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素哒——藏龙卧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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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包厢内亮堂得分不出白昼黑夜。
六点半。
凌浩还是没有来。素哒不知道是簪花女士从一开始就是要消磨他的意志，还是真的去请凌浩，凌浩没有过来。
但他知道，无论凌浩来不来，他的战斗已经开始。
“我们边吃边聊。”簪花女士见凌浩并未来，脸色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柔和，这是说了一声就自行先过去，全然不顾素哒会不会听话坐下。
或者……她就是有自信，素哒一定会坐过去。
和素哒那拘谨的状态不同的是凌霜雪，她老神在在地收起平板，坐到簪花女士的身边，双手撑在餐桌上，面带淡笑。
“素哒哥哥快坐过来吃饭。”凌霜雪突地示好让素哒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尴尬地坐在离那两位最远的位置。
“簪花女士，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素哒最终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他知道先开口问自己一定落了下风，可就算这样拼耐力，恐怕得憋死他。
簪花女士抬眼看着素哒，原本就没有笑意的眼睛这下更加锐利，像一柄短刃刺在素哒心头。
“听说你会钢琴？”
素哒恢复呼吸，他的手攥着餐布，已经一片潮湿。
“略懂一些。”他不敢回答得饱满，生怕对方为难他。
“略懂就好，我呢，也是难得见到你，去弹一曲给我们过过瘾？”簪花女士笑得亲切，可素哒却觉得后背冰凉，他慌张地扫视房间，才发现房间内的确有一架钢琴。
他刚刚进来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素哒没有开口，而是平静地走过去，其实他内心是激动的，比如和簪花女士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他宁愿对着自己喜欢的音乐。
凌霜雪在素哒走过去后就和簪花女士对视一眼，紧接着就跟在素哒身后，步子轻快，竟是比素哒先一步坐在凳子上。
“素哒哥哥不介意连弹吧？”凌霜雪眼里带着期待，杏仁眼里闪动着流光。素哒干脆点头，他认为，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受他控制了，或许，一开始他就是被动的。
素哒本想酝酿一下情绪，可凌霜雪却没有等他，直接自顾自弹了起来，一点都不像要配合他连弹，而是自我秀。
素哒来不及多想，跟上凌霜雪的节奏，幸好凌霜雪选的是名曲，没有在这方面为难他。
低音部分如钟磬齐鸣，高音部分如泉水叮咚，两个人的技巧都很高超，可素哒想要投入感情去弹都做不到，因为凌霜雪时不时就改变节奏，素哒只能跟上，才能不显突兀。
“嘭——”就在快要结尾的时候，凌霜雪突然双手猛地按在琴键上，直接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转身走回餐桌，“不弹了。”
素哒看着还在轰鸣的钢琴，心中一阵酸涩，他家里买不起钢琴，只有在学校他才能借用音乐教室的钢琴练上一会儿。
他珍惜钢琴，可凌霜雪却这么对待钢琴。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陪这些人玩。
“簪花女士，您不是要和我说凌浩的事情吗？其实我待会儿还有事，您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可以吗？”素哒故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确有一条短信，署名是丧尸，可他现在没有时间点开。
簪花女士眼里闪过一丝不爽，似乎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你钢琴几级？”簪花女士端起水晶杯，喝了一口饮料。
“钢琴是我的爱好。”素哒也端起水晶杯，猛地灌了两口饮料，似乎这样才解热。
“你不觉得这样豪饮很没教养吗？”簪花女士终于开始见缝插针，鸡蛋里挑骨头。
“如果你在沙漠里，见到一汪清泉，还会在乎喝水的姿势吗？”素哒冷冷地推了一下眼镜，一口气把饮料喝光。
“可我们现在不在沙漠里，所以这个条件不成立。”簪花女士直接挑素哒逻辑里的空隙。
素哒没有再继续回答这个问题，他回归主题，“您还是尽快说吧，我七点前就得赶回去。”
刚刚弹了一曲，现在离七点只剩十分钟。
“哎，别这么急着回去，我点了很多名贵的菜，你不吃可就浪费了。”簪花女士转换攻势，可素哒却软硬不吃，名贵的菜，他以后会等到自己到达了高峰，再亲自去品尝。
“素哒哥哥，你是讨厌我吗？是刚刚我弹得不好吗？”凌霜雪见素哒这么不给簪花女士面子，也豁出去展开攻势。
“不好。不会配合就不要邀人连弹，没有情感就不要弹琴。”素哒一阵见血地指出凌霜雪的弱处，凌霜雪一张粉嫩的脸瞬间惨白，她的老师一直告诉她弹琴要包含情感，可她一直做不到，她认为自己精湛的技术可以弥补情感的不足，可现在却被这样一个外人点出。
凌霜雪将手中的水晶杯重重放下，似乎想震撼素哒，可素哒充耳不闻，他一心盯着簪花女士，看她还想再说什么。
“你既然是凌浩的朋友，那么你就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不该这么对我们。”簪花女士抛出诱饵，素哒不傻，他听出来了，簪花女士一定和凌浩有关系，可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没有兴趣知道。
因为凌浩和簪花女士不同，他们不是同类，他和凌浩是朋友就够了，没有必要为了凌浩去讨好那些他讨厌的人。
“如果你只想说这些，那么我们无话可谈。”素哒背起自己的书包，直接起身，当他打开门的时候，碰到急匆匆跑过来的凌浩。
一个小时前，凌浩接到自己姑母的电话，说是她请了素哒在光和酒店吃饭，让他务必到场。
他原先是不信的，一直到他有些不安，打了电话给番茄酱，番茄酱又去素哒家一趟，发现素哒的确没有回家，他才相信了姑母的话。
“素哒！你没事吧！”凌浩双手撑着膝盖，喘息好一会儿，才仰起头关切地看着素哒。
素哒在里面看到了真情，紧绷的心一瞬间放松，他就知道凌浩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即使他不常笑，也比那些挂着笑却冷着心的人好百倍。
“我没事，我们走吧。”素哒直接拉住凌浩的手腕，将他从光和酒店带出。
两人沿着马路静静走着，素哒还没松开凌浩的手腕，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凌浩，累的时候就到俱乐部休息一下吧。”素哒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凭他现在，是没有力量去改变什么的。
“俱乐部因为我家被封了……”凌浩的声音在路灯下有些空灵，似乎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愁与自责。
“和你们家没有关系，是那些人欺软怕硬，不过，经此一事，应该没有人会再到俱乐部捣乱，你就放宽心去。”素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帮凌浩把额上的汗水擦干。
“你别看俱乐部那个样子，其实是个藏龙卧虎之地。”素哒有些骄傲，灯光印在他的眸中，闪闪发亮，明亮透着希望之火。
“还有啊……凌浩……你们家虽然现在当家人不是你，可以后必然是你，有些事情，你要学会自己去把握。”素哒揉了揉凌浩的发，突然脑袋飞速转动两下，随即两眼迷茫地看着凌浩，“这里是哪里？”
“哈哈……素哒……你真是帅不过三秒！”凌浩对上素哒的眼睛，先是一愣，他原本还在想着素哒的话，这会儿却是被素哒逗乐了，情绪彻底放松下来。
“跟着我，带你去吃小龙虾。”凌浩理了理衣服，把衣领翻整齐，率先走在前面。
“哇！那我要吃变态辣的！”素哒紧追上去，满脸嬉笑，只是那背上的书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簪花女士此时正气得火冒三丈，她打了电话给凌浩的父亲。
“你说我能不气吗？那个素哒根本不是省油的灯，我看出来，就是他带坏了凌浩，大哥你千万不能放任凌浩呆在这样的人身边！”
凌浩的父亲很惊讶簪花女士会先他们一步去找素哒，可也是在常理之中，他不会轻信簪花女士的话，他会自己去考证。
“这件事你别插手。”凌浩的父亲声音平稳，和簪花女士那种强装出来的不同，是真正的冷静。
“行，那我就不管了，大哥你快点回来。”簪花女士狠狠按掉电话，看了一眼端坐着的凌霜雪，夹了一筷子菜过去，“别总吃那些油腻的肉，来，吃点裙带菜。”
“谢谢妈妈。”凌霜雪娇笑一声，乖巧的把菜吃下去。
“这才是我的乖孩子。”簪花女士满意极了，看凌霜雪的眼睛更加放光，可闷头吃饭的凌霜雪却是食同嚼蜡。
她想要活得潇洒肆意，可偏偏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中，她的凌浩哥哥一再对抗家里，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却遭到一众批判，可她却是羡慕的，她留学在国外，如同机器一般，笑不是自己的，就连哭也哭不出。
她不想坐在这里吃饭，她想要追上去问问她的凌浩哥哥，他究竟是怎么有勇气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素哒——藏龙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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