能好吗？连累我们全都小心翼翼的。”

　　“等等！你说章念瑶的父母把程诺骂了一顿？”怎么会这样？

　　“是这样说的！不过，具体的不清楚，李亦轩也是听来的，他也没敢去问程医生，怕他翻脸。”

　　沈璃薇咬着嘴唇，脸色变得苍白，李亦轩是他师弟，他的朋友圈子他多半也认识，既然是李亦轩听来的，多半就错不了。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章念瑶又不是她，有家有父母的，挨了打能像她一样在家里生两天闷气就算了吗？章家找不到她，就拿程诺出气了？

　　他竟然没在她面前露出一个字来，还被她不领情地气走……可他干嘛要替她挨骂？

　　“程医生把你转给孙医生，说是因为你是女的，他是男医生，治疗的时候有很多不方便。可我觉得那么简单，现在想想，他肯定是因为挨了骂，心里不痛快，不高兴给你冶病了。”小容下完结论，觉得自己很聪明，忍不住捅捅还在发呆地沈璃薇，“对不对？对不对？我就说嘛，你明知道他是个变态，不喜欢女人，怎么可能招惹他把你转给别人？一定是他挨骂生气了。”

　　沈璃薇心乱如麻，应付地笑笑，嘴里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反复在想：他替她挨了骂。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突然冲进一个人来，跑到小容面前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问：“小容，刚才我师哥屋里是不是进去一个女的？”

　　小容对于李亦轩这种鬼鬼祟祟的样子，很是瞧不上，哼了一声说：“可是个大美女呢！李医生，你没眼福，你家没约你！”

　　“别废话！”李亦轩着急地打断她，“我问你她叫什么？”

　　“她预约的时候没留全名，只说姓周。”

　　“姓周？”李亦轩皱起眉头，歪着脑袋托着下巴思索着，“周思涵？她怎么来了？”

　　“你认识她？原来她叫周恩涵？”

　　“我刚才在窗户外边看了一眼，也没看太真切，好像是她。至于是不是，还不知道呢。你可别乱说。”李亦轩认真的警告她。

　　“拜托！一直是你透露秘密好不好？”小容不服气地翻他白眼，“周思涵是你说的！”

　　李亦轩赶紧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噤声，“别跟个小喇叭似的，不想混了？”

　　小容还想再凶，眼珠一转，小声地问：“那周思涵是谁啊？”

　　也不知道李亦轩有没有听进小容的问话去，只是自言自语地说：“师哥这次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