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月光森林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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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教？呵呵，按你那个世界对神明的庸俗理解勉强算是吧。”萨鲁奥之锤好整以暇地说。
雷伊尔看了格瑞菲斯一眼，只见他面色无比凝重，本该隐匿无形的精神力场竟然在他身边隐隐凝聚，引得汹涌的魔法元素在回旋飞舞。
藤蔓缠绕的绿色祭坛上的残酷血祭，几乎瞬间就结束了。横七竖八的躯体倒在地上，不辨死活，木台上却清爽洁净全无血迹。唯一站着的是珂兰迪尔，他双目失神地站在翠绿木杖边，将手放在杖头之上。
随着他的动作，精灵木中奇特的气息开始膨胀，而周围精灵的吟诵也环绕其中，发起了难以明说的诡异共鸣。
奎瑞辛达喟足地感叹着，“我的珂兰迪尔，从世界树核心位置上诞生的你是那么得天得厚。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将成为祖神降临时最完美的容器啊……”
她苍白的脸颊上涌起狂热的红晕，瞳孔中像是燃烧着金红色的火焰。
“还有你们……”她把金红色的眸子转向雷伊尔和格瑞菲斯。
“萨鲁奥的血脉，芙丽雅的神息，多么完美的媒介组合啊，献祭你们，能让伟大降临的成功率增加十倍。”
“看啊，祖神一直在祝福着我，在祭典之前送来了两个最合适的祭品。”
说着，奎瑞辛达的手就向雷伊尔和格瑞菲斯的方向举起，无数藤蔓随着她的动作，像迁徙的蛇群一样蠕动过来，但畏惧于格瑞菲斯念动咒语释放的“流火之墙”，暂时地在不远处盘桓。
雷伊尔一瞬间浑身鸡皮疙瘩泛起，危险的预警让他寒毛直竖，“锤子，快带我们传送啊，感觉没法活着出去了啊！”
“你怎么这么怂啊，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跑？”锤子轻蔑地哼了一声。“放心吧，她得逞不了，她以为的成功还离得远呢。关于神明，她又能懂什么？精灵族向萨鲁奥请求庇护的时候，这两面三刀的小丫头还没从世界树上发芽呢。”
“别说有的没的了，快告诉我怎么做啊！”雷伊尔此时也只能相信锤子是真的有底气有办法。
“别急啊，你们两个只有活着并且意识清醒，才能保留神息作为活殉，所以不到最后关头，她不会抓你们的。”
在仔细听完锤子的话，雷伊尔握紧锤柄对格瑞菲斯沉声说道，“请您暂时挡住精灵女王，我来破坏精灵木，切断仪式。”
“你在说什么？”格瑞菲斯眉尖紧蹙，“精灵木不仅仅是一棵树，还是精灵一族的圣器，只有带有神性的传奇武器才可能对它造成伤害。”
“请相信我。”雷伊尔说着，催动血脉力量猛然跳在空中，萨鲁奥之锤突然绽放出几乎可以匹敌太阳的璀璨光芒。精灵森林中本该向精灵木的方向汇聚的力量，竟一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源源不断地汇聚在他手中的巨锤之上。
“萨鲁奥！不可能！”精灵女王仿佛不可直视这耀眼的光芒，痛苦地捂住了面孔。万钧雷霆降下，霹雳电蛇撕裂了天空，露出尖锐的毒牙，狠狠地撕咬着精灵木的树冠。
那一股混沌中带着邪恶的庞大意志似乎是瑟缩了一下，然后又气势汹汹地反扑。但那只是强弩之末，没了降临媒介的意志再庞大也只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在精灵木燃烧着轰然倒塌的一瞬间，混沌意志和现实世界的诡异联系也立刻被切断。
“快救火啊！”精灵们仿佛才清醒过来，意识到他们家园的末日降临了，但他们的力量都已经在刚才的仪式中消耗殆尽，此时只能尽力救火。但精灵木的燃烧令所有精灵都无计可施，黑红色的火焰似乎像来自另一个时空，不向四周蔓延，也无法用任何方法熄灭。
日出时，熊熊燃烧的大火才终于熄灭。
精灵木所在的地方已经化为一片空荡荡的焦土，精灵木燃烧产生的银色灰烬像雪花一样慢慢落地，绵软纯净地铺在大地上，仿若经冬大雪刚刚降临。
但雷伊尔知道精灵木的气息还在，就在那银色的灰烬下层，涅槃重生的新芽正在积蓄力量，等待破土重生的那一天。
等到精灵木重生之后，精灵们就可以构建精灵森林的迷锁，重新过上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生活。但这是一个可能很漫长的过程，这段时间里，失去精灵木守护的精灵们不得不学会习惯新的环境了。
这个适应的过程可能很痛苦，也许很残忍。
诡异祭典导致精灵女王奎瑞辛达殒身，与精灵木一起化为飞灰，其他参与仪式的精灵陷入虚弱，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人群中似乎有暗流涌动，隐隐约约的怨怼和浑浑噩噩的绝望之中，雷伊尔也分不清这些精灵有谁是知情并支持女王计划的，有谁是懵懂无知被迫卷入的。
他只知道，珂兰迪尔一定是后者。
“雷伊尔？是你吗？”珂兰迪尔用失去焦距的瞳孔寻觅天光，向着半空伸出手。
雷伊尔抓住了他的手，“是啊，是我。”
“姐姐呢，姐姐在哪里？”
“奎瑞辛达女王当然姐姐在忙，她是女王大人啊，她要对整个精灵族的未来……负责，所以，她要努力地……”雷伊尔说不下去了。
“睡一觉吧，会好的。”雷伊尔用手轻轻覆住珂兰迪尔的眼睛，“等你醒过来，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珂兰迪尔闭上了眼睛，雷伊尔抱着他的尸体，放在宁静的湖边。当精灵死亡的时候，会变成精灵森林中的一棵郁郁葱葱的树，最后回归精灵木。
格瑞菲斯默默地站在他旁边，没有催促。但雷伊尔知道，他们必须在精灵长老恢复状态之前离开这里，不然还会旁生枝节。
“走吧。”雷伊尔嗓子有点哑，他拿出萨鲁奥之锤，“虽然拼运气的成分比较大……”
他说着说着，嗓音越来越低。
“放心，我不会逼你说你的秘密。无论是你身上藏着传奇武器，还是身为狂战士就能使用传奇武器彻底破坏精灵木的事，想必都是你不愿意说的内容。”格瑞菲斯将手放在锤子上，视线却看着雷伊尔，有些释然地微笑了一下。“我们的位置似乎颠倒了，满肚子好奇问题的人不再是你，却变成我。”
雷伊尔被那个温柔的笑容勾起了回忆。
船长一直都给了他最好的培养：让自己成为霍拉旭大叔的学徒，而霍拉旭大叔是带格瑞菲斯逃离北方、宛如亲人的真正心腹者；他还花费了人情，让自己有机会给阿里会长当助手，增长见识；而妮可队长是格瑞菲斯的守护战士，是船上除了他之外最强的超凡能力者，让妮可成为他的训练官，意味着雷伊尔有资格成为替补守护战士，甚至等实力够强时成为正式的战斗搭档；还有，当弗洛伦莎对他进行威逼利诱的时候，他默默地等待他做出选择通过考验，与此同时还温柔地保住了他的性命。
这样的人他也要怀疑吗？在弗洛伦莎威胁诬告他的时候，雷伊尔就因为不相信格瑞菲斯会保护他，被弗洛伦莎拿住把柄恐吓住。
至于自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秘密，他来自异世界，他奇遇得到了一个自称是萨鲁奥之锤的传奇武器，让一个女神庙的眷者听到这些秘密，会做出什么决定？谁敢冒险去赌呢？
“非常抱歉。”雷伊尔艰难地说道，几乎不敢抬头看格瑞菲斯的眼睛。
信任很好，平等也好，对现在的他来说，大概都是不配享用的奢侈品。
“没关系，我很理解。”格瑞菲斯说。“我想现在你可以开始准备传送了，能够大致控制传送方向吗？”
“尽力吧。”
“不用紧张，先暂时离精灵领地远一点就好。”
雷伊尔握住锤子，昨天从祭坛中获得的混沌力量还在缠绕着。他要做的就是激发出这股力量，后面的事情就要锤子搞定。至于破锤子会不会再次夹带私货，把自己带到什么他以前熟悉的老地方……
那也无所谓了吧。
混沌的力量释放出来，空气猛然紊乱，带着时间停滞的错乱感。雷伊尔在落地之前把握住了平衡，站在了一片稀疏的草丛之中，他看向格瑞菲斯，只见他已经用上了羽落术缓缓落地。
“好像你的运气不错。”格瑞菲斯抬头看了看星空，又判断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笑着对雷伊尔说。“这里是克里弗林领地附近，是风之国娜喀特王国的殖民地。这里算是最容易获得自由兽人身份的地方，当然，也是反抗军最多的地方。为了自由，你可以提前庆祝一下了。”
不，这并不值得庆祝！雷伊尔的内心在默默反驳。他宁愿传送到一个还需要并肩长途跋涉很久的地方，延缓即将到来的分别。
但他压抑住了内心的痛苦，尽力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举起拳头向空中喊道，“自由万岁！”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月光森林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