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罪与罚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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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烧死之前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我连自己为什么会上火刑架都不知道。”雷伊尔理直气壮地回答，失忆这个借口虽然俗烂，但非常好用。
“船长私底下的命令要我们不在你面前提起这些,但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内贝尔那老混蛋调/教出来的奴隶，有着能够让那些空虚贵妇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在拍卖会上一价万金。”老科瑞呵呵笑了起来，“培养一个这样的奴隶很困难，也很耗费金钱和时间，普通的触怒和冒犯并不能让那个黑心商人改变金钱至上的本性。你被送上火刑架，只可能是一种原因，那就是你已经失去了被当做商品的价值。”
什么叫做失去了当商品的价值？这个信息量似乎有点超标啊……雷伊尔内心咋舌，不会是那个意思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老科瑞一眼就戳穿了雷伊尔过度活跃也完全跑偏的思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只有一种情况，会让你失去作为商品的价值。”
无论你再说即便，我也只能想到一个情况啊！这个时候，雷伊尔不免有些恼恨自己无法受控的活跃思维，他的视线已经无法控制地想向下瞟，只是怕被老科瑞发现自己的心虚，才强行将视线收回。
应该不会吧！实战已经证明，他完全没问题甚至状态有点过于良好了……雷伊尔发现思维又跑偏了，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又差点占据脑海，急忙摇了摇头，试图把混乱的想法赶走。
不过也不好说，也许内贝尔先生对“商品合格。”的评判标准不太一样……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你差点被烧死的原因。”
雷伊尔点了点头，他确实真的不知道。
老科瑞盯着他看着一阵，眼中涌起几分犹豫的神色，然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虽然这件事由我来说可能不是很合适。”
“内贝尔那类擅长从小培养高级奴隶的奴隶贩子，一般有丰富的经验来判断一个兽人的潜力。天生血脉力量强大、更有潜力血脉觉醒的兽人通常会被着重培养体魄和战斗能力，将其养成身手了得的忠心侍从之后，在炼金术师和魔法师的圈子里尤其受欢迎。其余天赋一般的，就送去培养成普通的跟班或直接送去当苦力，而精挑细选出来的被断定为血脉觉醒可能性极低的兽人，才会像你一样，被送去读书写字，培养礼仪，以及……”
“对于这些近身服侍主人的高级奴隶，只有一个不能放松的要求，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奴隶有伤害到主人的可能性。即使判断他们的血脉力量大概率不会觉醒，也会加上双层保险。使用特殊的炼金药剂配合一些黑魔法的诅咒仪式，能够让兽人奴隶彻底无法血脉觉醒，永远不可能成为超凡者。”
雷伊尔想起自己没受任何影响的血脉力量，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所以……我被丢上火刑架，是因为这个仪式失败了吗？”
“据说这是个昂贵的仪式，很少失败，但凡事都有意外，你现在成功觉醒血脉并且迅速进阶，说明他的方案彻底失败，你的血脉力量没有被摧毁和压制。而血脉摧毁仪式失败的后遗症可能很痛苦，或许还会让你情绪不稳定，至少也会在你心里留下足够的恨意，即使转而培养成护卫苦力型的奴隶也来不及了，如果你恶意暴起伤害主人，会毁掉他的信誉招牌。”
“这样啊……所以他宁愿损失金钱，也要将我彻底销毁。”雷伊尔喃喃自语道，困扰他很久的前身之谜终于解开了，让他的心神一时间有些恍然。
生活被一团迷雾的过去笼罩着，虽然表面上一切平静如常，但直到乌云散开，一切豁然开朗，他才知道没有阴云笼罩的感觉是多么美妙。
虽然严格来讲，这也算不上什么谜题。按老科瑞的说法，曙光女神号上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原委，只是格瑞菲斯不许他们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而已。
是因为怕自己被过去的阴影折磨吗？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些疑问，为什么雷伊尔的这具身体没有被诅咒仪式毁掉血脉？难道这具身体真的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金手指，还是说这只是单纯的巧合，毁掉血脉的流程就是有极小的失败概率，被他倒霉撞上了？
科瑞看着陷入沉思的雷伊尔，有些感慨地说，“原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难怪能够这么无忧无虑，毫无负担，一点想要复仇的骨气都没有。”
雷伊尔讪笑了两声，“复仇啊……好像还真的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他的伤口在莱瑞拉的治疗前一瞬间就好了，他被火焰灼烧的痛苦还没来得及同具体的人产生联络。他这具身体，应该是曾经经受过非人的折磨吧，摧毁血脉力量，就如同折断鸟儿的翅膀，扒掉毒蛇的牙，剥掉猫咪的利爪，只为了不被抓挠，也不让囚徒逃走。
最后还因为野性难驯，想要彻底剥夺他的性命。
可是，他全都不记得啊！一分一毫都不记得啊！连一个似是而非的回忆幻影都没有，连一个稍纵即逝的情境闪回都得不到，连其他人口中的控诉听起来都陌生得如同隔世。
老科瑞也不着急雷伊尔的表态，带着他来到住宿的地方。这是一个简陋的石洞，地上铺着杂草，被他用锤子无辜砸到的小兽人正躺在那里。
她看上去那么小，红色的耳朵软软地耷拉下来。
“这么小的孩子，就加入反抗军了吗？”雷伊尔再次陷入沉思。这个世界让我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我到底应该怎样选择，先什么也不想，着手去做了再说吗？
……
“出发！”黑漆漆的海盗船倾巢而出，雷伊尔站在船头，闭上眼睛，感受云层的涌动，海风的呼啸，还有海浪的韵律。
“报告，希尔顿大主教已经上钩了！”
“很好，等到了那篇浅礁区就动手。”伊文捷琳的脸上涌现出难以抑制的狂热兴奋，但她全身一动不动，如一颗坚韧挺拔的血树，她和另一位玛缪族血战士将是这场战斗的主力。
从克里弗林领海港出发追击的海军，由三艘钢铁圣裁配有强力火炮的最强型号带队，其余的船只也是次战列级别的驱逐型战舰。
克里弗林的海军力量要强于其他殖民领地，这也是伊文捷琳确定对方会追击的重要原因。换一个海军力量不足的港口，即使听说有高额悬赏的海盗路过，也只能坐视不理了。
很快伏击地点——事先选好的一片浅水礁区就到了。雷伊尔的天赋发动，周围的一切都顺其自然地发生了变化。海浪滔滔，所有的船舶在浪尖上颠簸，随着几声闷雷，豆大的雨珠落在船帆上，形成一股股的水流顺势流下。
不应该只有这样效果的……雷伊尔眉头拧起，不可能！靠神官的圣言祈祷，没有中和自然风雨的力量。能有这个力量安抚海浪的，只可能是人鱼或者女神庙的神眷者！
两个人影从旗舰上飞起，迅速落在了伊文捷琳所在的甲板上。一个穿着黑色的斗篷，遮住面孔，另一个则是穿着主教袍的希尔顿大主教。
“你以为我会没有考虑到这里有埋伏的情况吗？”希尔顿大主教语气轻柔地说，“可惜啊……真的很可惜。我真希望这不是你们编造的假情报，而真的是黑秃鹫本人设下的陷阱。”
“虽然把猎物换成反抗军领袖，绯红魅魔伊文捷琳也不错，但终究还不是我最想要的猎物。”
伊文捷琳没有受希尔顿大主教的言语贬低而激怒，她情绪冷锐得如同金属，动作利落地拔剑冲了出去。当别人听见龙啸传来的时候，她已经来到希尔顿面前，被圣光转避开第一劈之后，她直接顺势滑向了真正的目标，希尔顿大主教身后的神秘斗篷人。
剑光闪烁，黑色的斗篷分成四截落地，于此同时烈焰升起，伊文捷琳瞬间后退，避开了烈焰袭击。
“格瑞菲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伊文捷琳大声喊了出来，每个字都如同用龙啸喊出般愤怒地震颤着。
她一直镇定冷酷的脸孔不免动容，然后猛地转头看向雷伊尔。
雷伊尔正震惊地看着从斗篷后出现的格瑞菲斯，实际上在那个穿着斗篷的人刚刚降落在甲板时，他就感觉到了莫名的熟悉感。
可为什么格瑞菲斯会跟教廷的大主教站在一起，他是来剿杀反抗军的吗？
不可能啊！他的父母不是死在圣廷的火刑架下吗？我以为……我以为格瑞菲斯对圣廷是恨之入骨啊！
为什么他现在反而跟圣廷的神官一起，来剿杀兽人反抗军？
一直到伊文捷琳的杀气升起看向他，雷伊尔才猛然意识到，格瑞菲斯的突然出现破坏了伏击计划，这件事中，自己的通敌嫌疑是最大的。
“雷伊尔，过来。”格瑞菲斯声音冷冽地说，“你难道没看出来，她会杀了你吗？”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罪与罚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