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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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青峰大辉觉得，自己的记性有点差。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在某种特定的方面有点差。
就像他记得要将与自己交换写真集的吉田及永泽划入黑名单。
因为交换“圣书”时，对方仅用罩杯明显只有C的什么什么小百合——最近被同班那群家伙奉为女神的新人写真模特，居然就想交换他手中的小麻衣典藏版写真集。
开什么玩笑！
虽然他在拿到写真书的那一刻起就黑了脸吓退了永泽和吉田，但是他还是记得要将他们划入黑名单。
他记得这件事，但却不记得青梅竹马的桃井五月在午餐时所提及的那件事。『说起来，阿大你初中毕业时的第二颗纽扣给了谁？』
啧，这种老早之前发生的事情谁会记得。也只有女生才会总是考虑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啊。
说出这句话的他，如愿以偿地被桃井剥夺了吃她便当的权利。
虽然避免了肠胃之灾，但是还是饿了肚子。
饿着肚子的青峰大辉，翘了下午的课和部活训练。百无聊赖地躺在天台上暴睡。
也许是因为五月的那个问题，他竟然梦到了初中毕业典礼的那天的事。
黄濑那家伙像只无意识地散发着求偶讯息的开屏孔雀，不管走到哪儿都引得一众母孔雀扎堆。他正被一群觊觎他纽扣的女生追得异常狼狈。
绿间为了避免麻烦早早就换上了一件完全没有纽扣的衣服。
赤司虽然平时也很受女生爱戴，但是因为气场太过强势的缘故，导致完全没有女生敢上前向他索要纽扣。
紫原的个子太高了，女生们伸长了手臂，居然没有一个能够成功够到他胸前的第二颗扣子。
五月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黑子的纽扣。
然后是青峰自己……
从冗长的梦中醒来，是因为少女垂下的长发扫在了他的脖子上。睁开眼的瞬间，他看到被长发遮住脸颊的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さ、貞子？！”
“はぁ？失礼だよね。”
直起身子来，岸本凛投来嫌弃的目光，而后勾起唇角，“难不成青峰君害怕鬼吗？”
“才没有！”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少女的目光审视了一遍，“比起这个，你这家伙在别人睡觉的时候都鬼鬼祟祟地做了什么？”
“呜哇，好过分！明明是因为担心青峰君有没有好好复习，才特意来天台上看看情况的。”岸本凛用非常可爱的少女的方式道出前半句，而后敛起笑，“……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切、老子本来就没报这种期望。”
“说起来青峰君刚才睡得很熟呢，连我在你脸上画了画也没有察觉。”
“什么？！”
“骗你的，只是偷袭了一下而已。”
“混蛋，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正想伸手揪住岸本那家伙的衣领来个前后大摇晃，不料肚子却在此刻发出一阵响声，青峰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饿了吗？”
“まぁ、一応……”
“そっか。”
“……难道这个时候身为女生的你不应该掏出一个热狗吗？”
“うん。じゃ、手を出して。”
“还真有啊喂！”伸出手。
岸本凛从背包里掏出刚才在Seven-eleven买的热狗放了上去。
“……因为槽点太多反而不知道要从何吐起了。啧，不过聊胜于无。”青峰咬下一口之后，发觉已经冷掉的热狗或许更应该称之为冷狗。嘛，哪边都无所谓了。
目光灼灼地盯着青峰大辉手中的热狗：“呐，香肠漏出来了。”
“噗——”
“什、什么时候？”
忍不住喷出来的青峰视线下移，在确认自己的某个部位安全地待在应该待的位置后，怒道，“笨蛋，你说什么蠢话啊！！”
“字面上的意思啦。”
岸本凛指着两片面包中摇摇欲坠的香肠，“再不接着的话就要漏出来了……”说到一半，唇角勾起狡黠的笑，“啊咧咧，难不成你想歪了？”
“うるせー、馬鹿野郎！”
“ごめんごめん。”岸本双手合掌，但唇角的弧度让她的道歉听上去依旧是毫无反省之意可言。
青峰直勾勾地盯着少女，眼神像是猎豹在捕捉猎物前的窥伺：“说起来，岸本初中也是帝光的吧。”
“欸~青峰君到现在才记起来吗？”
“哈？那是因为现在的你和初中时完全不一样吧？”青峰移开视线，露出带有挑衅意味的笑。
“那是非常丑陋的意思……吗？现在的我。”岸本回视他，眼神看似平静却拥有吞噬人心的力量。
正当青峰想要说些什么时候，岸本已经笑嘻嘻地扬起头：“没办法呢，卑劣的人就应该做出符合她样子的事情啊。”
“啧，你这家伙，还真是完全不可爱啊。”
岸本笑得更开心了：“青峰君现在和初中的时候比起来，也完全不可爱了呢。呐呐，青峰君，你有多久没有真正地打过篮球了？”
“……”
“你有多久，没有真正地打过『你想要的』那种篮球了？”面前的岸本凛勾起笑，表情轻蔑地质问他。
“老子没空去记那种事情。”青峰大辉面无表情地回答了质问。
“嗯，青峰君很强。而且似乎永远也不会尝到败北的滋味。”
岸本用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在眼前搭了一个框架，将青峰大辉框了进去。勾起唇角，露出像CG一样亘古不会崩坏的笑容，“所以才那么令人厌恶啊。”
“毕竟，我可是在心底里期盼着有人能把青峰君从不败的位置上拉下来，跌得粉身碎骨啊！”
“啧，这才是你的真正心声吧。”青峰抬眼看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啊，岸本。”
“俺に勝てるのは俺だけだ。”
“噢噢，名台词出现了！鼓掌！”岸本啪啪啪地拍着双手，“提问！青峰君喜欢胜利吗？”
“哈？为什么会提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因为岸本我喜欢胜利哟，胜利让人感到愉悦，不是吗？”
“愉悦？”青峰停下了掏耳朵的动作，重复道，然后露出一脸鄙夷的笑，“哈，胜利说到底，也不过是无聊的东西罢了，毫无意义。”
“诶~~真是可惜。亏我还挺喜欢青峰君的篮球呢。”
这样似是而非的话，从岸本凛口中已经听到很多次了。而这次青峰大辉只是略微抬高头，似笑非笑地揭穿：“又是谎言？”
“是真话哟。”少女直视他，琥珀色的瞳孔在光的照射下颜色浅了一度。
“好啊，相信你。”青峰说道。
紧接着后半句：“除非我是白痴。”
04.
青峰大辉觉得自己完全不懂女人。
虽然自身并非完全与恋爱绝缘，初中时虽然不像同队的黄濑凉太那样受欢迎。但因为『奇迹的世代』这一身份，也曾有几个女生无视于他不怎么友善的表情，鼓足勇气开口表白。
结果是无一例外地被自己拒绝。
拒绝的说辞大概是这样：『喂，我喜欢的只有篮球而已。还有就是，胸部像篮球那样大的女生？哈…果然还是找不到的吧。』
而对方的反应无非是涨红着脸，低头看着自己略显残念的胸部，用快哭出来的表情说道：“……青峰君太过分了！”然后泪奔。虽然被青梅竹马桃井再三警告了要更加婉转地拒绝对方，但还是不免弄哭了两三个。
总觉得，女人果然是麻烦的生物，还是少招惹为妙。
那时的青峰坚信，恋爱啊、交往啊，说到底都只是麻烦的东西而已。他的话，有篮球就足够了。
但是这样的想法却渐渐产生了动摇，伴随着对于篮球的干劲渐渐消失。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以为坚定不移的东西发生了改变？
大概是……获胜变得理所当然的时候。
大概是，换好球衣和球鞋，做着上场前的热身活动时，手再也不会因为即将来临的比赛而兴奋地颤抖。
大概是，习惯性地翘掉部里的练习，然后在身旁队友劝说自己前去练习的时候报以一句『等你们哪次在比赛中的实力超过我再说吧！』这样自大的话。
胸口像是出现了一个大洞，用篮球也无法填满的缺失感。终于……在一次比赛中一个人获得80分的青峰大辉觉得，自己之前的认知相当可笑，仅仅是篮球似乎是不够的。
因为，这样的人生太无聊了啊。
结束比赛后，回到学校的他遇见了知里子。之前她也曾诱惑过自己几次，但是都被他拒绝了。
但是现在……
非常大胆的行为，不为世俗所接受的师生□□？
怎样都无所谓了吧。只要能把心里的大洞填上，怎样都无所谓了。恋爱也好，交往也好，或者仅仅是拥抱、亲吻……青峰大辉同知里子两人来到学校一楼的女生洗手间，最后的隔间。
喂，毫无波澜、循规蹈矩的人生啊，就像是心电图一样，让人感受不到活着的迹象。
那么此刻，触碰到对方温热嘴唇的瞬间，他是活着的吧？
总感觉自己慢慢地崩坏了，沉溺在对方的亲吻中，沉溺在希望弥补空虚的欲望之中。
门就此刻被人从外面踹开，光透了进来，刺得他睁不开眼，身旁知里子的尖叫突然让他清醒过来。回过头，同门外女生对视，对方狡黠的笑容从脸上一闪而过。然后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将人群吸引过来。
少女向他射出幻想中的一枪，正中心房。
——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崩坏。
『岸本家的大小姐』
即使是粗线条如同他，对初中时代的岸本凛也有着像这样的稍许模糊的印象。
她似乎一直被帝光中学的学生以这样的方式称呼着。而会被这样称呼，再怎么想也都是无非是因为家世啊、长相啊、头脑之类的肤浅的原因。
因而再度在桐皇学园见到岸本凛时，却始终无法将她同那个称呼对应起来。
以挑衅别人作为乐趣，把说谎当作一日三餐，独来独往，行事乖僻。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人，却在对方把他当作整人目标之后开始了微妙较量。于是就有了被抓住与老师在洗手间这样那样的事。
关于这一点，岸本的说法是『因为不想看到青峰君这么快就迈入成人的阶梯。』言语中毫不避讳地表达出希望有人将他拉下神坛的希冀。
……他曾以为自己被岸本凛深深厌恶着。
直到对方质问他『你有多久没有真正地打过篮球了？』琥珀色的瞳孔中映出他的脸——那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却又异常陌生的脸。
失去是为了得到。
就像青峰一度以为自己不会输，但是他还是输掉了那场比赛；而他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回的某样东西，最终还是找到了。
“明天陪我逛一趟街吧，五月。去买一双新球鞋。”
在WC与诚凛的一战中输掉之后，青峰说道。他已经停下来太久了，如果再不醒来，就会被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唔，说起来凛酱今天也来看比赛了。只不过比赛一结束后就马上走了。”
“りん……？”
“岸本凛。”五月看着他，“阿大，你也差不多应该想起来了吧？”
——关于那颗纽扣的去向。
——喂，你有多久没有真正地打过『你想要的』那种篮球了？
耳畔一直传来这样的质问，与其说是来自岸本凛那家伙的，不如说是青峰大辉内心深处无数遍质问自己的。
不管是否出自于她的本意。
那都成为了在青峰大辉濒临崩坏的世界之中，让他辨别现实与虚幻的试金石。
05.
青峰从橱柜的深处，找到了那本毕业纪念册。
中间掉落出来零散的几张照片，是毕业典礼结束后，五月所拍下的照片。黄濑是其中主角，每一张照片都非常抢镜，被一群女生团团围住……等等，青峰某一张的角落里发现了自己。
以及……另一个人。
05.
合上毕业纪念册。
少女面无表情地将一颗颗白色的药片碾成粉末，然后倒入茶杯中。
06.
黑白的报纸，黑白的新闻图像占据其中一块不小的版面。
配有耸动人心的标题：『23岁前女教师被控诱拐十四岁少年，骗财骗色。』
尽管双眼的地方被打上了黑色的马赛克，但青峰大辉仍能从胸部和脸部的轮廓将她轻易辨认出来。
话说，为什么又是胸部？唔，这种小事还是请别在意的好。
全名是永濑知里子。说来有些讽刺的是，直到今天自己才真正得知她的全名。但青峰并不对这一消息感到震惊。甚至于早就预料到了。
至于占据头版的那条新闻，则是著名政治家岸本直哉由于洗黑钱、做假账一事曝露而锒铛入狱的消息。
青峰踏上旧教学楼通往天台的阶梯，打开门的时候发觉废弃的天台已经被少女改造成了具有岸本凛风格的『乐园』。
彩色的粉笔在地上画出一排排格子的形状，五颜六色的气球散落在四处，破旧的墙上被随意地贴上了『忍者乱太郎』的海报，风卷起海报的一角，呈现快要被吹走的态势。
少女靠坐在天台的栏杆上，笑容暧昧，吹着泡泡，用狡黠的目光看着他：“呐，放在置物箱里的报纸，看了么？”
“早就知道了啊，那个女人的事情。”
“啪。”泡泡破掉了。
“什么嘛，真无趣。”岸本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仔细想想，这也是青峰君的风格呢。”双手向前一撑，落地。
“那么把这里布置成这样，就是岸本你的风格了？”
“啪！”
“BINGO！”岸本打了个响指，微笑地在他面前踩爆了落在脚边的一颗气球，“欢迎来到岸本凛大人的世界！”
“啪！嘭！啪！嘭！”
少女以轻巧地跳格子的方式接连踩爆了散落在地上的气球，兴致高昂的样子。
随着最后一颗气球的爆炸，她重新爬上了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呐，青峰君。当人类太无聊了，我已经厌倦了。既然这里是我的世界，那么我应该就算是主宰这个世界的神了吧。”
“这发言太中二了，岸本。”
“啊啊，真是愚蠢的人类呢。”少女眯起眼睛，故意用更加中二的句式说道。
“呐，青峰君一定也看到了那篇关于岸本直哉的报道了吧！请发表一下感想吧？”
“那是岸本你做的吧。”
“BINGO。”
岸本站在栏杆上，摇摇欲坠，唇角的弧度却不肯卸下一丝一毫：“是我举报的哟。本来，其实是想杀掉他的啊。从14岁开始，我就在脑内模拟着各种能够杀掉父亲的方式。嘛、明明弄来的安眠药已经加到了他的杯子里……”
“杀人是不行的啊，岸本。”
“是啊，杀人是不行的。”她笑，“所以我把杯子里的粉末倒掉了一大半，只留下了足够让他安睡一整晚的份量。然后，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在书房里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青峰君，我果然还是无可救药的吧？但是不过如果是青峰君的话，说不定能够成为出色的大人呢。”
“アホウ！”
“欸？”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篮球的吧？”青峰突然咧开嘴笑，“所以、喜欢篮球的人都不会是坏人啊。你为什么还不明白？”
“我、可以相信你吗？”岸本凛敛起笑，直视着他。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接住我……”小小声的呢喃随风消逝在唇角扬起的弧度中，“果然还是不行的吧。”
张开的双臂如同鸟儿的翅膀一样，只是岸本凛清楚地知道，下一秒她将真正感受到飞翔的乐趣。
属于她的最初也是最后一次的飞翔。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被放慢了速度一般，如同电影的胶卷一般，一格一格、一帧一帧呈现。
第一个1秒，她改变了原先应该投入少年怀抱的轨迹，向后仰去。
第二个1秒，她唇角的弧度上扬，淡漠的眼神在此刻溢出温度。
第三个、第四个1秒，制服的领口被粗暴地揪住，无比精准的判断力、毫无犹豫的出手速度。
最后一个1秒，她跌入青峰的怀中，额头重重地磕上对方的胸口。
“笨蛋，你以为本大爷是谁啊？”
“啧，都说过了会接住你的就一定会接住你。”
“好痛！”
也许是因为额头很痛的缘故，浑身长满尖刺，似乎直到世界末日也不肯抛弃虚伪微笑的少女，终于伏在他胸口哭了，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洁白的信封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人的拆阅。
不知过了多久，尽情哭泣过后的这个世界的神，现在如同被驯服的小狐狸，罕见温顺地头枕躺在青峰的腿上睡着了。
黄昏余晖终于照进这一片废弃的乐园中，提醒着他们自己终究未曾被外面的世界遗弃。
夕阳在她的睫毛上镀上了一层金色，上头仍挂有星星泪珠。
那个在帝光结业式上趁着混乱人群偷走了他第二颗扣子的少女。
那个无情地在他面前揭穿了一直在欺骗自己的女教师真面目的少女。
那个以阴沟里的老鼠自喻、看似自负实际却极度自卑的少女。
在那个世界里所崩坏的，却掌管着自己的世界的神，看似狡猾、卑劣，却也有着自己的美学以及自己想要绝对捍卫住的东西。
少女白净如瓷的脸上落下阴影，温热的嘴唇几乎快要落在睫毛上。但是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这一切恍若与当初的某个场景相映成趣。
时光自此逆流，在同样的场合，立场颠倒。少女发现了在天台上暴睡的少年，抑或是她一直在注视着他。
“青峰……君？”
没有回应。
笔记本的一端被稍稍提起，露出一张毫无防备的睡颜，连带着眉宇间的戾气也消散不见。隔着能清晰地描绘出对方嘴唇上细小纹路的距离，被风扬起的发丝拂过对方的下巴。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的话，她要如何解释才好？光是考虑到这个可能性，就让岸本凛隐隐觉得兴奋起来。
——如果被发现的话……
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代替视线去亲自确认那些纹路。唇角的温度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
“骗你的，只不过是偷袭了青峰君而已。”
“混蛋，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那么她所要做的，就是绝对不被发现。
“偷袭这种事，毕竟是岸本你的风格啊。”
少年善意地嘲弄道，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头枕双臂躺了下来，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青峰大辉的话，要怎么做比较好？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青峰大辉会选择亲自伸手抓住那个在绝望边缘摇摇欲坠的少女。
然后以谐谑的语气问她：“喂，岸本。你现在，能够喜欢上别人了吧？”
不管怎样，能够开始一场新的冒险，真是太好了。
END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