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圆缺》平心莲衣

30、霉变之食可下咽

　　她的诗歌童可倒是读过一些，在那些煞mart的年岁里，签名写一句她的诗，你就成了文青。管你如何浑然天成的诗句，炒成快餐，吃过也会心生油腻。改编成口水歌，配上紧跟时代的广场舞，这是怎样一种喜闻乐见的文化！比起跟风随大流的崇拜，童可会在梵高死前欣赏他的画作。若是死后的梵高，她最多称赞一句“伞上的向日葵印花好看”。

　　翻开扉页，作者本人的导语是用文言写的，让童可不喜，直接跳了过去拜读正文。这是一个浪荡富家子追求穷学生的故事……竟写得出奇顺畅。图书馆的小灯容易营造夜读的绮丽感觉，童可也是偶然间抬眼发觉一个女子在和图书管理员攀谈，没如何记挂。一望挂钟，指向五点出头，俩人急匆匆奔到前台填借阅记录。短发管理员和颜悦色地将簿子递给她们说道“你们随意”，并不曾中止和那女子的聊天，大约是极好的朋友。任童可是女子，也不由想向那女子靠拢。妙人儿一身波点长裙，面容圆润清丽，首饰玉质极好，中长发烫着不会夸张的卷，通体散发富养的气息。察觉童可探寻的目光，丽人也向她这边望，这让童可面上不由绯红一片。一路恍惚地出了校园，童可狠狠地一阵长吁，这世上果真有不分性别的吸引力。

　　雷莉莉近来可郁闷了，定北表哥招的保姆怎么看也不像个好的。陈女士天天提这事，把这当成她和定北表哥发展关系的阻碍。听多了，她也极不是滋味。中午表哥和舅舅到雷宅吃便饭，从头到尾打着官腔，她翻白眼之余还很惊愕。她喜欢的是辩论会上舌灿莲花的燕定北，那个刚正不阿固执己见的燕定北，绝不是饭桌上油腻的中年官僚。人总是会变的，但是她为什么还是喜欢他，她一定是疯了！心里闷闷的，憋着捂着怕爆炸。她毕竟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女子，教学事业在雷家的铺垫下也是一帆风顺，唯一不能凭人力决定的约莫就是感情了。尽管这种情绪暂且没能影响她的生活，她却急于找一人开解。这个人就是邓如楠，她大学至今的挚友，毕业后留校做了一名普通的图书管理员。

　　是的。莉莉毕业后在父亲的帮助下成为一名伟大的园丁，如楠毕业后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图书管理员。这些受新思想洗礼的女孩，她们都拥有无比灿烂的前途。

　　“听你这样说，你的表哥已是腐败的食物了，吃了可是要坏肚子的。”邓如楠的工作倒也不是如何累，只是琐屑过多，抽不开身安心开解好友。一批批的学生过来写簿子，她也要不停地确认，整理书籍。

　　莉莉站在前台的一个犄角，以防碍着借书还书者的路：“哪怕是霉变，食物目前也是八字没那一撇。”

　　“你俩竹马青梅，又是表哥表妹，陈女士那态势俨然燕定北是她女婿，还怕捅不透那层纸？”邓如楠熟练地将书分类，给借阅人递笔递簿子。

　　“表哥这次回来，真是摸不透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真的会变吗？北上避难的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不相信我们西都的骄傲会折腰于斗粟。”雷莉莉恐怕也没弄清自己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我和你都能成为朋友，可见信奉什么并不是如何重要。文明理智的新青年应当怀着包容的心态。就算你的表哥如今油腻不堪，但你偏还跑我这儿申诉，一定是没放下。”邓如楠能脱出千万人之中成为雷家小姐的密友，人品思想绝不是杨柳心那种小民可比。为何在此点雷家女人眼中的狐媚子呢？因为，邓如楠和杨柳心一般，都是坚定的红星支持者。

作者有话说

　　日常尬更，推进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