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理由》顾帆

3、第 3 章

　　第二日，两人睡到自然醒，吃了早中饭就出门去了。今天的任务是陪陆森买礼物，要去的百货商场是1913年开业的格尔利茨百货商店。两人进入大厅，项允超觉得这不应该是一个商场，如果每层不是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他会觉得这是一个复古装饰的酒店，整个米黄色的低调，带着土金花纹的透明穹顶，两边咖啡色的人字阶梯连接着二楼和三楼，铺着才是良好的木质地板。
　　“怎么样？很漂亮吧。”陆森问道。
　　“嗯。”
　　“这几天带你走的几个地方都是来自一本叫《布达佩斯饭店》的电影场景。”陆森一边走着一边解释道：“这个百货商场就是那饭店的大堂，当时为了拍这电影商场停业装修来着，电影中大堂里铺满了红色的地毯，色调整一个颓废世纪末的感觉。你看……”陆森指着连接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平缓处说道：“这里在电影里是设置了一个接待处，来住店的人询问这里的人就可以往二楼走。”
　　“哦。”项允超跟着陆森后头，附和着。
　　不值陆森看到了什么好东西，一个急转弯就拐进了一家女装店。项允超看着也急急的跟了进去，这家点也就是普通的女装店罢了，没什么特别的呀。“这件连衣裙怎么样？”陆森拿着样子简单但剪裁不错的红色连衣裙问着项允超。
　　“买衣服？”项允超不解，他觉得送给女孩子难道不应该是首饰什么的吗？“不送首饰？”
　　“已经送过了。”陆森自顾自的摆弄这衣柜里衣服，末了回头一脸得瑟的说道：“还是我亲自设计送我姐的结婚礼物。”
　　“亲自设计？”
　　陆森放下手中的衣服，回过身，道：“忘了告诉你，我是个设计师。”
　　难怪，陆森出门不忘带相机采风，喜欢这种有特色的城市，原来是设计师。“那什么时候设计个小玩意给我呀。”项允超打趣道。
　　“好，看小爷高兴的时候。”
　　“行吧，你先挑着，我去转转。”
　　“去吧去吧。”说着陆森往店铺里头走进去了一点，项允超不自觉的挂上笑容转身出了店门，他觉得这几日和陆森一起自己不再像以前一样压抑了，想说就说，想笑就笑，他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靠近扶手处俯视着楼下人来人往的游客，却听到身后一阵骚动，项允超不解的回头看去，岂料让他心都提起来了，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拨开人群，刚还好好的人怎么就晕倒了。用着不太流利的德语请求着围观的人帮忙叫救护车，蹲下身察看情况，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救护车来的很快，及时的把人送到了医院抢救，坎坷不安心情下，医生在抢救间隙出抢救室的时候以为项允超是家属痛斥了一翻后，他知道了一个惊天的消息，陆森病了是癌症并且是复发，晕倒是贫血导致。他终于知道这几天的相处陆森给人的感觉为什么如此的奇怪，有时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有时闷闷不乐的样子，一下都豁然明朗起来。项允超坐在急救室的门外的长廊里，着急的等待着，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也一脸担忧的男子。
　　时间就像停止一般，项允超不知道在这个冷冷的凳子上坐了多久，终于急救室的大门开了起来，带着氧气罩的陆森搁着眼带着氧气罩依然挡不住那煞白的脸色。急走几步到推床前问了医生情况，只说需要留院。
　　好吧，那就留院吧。项允超想着，便跟着推床来到病房。等着医生离开后才走进病床。点滴规律的在滴水，通过细长的皮管往血管里流去。就这样站着什么也没做的项允超觉得应该去交一下住院费医疗费什么的，怎么重的病一时半会儿的可能也不能出院，想着便出了除了病房。
　　走在医院走廊上，项允超觉得是不是应该通知下陆森的嫁人比较好，只听他提起和姐姐约定在美国见面，那他父母呢？项允超想着应该给家里去个电话报个平安，虽然在家的时候太过压抑让他喘过气来，但毕竟那是他的家。为了被家里大哥查到电话，项允超找了医院的公用电话打。
　　算了算时差，播了熟悉的电话号码，没让他等多久，对方就接起来了。“喂。”
　　“……哥……”犹豫了几秒项允超轻唤了一声。
　　“允超？你再哪里？”允杰听到是弟弟那熟悉的声音，这几天的提着的心激动万分。
　　“挺好的。”项允超回答道：“我在德国，不用担心。”
　　“家里人很担心你。”
　　“嗯。”听到大哥这样对自己讲，项允超捏紧了听筒。
　　“什么时候回来？”项允杰问道：“公司还等着你打理。”
　　“……”沉默，内心百感交集。以前的自己不惜一切想要得到肯定，想要得到公司，而现在他却说不出口。“我会给家里寄明信片的，再联系。”说着便挂了电话，理了理情绪，便去缴纳住院费什么的。
　　待在回到病房，项允超便发现了一个穿戴时尚又不失格调的男人。“你是？……”
　　“允超你去哪里了？”弱弱的气声，隔着氧气罩出来。
　　项允超听到是陆森的声音，忙快走几步到床边，“你醒了？没死吧。”
　　“没事，吓到你了吧。”说着扯了一个笑来给项允超。
　　“对了，刚出去想到的，要不要联系你父母？”项允超问道。
　　“不用。”陆森果断的拒绝，“到是要麻烦你帮我通知我姐，叫他不要担心。”
　　“好的。”项允超记了号码后，想起了被自己凉在一旁的男人，“你朋友？”
　　“哦，何瀚，我客户。”陆森介绍道：“何瀚这边是项允超。”
　　“你好！”
　　“你好！”
　　双方意思意思的握了下手，便就没了下文。
　　“对了，何瀚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在德国，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香港办展览么？”
　　何瀚微微勾了勾嘴角，耐心的介绍，“展览办着呢，我这个老板总不用天天跟着吧，也得放松放松不是，能遇见这叫缘分。”
　　缘分？他陆森一直不相信，但是在遇见晓诺后他相信了。他很喜欢晓诺，就像是亲人一般，当然她现在就是他的亲人，他现在有干爸干妈，有弟弟妹妹，有学长。想着扯了一个笑回给何瀚。
　　“哦，对了。”何瀚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得住几天医院了吧，帮你去打理打理。”
　　“不用了。”陆森叫住预要起身的人，后又对着项允超说：“允超，我得住几天医院，麻烦你能回宾馆把我的行李拿来么？”
　　“哦，好。”项允超虽心里有疑惑也没多问，犹豫了一下便出了门。项允超先联络上了陆森的姐姐潘晓诺，对方一听陆森住院了讲话的声音都颤了起来，告知了地点，医院的消息，电话那头的人就匆忙的挂了电话，项允超想可能是急着过来吧，毕竟离的有点远。
　　回到宾馆把陆森简单的行李收拾了一下，看了看表这一折腾没想到都过了吃晚饭的点，叫客房服务？想着还是出门吃一点算了，便拿着行李进了电梯。迈着步子踏入大厅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往服务台去。
　　格尔利茨也算是个旅游业发达的城市，所以项允超刚来这家酒店就看到了服务台边有出售一些纪念品，明信片什么的。问服务台里的人要了一张明信片，写上了他熟悉的地址，便让对方帮忙邮寄。寄了明信片项允超想他可能就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了，不然大哥搞不好会来逮人也说不定，这样打算着倒忘了吃饭这回事，出了酒店大门拦了出租车便朝着医院的方向而去。
　　“我说，你快去吃饭。”是陆森的声音，项允超刚开起病房门就听到屋内的讲话声。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把粥喝了。”项允超进门走了两步便又听到那个叫何瀚的声音。怎么？项允超不解。还没回去？
　　“我回来了。”项允超阁下疑问对着两人说道：“闹，东西给你拿来了，帮你放在柜子里。”
　　“谢谢。”陆森道。
　　“谢什么，朋友一场。”项允超说着坐在了窗边的椅子里，“生病了还有那么大力气说话，刚才在门口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陆森靠坐在床上，被这么一说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转头对着何瀚继续刚才的话题，“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去吃饭吧。”
　　何瀚则拿着勺子往端着的碗舀了一勺米粥， “唉，我特意去中华店里买的粥，你不感谢我，起码要对你的身体负责吧。”何瀚把勺子递到陆森的嘴边，“吃完了，我就走人。保证。”说着给了一把大大的微笑。
　　项允超看着两人，面无表情，额边好似有三条黑线垂下。似乎是怕对方饿着，项允超觉得陆森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一碗粥不一会儿就见了底。一吃下最后一勺，陆森就迫不及待的赶人。“对了，允超，你吃过了没？”
　　这一文到把项允超早就抛在脑后的晚饭给记了起来，“啊~忘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人一起走，吃饭去吃饭去。等下不用回来了，我没什么事情，不用陪夜了。”陆森说着赶人的话，扯了背后的枕头就自个儿躺下了。站在床边的两人只能摇着头，出门吃饭去。
　　夜晚的格尔利茨气温有点低，微风阵阵，不想白日里艳阳高照的。项允超和何瀚简单的吃了晚饭，便各散了，项允超回了酒店睡大觉而何瀚则又回了医院。
　　“不是叫你不要来了么。”可能是身体依然不舒服，门一开他就从浅眠中醒来，看到来人就吐艳起来。
　　“担心你。”何瀚走了过去扶住预要起身的人，“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
　　“允超呢，他回去了吧，不然我就晕给你们看唉。”
　　“噗，你怎么那么可爱。”何瀚被这孩子气的语气给逗笑了，“我们吃了饭就散了，他应该回酒店去了。”
　　“嗯，这才对。”陆森说着话的同时躺了下来，“对了，白天你说，你公司的展览在开着？”
　　“嗯。陆大设计师有兴趣？”
　　“你先前不是在电话里说帮你设计几款酒瓶子么！我可没忘啊。”陆森打趣道：“想着去拍点照片做参考呢。”
　　“你这身体还是算了吧。”何瀚一听心里到挺暖的，面上却是严肃的紧，“承蒙惦记，您还是担心下你的身体吧，要参考我打个电话回去就好了。”
　　话一出陆森没了响声，沉默到何瀚以为陆森又睡着了，竟悠悠的开口道：“让允超替我去吧。”
　　“？”
　　“我觉得他有心事，穿衣打扮的不像是个普通人，来格尔利茨也是我机场零时拉着一起来的。”陆森说道：“前几天我打算去美国的时候还问了他今后的打算，看他答的吱吱唔唔的，肯定是没想好。”陆森看向何瀚说道：“就让他替我去香港吧。”
　　“好，听你的。”何瀚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