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皓腕冰肌惜春宵(修) ...
-
寻常夫妻相处,对于这种甜言蜜语作为男子究竟应该如何表现,楚清琼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有点慌,是很慌。那女人身上淡淡的像是书墨香味扑面而来,那种亲近的感觉刺激着他的五官,是他十几年的生活中从来都不曾接触过的。他下意识地想要逃,心底却又有点贪恋。
楚清琼不敢直视她的眼,拽着袖子低下头。他其实很烦恼,他不知道这人今天算是怎么了。她们两人除了那唯一一次的房/事外,最多的亲密也不过是她搂着他而已,可今天她却突然,突然有这种举动。他羞得想拒绝吧,又觉得自己挺不识好歹。可她一直这样无言的动作,暧昧得让他头上都快冒汗了。他自诩对谁都是应对自如,这会儿才发现在她面前竟然这么被动。
唐欢的手还抚在他脸上,轻轻往下绕着他的脸颊打着转,眼中映着他明明慌张却强装镇定的模样,指腹来回磨蹭。她感觉到那被她摸着的脸颊很快就烫热起来,一瞬超过她的温度。视线下,他还拽着自个儿的袖子,指尖动了好几下似是想推她却又忍了下来,眼眸半开半阖,目光乱瞟了一会儿,最后像是认命似地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折磨”。
她双唇抿了抿,突然双手一圈将他一把搂进怀里,紧接着就埋在他肩窝处闷笑了起来。他这副憋屈的样子实在是,让她觉得挺好玩的。
楚清琼被她笑懵了,眨了两下眼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妻主可是遇上了什么开心事?”
“是有好事——”
唐欢话音未落,隔着外间的珠帘此时却突然晃动起来。她还抱着他,微微抬头,就见秋松正端着碗姜汤走进来,与她目光相触,一下子注意到现在是何气氛,脸一红,尴尬地低着头立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楚清琼听到脚步声,身子一僵动也不是,退也不是。唐欢放开了他,一脸坦然地坐正后弹弹袍子,好像刚才调戏人的不是她,说出那些羞人话的人也是另有其人。
楚清琼终于被解放了出来,着实大松了口气,像是着了火似地一下站起身,招着秋松过来,将那碗姜汤端起来递给她。
那姜汤有些烫,他才刚端着碗底手指立刻蜷了蜷。唐欢见了赶忙接过,拉过他的食指摸了摸,抬头看他:“可是烫着了?”
楚清琼脸色红晕又深了几分,瞥了秋松一眼,尴尬地抽了回来,低声道:“没有,妻主放心。”
唐欢哦了一声,接过那碗盏一口口地喝了起来,视线望着那被打得叮咚作响的木窗,心里止不住在想,她之前一直是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他,他倒是镇定自若有时还挺积极主动,可这会儿她亲近他了,这人怎么反倒坐立不安了?这距离还真是不好控制呐。
两人一时无言,楚清琼立在她旁边表情有些僵硬,总觉得这气氛窘迫难耐,几次想开口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过了一会儿,倒是终于想起一事:“妻主,我让思双早些去淮城陪她娘去了,年后才会回来。”
唐欢一顿,听他直接叫那姓赵的女人名字,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很早的时候,她就是直呼他名字的,他却一直只是唐姑娘唐姑娘地叫她,接着她们成了亲他就开始规规矩矩地叫她妻主。
唐欢将最后一点姜汤喝完,递给了秋松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以往,只要楚清琼在,唐欢几乎是不会越过他下任何命令的。只是这会儿楚清琼见秋松走了,心跳就快了几分,也没来得及注意,左右来回看了两眼,赶紧道:“妻主下午休息休息,去去寒气,我便不多打扰了。”他说完就想溜,只是才刚转身,纤细的手腕却被她一把扣住。他一顿,认命地继续留下。
“她跟了你很多年?”唐欢直直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楚清琼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不免有些疑惑她为何突然这么问,却也没瞒着,只道:“大概有两三年了。”
唐欢转开眼,嗯了一声。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听起来有那么些心不甘情不愿,最后那点音更接近于哼声。楚清琼以为她这是对赵思双的态度不满,建议道:“妻主若是差使不惯,可要换个人?”
唐欢摇摇头,“不必,让她跟着我吧。”她默了一会儿,又添了一句,“你有事便寻书南做好了。”
“嗯,那我——”
“清琼,你陪我一起躺会儿吧。”
***
唐欢难得强硬一次,楚清琼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得脱了外衣陪她一起躺下。他本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眠,可事实上,被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触着那暖人的温度,才刚沾上枕头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
唐欢本来还想跟他说说去灵空寺的事,说说她要去教书的事,刚想好怎么开口,耳边却传来他安稳的浅淡呼吸。她撑起头俯身看他,就见他双眼闭着,红唇微开,微微仰着脸,好看的细眉略略蹙着,没了那些胭脂水粉的装饰,满脸疲惫就露了出来。
她突然就有些明白,他为何总喜欢涂那么厚实的妆容了。这人是太过要强,不肯在别人面前露一丁点的软弱。
***
外头大雨倾盆,唰唰不停往下落。屋内光线昏黄,时间游走间,渐渐染上一片暗色。楚清琼这一觉睡了整整一下午,一直到酉时末才悠悠转醒。他睁开眼,身子动了动,才发现身旁躺着的那人已然不见。
他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撑着身坐起来。正想伸手撩起床帐,眼前却突然亮起了一点烛光,紧接着,脚步声传来,唐欢探进身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醒了?”
“嗯。”
他带着鼻音应了一声,揉了揉有些疼得睁不开的眼。他方才睡得很熟,屋里炭火燃得很旺,他双颊烧着红晕,青丝披散,两边的落发调皮地翘着。烛光明灭,映着他毫无防备的侧脸,微垂的双眼里眸光点点摇曳,一动就媚人地牵着她的心。
唐欢坐在床边,看着他微微敞开的里衣,那小巧精致的亵衣上绣着一朵怒放的红莲,让她一下子想起那晚身着大红嫁衣的他在她身下由着她为所欲为的模样。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跟着热了起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抚他白皙的脖颈。
楚清琼被她干燥的手心碰得身子一颤,总算恢复了点意识,只是,瞪大眼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红唇便被她含住了。她只是贴着他,沿着他的唇形缓缓移动,时而轻抿时而重吮。品尝完,舌尖才探进去勾起他滑腻的香舌。
她一直都从没碰过男人,那次洞房她虽然印象深刻,记在脑海里的却不是那情/事的滋味。如今才发现,无论是他柔软的双唇也好,还是他丝滑如绸的皓肌也罢,都让她有那么些爱不释手。
她干脆探进他的里衣,右手托着他柔软的细腰,左手一路沿着他的脊骨往上,去解他背上和后颈处的亵衣带子。楚清琼这会儿终于察觉到她的意图了,紧拽着她衣襟的手慢慢顺从地攀上了她的肩,仰着头生涩地回应起来。
比起她那些让他羞窘不已的举动,这么直接他倒是更能释怀,毕竟伺候她那是他天经地义该做的事。更何况,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与其磨得他难受,倒不如给他来个痛快。
他做完心理准备,只等着再重温一次时隔半个多月的洞房。那头,唐欢却突然停了下来松开他。楚清琼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她,就见她慌忙侧过头捂起了嘴。过了一秒,紧接着,极其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
“……”
***
楚清琼想笑又觉得挺尴尬,忍了一会儿,才将里衣裹了裹,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好像有些热,待会儿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唔。”唐欢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心里郁卒得要死,这算是在惩罚她之前对他的主动无动于衷吗?她叹了口气,转而催促他赶紧起来吃晚膳。
楚清琼穿好衣服出了里间,唐欢已然让人在外间摆好了饭。两人相对而坐,还是秋兰秋松在旁伺候,虽然是新婚以来第二次一起用饭,气氛却明显融洽很多。
“清琼,今日不是本来说好要去替祖父上香的吗?”
“嗯。”
“我一时没想起来,抱歉。”
楚清琼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愣了一瞬就摇头笑道:“今日本也大雨,不宜出门。改日有空了再一起吧。”她能跟他道一声歉,他心里便爽快了很多。
“也好。”唐欢点点头,夹了块菜放进他碗里,“你最近一直在忙,多吃些。”
楚清琼低头看了一眼,除了那山药他是吃的,其他的秋兰却从来不会给他夹。他犹豫了一会儿,将木耳和肉片挑剔地放在碗边,只将那山药片放进嘴里。唐欢抬了抬眉,心里转了一圈却问:“你不喜欢我给你夹?”
楚清琼一愣:“怎会。”
“那你为何不吃?我听何婶说你不挑食的。”
“唔。”楚清琼噎了一下,瞥了眼那已经被他弃置一旁的菜。不喜欢肉是嫌它腥味太重,不喜欢木耳是因为颜色不好,都是有正经理由的。至于在淮城,出门在外能简则简,他自然不挑,可在家里能精细他当然会精细啊。
可她话说到这个地步,他要是还不吃倒显得不给面子了。楚清琼闭了闭眼,终于视死如归地全部放进了嘴里。