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这天早上，艾青正准备要出门儿，顾东亭女士突然从卧室里冲出来，“你出去啊？”
艾青点点头，“我出去溜溜。”
她妈伸伸手，一脸的神秘，“你过来。”
等到艾青靠近了，老大妈凑她耳朵边上特别小声地说：“你出去的时候记得带几个老鼠毡子回来。”
艾青“啊”了一声，“家里进......”嘴巴被她妈捂上，“轻点声儿，那家伙智商比你还高，听得懂人话。你别给它听见。”
艾青嘴巴咧了咧，凑她妈跟前也小声地说：“是。您说的是，我智商随你。不高正常。”
“啪”顾东亭拍了自家女儿一下，“真遗传就好了。别忘了哈。”
艾青做了个立正敬礼的动作，顶着风雪向健身房的方向去。
“这个卡有优惠吗？”
“我们这里是买一送一。”
“什么叫买一送一？”
“就是买一年送一年，也可以买一张卡，带一个会员噢。两种机制都可以，很划算的呢。”
艾青眼神一亮，“多少钱一年？”
“一年5888元。一点不贵噢，只要5888，健康好身材，比化妆品还要受益终身呢。”销售的小伙子似乎看出眼前这胖妞的犹豫，赶紧追加一句。
艾青盯着那价目表看了会儿，“是说5888可以让我终身都来健身吗？”小伙子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笑容有些僵硬，“不是，我的意思是，受益终身，5888元只是买一送一价。”
艾青剩下的那半截热情立马浇了个底朝天。
面对积极的销售员，她笑笑，“我觉得我还是在室外跑跑步就挺好。不用整那么复杂了。”
小伙子看出眼前这位女士开始打退堂鼓了，露出一个小酒窝，格外可爱：“好的呢。只是现在空气指数很差噢，街道上到处都是渣土车，机动车，摩托车，跑个几天还好。PM2.5知道吧？你跑个几年下来，肺可能都跑坏了呢。”
......
艾青想了下，弱弱回一句，“我......我工作地点不在南京，在北京。在这儿办卡也没意思。来不了几次，这次也就是回来过个年。”
谁知道这个小伙子笑的继续明眸皓齿，灿烂依旧，追的却是步步紧逼，“没事儿呢。我们这个健身馆是全国连锁店，在我处办理会员卡，全国各地24个城市都通用呢。尤其是北京，我们的总部就是在北京，您在我们这里办理的会员卡，享用我们的折扣，到了那边用。哎呀，真是太实惠了。”
实惠你个棒槌！
5888......她一个月工资都没这么多！
但是这话艾青没脸说出口，只是扭扭捏捏地准备出去的时候，恰逢此时，门口突然打开，一群姑娘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艾青放眼望去，这些姑娘们不管高矮，各个凹凸有致，身材傲人。
再看看自己身上裹着的大棉袄，她吸了吸气，抬头说，“信用卡能刷吗？”
这头艾青刷完卡，哼着小曲走出去向左拐弯，那边健身房的大门又被推开。刚刚正叽叽喳喳聊得不亦乐乎的姑娘们突然安静下来，看着一个方向。
那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皮衣，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包裹出修长紧致的腿型，一种力量感隐隐透出来。他高大的身躯挺拔而立，像一棵青松一般散发着孤傲和不羁。
馆里的灯光勾勒着他脸上的轮廓，近乎完美的深刻曲线让在场每一个女人心神荡漾。
他从门口静静走来，仿佛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一般，冲着前台点点头以作示意，就径直走进更衣室去。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一个短发女孩终于开口：“天，他是明星吗？好帅。”
另一个穿着抹胸运动装的女孩急切地凑到前台跟前，“他是会员吗？为什么我没见过？”
前台坐在角落端着手机看小说的小伙子见怪不怪地说：“他不是会员，是教练。”
“教练？”一句话让一众女生眼神放光，“新来的教练吗？教什么的？星期几教？”
小伙子嘿嘿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教瑜伽。今天来为职业瑜伽老师传授脊椎理疗知识的。暂时不对外开放。”
“瑜伽？还不对外开放......”最前排一个腰腹上还有人鱼线的姑娘一脸失望，想了想又眼睛放光，“没事啊，咱可以现在就练瑜伽嘛。”
一句话引来一众女生的赞同，争先恐后地跟那小酒窝男生说：“哎，我要续卡。再给我续上一年的。”
“哎，我也要。对，我这卡能练瑜伽吗？”
“这里这里，我先来的。赶紧给我续一年，啊不，我要两年！”
小酒窝的男生眯着眼，笑的甜甜的，“各位美女不要着急，都有都有哈。来来来，排队。”一边吆喝，一边拿着手机发微信群里。
“老大，瞧您这艳压群芳的脸，简直就是咱的招财树啊。这帮女人都疯了一样续卡，您以后可要多到馆里走动走动。这样咱才能财源滚滚啊。”
群里迅速有人闹腾开了，“虎子，老大去你那儿了？快，给我来张老大的裸照！”
“九妹，你别闹，老大来干正经事儿的。”
“九你妹！我要老大裸照！”
那边，沈立刚把瑜伽服换好，手机在不停震动，打开一看，唇角忍不住地一扬，回复：“你们要来做脊椎理疗吗？”
简简单单一行字，群里气氛冷了一冷。
“老大......我去干活了。”
“喊虎子去。虎子很闲。”
“闲毛，我在收情报！老大，您慢慢练。”
接着，一片安静。
拜托，沈大神压脊椎，艳福不是谁都享的起的。
——
晚上吃饭，一桌的好菜。偏偏艾青端着一个空碗，筷子向着清水大白菜的方向伸，眼睛却是瞅着近处的鸡腿发愣。
顾东亭提醒她：“吃饭啊，怎么不盛饭。”
艾青夹了口青菜，口是心非：“我不饿。”
她妈奇怪，夹了个鸡腿到她碗里，“来，特意给你做的卤鸡腿。”
她盯着那鸡腿一翻天人交战以后，眼睛闭上一脸的不忍心，把鸡腿夹出来，“我......不......吃。”
这个反常的举动让她妈愣了下，“怎么不合口味？”
艾青撇撇自己的肚子上的肉，瓮声瓮气地说：“我减肥。”
顾女士和艾先生默契相视一眼，默不作声，低头吃饭。
晚上顾女士在那儿擦手霜，哼着小曲儿，七拐八绕。艾老先生看她一眼，“哟，今儿心情挺好的嘛。”
顾女士擦着手霜斜他一眼，“我天天心情好，你管的着吗？”
艾老先生撇撇嘴巴，“不问就不问，天天吃弹药的。”
顾女士想了想，转了转眼珠子，“哎，老艾你说，咱女儿是不是有点儿我当年的劲？”
“啥劲？”
“蛮劲啊。”顾女士托着腮，顿时各种粉红色回忆涌上心头，“想当年，我也是一丑小鸭，不开窍，等到后来，我不也是突然某天想明白过来劲了，抓紧着修炼，才修炼出现在这幅好身段的。”
说罢，还站起身来，扭出一个S造型，那动作那神情，那傲娇的神态让艾老先生忍不住捂住脸笑起来，“哎哟我的娘哎，你快把动作收起来吧。一会儿女儿看到要笑死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能捯饬。”
顾女士收起动作不以为意，“切。不就是一个造型，瞧你夸张的。我这么把年纪怎么了？我跟你说老艾，我就是七老八十了，还是这么个造型，还是青春不老，神采依旧。你承认不？”
“是是是，”艾老先生盖起被子，翻个身睡过去，“土豆小姐，请你维持住你的神采，好好休息吧。”
“你说谁土豆呢！老东西！我是土豆，你是什么！”
“我是西红柿。”灯灭，艾老先生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
“因为我脸上没那么多褶子。比你滑。”
“艾国庆你个老东西，你给我说清楚，你说谁是土豆？说谁褶子多，不说清楚今晚不许睡觉了！”
夜半时分，顾东亭女士戳戳老伴的后背，“哎，你听着什么声儿了没啊？”
艾先生不高兴地睁开眼睛，砸吧砸吧嘴巴，“你怎么这么能闹，睡觉了哎。”
“不是哎，你听，叽叽的。好几天了。”顾东亭女士眼里又兴奋又激动，“老艾你去看看，我这今天刚让艾青买了几个老鼠粘，是不是粘到老鼠了？”
艾老先生无奈地站起身，轻轻地走到卧室门前，拉开房门。后面还跟着亦步亦趋的顾大妈。
两个人把房门轻轻一拉，看到这么一副情景：他们的女儿穿着睡衣，坐在冰箱前面。冰箱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形成一道诡异的投影。
“吃吧！难得一个鸡腿，回去以后你就没的吃了。饭都不会做。”她轻轻说着，接着又说：“艾青，你丫已经是个猪了。猪，你知道吗？”
“艾青，吃不吃？”
“艾青，别吃了。不然你这辈子都找不到男人了。”
“哎，你也没打算靠男人。”
“可是，长成这身膘你也不能卖钱啊。”
艾老先生和顾大妈捂嘴一笑，轻轻掩上门。睡上了。
第二天早上，顾大妈打开冰箱，得意洋洋地把鸡腿往艾老先生面前一放，“看吧，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克制住了。”
艾老先生翻翻报纸，眼睛瞄了眼鸡腿，得意一笑，“不。那是我女儿的力量，艾青的力量。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克制。”
艾青呢？
顾大妈打开房门嘻嘻一笑，下一秒，愣住了，“哟，当真不一样。”
“咋啦？”艾老先生伸头进来看。
房间的被子衣服早就叠好，床头柜上有张条儿：“爹，娘，我去跑步了。中午回来吃饭。记得弄点儿素的。素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