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之 沉羽之海（多弗朗明哥BG同人）》黄泉比良坡

14、人心炎凉

　　14
　　克罗克达尔眯起眼睛，咬了咬雪茄。这个动作海流氓太了解了，每当克罗克达尔遇见什么棘手的问题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这样。
　　多弗朗明哥没有再立刻攻击，站在原地等着听他解释。
　　克罗克达尔居然就这么说，“沉羽之海环绕着的沉羽岛里有我想要的历史文本。反正你对那东西也没有兴趣，不如，联手吧。”
　　“呋呋呋呋呋，还真敢说。联手。”多弗朗明哥说着双臂一伸，五指生丝，“要知道，这个磨刀人可是在我手里。你不应该说，是求我帮助么？”
　　克罗克达尔将雪茄咬的更紧了。接着他看着吓成一团的赤桥说，“这么怕他？不如帮我磨刀，磨完刀，我就将玉焚还你。”
　　赤桥看了看多弗朗明哥，握着海楼石剑的手松了松。她想起那个下着晚春小雨的日子，和她在漫长等待中的每个日子都一样，但是这个叫唐吉诃德的男人就这样漫不经心地来到她的宅子，说，让她给她磨一把能斩杀龙神的刀。
　　她等了十一年。
　　然后就在这么一个平凡的日子里等到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但是她总是觉得，这个人除了有些无礼，其他也不像是那么坏。然后她说，“我不怕。”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克罗克达尔咬雪茄的力量轻了些。“他说杀了龙神以后给你龙血，然后放你走，你真信？”
　　赤桥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声音。不等她想好说什么，多弗朗明哥已经眉头一皱，伸出右手，掌心猛地激射出一根像是鞭子一样的东西。直接将克罗克达尔的整个头都打没了。克罗克达尔也没有躲。他甚至都没有继续恋战，就化作一阵风沙，卷着玉焚朝远海飞了过去。
　　直到他飞了好远，赤桥这才想爬起来。还没撑起身子，就感到有人伸手将她拎着扶了起来。她也没有提玉焚的事情，只是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准备将掉在沙滩上的海楼石剑捡起来。
　　刚伸出手，就感到身体一下子动不了了。手自己收了回来，她看向正在一边动着手指的多弗朗明哥。他眉头锁地比刚才还要紧，接着也不等赤桥问出口就说，“这种东西，以后你跟着我，不需要。”
　　赤桥那时候看了看地上的海楼石剑，然后乖顺地点了点头，说，“好。”

　　五道也不知道这样没日没夜地在布满浓雾的蓬莱雾海里划了多久的船，但就在他以为自己是要找不到蓬莱岛的时候，突然间就听见了浓雾里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无数的金属环在互相碰撞着发出的声音，却又不知为何传的这么的远。
　　再往前划，渐渐地海水的颜色开始变得越来越浅，五道伸手沾了一些尝了尝，千真万确这里几乎是淡水了，透过有些散去的雾，能看得到岛上高耸入云地不知攀附在什么东西上面的藤蔓。那藤蔓不粗，数量却十分惊人。五道绕着岛划了一会儿，突地看见了一道像是巨大的切口的东西，分开了两边的藤蔓，看得到切口后面的礁石路。
　　五道靠近了些，发现藤蔓的切口异常整齐，那时候他想，这就是鹰眼和血黎大战的时候所留下的刀痕吧。他将船绑在一跟看上去较结实的藤蔓上，接着淌水朝蓬莱岛走了过去。
　　越往里走，越能看见多的数不清的刀痕。那些刀痕，分布在地上，礁石上，甚至是树皮上。那是黑刀夜和血黎的刀痕，五道认得。这一路的刀痕，最终延伸着到了一颗巨大的菩提树下，那树少说也要十多个人才能抱得住。他看见那树下的岩石上，插着一把用万年陨铁打造出的名刀，血黎。
　　五道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血黎的刀柄。这把刀已经有些年岁了，可能是由最初到达那陨石坑附近的，他们一族的先祖打造的。总之五道刚懂事起他就知道这把刀，名震天下的妖刀血黎。三大妖刀中唯一不在无上大快刀十二工中的绝世名刀。
　　绕着树走了几步，接着就看到一个人。或者说，五道用了很久才看出那是个人类。他的后背倚靠着这颗菩提树，陷进树的凹痕中，不知是不是已经长在了一起。他的双脚被树根埋没也不知是否还能移动。那人的皮肤很暗，布满了老年斑，皱纹遍布所有看得到的皮肤，甚至不知他到底是有多老了。听到有人声，他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五道甚至有种错觉，就是他已经老得真的动不了了。他的眼睛浑浊地有些可怕。接着他张开嘴，用像是干枯了已经几百年的树枝一般的声音说，是谁。
　　五道当时靠近了些，像是生怕对方听不到，又像是为自己壮胆，他几乎是大声地说，“我是铸剑师五道，来询问万年陨铁的秘密。”
　　那老人一下子像是背直了直，他抬头看着面前也是已经有些苍老的五道，接着他说，万年陨铁，用不得。
　　他说，他有个叫留竹的名字。以前在那陨石坑形成的湖周围住着的时候。他一直想，自己日复一日地打造刀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打造出的刀剑，无一不是锋利无比，所到之处，便是生灵涂炭。他说，其他铸剑师都以自己的长剑能斩杀什么，能如何容易地置人于死地为荣。但他不。他总觉得，空留一身手艺，却最后害死了这么这么多的人，终归是不对的。后来他说，他碰到了一个男人，遇见他的时候他正是年少轻狂，一身豪情壮志铁血傲骨，他对留竹说，你不想留在这里，你又这么厉害，就和我一起出海吧，在我冥王河的船上干，我绝不会亏待你。你要是上了我的船，那就是我船上的人。
　　那时候留竹问他，我？你的船上缺铁匠么？
　　可是冥王河说，我的船上缺船医。
　　那时候的医疗技术没有五道所在的时候发达。被人砍伤，那就是要死的。失去了手臂和腿，那就是要残了。但是冥王河说，你不是有无上精湛的铸造技术么，我听说你是这里最厉害的铸剑师，你打造出的名刀血黎是当今天下第一锋利的剑。那以后就由你给我的船员做义肢吧，就用铁做。
　　留竹不记得自己到底为什么就跟着这个叫冥王河的男人出海了，只记得那时候他觉得，这个志在四方的男人，他很敬佩。制造出一把把只会杀人的兵器，远不如制造能救死扶伤的义肢。
　　然后他趁着一个雨夜，将湖底几乎所有的陨铁全都挖走了。他背着这些陨铁，最终登上了冥王河的船。在那以后直到冥王河死去，他都一直没再打造过任何一把剑。倒是留下了一个一个的传说。他对五道说，那时候我们在河滩上看到一条濒死的巨龙，他的心快停了。那时候冥王河命令我用从家乡背来的这一整块陨铁给他打造一颗心。几乎用完了所有的陨铁，最后那颗心，真的在进入他的胸腔的时候跳动了起来。
　　他说，五道，你是不知道的。那万年人铁打造出来的心，比炎凉的人心还要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