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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不似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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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夫人见向晚晚的气色越来越差,便拉着她一同去佛光寺祈福。
佛光寺坐落在金锦西郊万华山是金玉最著名的寺庙,据说非常灵验也常常有人能见到佛光故而得名佛光寺。
向晚晚同向夫人到了佛光寺上过香,向夫人便去找主持解签去了只剩下向晚晚一个人在寺院中的凉亭歇息,优优也被向晚晚打发去买小吃去了。
向晚晚看着亭子外面的那朵牡丹花,足足看了许久还不见她回过神来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忽的见她起身来摘下了几片花瓣,一阵风吹来将她手中的花瓣吹走了,那花瓣在空中盘旋翻飞像是世间最优美的舞蹈轻柔曼妙。
风中传来向晚晚的喃喃低语声:“现在你自由了,牡丹虽真国色,却不敌你空中一翻转。身姿竟此曼妙何苦只为那花增一点春来徒然惹人恼。”
下一刻却有人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说到:“起风了。”
向晚晚转过身来看见那人脸上一脸疼惜,眼中满是懊恼神色。
向晚晚笑了笑,“仇人的问候可不怎么动听啊!”
那人面上有一瞬间的凝固,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此人正是好久不见的石乾墨。
石乾墨垂头说到:“你明知这不是我本意。看你这般憔悴,我如今也不好受。”
“是啊,你本意要害的是我父亲,没想到最后瘴气入体,久病不治的人竟然成了我。这还真是报应啊。”
向晚晚又说道:“你如今是来验收成果的吗?那可真恭喜你了,你这一步棋走的很好呢?”
石乾墨看着向晚晚说不出话来,你如今怎变得这幅模样,嘴巴一点不留情面啊!
“可是,我告诉你我不会后悔的。你二叔贪赃枉法,他死有余辜。你爹重名逐利,才落得那般下场,你纨绔不仁才有此一劫。你若还想报仇,就尽管来吧。”
“向晚晚,你说什么?我在你心中就一直这么不堪吗?”
向晚晚面若寒霜,没有回答。
“在你心里我是否一直就是一个纨绔恶霸,我对你的感情就这么作不得真吗?”
看着石乾墨扭曲的面容,向晚晚心中突然好受了些,原来这世间还有人同她一样有着这样心痛的感觉啊。
自己怎么了,明明不想说这种话,可当发现给自己披上披风的人关心自己会不会着凉的人竟然不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个人而是自己的仇人石乾墨时,就忍不住的想要刺激他,让他发怒,看他痛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
我明明知道石乾墨以前虽然喜欢调戏良家妇女可他从不曾真正动手,虽然派人打过百姓可事后也有给医药费,他应该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
如今行事更是成熟稳重了许多,可我为什么就这么讨厌他呢?
是为了他迫害我父,还是因为他这般关心我呢?
向晚晚一时之间也想不清楚,她太累了,这会儿谁的心也猜不准看不透了。
向晚晚在这天只见到了石乾墨转身离去的悲痛,却没见到在石乾墨为他披上披风的那一刹那,不远处的柳树有一瞬间的颤抖不已,没有看到有一个人紧紧的抓紧了手里的长箫。
在回城的马车内,向晚晚眼尖的看到向夫人手里多出了一个盒子,见向夫人抱的那么严实相必非常宝贵,不由得疑问道:“娘,那盒子里装的什么?”
向夫人笑道:“是得道高僧坐化的舍利子,也不知道主持方丈室怎么了竟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
“哦?”
向夫人见向晚晚仍是一脸疑惑,便道:“你不知道,这舍利子能够驱邪避凶,医治你的瘴气最适合不过了,而且平时带在身上也能够延年益寿。”
向晚晚看着向夫人手中的盒子,想到这主持怎么会无缘无故送人这等宝物。会是谁呢?又想到在寺庙碰到的石乾墨,应该是石乾墨吧。
向晚晚想到这里,却见马车突然停了,向夫人掀开帘子问随行的丫鬟道:“怎么回事?”
丫鬟听到主子询问迅速答道:“夫人,是我们与骠骑大将军的马车冲撞了路。”
“哦?京锦何时多了一个骠骑大将军。”
“回夫人,是刚刚得胜归来御赐亲封的尚武侯爷沈机杼。”
向夫人这才想起却有这回事,丫鬟说的声音不小,向晚晚也一定能听到,她小心的看了向晚晚一眼见她好像没听到一般。便赶紧对丫鬟说道:“让车夫让路或者绕道。”
可显然她们知道了对面是谁的马车,对面的人也知道了她们。她们想要让道,可偏偏有人不给她们机会。
对面先是传来一阵铃铛的响声,后来又传来女孩的大喊声:“喂,向晚晚在马车里吗?”
“向晚晚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马车里。”
向晚晚没有答话,忽然马车的帘子就被人掀开了,一头细长辫子就甩进了向晚晚的那车内。不用猜向晚晚就知道了这辫子的主人是谁,只是没想到沈机杼连出门都要带着她呢?
“这么巧啊,今天沈机杼说要带我去佛光寺玩呢?怎么你刚回来,一个人去的。”
“咦?你的气色又差了些呢?似乎更丑了呢。要注意休息哦。像你这种年纪的女人很容易长皱纹的。”
旁边的向夫人听不下去了,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该这么欺负我女儿吧。向晚晚赶紧握住了向夫人的手,还是那副不急不慢的语气说道:“公主有闲心和我在这里瞎扯,不如多多陪着沈侯爷要好的多吧。”
下一刻传来一阵男声,“不劳向小姐费心了,我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这声音太熟悉了,向晚晚顺着撩开的帘子看过去,却见沈机杼一身黑衣,手持长箫坐在马上。这情景多么的熟悉啊。
没有亲眼看到这人,向晚晚总觉得那些传来的话都是骗人的,她虽然伤心失落却也总存着要见这人一面,听听他的解释,听他告诉自己那都不是真的。
可现在说着‘好好照顾公主’这话的人是谁啊?
等闲变作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那年黑衣长箫少年,如今黑衣长箫男子,却不似旧人。
向晚晚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你还是白衣好看。”
那时沈机杼一身白衣对她说道:“晚晚你等我回来,此生必不负你。”
马上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他不虞的事,紧抿着嘴角说道:“此生最讨厌白衣。”骑着马便走了,图雅本来正为沈机杼说会好好照顾自己而开心,这会儿见沈机杼要走了也赶紧追去了。
帘子又盖了下来挡住了外面的晴空万里,马车内向夫人紧紧握住了向晚晚的手。
向晚晚抿嘴一笑,却似风中一朵柔弱白花迎风招摆满目凄然。
向晚晚与向夫人刚下马车,便有一仆人急急来报“夫人,沐王妃已经等了你们好久了。”
向晚晚本想离开,毕竟自己应该与佐佐无话可讲了吧,欠的也都还了也不必再见了吧。却有一宫女拦住向晚晚去路,说道:“五小姐,王妃很想见您,请随我来。”
见我?见面又该说什么呢?
宫女将向晚晚领到见面地方的时候,向晚晚笑了要说什么竟选在自己的闺房。向晚晚进去的时候里面空空荡荡,沐王妃向佐佐一人站在桌前,身边并没有伺候的宫女。
向佐佐见向晚晚面色苍白憔悴,哽咽着说道:“小姐,我都知道了,你怎么这么不爱护自己呢?”
“你失言了,我当不起你一声小姐。”
向佐佐面上一顿,叹了口气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今天是来求你的代向佐佐来求你的,这一声小姐你当的起。”
向晚晚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嗓子。
佐佐等着向晚晚喝完茶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沈侯爷如今掌管着金玉四分之一的兵马,听说他与二皇子走的很近,二皇子虽然为长可毕竟生母位份太低又无母家相助,到时候只会害了自己。”
向晚晚听后笑道:“佐佐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也从不关心皇储之争,更不会那这些事来求我。”
向佐佐苦笑着摇了摇头。
向晚晚又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如今迎宾楼已混进了五皇子的人,差点易主。”
向晚晚痛心疾首到:“你将迎宾楼的事说出去多少,五皇子又知道多少。当初我做的可是欺君大罪,五皇子贵为皇族他怎么会不怀疑我有朝一日故态复萌,他那好三哥若日后登基岂会还有我向家的活路。”
向佐佐满脸不可置信,嘴上说着:“不会的,金沐答应我他只是想与迎宾楼联手是绝不会害向家的。”
向晚晚笑了:“果然是你说的吗?你该知我生性好疑,你以为我会相信金沐吗?”
向佐佐看着向晚晚的眼睛坚决地说道:“若向家有一人因金沐受伤,我便自裁以谢今日之罪。”
“佐佐啊佐佐,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怎么如今变得这般痴傻。”
“小姐,你还不是一样的吗?为了沈机杼什么都干的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出嫁前夕却要认我做姐姐是什么意思吗?你虽然真心,却也藏着让我替嫁的心思吧。还是林健康懂你的心啊!如今我们半斤八两而已。”
向晚晚捧着自己的心口,满眼泪水的说道:“佐佐,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你让我在假装一会儿不成吗?如今沈机杼不认我,我把你也丢了,我也为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受到了惩罚不是吗?”
向佐佐走过去抱紧了向晚晚流着泪水说道:“我不怪你,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反而对你充满了感激。你就是太多疑了,只要你相信。沈侯爷不会那么绝情的。”
向晚晚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你还是要让我去求他求沈机杼站在三皇子的阵营。”
向佐佐叹了口气:“不是站在三皇子的阵营,是站在你的身边啊。”
向晚晚却擦干了眼泪,说道:“他爱跟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是不会再去找他的,永远都不会了。”
我不会管他为什么要和图雅纠缠在一起,是否会有什么难言之隐,错了就是错了。我这一生最恨被人背叛,就算痛到要死也绝不会妥协,我的爱情容不得半点沙子。其实根本就不用图雅来挑衅,我也会转身离去。
石乾墨曾说过我太狠心,想必也是这样吧,一旦爱了就无所顾忌一旦决定放手就绝不会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