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之 沉羽之海（多弗朗明哥BG同人）》黄泉比良坡

39、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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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麟化回人形爬到杀生石的楼船上的时候，杀生石已经醒了过来。从他的脸色看，他应该也是受了不小的打击，见麒麟浑身是伤倒在甲板上，赶紧走过去，还没说话，就听麒麟说，“去找留竹。快去找留竹。”
　　留竹，那个曾经为麒麟的父亲熔铸过心脏的铸剑师，杀生石曾祖父的船医。
　　待到了留竹的岛上，麒麟将已经熔在他手掌上的陨铁割了下来。连带着一层皮肉，给他不带犹豫地撕扯了下来。
　　他说，“走吧，去找留竹，将这陨铁给他。”
　　留竹仍旧坐在那树下，半个身子都埋进了树干，藤蔓似是支撑着他，又似是捆缚着他。他勉勉强强睁开眼，看到面前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他认得，是他曾救助过的龙的儿子。而一边的一个，长得有几分像冥王河，那人怀里抱着一个银发女童，应该是已经死了。他听见那人说，他是冥王河的曾孙。
　　这时候留竹想，曾孙。那他可还真是在这苟延残喘了不得了的一段长久年岁了。
　　他看到一边的龙神朝他跪了下来，“像曾救我父亲那样，也救救我的妹妹吧。求求你，为她熔铸一颗心。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留竹看着手里的铁块，和这个卑微至此，跪在他面前的龙神。他说，“我太老了。现在我的肌肉已经萎缩，除了意识还清醒以外，我已经不可能重新熔铸心脏了。”
　　麒麟的手一个用力，将手心里的陨铁都捏得变形了。
　　然后留竹说，“我活的太久了，太长久的年岁。把我的心拿去吧。放进她的胸口，就能给她续命。”
　　他说，“不要犹豫，取走我的心吧。我已经连了结我自己的性命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却一直活着。所以，你帮我，取走这颗心吧。”

　　杀生石那时候想，麒麟想必是不知道只要直接将留竹的心挖出来就能用，他这家伙这样血性，若是事先知道，不要说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了，就算是他自己的恩人，他都毫不犹豫的将那心立刻挖出来。他看着麒麟站起身，走到留竹面前说，“我父亲说，你熔铸出的心，是温热的。”
　　接着他伸出手，插进留竹的胸口，挖出了他的心。那陨铁做的心颤动着落进他手里，他转身走到杀生石身边，将手里的心放进了三生石的胸口。
　　几人身后，捆缚着留竹的大树轰然倒下，带着留竹一起，一半的树干都沉进了地底。麒麟站起身，甚至都没多话，也没再看三生石是否真的能醒来，他转身就朝海边走了过去。杀生石喊了句，“这是要去哪里？”
　　他头都没回，只这样说，“大海。”
　　然后杀生石就看到他的身影被海浪吞没，他那时候想，不如以后，不当海贼了，将刀还给多弗朗明哥，他就遣散所有的船员，找个地方休息也不错。

　　多弗朗明哥脸上一冷，赤桥给吓了一跳。他转脸看着他的船开进了港口，他的干部们渐渐从船上一个个地走了下来。他刚才不辞而别，追着麒麟回来，扔下干部们，现在他们都赶回来了吧。
　　那时候他抬着头，目及天边，眼里是这整个大海，是这整个世界。他想，其实说，“好，明天，我送你回刀山吧。”

　　第二天正午，多弗朗明哥就带着赤桥出海了，他什么干部都没带，就只带了个开船的船员。
　　赤桥来的时候，就什么行李都没带，只带了一个装着玉焚的木盒子。现在她要走了，也还只这一个木盒子，只是现在，这盒子已经空了。
　　她知道他是有些气，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再问，待到了黄昏的时候，她看到远处渐渐显出了刀山的轮廓。残阳漫上那整座岛，归家的海鸥依依叫着。她回头看到多弗朗明哥从船那边走了过来，他伸出手轻轻抚摩挲着她的脸颊，不论何时她都是这样微微地冷着。和她的性子一样，是凉薄的。
　　她现在不怕他了，他恍然想起，刚在这座岛上的宅子里见到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唯唯诺诺，不管什么她都对他言听计从，那么现在呢？她还会对他言听计从么？
　　船抛锚了，就停在了那海边。
　　他问她，我只问你这一次。过了现在，我再也不会问，你跟不跟我一起出海？

　　赤桥微微怔住了。她从没有想过他会真地这么问她。
　　那时候她想，她也只是暂时在他的船上搭了一路的人。无论是经历了怎样的山水一程，风雨一程，当他斩杀了龙以后，两人就该各奔东西，两两相忘。若要说以后，或者再如何，那都太可笑了。
　　他是胸怀天下的人，以后一定是宏图霸业，名扬四海。他怎么可能带着她，他的身边怎么可以有她。
　　她转身平淡地说，“不了。跟着你，也只会给你添麻烦吧。”她说，有所牵挂，就当不了真正的大海贼了吧。
　　心无旁骛，不配牵挂。

　　他放下手，和她走下船，跟在她身后走过沙滩，一步步走过他来找她说要让她给他磨刀的时候所走过的路，然后看着她穿过宅子的大门，就要进去了。
　　察觉到背后的人站着没再动，赤桥扶着门框转过了身子。多弗朗明哥定定地看着她，她站在门洞里，像一幅画一样，静好如诗。
　　那时候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一时激动，但他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想着什么白头偕老。他觉得自己也真的是疯了。
　　接着他听到她说，“你以后一定会君临天下，一定。这一整个世界都会是你的，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多弗朗明哥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么个狂妄的人。别人数落他的话，他不会放在心上，别人夸奖他的话，不管多重都照单全收。但是他那时候问她，如果最后他失败了呢？
　　赤桥微微笑了起来，操着他听惯了的语气，说出了那句他听惯了的话。她说，怎么样都好，我来者不拒。
　　她还说，以后，再要磨刀的话，你就来找我。
　　听她说完最后这句话，他点了点头。再没说一个字，转身就沿着来时的小路，朝自己的船走了过去。
　　连头也没有再回。

　　这座岛，若下雨，永远都只是淅淅沥沥的，绵长的，拖曳的细雨。
　　只那一夜，尘沙落落，雨倾如注，他转身而去，身后不顾。赤桥甚至都不敢眨一下眼睛，怕她下一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身形就已经消失了。谁说这就不是最后一次见到呢？她站在雨里，看着他一步步走下刀山，走过林子，走过海滩，最后消失在了他的船上。
　　然后在惊天的炸雷里，闪电照亮了大海，他的船就这么离开了小岛。
　　就是这一个瞬间而已，他竟然已经到了那么遥远的地方。赤桥哭了。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后悔还是什么，她只是觉得，兴许这就是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