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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名刀夜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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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弗朗明哥又出海了。赤桥一觉睡醒过来,就听到走廊里的人说,少主这次是要去哪里哪里。他们口中的哪里哪里,赤桥是没有听说过的。她是真的都不知道。
      有时候她也挺想问问他,你每次都出海,都见了什么啊,有什么好玩的?
      对,赤桥那时候想,以后就问问,等玉焚完成了,她也去那些多弗朗明哥去过的地方看看。一定不会差。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赤桥一个人在房里的毯子上坐着。这针织毯像是很好的质地,踩在上面的时候很舒服。她把玉焚放着玉焚的木盒子从床底下抽了出来,每天睡前她都会用绸布细心地将玉焚擦一遍,虽然那上面一直是一尘不染。但这个十年来的习惯,她是绝对改不掉了。不在睡前看看这把长剑,她就无法安心。
      不知为什么,玉焚的剑身看上去像是颜色黯淡了些,总觉得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砂。她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还真是白砂。是有人动过她的盒子了么?不会啊,今天回来的时候看,盒子的位置都还没变。想了想,她就又用绸布慢慢地将刀擦了个干净。不想刚将那刀身翻了一翻,就看到方才已经擦亮了的一面又萌上了一层灰。赤桥有些不解,用手摸了摸,那附着在玉焚上面的,千真万确地就是一层沙土。
      接着她就觉得自己喉咙口一疼,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了个地名。忽地她就觉得口很渴,连用手捏着玉焚的力气也渐渐失去了。玉焚掉落在大理石的地上,发出好听的撞击声,那声音让赤桥忽地想起了父亲在工作室里铸造剑器的时候的敲打声。她伸出双手扼住喉咙,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可能现在就要死掉了。然后她眼睛一黑,就这么不省人事倒在了地毯上。
      见赤桥已经晕倒,刚才粘附在玉焚上的沙土渐渐地升腾起来,连着天花板上和墙壁上细细地那一层沙土一起,旋转着合成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是个男人,黑色的头发,批着西洋船长特有的那种大衣,当最后一丝沙土飞过来组成了他的右手以后,男人活动了一下筋骨,抬脚轻轻踩了赤桥几下,见她确实已经没有意识以后,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玉焚,化作一阵沙风,卷着那把剑,几乎是迅速地消失在了夜风里。

      次日几乎是到了中午的时候,赤桥才晕晕乎乎地醒过来。感觉像是做了一个长梦。这个梦是如此的长,醒来觉得嘴里像是含着口沙子一样干。她猛地呢喃了一声,“玉焚。”但木盒子里已是空空如也。
      赤桥一下子又跌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因为脚下没有站稳,还是因为惊吓过度。一秒钟也没有耽搁,她合起地上的空盒子,刚拿开,便看到盒子下面压着张纸,她伸出手指有些颤抖地拾了起来。
      纸上简短地写了一个地名和一个时间,就是今夜。赤桥看了很久,将纸片揉了揉,塞进了口袋里。

      久夜在猎人城邦呆了不多的时候,就接到雇主的电话说让她回圣地玛丽乔亚。她从来都不挑雇主,只挑钱。给钱就杀人的日子她过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她也只是替人办事,就算她不出手,雇得到的赏金猎人也是满大街乱跑。无论如何,她没杀掉的人也会被别人杀了。早杀晚杀,或者具体是被谁杀了那都是一样,最后也是一死。
      后来她碰到了一个男人,男人已经不再年轻了,看上去甚至可以说是苍老了,他对她说,可以出钱雇她。
      久夜那时候刚干完了上一单生意,雇她的人给了她很多钱,让她去刺杀某个国家的一个什么将军,时至今日,她连那天杀掉的人的名字都忘了,就记得是个将军。她觉得,反正也没有活,何不就这么同意了。
      然后她问他,要雇她多久,杀谁。
      他没说要让她杀掉谁,只是说,要雇她到死。他还说,像久夜这样额雇佣兵他最喜欢了,因为很纯粹,没什么信任不信任的,只有钱。说白了就是一个卖命一个买命。
      对,卖的就是命。
      那时候久夜有了一丝丝的迟疑,她从没有给任何一个人工作超过一个月,杀完了人,拿了钱,那就是陌路人。这世界这么大,也没理由会再遇见。后来她想,不如就试试看吧,不想干了,那以后就走。
      后来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是为世界政府效命的,他的手下都是能单枪匹马出去杀敌的猛将,好像唯一的活就是把不肯加入世界政府的国家的政权颠覆掉。或者说的简单点,就是把国王杀了,然后委任一个新的,愿意加入世界政府的国王。
      然后他带来了一个少年,那少年金色的头发,冰蓝色的眼睛,好像天生就长得这么骄傲,眼里除了鄙夷,便是什么都没有了。他看着久夜,连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后来男人跟久夜说,这个少年名叫拉塞费德,一直跟着他征战四方,还是个世界贵族。久夜那时候想,这种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子都是不好惹的。她也没有和拉塞费德搭话。只是伸手轻轻用拇指扣弄着零毁的刀鞘,而后将目光落在啦拉塞费德腰间的刀上,那是把很漂亮的长剑,长的几乎像是一把矛。零毁后来告诉她,那把刀是无上大快刀十二工里的名刀夜歌。
      久夜从来不去问拉塞费德他在干什么有什么计划,她也懒得知道。拉塞费德告诉她要杀谁的时候也从来不解释,久夜觉得这样很好,和她以前的工作很像。她从没有碰过夜歌,因为她对拉塞费德在想什么也不感兴趣。她只是知道,这个男人,很冷漠,他是个能将刚出生的婴儿毫不犹豫地一刀斩成两半的人。久夜是真的见识过,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本来要杀的只有国王和手下的两个重臣,拉塞费德竟然关了城门,将城里一共一百十八人杀了个干净,久夜坐在窗边,抱着零毁,看着血从紧闭着的门里慢慢地流到这个屋子里,形成一个小小的红色的水洼。她那时候问拉塞费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拉塞费德说,因为他们选错了效命的对象。
      “任务不是说,要杀三个人么?”
      “任务也没有说,只要杀三个人。”拉塞费德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只要拔出夜歌,就像是停不了手一样。久夜那时候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太冷漠了。人命在他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她突然很想碰一碰夜歌。但是她又觉得恶心,她怕她碰了以后,看到的除了血和肉,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时候她跟零毁说,你这样就好,不要去杀人了。你就这样慈悲地活着就好。
      零毁柔声声的声音围绕着她说,是,主上。
      然后久夜就安了心,她觉得只要零毁在身边,就怎么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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