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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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犹不死心，还想再劝他几句：“阿月，你难道不想回家了吗？如果你死在了这里，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妈妈了啊。”
闻言，风既月脸上出现了一瞬的挣扎，随后很快就又恢复了冷然。他没有说话，也没再继续追问，但那种冰冷的态度，却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他下定了决心，任谁都已经无法更改。
霸天叹口气，默默地变成了一个少年人的模样。它纠结地拿脚在识海的虚无里画了好几个圈，才低垂着眼，悠悠开口说道：“在极东之海中有一国，名始鸠，国土最西边的山崖上有一鸟，也叫始鸠。始鸠它极爱一些颜色亮丽之物，传说挚心印便是被它从海中衔来，而后用以装饰鸟巢的。”
“挚心印？”风既月知道霸天不会没有原因地提起此物的。
“是的，据说这挚心印是比干封神之后，仙帝不忍其无心，便命负责掌管铸造的大神宁吾为其打造了这个挚心印，可是比干知道后却说，‘吾虽无心，亦有人情，仍可度众生于苦海’，终是没有接受挚心印。仙帝感其情怀，便没有强求，还将挚心印封于东海，想要以此印证比干口中的‘苦海’，犬心之博大，何惧存于苦海’之意。挚心印是无上法器，传说可以……暂代人的心脏。”
风既月没有细听霸天所讲的典故，一等霸天说完就急忙确认道：“意思是，只要有了挚心印，朗清就可以活过来是吗？”
“不是。”
“不是？”风既月不明白。
“我说‘不是’，是因为挚心印就算到了死人体内也无法令人复活，毕竟一个人要想活着可不是只要有一颗心脏就够了的。而我跟你说起挚心印，那是因为，天朗清他其实还没有死。”
“什么？朗清没有死！”风既月闻言喜出望外，忙伸手探向天朗清的鼻间，可结果却叫他大失所望。
“阿月，你先别急。”霸天继续解释道：“天朗清如今的情况说是死了其实也是死了，但要说没死也是没死，皆因他阳寿未尽，之前又有你的‘惊天劫’所出灵力护体，所以灵魂尚存在于体内，宛若活死人一般。只待有了挚心印代替心脏，他便可以醒来。”
“惊天劫？”又出现了一件从未听闻的东西，风既月不由眉头紧皱。
对此霸天却是讳莫如深，“别问我什么是惊天劫……阿月，你不会真的想要知道的。”
风既月也没有心思跟它深究，他的心神全在天朗清身上，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挚心印才是。
可是东海离这里虽说不算很远，但毕竟是在这交通极其不便的古代，风既月又还未习得御剑技能，光是来回路上就需要至少一月的时间，更罔论从那始鸠手里夺得挚心印所需花费的工夫了。
如此一算，已然没有了呼吸与心跳的天朗清必然等不到那个时候。
“柚子，若是我以无为剑催动冰封之术，将天朗清的身体暂时冰封的话，大概能维持多久？”
“一天。”霸天相当直言不讳。
“竟然只有一天？那该怎么办啊？”风既月心下焦急，“狂蜂也不会什么冰封的法术……”
等一下，谁说非要冰封才可以保肉身不腐的？
一想到这一点，风既月急忙转头轻声问向狂逢：“狂蜂，你的蛊术如何？”
狂蜂本来一直在低头敛目，木着脸一副什么都没有在想的样子，此时忽听风既月唤他，忙抬起头，想了想回道：“主上，您是想用蛊术……”
“对，南疆的赶尸术，你掌握了多少？”
“禀主上，”狂逢认真说道：“属下幼时曾于南疆学艺，这赶尸术是每一个南疆巫师最基本的术法，属下自然是会，而且，可算是精通。”
狂蜂说的情况风既月自然是知道，当初还是那个游戏里原本的风既月将其送到南疆拜师的，但风既月还必须要确定一些事情：“那赶尸术能让一具尸体如活人般行走活动，并且长时间不腐是吗？”
“是的，”狂蜂解释道：“这蛊术能让尸体活动起来，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能得到很好的锻炼，保证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基本可以维持在他活着的时候，所谓‘流水不腐’，正是其理。除了不能吃东西，赶尸术甚至可以让他们的身体完全与生前无异。”
“那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说到这里狂蜂便已明了了风既月的意思，他想了想，巨细靡遗地将赶尸术的原理讲了出来：“赶尸术被归为蛊术，是由于它利用的正是蛊虫。那是南疆特有的一种小虫，体型极小，肉眼几乎难以分辨。它们附着于尸体之上，经训练之后，便可带动尸体活动，却绝对不会对尸体造成损害，相反，这小虫还以尸气为食，正可以保留死者生前的面貌*。”
听到这里，风既月终于松了一口气，最后他又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那至少可以将尸体保存多久？”
狂蜂略一思索，说道：“以属下的本事和如今天公子的身体情况看来，大概可以保持两月。”
两个月……风既月算了一下，除去来回路上所耗时间，自己大概还有一个月可以用来寻找和偷取那挚心印，不管这点时间够不够，他都必须要做到！
风既月心下有了决定，马上将天朗清抱到了床上，并小心翼翼地为他脱去鞋子，盖好锦被。
随即，滚烫的唇轻轻印上了天朗清的额头，正如之前天朗清那用来安慰人的小动作。
风既月痴痴地望着他沉睡的脸庞，喉结滑动，忽地灿然一笑。
那笑容动人之极，可以说，天底下绝没有一个笑容会比这个更美好的了。
可惜有着那样笑容的人口里发出的声音却带着颤抖：“朗清，你等我，最多只要两个月，我就回来找你……到时候，你一定要为我抓兔子啊。”
风既月知道天朗清的灵魂此刻就在这副身体里，他都听得到，都看得到。
可惜魂魄一旦附上了人身，就无法知晓魂魄的神态动作，更无法听到回应了，因为就连魂魄说的话也必须得是通过肉身的嘴才能传达，如若不是这样的话，他至少还可以听天朗清说几句话再走，他担心天朗清此时一定是吓坏了。
把蛊术的事情跟天朗清大致说了一下，当然他没说是靠着渗人的小虫子来实现的，只说这是法术，而后又连声跟天朗清保证了好几遍自己两月后定会归来，好似生怕说的次数少了天朗清就会忘记一般。说完了这一切，他长叹口气，旋即恢复了沉默。
“主上，您一定要去吗？”狂蜂眼见情况越发的复杂，出言试图劝阻道：“花皇的旨意要求您尽快回到瀚花国，若是迟了，属下恐有变故发生。”
可惜他的话没起一丁点作用，风既月只是摇了摇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止狂蜂，就连霸天也不看好他此行的结果，它晃着脑袋，犹自反对道：“阿月，你不能去的。”
“我必须去。”风既月答得没有丝毫迟疑。
“你别冲动，先听我说。这一路上的艰险暂且不提，单就那始鸠的传说也是虚无缥缈，尚不知真假。退一步说，就算这是真的，可上古神鸟也绝对不可能是现在的你能打得过的啊。而且……”说到这里，霸天鼓了鼓嘴，“而且，这又不是副本任务。”
闻言，风既月垂下眼，胸膛起伏，他深呼出一口气来，缓缓说道：“……柚子，你知道你是拦不住我的。”
霸天瞬间觉得自己要是有眉毛的话那现在肯定已经立起来了，它扬声试图骂醒这个人：“我只不过是不想你去送死罢了！”
“杀恶僧的时候你也这么说，可我最后不还是成功了吗？”
“那不一样！”霸天简直快被这个比牛还倔的人给气死了，“天朗清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就算是阳寿未尽即死，鬼界也会补偿他的，保他下一世富贵安康根本不在话下，你为什么非要去冒这个险？结果几乎是必死啊！”
“下一世？”风既月闻言忍不住冷笑，“你所谓的下一世比始鸠的存在更加虚无缥缈，你自己说，轮回之后的人还会是天朗清吗？”连我都早已不再是当初的越嵇了啊。
霸天语塞，“就、就算……可他根本不值得你拿命去换啊！”
“不值得？他救过我，两次！他就连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也全都是为了我……”风既月说着伸手握紧了天朗清垂在身侧的手。
那手已然冰凉，不管他怎么暖都暖不热了。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替我死去吗？”“替我”两个字，风既月说得格外沉重。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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