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水木木木

4、改变

　　下午还是太阳，傍晚便是阴云的天空。桑州的天气，竟是这般难以琢磨，倒是和林秋色的心情还有些相似了。

　　宋鹤想，仰头灌了一口酒，靠在窗户边上，没有回头，“秋色，你以后回去修仙门派吗？”

　　“不会的。”她的精神有些恍惚，躯体却比心诚实，想也不想便答道。

　　“那去哪？”宋鹤沉默看着那些被风吹得相互拍打的柳树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摸摸自己不知怎么突然竖起的胳膊上的寒毛。

　　“我想留在他身边，我回不去师门的。”她失神喃喃，说着很久以前就做的决定。

　　宋鹤却感慨，心疼道，“何必这般作践自己，秋色，你很好。”没有绝美的容颜，但温婉娴静，没有那个人，不会这样整日愁容，连笑都总那么牵强。她该是绝佳的女子，即使身体不好，也该有很好的归属。

　　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和迷茫，林秋色脑子有一瞬的空白，旋即看向宋鹤，“我……”她道，却没了下文，半晌，她说出一个心底像一直存在的疑惑，眼神空荡，“宋鹤，我有时总觉得我像不属于这儿的，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在山上，是这样，在桑州，也是这样。”她把它归结于避世的消极，毕竟，她的性格，总那般忧思过多。

　　“你也有吗？”下意识道，宋鹤说出口，自己却诧异了，皱眉，不明自己方才的话语，只觉那话竟然不似自己说的，但却又听得分明，从他喉咙里说出。

　　林秋色一愣，应道，“恩。”

　　两厢沉默，彼此不知想些什么，半晌，还是林秋色开了口，“宋鹤，我想相信他，”她道，忧郁而温柔的声音，“我想这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了。”

　　“……恩。”也许是她的信仰，宋鹤心疼她，却没想怎么阻止她。

　　“我想接近他。”只能选择相信了，林秋色。她想，顺着宋鹤的目光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云遮盖去橙色的温暖的天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有时，不是没办法选择，只是，她只能那样做，说不上来原因。

　　“……好。”

　　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如果没有遇上宋鹤，也许许多会不一样。林秋色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恬静美好，“谢谢。”她说，发自内心的笑，这大抵是她最近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了，带着感激和低低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