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芊芊梓沫

12、第十二章

　　“顾洺，你不要这样，你先坐下来好不好？”
　　萧唯挣扎着要坐起来，但他刚稍微动一动，顾洺就又把他推回去，到最后萧唯干脆不动了，就这么躺着和顾洺说话，试图安抚顾洺的情绪。
　　“季扬，我问你，我到底有什么不好？难道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你才拒绝我？”顾洺的眼神中一片阴霾，他弯下腰，欺身上前，用左手抓住萧唯的右手手腕，右手扳着萧唯的下巴，冷冷地说道，“我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顾洺的眼睛都红了，可见他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萧唯抿了抿唇，硬是决定要把季扬的事认下来。
　　其实他并没有想太多，包括后果什么的，他只是不想顾洺再这么难受。看的出来，季扬的事确实给顾洺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认识顾洺的时间不长，他见过顾洺意气风发的模样，也见过顾洺的居家模样，但却是第一次见顾洺这么挫败，这么颓废。
　　他不想自己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那就是继续让顾洺把他当成季扬，让顾洺在他身上把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

　　他承认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很荒唐，但是就容许他自以为是一回吧，也许等顾洺把怒气发泄出来之后心情就会好一些呢。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顾洺现在这个样子，他宁可自己被骂，反正被骂几句又不会少一块肉，就算是挨了打，过两天也就好了，但是这就有可能让顾洺好受很多。
　　想来想去，萧唯觉得这么做是值得的。

　　萧唯抿了抿唇，对于顾洺的质问，他小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顾洺笑了，但是这笑容看上去却那么悲伤，“所以你拒绝我不为别的，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性别？如果我是个女人，你就会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虽然你嘴上说不歧视我，不会因为我是个同性恋就讨厌我，其实你心里还是厌恶我的，是不是？”

　　萧唯呆在那里，还有些没回过来神。
　　顾洺是……他是……同性恋？
　　所以顾洺喜欢的是男人？
　　那个季扬也是男人？
　　那就难怪了，难怪顾洺会把他当成季扬，如果季扬是女人，恐怕就算顾洺再怎么醉酒，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把他错认成那个人。
　　一下子，萧唯竟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开心。

　　“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顾洺突然吼了起来，“我喜欢男人又怎么样？我又没有犯法，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讨厌我？好，因为你喜欢的是女人，因为你没有同性的喜好，你可以拒绝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快就结婚？为什么？”
　　“顾洺……”看着这样崩溃的顾洺，萧唯真是心疼极了。他伸出手，试探着轻轻抚上顾洺的脸颊，“你冷静下来，不要这样啊。”
　　顾洺眯了眯眼，抓住抚在他脸上的那只手，冷笑道：“你把话句句都说得那么好听，可是你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你在心里一定嘲笑我，嘲笑我喜欢男人，是不是？”
　　“我没有。”

　　许是酒劲儿淡了，顾洺的力气耗尽了，他突然就倒了下来，趴在萧唯的身上。
　　萧唯一惊，这么紧密的接触倒是让他不知所措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脸都是烫的，因为紧张，他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他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细微的动作又惊扰了顾洺，让顾洺又变成刚才那个样子。
　　他们就这样紧紧地贴着，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顾洺带着酒气的呼吸扑在他的脸上，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顾洺有力的心跳和他的心跳撞在一起。虽然这种姿势实在是尴尬极了，但他也确实是喜欢的。

　　过了一会儿，顾洺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下来，萧唯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的腿已经被压得麻木了，但是担心把顾洺吵醒，萧唯倒是做好了要这样等到顾洺睡醒的心里准备。
　　“季扬……”顾洺在睡梦中喃喃道，“季扬，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萧唯僵了僵，原本有些幸福的表情也突然变得纠结了起来。
　　顾洺对季扬真的是用了心思，没想到在睡梦中，顾洺竟然还在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萧唯觉得自己的心痛了一下……不对，是好多下。
　　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这种缺氧的感觉很熟悉，却又和他发病时的感觉不同，但却是同样的无法控制。

　　“季扬……”
　　顾洺突然用手抓住顾洺的手腕，和之前不同，这次顾洺并没有用太过于强硬的力气，虽然有些霸道，但却透着一股子温柔的感觉。
　　虽然萧唯的心里也很清楚，顾洺的温柔并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季扬的。
　　有些失落，他还觉得自己有点小人，毕竟这温柔不是给他的，可他却厚着脸皮接受了。
　　这样真的好吗？

　　就在萧唯自我矛盾的时候，顾洺竟然吻住了他的唇，萧唯不知所措地睁大眼睛，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回应。
　　可是对顾洺来说，他吻的那个人不需要做任何回应，只要没有人阻拦他，只要不让他停下来就好。
　　显然，顾洺要做的并不止是亲吻那么简单，他的手越来越不安分，在萧唯的身上不停地摸索着。萧唯对顾洺本来就有好感，起初确实是想顺着顾洺的动作，但他却没想到顾洺要做的不止是占便宜，顾洺是要他这个人。
　　不，顾洺要的不是他，顾洺只是把他当成季扬而已。
　　所以呢？所以他是不是应该现在就把顾洺推开，然后把顾洺叫醒，让顾洺知道自己不是季扬。还是……什么都不管，就这么继续下去？

　　“季扬，我要你……给我……”顾洺呼吸急促，一边说着，一边向下吻着。
　　萧唯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其实他的心理素质真的没有那么好，即便他一直在心里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就这样吧，不要反抗了。可是当顾洺一次又一次地深情唤着季扬的名字的时候，他也不能再忽视自己被当成替身的这个事实。
　　从另一个角度想，如果等明天一早醒来，顾洺发现他身边的人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季扬，而是一直被他嫌弃，刚带回来没几天的人，他又会怎么想？萧唯竟然有一种自己差点趁人之危的错觉。

　　“顾洺，你醒一醒，我不是季扬，我是萧唯啊，你认错人了。”
　　萧唯试图用力推开顾洺，但奈何他身体本就淡薄，萧唯又是个锻炼过的，不管是在体重还是在体力上，萧唯都不如顾洺。
　　再加上顾洺现在是醉酒状态，喝醉了的人没有任何头脑可言，相对的蛮力就大了很多。
　　总而言之，挣扎了一阵子，结果就是萧唯仍旧被顾洺紧紧地压制着，可是他的体力却消耗殆尽。
　　这下子倒是好了，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除非顾洺清醒，否则他是逃不掉了。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么？如果一开始他没有那种荒唐的想法，那现在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顾洺已经开始动手除去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衣服，萧唯闭了闭眼，似乎做好了认命的准备。但他却没想好等顾洺醒来之后该怎么应对，他也没时间再去想了。顾洺在他身上点燃的火花足以让他的所有理智全都湮灭，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顾洺，只有他们两个人……

　　***
　　虽然萧唯之前是在那种地方长大的，但他的身体却干净清白得很，这种事他也是头一次做，虽然起初顾洺是温柔的，但到了后面，顾洺就愈发地疯狂了起来。许是想起来季扬拒绝他要结婚的事，顾洺到了后面要了他一遍又一遍，而且是带着气的，那明显就是在泄愤。
　　萧唯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根本禁不住顾洺的折腾，他中途喊着让顾洺停下来，可顾洺根本就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活生生地折腾了萧唯一个晚上。
　　毫不夸张地说，顾洺真的差点不仅要了萧唯的身体，顺便还直接要了萧唯的命。

　　毫无疑问，顾洺是先醒来的那个。因为酒醉，意识才刚刚苏醒，那就能清楚地感觉到令人烦躁的头疼。
　　他捂着脑袋翻了个身，一眼就看到萧唯正脸色惨白地躺在他身边，被子也没有盖好，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身上有很多青紫色印记，像是受到了很暴力的虐待。

　　顾洺怔愣了一会儿，那些酒醉之后的记忆慢慢回笼。
　　他诧异地看着萧唯，原来是他把萧唯折腾成这个样子的！他竟然把萧唯当成了季扬！
　　顾洺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的酒量不好，但酒品也不至于太差，至少他不会到醉后失忆的地步。他慢慢记起昨天自己是怎么折腾萧唯的，他要了萧唯一次又一次，萧唯的身体怎么能吃得消啊？
　　顾洺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禽.兽，甚至连禽.兽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