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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重回军队 ...

  •   皇上今日心情忒好,好到什麼樣的程度?單不說那整日都掛著笑紋的那雙鳳眼,整座皇宮彷彿進入了久違的春日,三月春花齊放的程度都比不上這人的一顰一笑。有人猜測是琉璃姑娘的功勞,不過琉璃姑娘已回去幾日了,皇上也就這日笑開了眼。
      「如果你能常保持這樣多好。」
      悠閒慵懶的午後,暖暖的陽光把一花一草都包上一圈鵝黃色的光暈,又穿越層層樹梢,落在地面上恍若一顆顆捉摸不著的玉石。景泰和宸華倆人坐在御花園的一隅,沒有旁人,就他們叔姪倆。
      聽見景泰許久沒這樣溫柔地開口,宸華笑得更開心了,美麗地丹鳳眼都微微瞇起來:「呵呵!皇叔喜歡朕心情好嗎?」
      「那當然。」景泰啜了一口茶,沒有細想眼前地青年話裡面的涵義。
      青年挪了挪身子,最後直接貼上男人身上,整個人就倒在對方懷裡。掩藏不住地愉悅滿溢全身,不僅是笑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手拿著茶杯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見宸華慢悠悠地開口:「景泰還把我放在心上,真好…真好…」要不是景泰定力好,此時整杯茶恐怕就撒在青年身上了。
      這是他們彼此的秘密。在這樣深宮大院中,情話最說不得,情事最要不得,但是人不可能無情,因此壓抑著、偷攢著、藏匿著。
      這話是當年征戰歸來時,宸華當晚會睡在景泰房裡,黎明清醒時總會說這麼一句。像一種約定,或說一道枷鎖,約束著他們彼此。
      景泰放下茶杯,溫柔地撫摸枕在自己膝上青年的長髮,這樣的動作與感覺卻是既熟悉又陌生,他不自覺地回想起昨晚睡在自己床上的少年,同樣的動作,其中蘊含的情感卻是截然不同。
      他略為艱難的開口回應:「怎麼現在突然說這個?」
      膝上的青年沒有多說,只是一個勁的蹭阿蹭,像是別離了一陣子的新婚夫妻,享受彼此得來不易的溫情。
      過了一會兒,景泰也沒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又開口問了一句:「你後悔了嗎?」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問這句時的心情以及語氣,可是他明顯知道,青年的笑容不見了,依然背對著自己放鬆的身軀也慢慢僵直起來。
      「沒有的事…」宸華還是湝的語調,聽不出情緒。「朕很開心……」說到最後,卻是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他緊緊捉著男人的衣袍,上好的綢緞在他手中扭成麻花,可是仍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用派人監視,也不用琉璃告知,他只要看見皇叔就明白了。今晨一見到景泰臉上仍然清意俊朗,卻帶有幾絲疲憊之色的神態便曉得,他的皇叔沒有跨了那條界線。
      後悔嗎?怎麼會?從決定讓那個小花匠嫁進王爺府那一刻起他就沒後悔過。因為能給男人幸福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個小花匠,那個擁有一雙令他想毀掉的清澈雙眸,還有他所不具備的某些堅決勇敢。
      果然,他還是不想把男人心中那把龍椅交給別人呢。
      可是,景泰這次卻誤會了意思,笑著回應:「你這孩子從不會做出自己不開心的決定呢!」停下手中的動作,用著另一種溫柔的語調說著:「沈襄來了之後,家裡也變得有點生氣了呢!」
      因為背對,所以無從知曉男人的表情,但宸華清楚知道,某種幸福感正悄悄地形成他們之間的障壁,而他正逐漸要從男人的世界中被剝離出來。

      「最近北方又有騷動了,可能一時又不太平靜了。」宸華還沒等景泰回應,就繼續說著:「有幾個守衛塔被攻破了呢,聽說是薩滿的遺族最近在集結勢力。」
      果不其然,景泰緊張地把他翻過身子,一臉急切:「怎麼會…!」
      「他們還可真會看時間,竟挑在這種時間。」宸華故意撇了撇嘴。其實幾個小邊線被攻破無傷大雅,他就是故意要讓敵人自以為找到突破口,再慢慢把他們引導到自己設的圈套中。當然因為這種小事,還不足以讓他去勞煩自己的皇叔親自出場,因此他一直沒說。
      原本只是一個計劃,可沒想到來的這麼是時候。
      看景泰眉頭深鎖,宸華溫柔地撫上男人的眉心:「沒事的,只是幾個小邊線,鼎玉王朝的軍人還沒安逸到放鬆戒心給人挨打。」
      「因此被人攻破才是個問題!」景泰緊張地用手遮住嘴,思索了一番:「薩滿族當年應該一個不漏地清理完畢了…」
      「可是太子琅皇沁B屍骨都沒有找到嗎?」
      「琉璃的兄長…琉璃說了太子琅菫榱吮Wo她而被我們軍隊殺死。」
      「狸貓換太子啊!別忘了薩滿族人最引以為豪之一的能力就是易容。」宸華繼續說著:「當年我們因為這樣死了多少自己人?」
      用同樣的伎倆不代表一定不會在中計,只能說多幾分預防措施。可是薩滿族人的易容術號稱當代一絕,當年因為他們易容成自己人導致不得對外抗爭,還對對內捉奸,最後幸得用一些方法才將所有薩滿族人一網打盡。
      可是還是漏掉了幾個嗎?景泰苦惱地緊握著手中的瓷杯,而且這次敵人可能已經混入城裡也說不定。
      「婚禮就推遲幾日吧…」景泰最後不得做出這樣的決定,即便已無法接觸軍隊,但對薩滿族人掌握最深的人,整個王朝找不出第二人。
      「不礙事的,還是先舉行完婚禮吧!」
      「不行,到那時若是他們趁著京城歡慶而從中做什麼動作,不僅會損傷慘重,還會讓人們以後對這樣的日子留下陰影。」
      宸華面上凝重的點點頭,但心底卻偷偷笑了。沒人比他更清楚景泰底心最脆弱的那一塊:為了國家,為了那些他所重視的人,永遠都會把自己放在最後。
      雖然這樣很卑鄙自私,但能拖多久是多久,宸華默默在心中碎念幾句,他還不想那麼快就從男人的世界中被去除。他所付出的還沒得到回報。
      從以前到現在,他和男人一樣,他們都會為了讓自己所喜歡的人得到幸福而去犧牲什麼,但他犧牲全世界也不會犧牲自己,景泰則相反,這就是男人心中最後一道防線。
      「明天早朝就來重整軍隊吧。」

      當景泰一身疲倦的回到府中,已是月照當空了,想起自己安逸的日子可能過太久了,對於塞外生活多少都有點兒生疏陌生,卸下一身戎甲都幾個日子過去。
      飯廳的光還亮著,推門進去,只見琉璃和沈襄坐在桌前聊天,一個菜都沒動。「我之前不是說過不用等我回來…」他的語氣不是很好,也許因為對於當下的他來說,面前的倆人是他心中最深的疙瘩。
      琉璃其實早發現王爺的影子,只是沒想到王爺會如此生氣,趕緊讓人熱菜去:「這是因為……」
      「因為我堅持要等你!」不等琉璃說完,沈襄就直接了當地回答。
      心底喀了一下,景泰沒料到少年會這樣回答,也放緩了語氣。「如果我今夜留宿皇宮怎麼辦?」
      「那你會讓阿三先回來不是嗎?」沈襄毫不猶豫地回答男人,這答案也著時嚇到了在場的另外兩人。
      少年似乎早就餓壞了,下人一端上熱氣騰騰的菜色,不等主人發話就直接動筷吃了起來。吃了幾口才發現自己現在可不如以往,頗為尷尬的停下筷子,瞅了瞅身旁的男人撐著臉一臉玩笑地盯著自己,臉蛋兒泛起紅暈。「景泰你還沒吃的話就快吃吧,不要等等菜又涼了。」
      「明明就是個還沒忘家的毛孩子,怎麼已經像半個女主人了?」
      「又說小爺是毛孩子!你怎麼跟舛樓主…!」說到一半馬上打住嘴,看眼前的景泰笑臉盈盈的,他最怕這樣了!
      「舛樓主?今天不是應該在府邸裡學習那些結婚禮儀和王府規矩嗎?」景泰愈發覺得眼前的少年實在好玩的很,決定再多逗弄他一會兒。
      沈襄雙手捂住嘴不停搖頭,偷偷使了個眼色給琉璃,可琉璃怎麼沒接收到呢?今天又不是他自願出去的,而且他有乖乖再晚膳前回到府邸。
      看眼前的少年是不打算開口了,故意沉下聲音說著:「這樣啊,你不說那就是琉璃未盡職責了。來人…」
      「我說!我說!不准動琉璃姑娘!舛樓主今天帶我出去講了一些話,但我有再晚膳前回來,沒有壞了規矩。」一口氣把一長句給說完,說完不忘喘口氣。
      景泰瞇起眼笑了笑,揮揮手:「來人,上茶。」
      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沈襄又急又氣,直想把面前的檀木筷射進男人那雙眼眸中:「你又玩弄小爺!哼!」撇開頭,繼續自顧自地吃飯。
      「是你自已不聽完話的,怎麼怪起夫君了?」接過茶杯,還是自己家的喝起來順口。「而且娘子有任何事情都該和夫君說的。」
      「那你也要說阿…」沈襄咬了咬筷子,瞋了眼景泰。「一回來就一個勁的生氣,你這樣大家都不好受。」
      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和他說話,以往更不可能有人敢在自己氣頭上回嘴。為什麼這個少年特別不一樣?因為沈襄是自己未過門的娘子,所以敢肆無忌憚地說話嗎?景泰不知道,但他後悔了,實實在在地後悔今天說婚期延後。

      「我們若不是夫妻,你還會留在這裡嗎?」飯後,景泰這麼問著沈襄。他必須為了未來做好一切打算,他要讓沈襄一輩子安然無憂地生活下去,那麼一觸即發的戰爭就不能讓沈襄與他一起受罪。所以,若是少年這時候說要離開,縱然心中不捨,他依然會用盡全力保護這個少年的一切。
      沈襄慢下了腳步,因為景泰今天飯桌上最後仍沒有說今天發生了甚麼事情讓自己心情不好,因為王爺府的規矩是飯桌上不講壞事。他不敢亂揣想,難道男人知道今天舛樓主與自己商談的事情了?他這是變相要自己接受「琪花」這個名號嗎?而且不是夫妻又是甚麼意思?皇上又哪根筋燒壞了?
      想來想去,只會讓自己越來越混亂,徒添困擾。男人對自己是上心的吧?經過昨晚,他是相信男人的吧!「你這麼想把我休了?」他對自己的直覺有絕對的信心,既然景泰是可以去信的,可以去愛的,那就沒有問題。
      這答案沒想到激起景泰的興致,興奮地一個橫抱就把沈襄抱在懷裡,任由沈襄掙扎吵鬧都沒用。「疼娘子都來不及了,還把你休了?」景泰抱著沈襄大步走向自己的臥房。
      「那如果我去了很遠的地方呢?」景泰又問了一個問題,不過這次沒有方才那般沉重,反而有點像是玩笑話。
      「你敢把小爺丟在這邊,還長跪讀尺素,你就等著被小爺休吧!」沈襄大抵也以為景泰在開玩笑,想知道自己的心意。他都說到這個份上,這個男人還有甚麼不放心的?皇室的人就是麻煩,成天東想西想。
      「那夫君只好把娘子綁在腰上了。」
      「你敢我就把你跟花苗一起種了!」
      剛剛那些問話彷彿煙消雲散,詭譎的氣氛也消失無蹤,他們誰也沒放在心上,沈襄也在吵鬧拌嘴中忘了方才自己所苦惱的問題。正是這樣的青春年華,可以大膽無畏、毫無顧忌。有時候,真的只是那樣少部分的時候,沈襄會恍惚他與景泰之間的某些差距,不論是身分亦或年紀,就是那些少部分的時候,他們是那麼靠近,彼此之間沒有距離。

      也許是因為沈襄的回答,景泰也不再與他提過關於離開與否的問題,更不會在他面前提到關於北方動亂的事情。婚期延後的問題,皇上給的理由是國師算出今年景泰的命盤不宜嫁娶。一聽就像謊言,可是眾人不疑有他,誰讓說出這話的人是國家至高的兩位權力者,就連只為占卜王朝命撸ㄉ窦郎隙嘉丛睹娴膰鴰煻及l話了,更是無人敢回嘴。
      沈襄依然作為王爺府中未過門的九夫人待在王爺府。雖說是未過門,可是所有下人早已把沈襄當作是他們府邸的女主人,最主要也是沈襄觀察敏銳,總能發覺一些事情,像是之前注意到王爺若留在宮中會讓阿三先回來,或是王爺府裡的太醫院其實平日閒來沒事最喜歡研究新的療法,特地和沈襄討論過花草入藥的問題,也讓沈襄蒸了好幾回的藥浴,品嘗幾種包在核果中的藥品。
      在王爺府中的日子自然不比家裡歡快自在,卻可以不經意間發現一些好玩的小事,搞得沈襄現在天天都有人找,一下是太醫院那邊又有新發明,不然就是御廚與自己討論王爺的飲食,再來還有整理花園的領班和自己研究該如何布置王爺府……。這倒是沈襄比剛來那幾個月還忙碌,也許也因為這樣忙碌的日子,沈襄沒有多留意到景泰每日待在家的時間日益減少,只是多少會好奇,可沒等自己多想,馬上又有事情讓自己忙活。
      「說起來,好久沒見到皇上來王爺府了。」這天下午,沈襄和幾個整理花園的下人在做最後規劃時,突然想起這麼一件事,順口就說了。
      這句話可把旁邊的人嚇得不輕:「公子,您這麼想見到皇上啊?我們可巴不得他別來。」
      沈襄知道家裡的人一直不是很喜歡皇上,但是也不明白原因,今天乾脆一次問清楚:「你們是怕他嗎?還是他那種怪個性連你們也受不了?」話一說完,就被旁人捂上了嘴。
      「公子,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那些人緊張地把他包成一個圈,小小聲地碎語:「雖然我們也不是很喜歡若草夫人,不過比起來皇上那才可真是……」
      「你知道皇上為了不讓王爺對別人多留心,啥事都做得出來。」其中一個僕人這麼說了,說的時候還盡量壓低了聲音,以防傳給其他人知道。
      這話倒是引起沈襄的好奇,早知道皇上對王爺的感情不單純,但是從沒想過會到什麼地步。
      看沈襄一臉凝重,那些人自知這樣的話不要亂說的好,說不准皇上等等就出現,自己小命都難保。「反正公子您自個兒多注意就是,在皇上心中只有琉璃姐姐和王爺了,再無他人。」
      此時,正好一個門衛急忙忙得衝進來:「欸!偷偷告你們,據說皇上今天早昭宣布了,讓王爺重拾當年『青花』的軍權,因為北方又有動亂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重回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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